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硕儒先生楹联论略

戴 志

（玉溪师范学院 宣传部，云南 玉溪 653100）

明清滇人擅联，昆明孙髯翁大观楼长联、罗平窦垿岳阳楼长联、剑川赵藩成都武侯祠联皆是佐证。当代滇人也擅联，邹硕儒先生即是联句圣手。先生活跃于20 世纪80 年代末90 年代初，是当代云南颇有影响力的诗词楹联大家。邹硕儒先生的诗词楹联创作，前人已对其诗词做过不少评述，然楹联尚未有人作深入探讨，我与邹先生同乡，今不揣愚陋，试就邹先生的楹联略作分析评述。

邹硕儒（1914—2004），云南玉溪市澄江市人。少儿时代在澄江渡过，1927 年土匪蒋士英祸乱澄江，被迫与父亲逃难到昆明，先就读于南菁中学、云南省清丈学校，曾入昆明市警察局任抄写员。1933 年考取中学教育师资班，毕业后任云南省立南菁中学教员。1936 年到南京受训，返滇后分别在省立开远农校、云南省庆云工业职业学校任教。1939 年到重庆中央大学①1937 年抗日战争爆发，中央大学从南京西迁至陪都重庆。修习，获专科文凭。1942 年后，先后调澄江县、宜良县任中学语文教员。1949 年随卢汉起义。1950 年进云南省师资训练班，随后分配到易门中学教书。1955—1975 年因个人上述原因，没有再从教。1975 年被安排到街道工厂工作。1978 年恢复中学教师身份并由易门县教育局办理退休手续，随后受聘到云南省政协对台宣传办做文字编辑工作。著有《邹硕儒诗词楹联集萃》②邹硕儒.邹硕儒诗文楹联集萃[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10.，本论文所引楹联皆出自此书，不再一一标出。其诗词楹联均是退休后26 年间所作，邹先生进入老年期还有这么充沛的诗情才思，殊不简单！

《邹硕儒诗词楹联集萃》中收“咏护国风云”4 联，“庆祝香港回归诗词联存”6 联，“抚仙湖诗话”36联，其他“楹联”收315 联，共361 联，按创作题材大致可分为咏滇风物联、咏史联，唱和联等，几乎涵盖了楹联的各种样式。他的楹联，继承了清代孙髯翁以降云南文人楹联创作的优秀传统，或状景抒情，或幽思怀古，内容包罗万象，状景、咏史、参禅、唱和、哀挽无不入楹联，情思和境界深厚阔大，读邹硕儒楹联，或让人赏心悦目，或引发深思遐想。

一、滇域风物，揽景入联

邹硕儒吟咏滇域山川风物联，能够真切概括滇域风景特色，巧妙贴切，饱含对家乡山水的挚爱。澄江凤山公园亭台楼阁上挂有好几对邹硕儒先生作的楹联，如：

其一：欲穷仙海无双景；须上凤山第一楼。

其二：一郡湖山皆图画；千秋业绩尽史诗。

其三：阁北阁南阁东阁西，横红梅点点；亭前亭后亭左亭右，绕翠竹竿竿。

澄江凤山公园的这些楹联，把公园景致特点洗练地勾勒出来，唯独此处有楹联所绘景观，置身公园读来，感觉状景无不贴切生动，让人赏心悦目。除了善于概括景观特点外，邹硕儒作楹联还擅于化用古人名句，如“欲穷仙海无双景；须上凤山第一楼”从王之涣名句“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化出。化用古人诗句，难在不显生硬，邹硕儒类似的楹联，化用古人诗句无不自然通达。

