耿永志
(河北师范大学 法政与公共管理学院,河北石家庄 050024)
自2020年疫情以来,受到经济环境不确定和社会竞争压力加大的影响,“内卷”一词突然火了起来(1)“内卷”(英文involution)本是生物学用词,是指生物演化过程的退化现象,该词与“进化”(英文evolution)一词相对应。从“进化”反义词的角度讲,“内卷”和“内卷化”具有相同的意思。详见:田牧野.被玩坏的“内卷”与教育革命[N].社会科学报,2021-01-07(08).。目前,社会上所探讨的“内卷”更多指社会存在的过度的竞争现象。在社会发展机会和社会容量有限的情况下,社会成员内部展开激烈竞争,而这种竞争并不能增加机会和容量,只会形成内耗和资源浪费。
学术界对教育领域“内卷化”问题的研究虽然不多,但是早已有之。比如,学者们已经认识到,从量化指标的角度来看,“内卷化”反映了投入与产出之间的特殊关系。它不是正比或者反比的简单线性关系,在投入达到一定程度后,边际效益递减现象比较严重。此时,量变很难引起质变的发生,没有办法稳定下来,也没有办法使教育问题转变到新形态,问题不断变得复杂化。基础教育效率低下、高等教育领域学科无效分化、教育科研领域的重复研究,这些都是教育领域“内卷化”的重要表现〔1〕。
当然,有的学者提出,内卷是教育发挥筛选功能时必然发生的成本。也就是说,内卷与竞争密切相连,要想对学生能力进行区分和筛选,内卷现象不可避免。我们不能用内卷对竞争进行污名化,如果没有竞争,或者竞争没有区分度,优势群体的子女将凭借已经具备的优势,轻松碾压弱势群体的子女〔2〕。当然,这种简单地把内卷等同于竞争的观点值得商榷。教育需要竞争,但是绝不需要内卷。教育的本质在于育人,持续的内卷会让人们的教育投资出现偏差,分数不是教育的目的,促进学生成长成才是根本目的。良性的竞争能够为教育注入源源不断的生机与活力,对学生成长大有帮助。内卷是一种极端的竞争,弄不好会伤人伤己,它一般出现在以量化考核为导向的领域,在以培养人才为己任的教育领域,不允许量化数据至上的极端行为存在,否则就会失去教育的初心〔3〕。我们鼓励竞争,但是不希望看到内卷,需要处理好两者之间的关系。
教育领域“内卷化”对整个社会发展的影响是深刻的。在教育领域“内卷化”的情况下,存在着资源浪费和内耗,就业压力依然严峻,被国外“卡脖子”的关键技术和基础学科发展仍然不能突破,根本性的问题和深层次矛盾无法得到解决。首先,从学生和家庭角度来看,“内卷化”带来的影响更为直接和现实。学生把大量时间和精力用于课外辅导和学业竞争,最终努力拿到一张名校毕业证书,然而,个人能力与社会需求仍然脱节,依然难找到有专业前途的工作。学生和家长不禁感慨,今天研究生从事工作能够带来的收入和社会机会,与原来本科生和专科生的情况几乎没有差别。其次,从宏观教育发展的角度来看,规范和引导校外教育培训机构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在资本的驱使下,愈演愈烈的校外机构培训蓬勃发展,这除了能够提高个别学生的分数,对于整个教育事业发展和人才培养没有太多益处,反之,它会成为有钱人的游戏并形成恶性竞争,损害整个社会的公平与正义。再次,还有一个涉及教育和就业关系的话题:如果总的就业岗位有限,当低层次学校毕业生面临就业难题的时候,国家通过扩大高层次学校招生规模,能否从根本上解决就业难题呢?这恐怕是一个显而易见却很难评价的社会政策话题。最后,在市场化的就业体制下,国家依靠什么来吸引学生选择诸如偏远农村教师和基础学科领域的工作?如何让青年学生真正喜欢并稳定地从事这些工作,而非受到高考分数竞争的简单驱使和影响?这些确实是值得思考的“内卷化”引发的问题,因为激烈的竞争已经开始抹杀学生的兴趣,而兴趣恰恰是个人和社会发展所必须的宝贵财富。
至于教育领域内卷现象产生的背后原因,大致可以归结为:我国高等教育快速发展,高学历人口迅速增加,学历出现“过密化”现象,直接造成“内卷化”;另外,知识和信息获取成本降低,技能学习变得“低门槛化”,这造成了个体间职业竞争的“白热化”和内卷现象的发生〔4〕。
