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企业智库：特征、功能、作用及启示

董顺擘

(天津社会科学院日本研究所 天津 300191)

关于企业智库，2015年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在联合印发的《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中明确表示，“支持国有及控股企业兴办产学研用紧密结合的新型智库，重点面向行业产业，围绕国有企业改革、产业结构调整、产业发展规划、产业技术方向、产业政策制定、重大工程项目等开展决策咨询研究”。这表明推进企业智库建设已成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主要目标之一。由于企业智库建设正日益受到我国政府的重视，部分大型央企从自身的定位和特点出发，提出了建设特色新型智库的目标[1]，但其建设也正面临着诸如自身业务范围界定不清、治理机制不健全、缺乏影响力建设、缺乏智政沟通渠道等挑战[2]。“《意见》”中提出的“坚持以我为主、为我所用，学习借鉴国外智库的先进经验”的建议，为应对这些挑战提供了一个明确的思路。目前，学习借鉴国外先进经验已成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重要着力点之一。本文将对日本企业智库的类型、特征、功能进行详细考察，并在此基础上对其在日本社会中发挥的重要作用进行总结，为中国特色新型企业智库建设提供借鉴和参考。

1 日本企业智库的概念、类型与特征

20世纪年代中期，“智库”这一概念被引入日本。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行政机构仍承担着日本大部分政策的制定。然而，社会需要建立与第二次世界大战前不同的、新的社会开发体系。当时，无论是在日本政府，还是在执政的自民党内，都需要智库这种在行政机构以外能够进行政策研究与政策建议的组织。尤其是，日本经济界为了摆脱对官僚的唯命是从，强烈希望为能够独立进行政策加工的人才与机构创造可以更加自由活动的社会环境。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1970年前后，野村综合研究所(野村证券系，以下简称“野村综研”)、三菱综合研究所(三菱集团系，以下简称“三菱综研”)、未来工学研究所等智库在日本相继成立[3]。其中，野村综研、三菱综研就是日本大型企业集团所属智库——企业智库。此后，企业智库逐渐发展成为日本智库体系中的一支重要力量，成为有别于其他国家智库体系的最大特色。

1.1 日本企业智库的概念界定

何为企业智库，国内专家学者也进行了一些讨论。如柯银斌等认为，“企业智库是指由企业创办的具有智库功能的非营利的研究咨询机构，通常以企业字号为智库的字号，无论是否采取企业法人的法律形式”[4]。李刚等则认为，“企业智库是企业创办的关联机构，可以是独立法人实体，也可以是非法人实体，公开自己的治理结构和研究员信息，从事和企业所在行业有关的公共政策研究咨询，并向社会无差别无偿提供研究成果和事实数据的研究机构”[5]。而王乐等认为，“新型企业智库是企业创办，面向现代企业制度、产业结构调整、产业发展规划、产业技术方向、产业政策制定、重大工程项目，产学研用紧密结合，不以营利为主要目的的研究咨询机构”[6]。根据上述几位专家学者对企业智库的界定及日本企业智库的实际情况，本文认为所谓日本企业智库就是，由日本大型企业集团设立，具有调查研究、咨政建言、舆论引导等智库功能的研究咨询机构。

1.2 日本企业智库的类型

根据事业内容，日本企业智库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综合性企业智库。这类智库从事的调查研究、咨询等涉及经济、社会等多个领域，如三菱综研、日本综合研究所(三井住友银行集团系，以下简称“日本综研”)、野村综研等企业智库。以三菱综研为例，其从事的事业主要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智库与咨询”服务，提供调查研究、政策支持及企业经营战略支持等各种服务；二是IT服务，以三菱综研DCS为中心，在金融、流通、文教等领域提供各种ICT解决方案。另一类是专业性企业智库。这类智库从事的调查研究、咨询等工作主要以母体企业所在行业为主，如日铁综研株式会社(日本制铁集团系，以下简称“日铁综研”)、东丽经营研究所(东丽集团系，以下简称“东丽经营”)、NX综合研究所(日本通运株式会社系，以下简称“NX综研”)等企业智库。以日铁综研为例，其主要从事与母体企业日本制铁集团所在的钢铁行业相关的调查研究、咨询等工作，“以周密、涉及多领域的情报收集与分析为基础，描绘出钢铁、工程、原材料、能源(包括氢)、环境保护以及其他更广泛领域的技术动向与社会影响，不仅为日本制铁集团，还为产官学提供具体方案”。