除了凤山公园，澄江当地的古刹名山均有先生的楹联佳对，也无不精妙贴切，如《立昌小学大门联》：“立功立德立言，须从立人开始；昌武昌文昌国，应自昌教奠基。”此联把立昌村名巧妙嵌入，更指出育人根本在“立人”，治国根本在“昌教”，由此联可见先生劝勉后学的殷殷之情。一所乡村小学有了这么一对楹联，文化品位自然超凡不俗。再如其《题抚仙湖立昌村万松寺联》：“万籁无声静禅心，似见高僧入定，菩萨凝思，悟彻三千世界观自在；松涛有韵生幻觉，如闻大士传经。伽蓝说法，阐明十二因缘证轮回。”此联也是把“万松寺”寺名巧妙嵌入，妙的是邹先生不是为嵌入而嵌入，而是抓住了万松寺的自然环境特点。万松寺建于万壑松风间，五老峰列于后，太极图现乎前，面湖波澄万顷，环境清幽，在万松寺禅院中品读上联，确乎如一高僧于寺内静坐参禅，于“无我”状态中悟道之后的“自在”，意境悠远；下联由松涛声联想开，松涛声的“韵”化成“大士传经，伽蓝说法”，上联静，下联动，这一静一动的对比，真是神来之笔。由此联，我们也不难看出邹先生深厚的佛学修养。这些楹联，移他处断不可行，无不是只有此处才有此景，此景才有此思、此情、此境。邹硕儒题写家乡澄江的楹联多达36 联，大多是状写家乡澄江抚仙湖四周幽美山水、劝勉后学的佳构，可见其爱乡情深，张文勋教授评其“至情、至性”，不虚也。

邹硕儒1978 年受聘到云南省政协做文字编辑后，因工作结识了在昆的杰出诗词楹联高手，也经常参加政协组织的各种笔会活动，外出笔会日多，其吟咏山川风物楹联笔触遍及全省。

在其晚年寓居地省城昆明的大多数名山古刹，如西山、滇池、翠湖、金殿、大观楼、近日楼、昙华寺、圆通山、黑龙潭、官渡古戏台等地，邹硕儒都有楹联题咏，每处题咏的楹联，无不贴切生动，无不透露出对斯山斯水的挚爱，有的楹联，还把这爱乡之情升华为拳拳爱国之心，如《题昙华寺瑞应塔联》：

登高塔，仰天长啸，引神骏嘶春,唤来三迤胜境。君不见：玉龙雪，妆红裹素,点苍云欲泪含情，乌蒙道克险征顽。石林峰观奇赏秀,任仁者乐山,修身养性。又不见，睡美人滇池结梦，银梭女洱海澄心,澜沧波利溥五邦,金沙浪荣滋七省，任智者乐水，荡俗涤尘，更饶宝藏膏腴，常使英雄爱天下。

面太华，把酒纵吟，喜灵仪耀彩，炳荫百代风流。史曾云：凤伽异，锐意拓东。段思平精诚盟爨,赛典赤兴农图治,杨一清诛恶靖安,追圣者忧国,匡世扶危。亦曾云，蔡松坡重九易旗，唐继尧边隅讨逆,罗炳辉功昭万载,周保中德懋千秋，追贤者忧民，拯贫济困。尤多布衣哲士，同怀天下助英雄。

此联结构借用孙髯翁大观楼长联，上联极写彩云之南壮丽山川，由不得“常使英雄爱天下”。如何爱？作者下联历数治滇明君、贤臣及重九起义英雄、护国英雄，劝勉后来者“追贤者”“同怀天下”，由前述的爱乡之情升华为爱国之情和报国之志。中国文人，历来有家国天下、济世兴邦的情怀，邹硕儒不少类似题写风物山川的楹联，充分体现了这一传统。

二、品评滇史，以联怀古

邹硕儒以联咏史，品评历史人物，客观公正，视野宏阔。重九起义、护国运动、抗日远征军等云南重大历史事件均写入楹联，这些楹联弘扬正气，乃是激励我们这个民族前行的颂歌。如《昆明北门街唐公馆大门联》：

