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赋形 学理为用
—— 范焘艺术成就素描

2023-01-29 10:27
音乐生活 2022年11期
关键词:交响乐团乐团音乐会

宁 汐

范焘为我所知是近来的事儿了。说来惭愧,早已闻名国际乐坛的这位中国中生代著名指挥家,是在著名二胡演奏家魏国教授的专辑“丝路弦韵”中才进入我视野的。范焘指挥乌克兰国家交响乐团为乐迷奉献的不仅有经典的二胡协奏曲《红梅随想曲》(吴厚元曲)、《幻想叙事曲》(王建民曲),还有新创二胡与乐队的《玩山》(赵光曲)、《鸿雁》(张宏光曲)、《冰舞》(魏国曲),六部作品的多变音乐风格在范焘游刃有余的驾驭下变得色彩绚烂而细腻舒展,很好地展现了二胡在乐队烘托下的线性之美、中国气韵[1],该专辑被评为“2019年度最佳二胡协奏曲专辑奖”确是实至名归。初次“见面”就令人惊叹的范焘,再次与我有缘相见,则是在著名钢琴青年才俊冯子祥的独奏音乐会上。这次的现场“临响”有别于前述的录音听赏,让我更为直观地感受到范焘指挥的细腻唯美之中又潜藏于内的大气稳健的音乐风采,“鲁艺”创作的三部协奏曲《黄河》《春天的故事》《明天》,可谓风格迥异,将“鲁艺”精神穿越三个不同时期(抗日战争、改革开放、新世纪新时代),将这种穿越的逐一铺展,就在于范焘的指挥若定,他的乐队指挥为钢琴演奏家冯子祥演奏搭建了丰富的色彩情境与音响空间[2]。范焘精巧允当的指挥处理之法,让我这个从延安历练过的中国共产党人也经受了一次思想洗礼,感受到他以无形音乐所“造化赋形”的深远艺术空间。以宽线条的温暖音乐情境营造而“学理为用”,让观众为其形神兼备的指挥艺术所点赞。更为幸运的是,笔者得以在音乐会的庆功宴上与范焘近距离接触,尤其是他的父亲及邻里亲朋对他的“局内人”式的细说,其成长的既往踪迹以及他所经历的中国指挥艺术30余年的发展历程,使我对这位从小就勤奋且天赋满满的指挥家有了深入了解。

一、指挥才俊初长成

翻开中国指挥发展史,肇始于沪上的交响乐队指挥这一舶来艺术品,最为中国乐迷所知的当数梅·帕器指挥的上海工部局乐队,从中国的马革顺、黄贻钧等站在指挥台,再到新中国培养出来的黄晓同进驻上海音乐学院,其发展中的创新而又精细手法的指挥艺术,则是中国指挥艺术学科发展的基础,范焘就是在这样的艺术氛围下修习其功的。

范焘的指挥技艺修习之路得益于他有大力资助的父亲与家人,也在于他有良好的幼年艺术氛围。范焘说他是从小学习传统手风琴起步而入门音乐世界的。为营造学习氛围,父亲就带他经常去看辽宁交响乐团、辽宁歌舞剧院乐团的演出,在这个过程中,幼年的他浸染了乐队配器中的音色与和声中的变换。

改革开放后的1981—1987年是中国手风琴最为时兴的时代,简单易学而不失色彩丰富,“小乐队”式的手风琴是范焘乐队音响感觉的发展基础。在沈阳音乐学院附中学习手风琴的范焘还有机会与大学部同学一起上课,他在与本科指挥专业的师哥交流中激发了他学习指挥的兴趣,附中毕业后改弦易辙,转而学习起了指挥专业。

范焘对自己学习指挥的起点要求很高,他要去北京学,要找最好的老师学。因为北京不仅有高水平的老师,还有大量的交响乐队演出。但在北京寻找名师的他,却听说上海的黄晓同教授更为厉害,他也在黄晓同学生汤沐海的北京音乐会上见识到黄门指挥艺术的风采。这场音乐会是1987年中央音乐学院青年交响乐团为巡演欧洲而先期在学院大礼堂的预演。汤沐海在音乐会上的指挥震撼到了范焘,他决定去上海找黄老师学习。