其实,内卷是社会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现象,它是社会发展过程中质的“飞跃”和“突破”前的必经阶段。“内卷化”只能使问题恶化,并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旧有矛盾。内卷的教育不可能凝聚起变革的湍流,唯有变革才能找到新的出路,使教育发展进入新的阶段。针对教育领域内卷现象及其带来的影响,我们需要从一个全新的理论分析框架出发认识问题、寻求出路。本研究将从教育的信号论和投资论出发,从“信号—筛选”和“投资—收益”等基本问题入手,重新认识学生接受教育、学校教育评价、培训机构发展、单位人才招聘等不同主体的竞争性行为,进而分析什么样的深层次原因导致了教育领域内卷现象的发生,以期寻求解决问题的突破口。
之所以选择信号论和投资论这个角度分析问题,主要原因是从经济学角度来看,教育的信号功能和投资功能是被普遍认同的两大功能。传统分析认为,由于这两个功能的发生机理不同,所以所得分析结论一定相悖。诚然,我们采用教育信号论和投资论,在解释个体选择行为时所得结论不一样,然而,如果站在整个社会的角度看,分析人们为什么选择教育的话题时,往往会涉及政府、用人单位、家庭、个人等方方面面,从教育政策的高度研究当前教育领域的内卷现象,需要在两种占据主流的、相悖的理论之间,寻找普遍的、一致的解释。
在经典信号模型中,主要有以下观点〔5〕:(1)个体之间存在能力方面的差异,并且由此造成了生产效率的差异。(2)普通教育不会直接提高个体的生产效率,它只是把学习效率高的与学习效率低的学生进行了区别和划分。(3)在接受教育的货币成本不存在明显差异的情况下,个体之间接受教育的成本差异主要表现在心理成本方面。(4)生产率与个人受教育成本呈负相关的关系,学习效率低的人,其接受教育的成本较高(主要为心理成本),未来生产效率一般较低。(5)用人单位无法识别个体之间的能力差异,或者由于识别成本过高而不去进行有效筛选。(6)用人单位一般使用教育“文凭”这个信号,通过对比个人之间的教育水平,间接判断个体之间的劳动能力差别。
在上述理论基础上,一般可以做出以下判断〔6〕:(1)随着高等教育规模不断扩大,能力较高的人,如果想让自己的能力在劳动力市场上被有效识别和认可,必须选择接受更高的教育。他们需要在教育上做出进一步的投资,通过继续获得更多文凭,发挥教育的信号功能,使自己在劳动力市场上能够被有效识别。(2)这种投资仅仅是为了在劳动力市场上被雇主认可,它对于提高个体劳动生产率的作用并不明显。(3)在上述情况下,个体会产生对教育投资的过度依赖,造成学历文凭贬值,从经济学角度看这是一种资源配置的无效率状态。
如果用人单位采用教育文凭这个简单信号来选择员工,他们为了招录到更好的员工,会要求更高的教育信号,即提高对应聘人员的学历标准要求。如图1所示,过去用人单位的要求是,如果应聘者教育年限超过了e*,可以将工资性报酬从PVE1提高到PVE2。后来,用人单位为了招聘到更好素质的员工,把学历标准增加到了e’年。这时,对于那些学习效率低、学习成本高的学生来讲(其成本线用C线表达),他们为了达到教育收益与成本之间差值的最大化,选择不接受更多教育是理性的最佳方案。而对于那些学习效率高、学习成本低的学生来讲(其成本线用C/2表达),他们的收益和成本之差可以用BF来表达。这时,由于用人单位提高了招聘标准,求职者不得不延长受教育年限。因为如果不这样,他们自身的优势将不复存在,会面临与比他们能力低、受教育年限少的人挣相同工资的不利境况。为了维持自身效用最大化,他们不得不把受教育年限延长到e’年,这时,收益和成本之间的差额将达到B’F’。由此,那些学习能力较强的学生,被迫选择了更长时间的受教育年限。
图1 要求过高的教育信号可能只会增加成本而不会带来收益
值得注意的是,从信号论的假设条件出发分析,尽管学生们延长了受教育年限,但是收益并没有增加,无论对于个人还是社会来讲,这可能都是一种浪费。