早年兼备智仁勇，无愧英雄本色，难忘：驱虏匡国，讨袁护国，锄奸靖国，伟业丰功终补过；

晚岁擅长诗书画，不差雅士风流，想见：招财裕民，兴学教民，明德亲民，精忠大义可憎辉。

此联评价护国运动历史人物唐继尧相当概括凝练，以联述史，以联品人，至为允当。

唐继尧，字蓂赓，云南会泽县人，1904 年考取官费留日学习军事，次年加入孙中山在日本东京组织的同盟会，参与反清秘密活动。1909 年，唐继尧回国，历任云南督练公所提调，云南陆军讲武堂教官、监督，陆军第十九镇参谋官，七十四标第一营管带等职。1911 年武昌起义爆发，云南同盟会员于李鸿祥、唐继尧宅密会，策划起义。1911 年10 月30 日（农历9 月9 日）夜，在蔡锷、李根源等领导下，云南起义爆发，唐继尧协同进攻督署，次日昆明起义成功，推举蔡锷为都督，唐继尧任军政、参谋两部次长兼讲武堂总办，全省迅速光复。1912 年1 月，为支援四川革命，唐继尧率滇军一个军北上，此时贵州生乱，又改道援黔平乱。3 月，滇军攻取贵阳，唐继尧被拥戴为贵州都督。1913 年10 月，袁世凯调云南都督蔡锷入京，蔡锷电请以唐继尧为云南都督兼民政长，袁世凯很快批准。1915 年12 月12 日，袁世凯推翻共和，复辟帝制。蔡锷于1915 年12 月19 日返回昆明，在蔡锷、唐继尧的主持下，云南于1915 年12 月25 日率先通电反袁，发动了震惊中外的护国运动。次年1 月，在唐继尧坐镇云南统筹指挥下，第一军军长蔡锷，第二军军长李烈钧分别率护国滇军攻入四川、广西。各地纷纷响应反袁，西南各省于5 月成立机构，任命唐继尧为军务院抚军长，集重兵大举北伐讨袁，袁世凯遭举国声讨，于6 月6 日忧惧而死，护国运动取得成功，后世评价唐继尧“护国有奇功”，历来无异议。袁世凯死后，民国陷入军阀混战，唐继尧以护法、靖国之名，连年出兵川黔。在军阀混战中，1922 年3 月，唐继尧击败顾品珍，掌握云南军政大权。1927 年2 月6 日，龙云、胡若愚等人对唐继尧发动“兵谏”，唐被软禁在昆明，悲愤交加，于5 月23 日在昆明去世。唐继尧主政云南期间，作为西南地区大军阀，“扩充军队，连年进行战争，增加苛捐杂税，滥发纸币，强售公债，统运大烟等恶政”，坊间斥其“治滇无善政”①方树梅.续滇南碑传集校补[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93：30。

评价历史人物，后人常人云亦云，陈陈相因，缺乏独立思考与正确评价，如评价曹操，元代话本《三国演义》流行后，后世大多把曹操定位为“奸雄”。对近代风云人物唐继尧“治滇无善政，护国有奇功”之说，只肯定了唐护国运动之功，其主政云南期间对云南经济文化发展作出的贡献则一笔抹杀。对于历史人物唐继尧“治滇无善政”的偏颇评价，邹硕儒在其“唐故抚军长纪念馆”另一联中作了回应与批驳，对唐继尧的历史功绩作了肯定：

立学府栽培国士，拓龙池泽润苍生，开首市初行义教，史册常存，岂是“治滇无善政”；

从孙公打倒清皇，迎虎将诛除叛逆，总三军再造共和，勋绩犹在，当然“护国有奇功”。

作者对唐继尧主政云南是作了深入研究考证的，在此联下特意作注①《邹硕儒诗文楹联集萃》“唐故抚军长纪念馆”四联注：“治滇无善政，护国有奇功”乃唐公逝世后，无聊文人假冒剑川赵樾村名杜撰。龙池：今翠湖九龙池也。唐督滇时曾创自来水厂于华山西路；先后任命李宗黄、张维翰为昆明市政公所督办，推行国民义务教育。建国后云南省副省长龚自知(即当时市政公所教育局长)所撰“义务教育碑记”立于旧昆明市政府内。，唐主政云南期间，兴办教育，筹办市政，发展实业，联中陈述唐继尧倡建东陆大学（云南大学前身），“拓龙池”即拓建翠湖九龙池，创建自来水厂，推行国民义务教育等被历史逐渐淹没遗忘的“善政”，得出岂是“治滇无善政”、当然“护国有奇功”的评价，令人信服，这是对历史负责的严谨态度。