当年仅十八九岁的范焘兴致高昂地独自到上海想投奔黄晓同门下时,却被黄老师婉言拒绝了,因为在此之前他并未上过哪怕一节正式的指挥课。于是范焘找到了余隆,要先上一节课“恶补”一下。在还是学生时的余隆的启蒙下,范焘第一次拿起指挥棒,经过不懈的努力,范焘如愿地考入上海音乐学院,这种师兄弟间的学习在范焘之后的学习中经常碰到 ,如张国勇就曾受黄老师的指派而教过范焘半年。“修容乎礼园,翱翔乎书圃。”勤学好问、善学智取的学习态度,是范焘打动黄晓同老师,也是他学术进程中与同辈、同行间取长补短的内在精神。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潜心于指挥艺术内涵的研习,是他从器乐专业的勤学向指挥专业“巧学”的转化。范焘说大二下学期的一场音乐会准备过程中,体会到要亲自指挥乐团才能获得进步,找乐团实训而不是面对两架钢琴可以及早发现学习与实践中的问题,再将其带入学习之中。范焘在此中得到了在上海的波特曼酒店剧院免费场地使用的机会,在父亲的资助下,范焘又找到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巧的是,范焘妹妹也考入上海音乐学院的附中学习钢琴,哥哥指挥的这场音乐会中,妹妹与其合作演奏了格里格钢琴协奏曲。

天资+勤学的范焘以其贵显的境界与人交心,自然也成就其学习及学业精进的锦途。笔者曾见到一张照片,是范焘和妹妹与黄晓同先生的合影,那是他在校期间举行指挥专场音乐会后的历史见证。彼时的他克服种种困难,用心与人交流并展现技艺,得到了老师、家人、亲友及各界的广泛赞誉。

“理圆事密,联璧其章”,这次排演对范焘的成长价值重大。相比于平时课上,他要面对真正的交响乐团,这势必因紧张而不能应付。首先是平时钢琴所模仿的乐队声响的不适应,他坦言初上指挥台时被乐队洪大的声响震到了;其次是不敢直接给乐团演奏家们说其不足之处,学生娃岂敢对乐团演奏家指指点点?好在有老师黄晓同教授始终陪在身边,每天排练结束后给他指导,这样的“复盘”对其学习是“理圆事密”的,其事业的发展也就“联璧其章”了。这次演出的门票全部售罄,这使身穿燕尾服站在指挥台上的范焘倍感信心满满。音乐会的成功使他获得了当年6月份一场指挥的机会。对其今后的发展影响深远,他也感叹,机会是自己创造出来了,是坐等不来的。

“炳烁联华,镜静含态”,在1995年进入中国广播电影交响乐团后,他在这里获得了较多的指挥机会,也使他快速成长。尤其是电影乐团所演奏的大量音画相配的音乐,是契合大众的音乐审美,也使范焘在“以人民为中心”的艺术实践道路上一路走来,他的指挥技艺与电影乐团的合作,使其艺术不断得到多样境界的升华。身心愉悦的工作之余,范焘说他还曾为很多电影、电视剧创作音乐,如电视剧《黑洞》的音乐都是由他创作的,今天听其片尾主题曲《尘世伤吟》,其中多声线条的交响化构建,确可见交响乐融入其间,这是范焘指挥艺术的外延扩展。

二、精言壮辞成大道

学术发展的突破需要契机,作为表演艺术学科的指挥更是如此。从师兄汤沐海等人在国外获奖而获得发展的“绿色通道”中受到触动,范焘也于2000年5月参加芬兰第二届西贝柳斯国际指挥比赛。这次的国际比赛经过他的积极准备,加上平时的大量指挥实践,他获得了评委会的特别奖,这也是华人首次在该比赛中获奖。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首席和赫尔辛基爱乐首席评价他:“范焘是一位控制乐队能力很强的出色职业指挥家。”评委会主席是美国洛杉矶爱乐总监、指挥大师萨洛宁(Esa-Pekka Salonen),大师对其诠释的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有着“极其深刻的印象”。

比赛中的才华集中绽放使得范焘在赛后得到了西贝柳斯家族基金的资助,尤其得到了指挥大师萨洛宁一个月的耳提面命,与其一起去参加各类音乐活动,与乐团负责人、先锋派音乐人交流。在这段时间里,范焘每天都要去指挥赫尔辛基爱乐乐团,从中不断找出指挥的不足。尤为幸运的是,萨洛宁还为范焘申请了赴美留学全额奖学金,范焘于2001年得到了佛罗里达大学学习的机会,师从著名指挥家、教育家菲利普·斯博,这位擅长音画情境营造的指挥大师为范焘之后再次回到中国广播电影交响乐团的艺术发展打开了视野。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范焘的学术发展之道依托于其器,从手风琴及至交响乐队,器是其基础;在交响乐队的驾驭上,范焘精于求索,不断求得音乐技艺之道,不断攀登艺术高峰,“道”“器”双修的观念还表现在其他的事务开展上,将“道”之所依的“器”不断扩展。如他在工作之余先后在2005年和2012年成立了两所音乐学校,聘请北京乃至国际名家授课,所请的有曼哈顿音乐学院、伊斯曼音乐学院、纽约大学等7所美国一线的音乐学院名家。其中,还促成了很多中国优秀音乐才俊借此而考入美国的名校,助推了有志于音乐的中国学子在学业上的发展。范焘说他在“搭桥做事”,这种基于中国音乐发展实际的“道”“器”兼修,是中国音乐基础教育中极为欠缺之举。