在人们的普遍观点中,教育只是一种投资,因为它能够带来收益,这些收益对于个人、社会和国家来讲意义重大。从投资论的观点出发,教育决策需要考虑并比较教育的总成本和总收益。教育的总成本包括学费、书本费等直接成本,也包括时间成本,即由于接受教育而放弃的可能收入,也称为机会成本。至于心理成本,它是由于接受教育而给个体带来的心理上的负面影响,一般情况下很难用货币去度量心理成本,所以投资论很少考虑和分析这项成本,而主要关注能够用货币进行度量的直接成本和间接成本。
总收益是某项教育投资给受教育者带来的工资报酬的增量部分,即由于接受更高层次的教育,受教育者与没有接受这项教育的人相比,其工资报酬增加了,这个增加的部分就是教育投资的总收益。这样,在分析教育投资的收益时,往往把总收益表达为由于接受更高教育引发的图2中工资性报酬流B超出工资性报酬流A的部分。考虑到货币的时间价值因素,无论分析收益还是成本,都应当进行折现,通过对收益和成本进行折现,比较收益现值与成本现值之间的差额,即净现值,就可以做出合理的教育投资决策。也就是,只有当教育投资的净现值大于零时,这项投资决策才是合适的、值得选择的。
图2 接受更高教育带来的收益和成本
通过表1,我们很容易看到信号论与投资论之间的主要区别。
表1 信号论和投资论的主要内容对比
虽然信号论和投资论对教育功能的假设不同,但它们在一定范围内都可以给出合理解释。一般情况下,相对于信号论而言,大家更容易接受投资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教育投资的成本与收益是学生和家长更为关注的因素。对于一个理性决策主体来讲,他们必然更加关注教育投资的收益与成本。如果投资论在现实生活中得到了广泛认可,主体之间的竞争将会通过接受更好教育不断增强自身能力和素质而展开,他们希望通过教育提升劳动生产率,进而获取更好工资报酬,获得教育投入的应有回报。对于用人单位来讲,他们也愿意投入高昂成本对员工进行能力素质的测试和筛选,以获取每个应聘者生产效率方面全部的、详尽的、真实的信息。
从投资论的角度分析,当劳动就业领域存在激烈竞争时,大家会对教育进行更多投资,以使自身能力和素质得到提升。在投资初始阶段,教育竞争对于整个社会来讲是有益的,因为竞争能够推动社会向前发展,从竞争中获得收益。此时,教育投资市场处于良性、有序的状态,无需政府政策方面的干预。但是,值得注意的是,随着教育领域投资竞争的加巨,会吸引更多社会资本加入进来。教育领域原本并不存在内卷现象,但是到了投资后期,教育投入所能够带来的收益增量越来越有限,竞争进入白热化阶段,教育投资的边际收益率明显递减,内卷现象出现。资本开始在教育领域展开无序竞争,高额的课外补习等现象开始变得严重起来,社会公平和社会正义受到挑战和破坏,政府逐步重视教育投资领域的严重问题,并开始强化管制。当投资进入到后期阶段,教育领域内卷现象的出现也就在所难免。
另一方面,信号论同样具有一定合理性。教育能够揭示或者指明关于劳动者生产率方面的信息和差异。信号论的主要观点是,与没有受过更高水平教育的劳动者相比,受过更高水平教育的劳动者的生产效率更高,他们接受更高教育只是将自身的才能和生产率显示了出来,让别人容易发现和识别。可以说,只要劳动力市场上存在着信息不对称现象,或者存在高昂的信息甄选成本,教育的信号功能就会很强烈。如果教育文凭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应聘者的能力与素质差异,出于节约成本的考虑,用人单位一般会采取教育文凭这个简单信号来招聘员工。也就是说,学生在能力和素质方面存在先天差异,那些能够考取知名院校的学生,正是那些原本能力和素质比较好的学生,他们接受更好的教育使得自身能力和素质变得更强。一所好学校可以培养出一批好学生,而好学生反过来又可以成就一所好学校。教育给学生带来的只是能力与素质提升的增量部分,我们不能把学生的能力和素质提升完全归功于某个阶段的教育。国家和社会对于学校教育的评价,应当重点关注学生能力和素质的提升,而不是简单地看学生以往原本具备的能力与素质,否则,教育招生领域“只招好生不要差生”的“掐尖现象”,就会愈演愈烈。