云南地处西南边陲，历来是多民族和谐共处的家园，维护民族团结、国家进步与独立，不仅汉族做出了贡献，少数民族同胞也做出了贡献，邹硕儒用楹联颂扬民族英雄做出的贡献尤为难得，体现了包容宽广的胸襟，如《颂民族英雄刀安仁》有三联，其一：

刀家俊义师历山，郗家英豪从中山，扬三万载仁风，衍流三世；

僰族先驱讨莽虏，傣族后进灭清虏，壮二千年正气，充羡二仪。②《邹硕儒诗文楹联集萃》“颂民族英雄刀安仁”三联注：俊义，贤才也。见《书经》“俊义在官。”力山，同盟会员秦力山，原为仰光支部负责人，在华侨中开展反清革命宣传活动，博学多才，受刀安仁先生之聘，到干堐办学，并师事之。安仁赴日本留学，结识孙中山，加入同盟会，皆秦力山之引介。秦后病逝于干堐，今尚有墓。从中山句，安仁在东京时，与孙中山过从亲密，中山先生常至其家。安仁弟媳、郎伴呼孙中山为家长。郗家，安仁在日本时，名郗安仁，为与下联相对，故以刀郗二家对僰傣二族也。仁风，有二义，一即刀安仁之风，一指仁德或仁义之风。见张衡《东京赋》：“仁风衍而外流”。又见《晋书·谢安传》“振扬仁风”。三世，佛书“过去世、未来世、现在世”也。借言时间之无穷长远也。僰(音博，又音服)族，汉代川南至滇中一带兄弟民族。或谓为彝族，白旗之宗，曾起义讨伐王莽之暴政，为刘秀建东汉政权壮大声势，起到积极作用。此为滇人起义之始。后之回族杜文秀起义、彝族李文学起义、昭通汉族李勇和、蓝大顺起义，进入20 世纪之辛亥起义、护国起义，相沿已一千九百多年，滇人之大义参天，非虚语也。充羡，满足而有余也，见《唐书》“储仓充羡”。二仪，天地也，借言无穷大之空间。

上联记滇西辛亥革命元勋傣族刀安仁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下联历数汉代以来云南少数民族起义和近代云南各族儿女辛亥革命、护国起义的正义斗争，喊出“壮二千年正气，充羡二仪”，此联的巧妙处在于由颂扬一位辛亥革命傣族英雄刀安仁，联想到云南千年以来的正义起义，把近代傣族英雄刀安仁与云南历史上正义起义并视之，视野极其宏阔，体现了其深厚的历史文化涵养和包容宽广的民族观念。

邹硕儒怀古联，不仅述说史实、评说风云人物、颂扬英雄，还颂扬科学家、文学家、艺术家的杰出贡献，用楹联的形式给云南这块土地上孕育出的巨子立传，如《弥勒熊庆来纪念馆联》：“孔门子弟满三千，内尊四圣，永昭二义光日月；熊府生徒逾数万，中显七贤③《邹硕儒诗词楹联集萃》注：逾数万，迪之先生早年执教云南矿务路政学堂，继之东南大学、清华大学数学系，复长云南大学；哲嗣秉明、秉惠、秉衡、秉群四兄弟姐妹之学生遍中外，岂非逾数万耶？七贤华罗庚、严济慈、陈省身、吴大任、许家驟、庄圻泰、施祥林七子皆世界知名大师级学者。，常亮德才耀乾坤。”在云南，把大数学家、教育家熊庆来先生的功绩与孔子作比较，是再恰当不过的。

三、酬作传承，以联唱和

前述邹硕儒1978 年“落实政策”受聘到云南省政协做文字编辑后，因工作和环境交友日广，尤其是与省城文史届、艺术界交往频繁，这些人大多是在民国接受教育，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落实政策”的云南文史届、艺术界的精英，邹硕儒的生平际遇与这些人基本相似，相处惺惺相惜，其以楹联与这些友人唱和显得自然而风雅。