此外，如三菱集团这样的日本大型企业集团，不仅设有三菱综研这样的综合性智库，其所属的三菱UFJ银行还设有综合性企业智库——三菱UFJ调查咨询株式会社(以下简称“三菱UFJ调查咨询”)。并且，三菱集团所属企业还设有专业性企业智库，如三菱化学集团就设有智库——三菱化学调查株式会社(以下简称“三菱化学调查”)。

1.3 日本企业智库的特征

第一，日本企业智库规模较大。根据日本NIRA综合研究开发机构所作的“日本智库”名单[7](截至2014年3月)及日本智库协议会会员名单[8]的统计，日本企业智库大约有15家(实际数量远超这一数字)。其中，综合性企业智库有10家，专业性企业智库有5家。由于母体企业规模巨大，日本企业智库虽然相对数量并不多，但规模一般较大。如野村综研作为日本第一家现代智库，被称为“日本的兰德公司”。其注册资本超过224亿日元(截至2022年3月)，综合销售收入达6 116亿日元(2021年度)，现有员工6 488人(野村综研集团为16 512人)，在日本国内外设有105个分支机构及关联企业(日本国内31个，海外74个)[9]。

第二，日本综合性企业智库从事的调查研究领域广泛。日本企业智库，尤其是综合性企业智库，其母体企业本身作为大型企业集团，从事的行业较多，因此为满足母体企业的需求就需要从事多领域的研究。同时，日本综合性企业智库为满足社会需求，促进自身进一步发展，从事的研究领域也日趋广泛。如三菱综研，其从事的研究领域就包括电子通讯、机械、建筑、能源等自然科学领域，以及经济、经营、政治、教育等社会科学领域，相关研究员达860人(截至2021年9月)[10]。

第三，日本专业性企业智库从事的调查研究专业性强。以NX综研为例，其作为日本著名物流企业——日本通运株式会社的所属智库，主要从事与物流相关的调查研究、咨询等工作。NX综研不仅在日本国内，还在全球范围内，为企业客户“构筑最有效的物流体系”，为企业设计、建立、利用最合理的物流基地提供具有战略性的智力支持。并且，NX综研还致力于以与实际业务相结合的形式，对中国、东南亚、印度等发展中国家与地区具体的物流状况及物流线路、规章制度等进行调查研究。

第四，日本企业智库影响力巨大。由于规模较大、调查研究范围广泛与专业性强等原因，日本企业智库在相关领域具有重要的影响力。如野村综研，就金融、经济、资产管理等内容发行专业刊物11种； 2021年共发行图书16本、研究报告40篇。野村综研还为小粥泰树、木内登英、大崎贞和等9位研究员在其网站上开设专栏，发表其有关经济、金融等热点问题的评论文章。日本主流媒体也经常公布企业智库的调研报告，发表企业智库研究员的评论文章。尤其是，在日本首相相关政策的咨询小组中也能发现这些企业智库研究员的身影。

第五，综合性智库与专业性智库同时存在于同一个企业集团内。有利于实现这些智库之间的互补。如三菱综研作为综合性企业智库，虽然研究领域广泛，但并不会深入涉及某些具体领域。如在化学及化工领域，三菱综研主要提供产业风险管理、技术与研究开发及知识产权咨询等“战略性”业务，而三菱化学调查则提供基础化学、有机化学、高分子化学等这些具体化学相关领域的调查研究等业务。在经济领域，三菱UFJ调查咨询则能够为相关客户提供经济、产业、就业等多个具体领域的调查、咨询等业务。而这些专业性智库正好弥补了三菱综研在化学、经济等具体领域研究能力的不足，与其形成互补。这种互补有利于促进整个三菱集团及相关企业的发展。

