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萌
(西安电子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西安 710126)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是中华文明的智慧结晶。”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提出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下文简称 “两创”),既是我国在新时代对待传统文化的重要方针策略,也是中国共产党人继承发展传统文化的理论创新。在2013 年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时,习近平总书记在讲话中首次明确提出 “努力实现中华传统美德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1]。此后,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重要场合提及这一话题,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要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坚持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弘扬革命文化,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近年来,学术界对传统文化发展问题和 “两创” 问题的研究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取得了系列研究成果,本文聚焦马克思主义理论界学者关于优秀传统文化 “两创”的科学内涵、时代意义、基本原则、实现路径等方面的研究,对近年来学术成果进行了梳理和归纳,并在此基础上对未来深化研究方向作出展望。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两创” 的科学内涵问题,既是 “两创” 研究中的基本问题,也是热点问题,学术界对该问题的探讨大致分为两类。
(1)将中共中央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的原则性界定直接作为定义使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学习纲要》中明确指出:“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要坚持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创造性转化,就是要按照时代特点和要求,对那些至今仍有借鉴价值的内涵和陈旧的表现形式加以改造,赋予其新的时代内涵和现代表达形式,激活其生命力。创新性发展,就是要按照时代的新进步新进展,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内涵加以补充、拓展、完善,增强其影响力和感召力。”[2]以上是目前为止对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最具权威的阐释,也是学界普遍接受和认可的,部分学者将其直接作为定义使用。
(2)在官方阐释基础上,以不同的视角和话语对“两创” 思想本身进行创造性与创新性的阐发。
如范鹏和李新潮从词意解析、哲学基础、现实关照、方法步骤、目标旨归5 个方面对 “两创” 进行了深刻剖析,认为:“创造性转化” 是以求新性和发散性思维将传统文化中富有时代意义、具有永恒价值的文化要素以及形式转化成为当代文化,是文化的质变,与传统和现代简单嫁接、机械拼凑有本质不同;“创新性发展” 是传统文化立足于历史唯物主义,形成新的文化形态和文化样式,并向着更高水平迈进的过程[3]。万光侠指出:创造性转化是文化自身发展的内在要求,通过改造原有价值体系使传统文化适应时代要求和服务现代化建设,包括内容和载体双重转化;创新性发展是对中华传统文化的提升和超越,使传统文化以新样态有机融入现代社会形态之中,实现时代性发展。黄钊和刘社欣从微观视角出发细化了中共中央对 “两创” 的阐释,认为:创造性转化要求对传统概念的原始意涵作出体现科学性的必要改造;创新性发展是通过创造更新赋予新意涵达到对传统概念的深化推进[4]。
传统文化的现代转化问题虽然是老问题,但 “两创” 却是新时代提出的新命题,其时代意义是 “两创”研究中的重点问题,也是需要时刻关注的问题,学界的观点可归结为以下两方面。
首先,就社会历史发展规律和文化自身发展规律而言,文化作为社会意识会随着社会存在而变化,对文化的继承是在社会发展不同历史阶段保持民族特性的重要手段。但仅有继承是不够的,文化在本质上是实践的、生成的、发展的,文化的生成与发展离不开创新,以保守主义的态度对待文化,结果必然导致文化衰落。中华传统文化之所以能够经久不衰、历久弥新,很重要的一点是其通过融合与创新强健本体的生命力。推动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就是在尊重文化自身发展规律基础上发挥人主观能动性的体现。其次,就传统文化自身特点而言,中华传统文化具有创新性、开放性、包容性、历史性、超越性等优秀基因,为新时代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提供了无限可能。
推动传统文化 “两创” 是将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结合的题中之义,正是以此为条件,传统文化才能担得起时代任务。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文明的智慧结晶,不仅能以源源不断的精神给养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还蕴含着宝贵而丰富的治国理政智慧,对其进行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将其转化为中国共产党的执政资源,对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具有独特意义。而且“中国传统文化之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更深层次的意义在于它构成了‘复兴’本身,是古老中国在现代重新崛起的关键表征”[5]。此外,在全球化背景下,在中国迈向世界舞台中央的进程中,源远流长的中华传统文化寄托着中华民族最独特的自信与豪情。以无比强大的历史自信、文化自信推动优秀传统文化 “两创”,既有利于中华文化在复杂激荡的全球文化浪潮中站稳脚跟,又为世界文明交流互鉴提供了独具中国特色的优秀素材。
