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莉雯
(上海对外经贸大学,上海 201900)
中国哲学是中国古人智慧之哲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是中国历代哲学家们的共同追求与理想。在中国哲学史中,上古时代可谓之子学时代[1]。此时代之诸子,司马谈将其分为阴阳、儒、墨、名、法、道德六家,可谓中国哲学思想的活水源头。至汉武帝时期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儒家为本的两汉经学兴起;再到礼崩乐坏的东汉末年,进入魏晋玄学阶段,以《周易》《老子》《庄子》为研究对象的道家再度兴起。两汉之际佛学进入中国,经过几个世代的翻译、理解与消化,直至隋唐时期,佛学思想与中华文化相融合,禅宗成为中国佛教的主流宗派,为宋明新儒学的诞生奠定了思想基础。得到佛学启发的中国人开始返本开新,从儒家的道统中开辟新径,以儒家为基础的儒道佛三家合流,汇聚为宋明理学,其中程朱理学与陆王心学代表着中国哲学思想达到又一高峰。在中国哲学的璀璨银河中,哲学典籍之丰犹如繁星,记载着古人生命情感最深切的体验,是胸怀天下的实践路径与探寻无限心的安顿之所。
中国哲学典籍蕴含了中华民族的宇宙观、世界观与人生观,是了解中华优秀文明的根本途径之一,西方读者只有在了解中国文化之根后,才能更好地理解中国思想。当前,新时代中国所处的国际舆论场的博弈交锋,很大程度上是话语之争、叙事之争,促进世界读懂中国、读懂中国人民、读懂中国共产党、读懂中华民族是当代译者刻不容缓的责任与使命。总而言之,翻译中国哲学典籍,传播中国优秀智慧,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必然要求,也是时代赋予译者的重要使命。
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增强,中国哲学典籍译介出版赞助机构不断发展壮大,其中以《大中华文库》发行赞助典籍出版规模最大。《大中华文库》 的启动使典籍翻译正式具备了国家翻译的性质。典籍翻译也成为中国学术助力中国文化“走出去”的一股洪流[2]。新时代的哲学典籍翻译采用以我国译者为主导,与西方译者合作翻译的合作模式,力求全面传达中国哲学的内核与本质。然而,我国哲学流派之丰,哲学典籍种类繁多,古汉语在经历白话文改革后离现代文化生活的距离越来越远,显得晦涩难懂,翻译难,哲学典籍英译尤难。这要求译者不仅要具备深厚的古汉语语言文字功底,对中国古代历史与哲学有系统的学习,还需具备优秀的英语语言翻译能力,并深度了解中西方哲学的根源差异。目前,我国哲学典籍翻译出版文本总量可观,但译本质量参差不齐,存在哲学术语翻译、原文文本选择、本土译者信心不足等问题亟待解决。
“正名”是中国哲学典籍翻译的第一步骤。中国哲学中囊括了丰富的术语,这些哲学术语正是中国哲学家们思想的凝练,蕴含了深刻的意义。“正名”就是重新审视几百年来中华文化特别是关键术语的翻译,看其是否反映中华文化及其体系的真实面貌。德国语言哲学家洪特堡认为:“我们所认识的世界其实是语言的世界,人们对世界的基本理解,都是在语言中的理解。”在翻译过程中,翻译者易从自己的语言和文化设定去看待别人的语言与文化,并作出自以为是的解释。“正名”就是要纠正因不同语言世界观所带来的偏见与曲解,真正弄清某些词语在其自身文化语境下的真实含义,并用另一种语言尽可能正确表达出来[3]。美国的汉学家安乐哲与罗思文认为,中国的翻译家们在翻译中大量使用西方哲学术语,抽空了中文词汇的丰富内涵,结果使中国人翻译的书读起来像西方思想著作的儿童版。当下的中国哲学书籍,将老子的思想认为是“朴素的辩证法”,将王阳明的心学等同于“唯心主义”,提到庄子更是扣上一系列的西方哲学“帽子”,比如,“虚无主义”“厌世主义”“悲观主义”等,或用大量二元对立的概念来概括中国传统哲学的观点,这些术语均出自西方哲学架构之中,并不贴切中国哲学的原意。