笔者特意对范焘致力的北京市东城区中央音乐学院鼎石实验学校(简称“中音鼎石”)进行了调研,发现这所建于 2012 年的学校,在培养扎实音乐功底和良好艺术素养方面有意注意到中国文化底蕴的融会,而在音乐技艺的国际化发展方面,其形象思维及语言技能的多元化培养,是中国新一代青年音乐家们所欠缺的。在课程的设置和专业的规划方面,系统性和特色化,也可见范焘作为指挥家的理性与宏观之“道”“器”多为之思想。笔者注意到,范焘的“中音鼎石”与曼哈顿音乐学院、克利夫兰音乐学院、天普大学、拉希瑞尔大学、巴德学院、马里兰抒情歌剧院等国外高等学校或院团的紧密合作,使中国音乐才俊获得了新的学术发展契机,这是范焘再将其“道”“器”之观念相教于他人。

“水性虚而沦漪结,木体实而花萼振,文附质也”,文质彬彬的范焘以指挥而行走于国际乐坛,他在不断扩展其学术空间,从指挥实践的平台不断提升,以涟漪之势而扩展开来,从比赛的脱颖而出而得以学术实体的蜕变成蝶,尤其是乐于为大众搭桥修路,将其国际音乐资源普惠大家,这是其教育理念的外化之显现。

三、知音善乐为大众

学有所成后要做什么,是每一位艺术家所在意之处,新时代的音乐家要为人民大众而“众乐乐”,但如何做,怎么做,却是因技艺与志趣之异而有别。寻找艺术的不同主题是每一位音乐家的艺术旨趣之表达,指挥在乎外在的审美表达,也在于内在的修养之中兴,在寻找“爱”的中国音乐主题的表达中,凸显指挥动作形象审美是重要表现主题之一。在范焘指挥的视界中,他与众多音乐家合作中常以《梁祝》的大众熟识的“爱”为表达契机,从李传韵到李梅,从魏国到冯子祥,是范焘指挥艺术诠释的“爱”之表达的形式所在[3],但范焘的“爱”之志趣不仅在于具象的作品,更在于人文精神。

就像前述所言的艺术扩展,范焘的音乐世界在不断发展中会有新的思路与方式,这是范焘于2012年成立埃可森特交响乐团的初衷之所在,他这是在凝聚北京两所音乐学院的教师资源,将其在工作之余的资源挖掘而参与到大众化的音乐演出中。他所策划的音乐会不限于高雅的古典音乐,还有其所在电影乐团的长期体验所聚拢的电影、动漫音乐,尤其注重青少年音乐教育的普及,让孩子们在音乐中成长,就像他自己当年所经历的那样。据说他的乐团已经吸引了二十万“粉丝”的关注,其指挥艺术由外及内,影响不仅在圈内。

“靡密以闲畅,循理而清通”,为在音乐修养的培育和学术发展上不断精进,严谨态度、丰富的曲目是范焘能活跃于舞台上的潜能所在。据笔者网络演出信息的调研分析所知,范焘是目前国内演出场次较多的指挥家之一,他也是国内最具活力的艺术家之一,致力于“众乐乐”的普惠观念,使其广泛出场于音乐会、社会活动中,为寻求音乐艺术的大众化服务而倾心尽力。笔者在北京音乐厅、中山音乐堂、上海音乐厅、东方艺术中心、广州大剧院、哈尔滨音乐厅、深圳音乐厅、杭州大剧院、星海音乐厅等场所,都查到了他指挥的音乐会。与其合作的艺术家有柏林爱乐前任首席著名小提琴家里昂·斯佩雷、意大利长笛大师安德鲁·格里米内利、意大利著名吉他情侣组合CARisMA、马来西亚口琴演奏家胡志健等,中国著名钢琴家郎朗、谭晓棠,小提琴演奏家柴亮、李传韵等也是他指挥合作的音乐家。正是由于范焘善于循着艺术审美情趣而予以指挥呈现,才使其学术发展“清通”,也使其表演“闲畅”,松弛的指挥动作带给人以沉稳之态,舒雅之韵。