推动优秀传统文化 “两创” 有着不可逾越的原则界限,也是学者们普遍关注的重点问题,学者们对该问题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以下几个方面。
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中的指导地位与中华民族文化复兴并不对立,而且相互促进、相得益彰。中华民族文化复兴的口号是繁荣和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而不是文化复古,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本质特征在于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能够时刻为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校准航向,推动传统文化转化为与社会主义相适应的当代中国文化。
一个民族的文化并不是抽象的、超历史的存在,而是社会的、历史的,随社会历史条件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的存在。历史孕育文化,脱离历史的文化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社会现实和时代背景是文化发展须臾不可分离的大环境,跳出实践逻辑谈发展只能是虚无缥缈的空谈。问题是时代的声音,激活传统文化的生命力既是夯实文化根基,更是借鉴古人智慧回答并指导解决当今社会的问题,推动 “两创” 必须坚持问题导向,充分发挥优秀传统文化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中的独特优势。
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思想文化的创造与传播绝不只是社会科学工作者的事情,而是内嵌于全社会文明素养的培育和塑造过程中,要依靠人民,体现人民的主体精神和文化担当,重塑精神家园。文化发展的最终目的是人的发展。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是历史的珍贵遗产,束之高阁只会令其价值大打折扣,只有平易近人才能真正 “飞入寻常百姓家”。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两创” 的落脚点就在于以转化和发展了的优秀传统文化涵养和教育人民,通过传承和弘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提升国民素质和道德修养。除此之外,转化并发展的传统文化有利于高质量文化产品和文艺作品的创造,最大限度满足当代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要。
文化体系会随着历史和实践而不断变化发展,但民族最深层次的精神文化却能够跨越时空,具有恒久远的价值。在当代中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是中华民族精神最凝练的表达,推动优秀传统文化“两创” 要坚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儒家思想在中华传统文化中占主导性地位,其中包含的公正、仁爱、平等、和谐等价值观在当代仍具有借鉴价值,但是其中维护封建统治和君主专制的价值观,诸如等级观念、男尊女卑、愚孝愚忠等就沦为糟粕。时代在变,传统文化也要跟随时代脚步而变,但是具体如何变、向哪里变,能变的空间多大、不能变的界限在哪,都迫切需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 “定海神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能够为传统文化 “两创”掌舵领航,有效防止传统文化在市场激流中沦为娱乐化、形式化、庸俗化的糟粕,为中华民族精神家园提供了可靠屏障[6]。
传统文化要实现自身的超越当然要借鉴吸收异质文化的有益成果,但这种吸收绝不意味着全盘接纳和本土文化的式微,要坚决抵御历史虚无主义和文化虚无主义。中国传统文化也并非十全十美,其自身价值是有限的,盲目拔高其价值、主张传统文化包治百病的保守主义、复古主义是万万不可取的,必须将之用得其所、用得其法、用得其道,既不能搞 “厚今薄古” 也不能搞 “厚古薄今”。此外,还要克服功利化的文化发展思维模式,对待传统文化的态度和方法若完全建立在工具理性之上,文化则会物役化、政治化,独立人格逐渐式微[7]。
“两创” 不仅是理论问题,更是具有深刻实践导向的问题。在当代中国文化建设的实践中,遵循什么样的路径才能实现 “两创” 是研究中的重点及难点问题。从现有文献来看,学界对该问题的探讨主要从宏观与微观两个层面展开。
宏观层面的实现路径是传统文化 “两创” 较为抽象的方法论,为具体实践工作指明了方向,学术界对其进行了多维探究。多数学者侧重于过程导向,如黄前程认为,与传统文化资源的三种不同类型相对应,创造性转化有创新发展、解析重构、移植再造三种不同方式;与时代化、大众化、世界化三个维度相对应,创造性转化的推进有转向时代化、转向大众化、转向世界化三条基本路径[8]。晏振宇和孙熙国以过去、现在、未来的不同时间向度,将创造性转化这个历时性的系统化工程分解为历史诠释、批判继承、综合创新、实践超越4 个环节[9]。吴增礼和王梦琪认为,存留与继承工作、融通与创新工作是 “两创” 的核心步骤[10]。也有其他学者侧重目标导向,如鞠忠美认为,以文化人是中华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的关键,要将文化的力量转化为人的自我认知,并在社会生产生活实践中落实,这一过程既包括对传统文化的阐释与阐发、教育与宣传,也包括对以文化人过程的监督与保障[11]。张圆梦认为,“两创” 需要以文化自觉为起点、文化自信为旨归,摆脱传统文化主体性缺失的时代困境;扎根于民,将传统文化精神内化成指导实践的心理机制;处理好与异质文化的关系以实现对自身的超越[12]。