在西方人将中国哲学理解为与西方哲学有共性之物时,会不合时宜地以西方标准审视中国文明,并将所有“异域文化”都被看成是西方文明的初级阶段,甚至西方学者在这一偏见之下普遍认为中国典籍中不存在“真正的哲学”[4]。故西方译者在翻译中国哲学术语时,易作出“格义”的翻译,比如,将“天”翻译为“Heaven”,令西方读者联想到超越宇宙的造物主、原罪和来世等观念;把“心”译为“heart”或“mind ”,分别是生物学与心理学的概念,有悖于中国哲学对“心”的理解;把孔子的“仁”译为基督教色彩浓厚的“benevolence”,将“仁”的自我实现意蕴转变为自我克制;也有的将“仁”译为“authoritative conduct”,即专制、独断的行为,与孔子“仁”的概念背道而驰。《论语》全篇并未具体阐述“仁”的最终定义,而是在孔子与学生的对话中记录了“仁” 在不同场景下的含义。比如,“仁者爱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为仁也”“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仁以孝为本”“巧言令色,鲜矣仁”等,这些含义的根本指向皆为内心生命情感的真实流露,并不是推演而出的概念。西方哲学著作则与之全然不同,其具备严密逻辑范畴的演绎、概念的推论与最终的定义。因此西方学者们在翻译中国典籍作品时,会不自主地代入西方哲学意识,对中国哲学术语作出别解,甚至个别本土译者也会对西方译作中错误的哲学术语不加思索地默认为权威版本。
正如孔子所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可见,中国哲学术语正名的重要性。做好“正名”是翻译中国哲学典籍的关键一步。作为翻译者,我们要回溯到中国文化“经史子集”架构之中,重视经部的源头“六经”,尤其是群经之首《周易》。《周易》乃中国古代哲学与文化的源头活水,蕴含了中华民族的宇宙观、世界观与人生观。把握中国哲学术语的翻译须抓住源头,自上而下建立符合中国文化特色的哲学术语,才能为中国哲学典籍翻译奠定良好的基础。
中国古代哲学典籍以“文言文”为主。“文言文”是中国古代汉语书面语言,中国古代哲学典籍、文学作品、史料官方文件均以此写就。古代本无“文言文”一说,而是自五四运动后相对白话文而言提出的概念。由于中国古代汉语的使用距今久远,再加上白话文的使用,这使得古代哲学典籍阅读难度增加。当前出版的中国哲学典籍以原文加注解与释义为主,也不乏通篇白话文版本,对译者来说,选择质量高、准确度佳的原文文本是影响翻译传播效力与准确度的关键因素。白话文版的哲学书籍在将古文译为白话文的语内翻译过程中,难以避免地会加入作者个人的理解,导致原著作者的思想不能得到精准地传达,同时也会丢掉中国哲学著作中语言赋予暗示所蕴含的深意。对于部分译者来说,选择白话文版的原文能减少大量考究与翻译的精力和时间。殊不知,这一举只是见木不见林,难以窥见中国哲学作品之全貌,还会因此使译作的准确度与可信度大大降低。正如印度佛经翻译家鸠摩罗什所说:“翻译工作恰似嚼饭喂人。如果一个人自己不能吃饭,要吃别人的唾余,所吃到嘴里的饭的香味肯定比原来贫乏多了。” 因此,译者在翻译哲学典籍前,需做好大量的译前工作,包括精读原著,学习“小学”,即训诂、文字、音韵之学。“小学”是学习古文、阅读古书的基础,打好语言基础,才能更好地阅读与理解“经学”的内容。译者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文化素养,提升中英文语言文字功底,久炙于中国哲学典籍之中,方能胸中有丘壑,悠然见山水。
近400年来,中国典籍的外译始终以西方人为主体。16世纪以来,西方传教士为在中国传播基督教而进行翻译活动,挖掘基督教与儒学的共同之处,试图以耶稣代替孔子,整个译介的过程是中国经典的西方宗教化适应过程[5]。直至19世纪末,进入以西方汉学家为翻译主体的时期,翻译的宗教色彩明显减少,也更注重挖掘典籍中蕴含的历史与文化。但因其自身文化背景的限制,西方汉学家们常以欧洲中心主义的眼光对中国文化进行“格义”式地翻译,使得中国哲学典籍在西方世界难以展现其全貌。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大陆学者开始从事古籍英译的人多起来,但他们在翻译时师法的范本还是前代汉学家的名作,基本上原封不动地接受西方学者给出的译名。与此同时,自五四新文化运动起,中国翻译的学术理论与体系按照西方模式建立,理论的更新与创新也总是跟着西方转,长达一个多世纪的自我放逐令当代译者对翻译中国古老的哲学典籍信心不足。新时代在全球化背景之下重提哲学典籍翻译的意义是为避免以往翻译过程中的文化失衡,并呼吁当代译者以最大诚意还原古代圣贤们对生命意义的真切思考,以实现中西方文明的平等对话,推动中西哲学的交流与文化互鉴。国内翻译机构和翻译工作者、研究者,尤其是典籍翻译译者、研究者们有责任和义务对哲学典籍翻译进行系统的梳理,可以汇总并建立中国哲学典籍的中英文对照术语词典,既能方便读者,也能对“一带一路”中各领域发展有借鉴作用[6]。