2 日本企业智库的主要功能

日本企业智库通过调查研究、咨询、人才培养、信息收集与提供、普及与启发等主要功能(参见表1)，为政府与企业决策提供了有力的智力支持，并为引领社会变革发挥着积极作用。

表1 日本企业智库的主要功能及实践方式

2.1 调查研究功能

调查研究功能是智库必不可少的主要功能之一。日本企业智库主要接受政府等部门的委托，进行调查研究。如日本综研，其2020年在产业振兴、地域振兴等相关领域曾接受经济产业省、总务省、内阁府等日本政府及相关机构、团体的委托调查研究33项[11]。瑞穗调查与技术株式会社(瑞穗金融集团系，以下简称“瑞穗调查与技术”)在社会保障领域就“就业与人材”“保健、医疗与照护”“福利、年金与共生社会”等问题，曾接受厚生劳动省、中小企业厅、内阁府等日本中央省厅及相关机构、团体的委托进行调查研究[12]。富士通综研株式会社(富士通集团系)每年都就“日本的医疗与福祉”问题接受厚生劳动省的委托进行调查研究，为日本推进居家医疗与照护合作、老年人保健与健康事业、生活困难者就业支援事业等工作提供智力支持[13]。

2.2 咨询功能

一般情况下，日本企业智库作为公司法人需要自负盈亏，咨询收入是大部分日本企业智库收入的最重要来源。因此，咨询功能也是大部分日本企业智库最为重要的功能。如三菱综研以其丰富的知识储备，从战略的制定到执行为客户提供全面的咨询服务，业务范围主要集中于经营战略、组织与人才战略、企业风险管理等11个领域。三菱UFJ调查咨询开展的咨询业务，主要是专业研究员以丰富的咨询经验与实际业绩为基础，“敏锐地切入企业直面的各种经营课题，将企业引导至新阶段”。其主要提供有关经营战略、组织与人事战略及人才培养、全球业务、数字技术创新、可持续发展等方面的咨询。而作为物流行业专业性企业智库的NX综研，则主要在供应链的优化、物流中心及输配送网络的改善、特殊品与超重物品的运输等物流相关领域提供咨询。

2.3 人才培养功能

人才培养功能是企业智库面向企业的发展进行多方位支援的手段之一，主要通过举办培训班、研修班等为企业培养人才。如东丽经营每年都举办两次“战略性技术管理研修”高级短期集中培训班，主要以具有15年左右实际开发经验的部门负责人为对象，为企业培养能够进行新产品、新事业开发的部门负责人。东丽经营每年还举办“下一代经营者育成塾”，为企业培养能够担当经营的下一代人才。NX综研则通过开设“物流E学院”“物流讲座”“运行管理者应试对策讲座”等方式为日本物流行业培养人才。以“物流E学院”为例，其通过网络化的学习方式，以物流基础知识为中心，向客户提供包括物流基础知识、应对物流全球化、提高营业技术等与物流相关的课程。日铁综研在人才培养方面提供企业研修、国际研修、内部控制研修，“领导时代变革，为客户培养人才提供支持”。在企业研修方面，日铁综研提供学习商务中一般常识的“公开研修”和满足客户个性需求的“定制型研修”。在国际研修方面，日铁综研主要提供海外派遣型、国内举办型、网上举办型3种类型的研修。在内部控制研修方面，日铁综研为企业举办能够在业务的合法、合理运营上发挥作用的研修，主要以企业丑闻等各种事例为素材，让客户理解内部控制、合规。

