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R-HPV感染患者阴道免疫微环境改变及其与预后的相关性分析

张 燕，许华瑞，郭东更，高智达，李 静，陈 莉

高危型人乳头状瘤病毒(HR-HPV) 持续性感染是宫颈癌前病变与宫颈癌发病的独立危险因素[1]。5%～10%的HPV感染女性患者无法通过自身免疫功能将其清除而导致HR-HPV持续感染[2]，HR-HPV感染后会影响机体免疫功能，尤其对宫颈及阴道局部免疫微环境造成较大影响。有研究发现[3]，HR-HPV持续感染会导致宫颈局部Th1/Th2免疫平衡向Th2方向漂移，并影响相关免疫炎症因子表达水平。良好的阴道微生态作为局部防御免疫屏障，可直接反映局部免疫状态，并与患者预后转归存在密切关系。本研究选取收治的HPV感染患者为研究对象，探讨HR-HPV感染患者阴道免疫微环境改变及其与预后的相关性。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选取2019年5月至2020年4月本院妇科门诊收治的HPV感染女性患者125例为研究对象，根据HPV分型检测结果将患者分为HR-HPV组与非HR-HPV组。HR-HPV组67例，年龄27～50岁，平均年龄(42.16±4.50)岁；产次0～3次，平均产次(2.15±0.36)次；有分娩史41例，无分娩史26例；感染HPV16型31例，HPV18型27例，其他9例。非HR-HPV组58例，年龄29～51岁，平均年龄(43.16±5.42)岁；产次0～3次，平均(2.20±0.35)次；有分娩史35例，无分娩史23例。另选取本院体检科健康志愿者女性50例为对照组，年龄25～50岁，平均年龄(43.20±4.62)岁；产次0～3次，平均(2.23±0.33)次；有分娩史30例，无分娩史20例。3组研究对象年龄、产次、分娩史等资料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可比性。

1.2 纳入标准：经阴道镜下活检、宫颈脱落细胞学检查、HPV-DNA检测确诊；近2周未使用抗生素、雌孕激素；取样7 d内无阴道用药、灌洗史；患者自愿参与本研究。

1.3 排除标准：合并血液系统、内分泌系统、免疫功能疾病；合并恶性肿瘤、尿路感染；1个月内使用糖皮质激素、免疫抑制剂；妊娠期及哺乳期。本研究经本院伦理委员会批准。

1.4 方法： 嘱患者取样前48 h禁性生活，取样时取膀胱截石位，窥阴器以5 mL无菌生理盐水灌洗宫颈及阴道侧壁上1/3，停留10 s后吸回收集于无菌EP管中，3 000 r/min离心3 min后取上清液，-20℃冷藏待测。取上清液解冻后采用酶联免疫法检测IFN-γ、IL-4含量，计算IFN-γ/IL-4值，试剂盒购自南京检测生物研究所；取剩余上清液采用EPICS XL型流式细胞仪(美国C0ULTER公司生产)检测CD4+、CD8+T细胞亚群水平，使用试剂为原厂配套试剂。

1.5 观察指标：收集受检者免疫炎症因子(IFN-γ、IL-4)水平、CD4+、CD8+T细胞亚群水平，并自患者入院后随访2年，记录患者病情加重比率。

2 结果

2.1 3组阴道灌洗液免疫炎症因子水平比较： HR-HPV组阴道灌洗液IFN-γ水平明显低于非HR-HPV组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IL-4、IFN-γ/IL-4均显著高于非HR-HPV组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3组阴道灌洗液免疫炎症因子水平比较

2.2 3组阴道灌洗液CD4+、CD8+T细胞亚群水平比较：3组CD8+T细胞亚群水平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3组CD4+T细胞亚群、CD4+/CD8+组间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中HR-HPV组CD4+T细胞亚群水平及CD4+/CD8+显著低于对照组与非HR-HPV组(P<0.05),见表2。

表2 3组阴道灌洗液CD4+、CD8+T细胞亚群水平比较

2.3 HR-HPV组灌洗液免疫指标与预后的关系:HR-HPV组患者入院后均接受规范化治疗，出院后随访2年，共34例病情加重，病重率为27.20%(34/125)。比较病重组与平稳组患者灌洗液免疫指标发现，平稳组IFN-γ水平高于病重组，而IL-4、IFN-γ/IL-4均显著低于病重组(P<0.05)；平稳组CD4+、CD4+/CD8+均明显高于病重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不同预后HPV感染患者灌洗液免疫指标比较