微观层面的实现路径主要立足于当代中国实际和传统文化本身,是 “两创” 的具体实践方式,学界的观点主要集中于以下几个方面。
4.2.1 深入推进研究梳理基础性工作
研究梳理的工作是优秀传统文化 “两创” 的基础性工作,包括对史书典籍的深入研究和对文化遗产的细致梳理。这类工作是摸清文化家底的必要步骤,避免陷入坐拥宝藏而不自知的尴尬。基础性工作做不好,“两创” 也只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洋洋洒洒的文字汇聚成浩如烟海的史书典籍,记载着泱泱中华五千年的上下求索。想要破译中华文化的基因密码就必须回归文献典籍细致研究、翻译阐释,以大众易于接受的话语呈现出来。但是中国的古书古籍汗牛充栋,孤本残卷更是晦涩难懂,其研究工作规模浩大,不可避免会有沧海遗珠,极其细微的问题都会引来繁琐的考订。所以要更进一步推进这方面工作,培养更多文献学、解释学等方面的专业人才,力求更加全面、更有效率地考察史书典籍。除了最直观的文字典籍,还有文化遗产。要深入推进文化遗产梳理工作,加强重点文物、遗址的保护工作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工作,重视考古工作,“要把中华文明起源探究同中华文明特质和形态等重大问题研究紧密结合起来,深入研究阐释中华文明起源所昭示的中华民族共同体发展路向和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演进格局,研究阐释中华文明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的精神特质和发展形态,阐明中国道路的深厚文化底蕴”[13]。
4.2.2 创新发展传统文化话语体系
“话语强调的是文化对意义建构方式的基本设定,指在一定文化传统和社会历史中形成的思维、言说的基本范畴和基本法则。”[14]话语体系不是一成不变的,往往随着时代变迁而动态演化和发展,新时代的语境会催生传统文化更加丰富多彩的话语表达。通俗易懂、生动有趣的话语表达能够让传统文化易于融入大众生活。在国际舞台上讲好中国故事更离不开对国际表达恰当范式的积极探索。创新发展传统文化的话语体系,推进话语表达时代化、大众化、国际化,既是 “两创” 的题中之义,也是进一步推动“两创” 的有效路径。
4.2.3 将优秀传统文化融入国民教育
近代以来,中华民族遭遇了千年未有之大变故,传统文化因此受到一定程度的冲击。新中国成立之后,虽然中国共产党从未停止对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弘扬,但由于自然科学与哲学社会科学在促进生产力发展中地位与作用的不同,人们不可避免地在一定程度上轻视了对哲学社会科学特别是传统文化知识的系统性学习,大多数人对传统文化的认知仅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将优秀传统文化融入国民教育体系势在必行。教育造就文化,文化也渗透教育。通过教育实现 “两创” 的实质就是通过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的文化养成、文化认同和文化自觉发挥中华传统文化的文化育人作用[15]。
4.2.4 科技赋能传统文化转化发展
中国已处在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前沿,人工智能、全息影像等前沿科技的迅速发展和在文化领域的广泛应用是传统文化 “两创” 的强劲动力。首先,科学技术能够重塑传统文化的存在形态,化静为动,让传统文化更加生动形象、鲜活立体地呈现在人们眼前;其次,科学技术能够创新传统文化的体验模式,通过沉浸互动技术深化体验观感,让人身临其境领略优秀传统文化的魅力。科技赋能本身就是优秀传统文化“两创” 的具体实践,也是未来继续推动 “两创” 工作的得力助手。
4.2.5 交流互鉴、博采众长
文明因交流而多彩,因互鉴而丰富。中华民族“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的胸襟让中华文化自古以来就有兼收并蓄的包容品质。在新时代推动优秀传统文化 “两创” 要在坚定文化自信的基础上,广泛借鉴吸收世界各民族思想文化的有益成果,坚持以我为主,为我所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蕴含着具有当代价值和世界意义的思想资源,通过 “两创” 助推中华文化国际化既是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和国际影响力的要求,也彰显了中国为全球治理贡献中国智慧的大国担当。
4.2.6 培育传统文化 “两创” 人才队伍
随着人民精神文化需求的日益增长,越来越多人积极投身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文化建设队伍总体向好,但推进优秀传统文化 “两创” 的创新型、技术型、管理型、复合型等高端人才较为匮乏。要大力培养与壮大传统文化专业人才队伍,加强对文化传承人特别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扶持,着力提升文化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激发各类文化创新主体的活力。
4.2.7 政府监督与保障
传统文化 “两创” 工作不是一蹴而就、一劳永逸的,而是具有长期性、复杂性、曲折性,虽取得了重大成果,但也面临一定阻碍,未来还会有更多未知的风险挑战。政府需要制定和完善传统文化相关法律法规,对传统文化市场化及产业化过程、互联网文化传播等薄弱环节实施有力监督,使其符合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要求,同时规范不当行为。深化体制机制改革,形成有利于传统文化 “两创” 的体制机制,“重点在文化管理体制机制、现代文化市场体系、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文化经济政策等方面创新思路与举措”[16]。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必须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必须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17]。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的实质就是推动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有机结合[18]。由此可见,“两创” 思想是需要持续深入研究的对象。根据对现有研究成果的梳理分析,对未来的研究作出如下展望。