2.4 信息收集与提供功能

信息收集是日本企业智库提供咨询及进行咨政建言的重要基础工作之一，而信息提供则能够吸引更多受众关注提供信息的智库。日本企业智库收集的信息主要以定期或不定期的报告等形式，通过网络或传统媒体向社会公布，发挥信息收集与提供的功能。如日立综合计划研究所(日立集团系)就收集有关日本、中国、美国、欧洲等世界主要国家与地区的最新经济信息，并在其网站上发布以这些信息为基础作出的相关经济预测[14]。东丽经营则主要收集与其从事行业有关的经济、纤维与服装、产业与技术创新等各类信息，并以研究报告的形式向相关产业界人士提供。并且，东丽经营虽然是制造行业的专业性企业智库，但也通过收集的信息编制并发布《经济预测》，向日本社会提供相关经济信息[15]。NX综研也在网站上公开由其收集的信息为基础撰写的报告，如《经济与货物运输预测》《企业物流短期动向调查》《物流报告》等。以《经济与货物运输预测》为例，该报告自1974年以来已连续公布了40余年，通过收集的相关信息分析“经济(日本、国际)”与“货物运输量(国内货物、国际货物)”动向的同时，还对半年到1年左右的短期动向进行预测，每季度发布1次报告，不仅受到物流行业，还受到其他相关行业的关注[16]。

2.5 普及与启发功能

日本企业智库除了通过网络公布研究报告、各类统计信息外，还通过在报纸、杂志等传统媒体上发表文章，以及为所属研究员在网站上开设专栏，发挥普及与启发功能。如日生基础研究所(日本生命保险系)，其研究员每年都在《每日新闻》《日本经济新闻》《读卖新闻》《朝日新闻》以及《住宅》《经济学家》《东洋经济》等日本主流报纸和杂志上，就有关日本经济、住宅销售、能源等内容发表大量文章[17]。三井住友信托研究所(三井住友信托银行系)研究员也在《日本经济新闻》《读卖新闻》《朝日新闻》等主流媒体上，就日本国内的不动产、道路运营、IR问题发表自身见解[18]。而瑞穗调查与技术则在其网站上开设有“中尾武彦的视点”栏目，刊载该智库理事长中尾武彦就国际货币体系、国际税收、产业政策等问题撰写的文章。该智库网站还为研究员门间一夫开设了“门间一夫对经济的深刻解读”栏目，发表其就金融政策、物价、国债等问题撰写的各类文章[19]。三菱UFJ调查咨询也为理事长竹森俊平在其网站上开设了专栏——“理事长专栏”，发表、转载其就国内政治、中美竞争、新冠肺炎疫情等问题撰写的文章[20]。

3 日本企业智库的作用

a.为政府决策提供智力支持。企业智库通过发挥自身优势，接受政府等部门的委托进行调查研究或提供咨询，弥补了政府等部门调查研究能力的不足，为其决策提供了智力支持。如野村综研、三菱综研这样的综合性企业智库，规模巨大，研究实力雄厚，研究领域广泛，在经济社会等领域具有巨大的影响力，能够为政府决策提供有力的智力支持。即使如日铁综研、三菱化学调查、NX综研等专业性企业智库，也凭借其在自身所属行业的优势地位，能够为政府决策提供智力支持。企业智库接受政府等部门的委托进行的调查研究，也可以让委托部门了解企业、行业的实际需求，进而为其制定、完善相关行业政策提供帮助。

b.为企业决策提供智力支持。日本企业智库主要通过为相关企业提供咨询，为其决策提供智力支持。企业委托日本企业智库所作的咨询，就是企业希望通过智库解决在决策过程中遇到的难题，大多会体现在企业未来的决策之中，是日本企业智库为企业决策提供智力支持最直接的表现。日本企业智库通过网站公布的各种统计数据，也同样为相关企业进行决策提供了智力支持。此外，如前所述，日本企业智库还通过面向企业举办讲座、研修等形式，为企业培养人才，间接为企业决策提供智力支持。

c.引领社会变革。作为在日本影响力巨大的企业智库，在引领社会变革方面也发挥着积极作用。如三菱综研就将其经营理念确定为，以丰富且共创可持续的未来为使命，与世界共同探寻应有的未来，解决社会课题，引领社会变革。三菱综研还在2020年纪念成立50周年时，以“在100亿人·100岁时代实现富有且可持续的社会”为主题提出了“50年计划”，为日本解决未来在世界上将首次直面的各种因少子老龄化而出现的社会课题提供策略。又如野村综研，其早在2002年就提出要继续实现“创造未来社会”的志向[21]。如今，野村综研仍以“共创未来”为理念，希望在变化莫测的时代，紧紧把握社会现状，开拓未来，并为此通过创造新价值为社会做出贡献。野村综研每年还定期举办“共创未来论坛”，邀请相关专家共同探讨“日本与世界的未来像”；举办以“可持续发展的未来预想图”为主题的“学生小论文比赛”，让学生描绘日本与世界的“未来像”。