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赓续古老文明的现代化,而不是消灭古老文明的现代化;是从中华大地长出来的现代化,不是照搬照抄其他国家的现代化,是文明更新的结果,而不是文明断裂的产物。”[7]在新时代背景下,要积极探索中国哲学典籍文化自信的实践路径,深入学习中国优秀的思想文化,从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汲取丰富的能量,充分挖掘本土丰富的学术资源,构建符合中国特色的翻译道路,以真实、自信、包容的译笔,描绘崭新的东方画卷。
造成以上问题的根本原因是当代本土译者对中国哲学及西方哲学了解不够深入导致主体概念模糊,以至于其在翻译时很难把握中西哲学的差异边界,在知识体量大的哲学理论学习中迷失正确方向。译者在翻译古代哲学作品时,需将中西方哲学的底层知识框架了然于胸,才不至于在翻译细节字辞调配与选择中失了方向。中国哲学典籍翻译的创新路径在于了解中西方哲学的根本差异,从根本上把握异同,才能使枝干叶果顺其势成其果,从而构造质量精良的哲学译作。
了解中西方哲学的根本差异是翻译好中国哲学作品的关键路径之一,只有厘清源头,才能格正中国哲学典籍翻译的发展与趋向。
从地理环境上看,西方哲学源于欧洲文明之链的第一环节爱琴海区域,该海域多岛屿且频繁发生海上殖民运动,当多个部落在同一岛屿相遇后,彼此和平共处的前提与条件则是立定契约。然而人定的契约并不可靠,故人们将契约神圣化,原始宗教由此产生,这就是古希腊哲学的起源。基督教在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哲学思想的结合下产生,成为欧洲人民共同的精神家园。柏拉图的理念论认为,“现实的感性世界是此岸,理念世界是彼岸,感性世界本不存在真理,即使存在真理,也是因为对理念世界真理的模仿”,他认为要不断改造世界,拿理念来判断衡量现实,发现缺陷后改造它。西方人既改造自然,也改造社会,通过不断地塑造理想国度,将人与自然看成是两个整体而分隔开。同时,西方哲学主张真理在逻辑中,具有严密的范畴体系。例如,亚里士多德的“三段式推论”,其中包括大前提、小前提与结论。“所有人类都将面临死亡” 是大前提,“查理是人” 属于小前提,通过以上逻辑推导的结论为“查理也会死亡”[8]。这一逻辑存在根本性的问题,即大前提是从何而来?前提往前无限追溯的源头是什么?中国哲学回答了这一问题,认为一切推论的开端来自直觉,直觉是人们生命体验所赋予的原生真理,逻辑的真理只是其派生出的产物。人们有对存在的体会,而不是对存在者知识的判断,这种对存在的深切体会赋予了人们对一切逻辑的推论作出真假区分的能力,对逻辑真假区分的根源则扎根于人们对于原生真理的领会。西方哲学体现出西方人对世界的根本思考,这种根本思考融于西方人的生活、教育、科技、医疗、思想政治文化体系等方方面面。
中华民族是以农耕文明为主的民族,以自然村落为单位,村落之间彼此有血缘的认同关系,所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形成了儒家建立中国社会秩序的自然基础。在血缘关系基础上建立的亲属制度,以土地耕种为主的民族首先关注的是天与人的关系。自古以来中国人认为,人与自然本是一体,“仁心感通万物”“天地人之道也,从三数”“天命谓之性,率性谓之道,修道谓之教”,人性与天道统一,从而引出天人合一的宏大宇宙观。从本质来看,人们只有一个世界,天道不在彼岸,不在柏拉图说的理念世界中,而在人民的生活中。又如,王阳明所说:“事即道,道即事。”章学诚在《文史通义》中提出:“六经皆史,古人不著书,古人未尝离事而言理。”[9]中国思想家们认为,“道”在人民生活中,“学与众人,斯为圣人,求道必于一阴一阳之迹也”。在众人的生命实践中体味阴阳的冲突与妥协,矛盾与困境,从中体悟生命的真相。
通过以上对中西方哲学形成过程的描述与中西哲学各自核心内容概括,可以清晰地认识到中西方哲学在地理环境、人伦关系、社会形态、宇宙观、世界观与价值观上的本质差异,需要译者深入其中,品味其真谛。