“凡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范焘以其大众可感的音乐内容、丰富的演出类型而使其“知音”甚多,笔者在与著名唢呐演奏家张倩渊交谈中知晓,范指的好评是超越音乐界的,她们民乐界也常与其合作,“晓声”与“识器”是其中的艺术沟通基础。笔者在网上搜索的音乐会,如《魔笛》与《塞尔维亚理发师》歌剧交响音乐会中,就有人评价说演绎在歌剧轻松有趣的氛围营造上吸引了观众对歌剧的兴致。“故圆照之象,务先博观。”范焘与俄罗斯国家芭蕾舞团共同合作演出的柴可夫斯基芭蕾舞剧《天鹅湖》,乐与舞的融合之美深深吸引了大众;在《世界名曲交响音乐会》中以名曲的丰富多样而赋予观众以艺术生活之美,音乐艺术与大众生活间沟通在“象”的桥梁中得以通感表达。在《哆来咪和大灰鸡亲子故事音乐会》中注意将古典音乐与有趣的故事相融合,是伴随孩子成长的优秀亲子音乐会;在《音乐森林成语故事音乐会》将新编成语故事与音乐相结合,让孩子在新鲜、有趣、曲折的故事中,一起感受成语和音乐的美妙。此外,预告中所见的2022城市交响乐团“长沙峰会”——“浪漫经典”交响音乐会、肖邦交响音乐会等,都可见其“操千曲”而“观千剑”之讯息。

范焘在贯彻其师黄晓同的技艺中,把自己对作品风格的把握、作品的思想感情和内涵意蕴通过指挥语言而表达出来[4]。作为电影乐团的指挥,在大量影视剧音乐的录制历练后,也注意参与到北京国际电影节、“冰雪之约”新年演出季的演出中,尤为注意音乐风格的多样化,演奏技艺的亲和力,是范焘先生在其高雅严肃的交响乐音乐会中深受观众喜爱的原因之一,他也坦言始终在应对市场和培养观众方面显得更加灵活多变,从而使其指挥的音乐会能为节庆的演出市场展现其特有的专项力量。作为致力于大众音乐普惠的指挥家,还常见其在央视等大众媒体上亮相其音乐身影,如“花样年华”中国电影乐团交响音乐会等。

培养知音、善乐者,范焘以其主导组建的全职民营乐团而为业内人士点赞。埃可森特交响乐团成立已逾十年,范焘在组建过程中得到了师兄余隆、张国勇的支持与鼓励,乐团现有全职乐手四十多位及兼职者多种形式。这在国内民营交响乐团如沈阳交响乐、贵阳交响乐团、爱乐汇交响乐团中,还是不一样的编制形式,乐手们在爱乐汇交响乐团中可以“完全放飞自我”,但在曲目及发展上,身为管理者的范焘不敢懈怠,在技艺修为上,身为中坚力量的艺术家更是深感责任重大。

结语

在中国指挥艺术发展历程中,杨嘉仁、马革顺、黄贻钧、李德伦、韩中杰、郑小瑛、黄晓同、彭修文及至陈佐湟、胡咏言、邵恩、水蓝、汤沐海、张国勇、俞峰、吕嘉等,都留下了艺术精彩。范焘是改革开放后成长起来的中国第三代指挥家,他在雅俗之间展现其交响指挥的卓尔不群。他承继前贤之精研、细究的学术观念,又注意面对大众乐迷,在其雅俗共赏的电影乐团表演审美下,他是尊道重器的出色艺术家。“白日垂其照,青眸写其形”,在中国指挥艺术园地里“道”“器”融通,在学术训练之后,又从国际比赛及舞台演绎中逐渐确立其影响,他活跃的演出身影,广泛的社会参与,是“以人民为中心”的新时代文艺路线的实践者、亲历者。指挥技艺娴熟的他,在稳重的仪态、高雅的气质中,以精致、细腻的指挥动作,意在挖掘中外音乐的内涵之美。“龙凤以藻绘呈瑞,虎豹以炳蔚凝姿”,相信已展露指挥才华的范焘,必将在今后的指挥台上以形神兼备的技艺而不断展现其瑞气与姿态。

注释:

[1]宁汐:《会意尚巧 遣言贵妍——魏国艺术成就素描》,《音乐生活》2021年第2期,第3页。

[2]王安潮:《继承发扬鲁艺传统 崇尚精进琴艺纯美——冯子祥“鲁艺”钢琴协奏三部曲音乐会的技术、艺术与学术》,《乐器》2022年第1期,第71页。

[3]郜利敏:《因“爱”交织相会 为“爱”动容共鸣—— 〈梁祝·爱之交响〉奏响台湾》,《两岸关系》2016年第5期,第57页。

[4]王燕、蒋力:《指挥家教育家黄晓同研究》,上海音乐出版社2013年版,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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