4 日本企业智库发展对中国企业智库建设的启示

a.国家应鼓励大型企业集团、行业企业设立智库或扩大现有所属智库的业务范围，为政府与企业决策提供智力支持。目前，与官方、半官方智库相比，我国企业智库发展相对落后，因此应鼓励大型企业集团、行业企业设立智库或扩大现有所属智库的业务范围，积极为政府与企业决策提供智力支持。一是鼓励大型企业集团设立综合性智库或扩大现有所属智库的业务范围，积极为政府决策供智力支持。如三菱综研作为日本综合性企业智库，其2021年有26.8%的业务来自政府等部门，尤其是在“智库与咨询业务”中，政府等部门的委托业务占比更是达到了67%，为日本政府决策提供了有力的智力支持。二是鼓励更多的大型行业企业设立专业性企业智库，积极为政府等部门制定行业政策及企业决策提供智力支持。大型行业企业本身在所属行业就具有较为重要的地位，其技术发展方向也大体上代表了该行业的发展方向，因此其所属智库的知识产品不仅能够为自身发展提供智力支持，还能够在政府等部门制定相关行业政策，促进所在行业及相关企业的发展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b.畅通智政沟通渠道，充分发挥企业智库在政府决策中的作用。日本企业智库能够在政府决策中发挥重要作用，就是因为日本的智政沟通渠道较为畅通。我国政府与企业智库应共同努力，畅通智政沟通渠道。首先，我国政府应积极推动与重要企业智库建立制度化的沟通渠道。畅通智政沟通渠道，有利于政府在决策中吸收这类智库的知识产品，扩大政策制定的知识来源渠道。其次，企业智库也应主动构建与政府间的沟通渠道。一是，积极吸收优秀的原政府官员政府工作经历的人员进入智库从事管理工作或研究工作，利用其丰富的工作经验以及成熟的成果输送渠道，为智库建立能够同政府进行有效的沟通渠道。二是，积极参加政府组织的各项调查研究活动、举办的专业会议，以及委托调查研究等项目的招投标活动，充分展现自身的专业能力，吸引政府部门等主动建立沟通渠道。

c.企业智库应积极提高影响力，推动自身良性发展。我国企业智库建设相对落后的现实，也造成了其与官方、半官方智库相比影响力有限。如前所述，日本企业智库通过为企业及社会提供信息，在报纸、杂志等媒体上发表文章，以及为所属研究员在媒体上开设专栏等方式，积极提高自身影响力。我国企业智库也应通过多种方式积极提高影响力，推动自身良性发展。一是利用自身在经济、产业、金融等方面的专业优势，在传统媒体及新媒体上定期发布相关信息，积极吸引受众的关注。二是应及时跟踪社会热点问题，积极利用自身专业优势进行深入解读，为受众答疑解惑。无论是定期公布的专业信息，还是对热点问题的深入解读，都有利于提高智库的公信力，进而提高智库的影响力，推动其良性发展。

d.企业智库应肩负更多社会责任，积极引领社会变革。大型综合性企业智库的研究应更具前瞻性，积极为未来可能出现的社会问题寻找解决方案，或提前引导社会避免遇到可能会出现的社会问题。如以“解决社会课题，领导社会变革”为经营理念的三菱综研，就在可持续发展、数字化转型服务、智慧城市与智慧出行等方面，积极引领社会变革。目前，我国也有如阿里研究院这样将“未来研究”列入正式议程的企业智库[22]，但数量较少。大型企业集团本身就应承担社会责任，作为其智囊的所属智库，更应肩负更多社会责任，将“未来研究”这样的战略性问题作为重要的研究对象，积极引领社会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