翻译中国哲学典籍的前提是深入学习中西方哲学经典著作,建立起与原作作者直接沟通的桥梁,增强在翻译过程中对文化异同细微差异的敏锐嗅觉,回归原有朴素的知识积累方式,而不是套用西方的学术体系以适中国文化之履,围着西方翻译理论打转。以中国哲学观来看,西方翻译之理论是逻辑推导的结果,前提的前提总是会不断地变化而影响结果,随时变化的翻译理论不足以套用所有中国哲学典籍的翻译内容,语言文字归根到底是文化显化的符号,也是不同世界地方的人们思想与价值观的呈现。因此,译者应回归翻译的本原,了解蕴含在语言文字背后的中西方哲学思想。例如,老子的《道德经》全书约5 000 字,其言论与文章均精简,用词深奥,章与章之间从外部看似毫无联系,但是真正的联系暗含于文章的内部,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联系不流于表面,从中却可察老子哲学思想的全貌。
西方哲学作品习惯于精密的推理与详细的论证,一个观点的提出,需要多页篇幅去论证其外在逻辑与真实性,通过逻辑的串联推演、归纳得出结论。西方哲学的思辨过程是将经验加以分析,把所有感性因素清除剥离,最后将剩下的超感性内容找出,得到让经验成为可能的根据,从而实现理念论。
精读中西方哲学作品,尤其是中国哲学典籍,是翻译中国哲学典籍的创新路径之二,无论是出于还原经典还是还原文化的考虑,译者都需要具有形而上的视野,贯通源语与译语这两个文化系统以实施文字的系统组合和调变,而不应机械地局限于字词的转换,力图使经典的译文也成为经典[10]。
翻译中国哲学典籍,在认识中西哲学本质差异,精读中西哲学经典原著之外,还需增强本土译者的文化自信。自新文化运动近百年来的西学东渐趋势影响之下,西方价值体系在科学、文学、经济、教育等领域不断显化,主流化的程度越来越高,使中华传统文化的空间不断受到挤压。强势的西方文化通过意识形态、生活方式、价值观等方面地对中国文化进行渗透,以潜移默化的方式“获取”弱势方的头脑和灵魂,使弱势方文化被侵袭[11]。另外,目前西方哲学界有相当一部分的学者不承认中国有哲学,他们始终停留在西方文化中心主义中,认为除西方以外的文化只能是陪衬,只能纳入西方学术框架中,以此来证明西方文化的先进性。在此背景下,中国哲学典籍的翻译在一定程度上充当民族文化身份维护者的角色,翻译者更需要以中华民族的身份维护自身文化的完整与传承,从深度与广度了解自身文化思想特性,提升文化自觉意识,在翻译过程中构建本土哲学术语系统,摆脱自19世纪末以来中国哲学界流行的西方哲学话语,让中国哲学真正地说中文。
在当今时代背景下,译者树立文化自信,要坚守以中国文化为民族本位,遇到文化负载内容过于丰富时,不能为迎合西方读者而省略不译。如中国学者李照国教授在翻译《黄帝内经》的过程中曾遇到许多玄奥晦涩的医学术语,为统一医学术语,确保术语原汁原味地向西方读者呈现,他选择以音译加注的翻译手段来确保译文符合中国文化思维特性,在尊重本国文化的同时,也完整地向西方读者传递出来自中国古老医学的原质信息。
同时,在全球化之背景下,文化与文化之间的碰撞交织乃至重构都是文化融合的过程。在此过程中,努力维护自身文化的独特性、完整性与主体性,在全球文化多样性的前提之下促进各文化的和谐共处。当今许多翻译家开始探寻与国外学者展开合作翻译的模式,以零距离的对话尽力弥合中西方文化的差距。本土译者要树立文化自信,探索新时代翻译模式的创新,将狭隘的西方中心主义观念弱化,令中国传统的历史、文化、哲学思想迸发鲜活的力量。
中国古代哲学典籍历经数千年流传至今仍具顽强的生命力,深深地扎根于每个中国人心中。翻译、了解中国文化,不能将目光仅投向于文学作品、书法、绘画、戏曲、民俗、建筑、服饰等具象文化之中,更要深入挖掘其背后蕴含的思想。例如:王维的诗词作品的文学特色背后呈现的禅宗思想灵感;中国古代建筑从空间的布局到细节的雕饰,更是离不开“天人合一”“天圆地方”,人与自然融为一体的道家理念;绘画作品中也不乏“画尽人间悲喜,为苍生发声,为天下之忧而忧”的儒家信念理想。中华传统文化的核心概念集中地反映在中国哲学典籍各文本之中,因而中国哲学典籍通过外译走向世界是增强我国文化软实力最重要的资源和最直接、最有效的途径之一。当代译者应重视中国古代哲学典籍的翻译,维护民族文化身份,增强中国文化软实力的同时,促进世界各种文化平等和谐相处、共同发展,通过哲学典籍的翻译使其他群族了解中华民族的思维主体性。《周易·贲卦》中对文化的定义是“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让我们携手,以中国文化,化天下之大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将中国优秀先哲的思想播撒至世界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