在教育信号论的解释框架内,教育主要被用来当作区分学生能力与素质的工具。无论学生还是用人单位,他们对教育信号的认可和选择,同样是基于现实因素。从学校教育中获得的文凭和证书,确实包含了学生能力和素质方面的大部分信息,这可为用人单位甄选员工节减一大笔成本。当学生面临激烈市场竞争时,他们需要利用文凭与证书来证明自身能力和素质,竞争使得更多学生更加关注文凭和证书本身。在当前教育体系中,已经无法在能力和素质方面的提升获得更好的收益增量,教育的信号功能就会占据主导。此时,学生们相当一部分精力用于证明自己已有的能力,而非提升能力,教育领域的低效率和内卷现象不可避免地发生。这意味着,更多资金用于教育投资,大多是低效或无效的,除非教育评价领域发生重大变革。
通过上述分析可知,无论从投资论还是从信号论的角度,我们都能找到教育领域内卷现象产生的原因。也就是说,内卷现象出现在教育投资竞争的后期阶段(边际收益显著递减阶段),同时也是信号功能作用发生重要变化的时期。投资功能的泛化和信号功能的分化,这恰恰成为本研究解释当前教育领域内卷现象的重要因素,这为两种理论之间的统一解释提供了可能。
当教育投资进入后期阶段,激烈的竞争会使得边际收益率显著减少,教育对个体实际能力和素质提升的贡献越来越少。此时,即便仍然存在大量资本进入教育领域,其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在激烈的高考和社会筛检机制中获得更好位置和认可,并在用人单位招聘时展现和表达出更好的个人能力方面的信号。
随着教育领域竞争的加剧,一个不争的事实是:通过教育投资所获得的个人能力和素质提升越来越少,这是受到教育边际收益率递减规律影响的结果。随着教育投资额度的增加,一开始单位投资所带来的边际收益是明显的,但是当教育投资达到一定限度后,投资者从中所获得的个人能力和素质提升的增量部分越来越少。考虑到许多知识和技能可以通过网络获得,学校教育所能带来的收益增量会越来越少,收益递减规律的影响会愈发明显。
此时会出现教育投资功能的泛化,这与教育收益和成本的特点有关。无论教育的收益还是成本,除了直接收益和直接成本可以用货币测量外,间接的收益和成本、心理方面的收益和成本,很难通过货币进行度量。此时,由于教育所带来的无形收益巨大,甚至可以影响孩子的一生,几乎所有投资主体都会将收益作为重要考量因素。当直接收益和直接成本在不同个体之间的差异不明显时,学生和家长就会更加注重额外的成本投入,注重课外学习辅导,以及有形收益以外的无形收益,注重教育给学生带来的长远影响。这些正是引发学生和家长长期重视教育投资的主要原因。
虽然教育的投资功能受到极大重视,但是,对教育成本和收益进行精确度量是件困难的事情。这就造成学生和家长在选择教育投资时往往存在“随大流”现象,这种现象反过来又加剧了教育领域的竞争。当个体发现通过接受更多教育已经很难缩小个体之间先天能力和素质的差异,激烈竞争的弊端也就开始暴露。过度竞争反映了学生和家长在校外培训机构的多余投入和浪费,但是,此时学生和家长仍然认为校外培训投资是有必要的,或者虽然他们已经意识到校外额外投入对社会整体不利,但从自身角度出发,他们不得不参加这个无谓的投资竞争,除此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政府的政策调整和规范管理也就很有必要了。
伴随着教育投资领域所产生的激烈的、甚至是无序竞争,教育的信号功能在微观和宏观层次之间开始不断分化,甚至出现相反变化趋势。