与邹硕儒在省政协共事的万彤在《每咏梅花句 一心思古人——忆邹硕儒先生》一文说：“上世纪的八九十年代……像民革省委、南社研究会这样的党派、团体、平时的应酬，真是‘秀才人情半张纸’……每有应酬，准备礼物（诗词楹联，笔者注）的任务往往落在硕老身上……1997 年的敬老节，云南南社研究会给80 岁以上的会员……祝寿，送给每位寿星的寿礼是一幅嵌名的寿联”①引自《邹硕儒诗文楹联集萃》：万彤《每咏梅花句一心思古人——忆邹硕儒先生》。，这些寿联全部由邹硕儒先生一人完成，作为礼品分赠60 余位“高人韵士”，这60 余位“高人韵士”中有我熟知和仰慕的张文勋、赵浩如、赵仲牧、赵佳聪、李群杰诸先生，现选“赠联”（五联）作分析：

省诗词学会会长张文勋教授

文光射牛斗，凌紫垣辉高日月；勋绩昭古今，盖华宇誉满乾坤。

赵浩如副会长联

浩气浩歌天地象，化作书家本色；如诗如画古今情，融为学者高风。

云南大学美学家赵仲牧教授联

仲公仁而不佞夫子爱，羡君承贤继圣栽桃李；牧守俭则能廉庶民欢，问孰迈古超今励善良。

京剧同好，女诗人赵佳聪联

佳器轮为国器，可当女总理；聪明化作神明，能胜男将军。

又：

佳山佳水，如诗如画生佳兴；聪听清思，乃武乃文出聪谋。

邹硕儒这些楹联，作为“寿礼”，无疑都是应酬唱和的应景之作，从文学价值来考量未必有多高，从写作技巧上也常显穿凿附会，但作为文人间来往的笔墨游戏，其价值又是很有意义的。“高人韵士”除了其文学作品本身外，其行迹过程往往也是如诗的、具有美感风度的，历史上如王羲之等人“群贤毕至”“修禊事”于兰亭所为的“流觞曲水”，除了彼此唱和的诗句，这些“高人韵士”在场的行迹历来视为中国文人风雅的典范，从这个角度讲，“魏晋风度”除了哲学和精神层面的内涵外，其实也蕴含了在场行迹的风雅之姿。我想，60 多位80 岁以上的耄耋老寿星聚会，有邹先生嵌入名字的寿联作礼，这些应景唱和的楹联的价值就在文人间彼此该有的文化温度和风雅姿态。何况，60 多人的名字嵌入楹联，楹联大体还要贴合所写人物的特点，没有深厚的文化修养和娴熟的楹联写作技巧，没有对60 多位耄耋老人深入的了解和发自内心的情谊，一般人想如此“风雅”，大多也“风雅”不了，由此也足见邹先生为人之敦厚。

从新时代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来看，邹硕儒先生这些应酬唱和的对联也具有很好的借鉴价值。当下，不少地方为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举办了不少模仿古人“雅集”的文化活动，但这些“雅集”，很多是当代人穿了古装的作秀表演，无实质内容，更谈不上什么风度，传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流于形式。邹硕儒先生与云南省省城文史届、艺术界交往中应酬唱和的对联创作，不仅体现了古雅的风度，也有实质的传统文化内容，非穿了古装“雅集”作秀表演可比，足资当下传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借鉴。

邹硕儒先生的楹联蕴含的思想及艺术价值，绝非本文可尽，对其楹联的研究，尚需更多关注云南地方文化的学者进一步深入。在倡导“文化自信”“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当下，我想，类似对当代邹硕儒先生这样的文人及其诗文楹联的深入研究，是有其现实价值和意义的，这也是我写本文的初衷。

四、结 语

邹硕儒先生的楹联继承了明清云南文人楹联创作的优秀传统，其咏滇风物联、咏史联、唱和联等以本土风物和文史为素材，以娴熟的楹联写作手法，赞美滇域山川自然贴切，饱含深情，品评历史人物视野宏阔，引人沉思，以联唱和风度儒雅，至情至性，足资新时代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