“前提” 是一个支持性命题,是研究起点所依靠的基本事实。复杂的命题往往蕴含着大量前提,而且各个前提之间通常存在一定关联,模糊的认识界限会使学者在研究该命题时陷入思维混乱。厘清“两创” 命题得以成立的前提假设、理论界限是研究 “两创” 必然要求,避免使不同的研究者陷入鸡同鸭讲的尴尬[19]。然而当前多数学者将目光直接锁定于 “两创” 本身,忽视了许多关键性的前提问题,例如:对“文化” 的理解是基于广义还是狭义? “传统” 如何理解?如何界定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中华传统文化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界限在哪儿? 这些重要的前提性问题并未完全廓清,都是未来需要深入探讨的对象。
“两创” 思想本身蕴含着丰富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在现实中推动 “两创” 必须时刻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失去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支撑,“两创” 就是无根的浮萍。“两创” 背后的哲学蕴含和马克思主义文化观以及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等不仅提供了对待传统文化问题的方法论,更能在传统与现代问题上指导人类不断向理性迈进。学界对这方面的研究有一定基础,但不够深入和系统。未来需要进一步深耕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在经典文本中为“两创” 思想寻找皈依,为其奠定更加牢固的理论基础。
当前学术界对 “两创” 实现路径的研究多局限于分散讨论,缺乏系统性构建,尤其是存在一定程度的两极分化现象,马克思主义理论界和中国哲学界偏向于从宏观和抽象的视角探究传统文化转化发展的方法论问题,其他专业领域的学者更加注重从微观入手探讨具体实践方式。推进优秀传统文化 “两创”是一项长期而复杂的工程,把其落实好需要社会各领域人士共同努力。相应的,学术界也需要综合各学科优势、汇百家所长。例如,文化典籍的阐释梳理工作不仅需要汉语言文学、历史学、情报学等专业学科背景知识,也会涉及翻译学、传播学等领域,文化产业创新需要融汇艺术类、管理类等学科知识,传统文化呈现手段的创新更是离不开科学技术专业人才的支持。如果能在哲学社会科学基础上运用跨学科研究法,联通实现路径宏观和微观层面的研究,将会使“两创” 的研究更加系统,也更有利于付诸实践。
从形式上看,学界对 “两创” 的研究成果大多是期刊论文或报刊论文,大部分学者是就其中某个或某几个问题进行研究,从整体上研究 “两创” 的文章屈指可数,学位论文和专著更寥寥无几,这反映出“两创” 的研究还相对不成熟。从内容上看,“两创” 思想是我国现代化建设中的重要方针,需要把其置于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理论体系大框架内深入透视。除此之外,国内外的文化环境也是影响 “两创” 的重要因素。增强研究的整体性,需要上升到战略性高度,从学理上明确其丰富内涵、理论定位、时代价值,并结合国内外文化环境从政治上准确把握其话语属性,增强学术话语与政治话语的理论研判,进一步思考 “两创” 与增强文化自信的关系、与维护意识形态安全的关系、与提升我国文化软实力的关系、与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关系、与世界文明交流互鉴的关系、与人类共同价值的关系、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关系、与构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关系等,进一步探索深层次理论关联。
宏大而开阔的视野能够升华理论研究的高度。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两创” 思想是马克思主义文化观中国化的重要表现,它既流淌于中华民族的历史文化长河,也属于世界思想发展史的一部分。从现有的研究成果来看,“两创” 的研究视域还较为狭窄,未来的研究需要打破思维局限、拓宽研究视域,用历史的眼光和全球视野深刻把握 “两创” 思想的创新之处及时代价值。首先,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中探寻、总结马克思主义者对待传统问题的经验教训,能够为未来传统文化的发展提供借鉴,在一定程度上规避风险。其次,不仅文化在发展,继承创新文化的方法也在发展。中华文化包罗万象,其中不乏文化传承发展的优良方法,要想汲取这些宝贵的精神资源、深刻洞察 “两创” 作为文化传承发展方法的创新之处,还需要在中国思想文化发展史中追根溯源。最后,传统与现代、继承与创新是世界上任何国家和社会都会面临的问题,也是人类文明得以生生不息所必须经历的考验。转化发展传统文化,如何彰显独特性与多样性、民族性与世界性的互促互补,如何成功借鉴他国的有益经验、有效规避他国的深刻教训等都是值得继续深入思考的问题。将 “两创” 思想纳入世界思想史中考察不仅能够增强世界各国在传统与现代问题上的横向互动,为人类思想宝库注入新的活力,也是为解决人类问题从文化角度寻求辩证共存的中国智慧。
总之,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的研究是一个长期工程,当前学术界对“两创” 的研究还存在一定程度的局限,未来需着重从明晰理论界限、强化理论支撑、增强系统性研究、注重整体性研究、拓展研究视域等方面入手持续深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