从微观角度讲,用人单位对员工的筛选成本仍然居高不下,在其它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他们仍然希望采用学历文凭这样的教育信号来评价和选择毕业生。那些优秀学生更愿意选择接受更高层次教育,以此证明自身能力和素质很强,而那些没有拿到满意文凭的学生,他们同样愿意接受更高层次的教育,因为这些学生需要证明自己原本不差,只是考试一时发挥失常。这样一来,无论什么类型的学生,他们都存在一种诉求和渴望,即不断接受更高层次、更好的教育,通过接受教育来证明自身素质和能力。在高等教育出现大规模扩招的情况下,国家将更多学生都纳入到普通高等教育体系,这为用人单位提高对毕业生的学历要求提供了便利。这时,雇主在筛选毕业生时,会极力提高毕业文凭要求,这无疑造成了社会资源的浪费。
从宏观角度来看,当不同类型高等院校存在同质化发展的情况下,教育的信号功能在宏观层面很可能存在失灵现象。宏观教育信号功能体现在国家对人才的选拔和行业劳动力的分流方面,教育的投资功能的过度泛化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干扰了宏观领域教育信号功能的实现。因为,此时学校教育已经很难将素质好的和只会刷题的两类学生进行有效区分。我们依然没有办法把学生有效分流到科学家、教师、工人等不同岗位。并且,教育的内卷已经将学生们的各种兴趣磨灭殆尽,社会无法将不同兴趣和爱好的学生区分开,宏观层面的教育信号功能面临着严重挑战。
值得注意的是,投资功能的泛化和信号功能的分化具有较强的同期性,它们是在同一个时期发生的两个相互伴随的现象和趋势,这些因素共同促成了教育领域内卷或“内卷化”问题的产生。当教育领域的“内卷化”问题日益严重的情况下,教育行政部门的政策干预成为一种必然选择。
教育领域的内卷现象伴随着校外培训机构无序竞争愈发严重,这不仅加大了学生课业负担,对于国家、社会和学生来讲也是有害的,需要尽早干预和解决。
第一,需要跳出教育看教育,不断深化新时代教育领域的改革。如果教育政策只盯着校园教育,将永远走不出教育“内卷化”的困境〔7〕。国家需要充分认识教育领域竞争的意义,加强顶层设计,合理引导,分类施教,解决教育领域的内卷问题和矛盾。教育要为新时代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建设服务,要服务于人力资源强国建设,服务于创新型国家建设,教育要能够汇聚起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建设的强大动力。
第二,合理引导,营造良好成长成才氛围。不可否认,只要有考试就会有竞争,但教育政策需要认真研究和合理引导教育领域的竞争行为。教育行政部门要对学生和家长进行有效引导,淡化升学率考核,淡化分数要求。考虑到教育投资收益是多元的、长期的、涉及范围广的综合收益,这就要求从学生的多元综合素质提升方面对学校教育进行评价,教育要服务于学生个性化成长。打消学生和家长只盯着分数的错误倾向,迈出教育改革的实质性步伐。对于教育投资功能和信号功能的发挥,要进行合理引导。引导家庭和社会进行合理的教育投资,更多关注学生全面成长成才。割断资本在义务教育领域推波助澜的利益链条。充分发挥各类考试的指挥棒作用,只有把学生综合素质和能力的考核突显出来,形成快乐学习、健康成长、有序竞争的良好局面,教育内卷现象才能真正消除。在基础教育阶段,要更多倡导教育公平,注意激发学生兴趣、养成良好习惯、锻炼思维能力;在高等教育阶段,要不断强化对学生创新能力的培养,推动分类施策,因材施教,为国家社会选拔和培养更多优秀的创新型人才。
第三,划清底线,继续加大对校外培训机构的引导和整治力度。针对已经出现的线下隐蔽辅导形式,强化应对、及时甄别、有效整治。对于不同类型的校外培训机构,要有所区分和识别,分类施策。对于那些能够提升学生综合素质和能力的培训,在一定程度要给予提倡和鼓励。对于变相的学科类辅导班,尤其以牟取利益为目的辅导班,坚决取缔。
第四,国家要出台相关法规,明确规定教育领域的行为底线。比如,针对教育投资行为、教育行业竞争行为、教师兼职、学习辅导形式做出专门的统一规定。对于变相的、隐蔽的教育辅导形式坚决查处,迅速斩断违规教育背后的利益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