3 讨论

流行病学研究表明[4]，宫颈癌为全球妇女致死率排名第二的恶性肿瘤，仅次于乳腺癌。目前已证实HR-HPV持续感染是宫颈癌发病与进展的高风险因素。近年来研究发现[5-6]，HPV感染与宫颈局部微环境免疫功能密切相关，而宫颈微环境主要受阴道黏膜免疫系统与阴道局部免疫细胞及其炎症因子调节。研究发现[7-8]，阴道微生态由菌群、阴道结构及其免疫功能构成，能有效抵御入侵病菌和抑制炎症反应，且其一直处于动态平衡生理状态，菌群失调或免疫功能降低均可致其局部免疫调节紊乱，增加HPV感染风险。因此，研究阴道免疫微环境对HR-HVP感染患者的病情及预后评定具有积极的作用。

有学者认为[9-10]，HVP感染并非严格意义上的疾病，因为对免疫功能正常人群而言HPV感染可通过宿主免疫反应自发清除，且2年新发感染转阴率超过80%。提示HVP感染与患者机体免疫功能存在密切联系，而Th细胞在抗病毒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尤其是Th1细胞。国内外研究证实[11-12]，HPV持续感染会导致Th1向Th2漂移，使机体清除病毒的免疫预防能力降低而诱导宫颈组织癌变。IFN-γ为Th1细胞分泌的免疫因子，可诱导巨噬细胞分泌一氧化氮合酶而促进一氧化氮的合成，从而激活抗病毒免疫反应；同时还能促进Th1细胞的增殖，抑制Th2细胞分化，增强细胞免疫效应[13]。IL-4由Th2细胞分泌，可促进Th0细胞向Th2细胞分化，并抑制Th1细胞分化，最终导致Th1向Th2漂移。因此，通过检测IL-4、IFN-γ水平变化可直接反映Th1/Th2平衡状态。本研究结果显示，HR-HPV组阴道灌洗液IFN-γ水平明显低于非HR-HPV组与对照组(P<0.05)，IL-4、IFN-γ/IL-4均显著高于非HR-HPV组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与文献报道结果基本一致。提示HR-HPV感染患者阴道免疫微环境存在调节失衡。分析其原因，可能为HPV持续感染影响了阴道局部免疫调节功能，引起以IFN-γ为代表的Th1细胞免疫应答向Th2细胞免疫应答漂移，导致局部抗病毒和抗肿瘤能力降低，帮助HPV逃避免疫监视，进而影响宫颈局部免疫功能，最终导致宫颈癌变。

阴道免疫微环境失衡是机体免疫功能的直接体现。细胞免疫是抗病毒和抗肿瘤细胞的主要免疫形式，T淋巴细胞亚群作为重要的免疫因子，在其中发挥着关键作用[14]。成熟的T淋巴细胞分为CD4+、CD8+两个亚群，CD4+T细胞为辅助性T细胞，可通过分泌细胞因子辅助和增强免疫细胞杀伤病毒和肿瘤细胞的能力，且具有免疫功能，同时在白介素活化下可分化为Th1、Th2细胞；而CD8+T细胞为细胞毒性T细胞，具有抑制细胞、体液免疫的作用，通过CD4+/CD8+可更准确地反映T细胞的免疫功能[15]。本研究结果显示，3组CD8+T细胞亚群水平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3组CD4+T细胞亚群、CD4+/CD8+组间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中HR-HPV组CD4+T细胞亚群水平及CD4+/CD8+显著低于对照组与非HR-HPV组(P<0.05)。进一步证实HR-HPV感染患者阴道细胞免疫功能降低，进而发展成为癌前病变甚至宫颈癌。另外，本研究通过分析不同预后患者阴道灌洗液免疫指标发现，平稳组IFN-γ高于病重组，而IL-4、IFN-γ/IL-4均显著低于病重组(P<0.05)；且平稳组CD4+、CD4+/CD8+均明显高于病重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HR-HPV感染患者阴道免疫微环境与其预后存在密切关系，通过提高HR-HPV感染患者机体免疫力，有助改善患者临床预后，并可作为抗HR-HPV药物研发的重要机制。

综上所述，HR-HPV感染患者阴道局部环境存在Th1/Th2调节失衡与细胞免疫功能降低，其阴道免疫微环境与患者预后存在密切关系，值得临床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