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辉
(肇庆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 肇庆 526061)
社会主义青年团中央第一个机关刊物——《先驱》在发刊词中指出:“单有改造社会的创造精神,若不知道中国客观的实际情形,还是无用的”,因此,应该“努力研究中国的客观的实际情形,而求得一最合宜的实际的解决中国问题的方案”[1]。《向导》第34期中《读者之声》一文指出:“改造社会,第一要注意客观的现状,决不是浪漫的社会主义所能济事的。况在半殖民地的中国,国民革命乃目前至急的要求,并且是近东远东各被压迫的弱小民族社会革命之前,所必经的过程。”[2]《向导》周报是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的第一个宣传党的理论的机关报,本文基于《向导》周报为视角,试以对近代中国社会性质及现实出路的话语进行探析。
近代中国的经济状况决定了中国的政治形势。自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帝国主义在经济上控制了中国的经济命脉,并同中国的封建统治阶级及封建军阀势力相互勾结,严重地阻碍了中国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成为中国长期以来贫困与落后的根源。《向导》认为近代中国的经济因久停滞于宗法社会及半宗法社会的状态,所以“虽然号称‘中国’,其实是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半自然经济’的区域,生生的黏合起来罢了”[3]。
近代中国,因受外国资本主义影响以及本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使农业及手工业渐进到工厂工业时代,产生了一部分商业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蔡和森认为:“国际资本主义不在中国发生自己的工业资本,不过由经纪买办们私生一种高利借贷和商业的资本罢了。由此,国际资本帝国主义在中国还未发生革命运动之前,即形成了一个反革命的买办阶级。”[4]帝国主义的入侵,导致了中国封建经济的解体和封建社会的演变,但中国从本质上讲,农业和小手工业相结合的半自然经济的基础依然存在,地主对农民的剥削制度的根基依然存在,它们与外国的侵略势力相勾结继续维持着对广大中国农村的半封建的统治,阻碍和束缚着中国农村的商品和货币关系及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因此,近代中国经济“完全操于国际帝国主义者之手,市场被其垄断,财富被其剥削,工商业无发展制胜之望”[5]。
在外国资本主义势力的刺激下和封建经济与自然经济日益衰败的基础上,中国社会内部也出现了资本主义经济。中国官僚资本主义经济是在帝国主义侵略势力下发展起来且为帝国主义侵略势力服务的,它是“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条件下,特有的畸形的资本主义经济”[6]2。中国的民族资本主义经济,虽然是一种新式的具有进步作用的经济,但因其既受在华外国资本的严重排挤和打击,又受本国官僚买办资本和封建势力的压抑与阻挠,因此,民族资本主义经济既同帝国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经济有着无法解脱的深刻矛盾,同时又与它们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综上,在近代中国诸多的经济关系中,帝国主义经济、封建主义经济和官僚资本主义经济对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生产力的发展起着阻碍作用,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近代中国社会的性质和总体面貌。
社会性质是国情的重要因素之一。1939年12月,毛泽东在《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一文中从社会经济结构、阶级关系状况、政治制度特征、国家主权面貌以及人民生活水平等5个方面对近代中国社会性质进行分析与界定。他明确指出:“中国现时的社会是一个殖民地、半殖民地、半封建性质的社会。只有认清中国社会的性质,才能认清中国革命的对象、中国革命的任务、中国革命的动力、中国革命的性质、中国革命的前途和转变。所以,认清中国社会的性质,就是说,认清中国的国情,乃是认清一切革命问题的基本的依据。”[7]633
“半封建”这一概念最早见于恩格斯的《德国的革命与反革命》。恩格斯分析德国1848年革命前的状况是“半封建半官僚的君主专制的压迫”[8]509。后来,列宁在《中国的民主主义和民粹主义》一文中将这一概念用于分析中国社会,指出中国是“落后的、半封建的农业国家”[9]429。“半殖民地”这一概念首先是列宁提出来的。1915年,列宁在《社会主义与战争》一文中,首次提出中国为半殖民地国家[10]326。1916年以后,其又在《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一文中进一步阐述帝国主义时代的国家不仅有殖民地占有国、殖民地,还有各种附属国,其中包括“形式上是独立,实际上却被财政和外交方面的附属关系的罗网包围着”的半殖民地国家,如中国等。在其看来,殖民地半殖民地是帝国主义时代的产物。[11]394-398
在早期中国共产党人中,蔡和森最早使用“半殖民地” “半封建”之概念。在《向导》第1期上,蔡和森发表了《统一借债与国民党》一文,他指出,“中国在国际地位上早已处于半殖民地地位”[12]。其后,他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理论和马克思的国家学说分析近代中国十年以来的内乱与战争发生的原因,指出:“国体政体确定,非先确定新旧两阶级的胜负不可,要靠妥协,调和来立国定政,乃是绝对不可能的。……国家政权,系建筑在阶级抵抗上面,为这阶级用以统治别阶级的机关,只能属于一个支配阶级而不能有两。” 在其看来,由于近代中国同时存在两个胜负未分的阶级力量——封建势力和资产阶级,再加上逐步发展起来的无产阶级力量,中国的政治“必为半新半旧非驴非马的东西”,因此中国现在必是一种“半封建半民主的局面”[13]。接着,在《中国国际地位与承认苏维埃俄罗斯》一文中,蔡和森分析鸦片战争以来,国际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以及宰割中国的十大纲,提出“中国半殖民地的国际地位就铁案如山了”[14]。在陈独秀看来,近代中国在经济上和政治上都属于半殖民地的国家。他认为:“在经济上,在政治上,中国都是一个半殖民地的国家,外受国际帝国主义的压迫,内受帝国主义工具——国内军阀的扰乱。”[15]在《中国国民党全国代表大会宣言》一文中他提出:“中国之革命,发端于甲午以后,盛于庚子,而成于辛亥,卒颠覆君政。夫革命非能突然发生也,自满洲入据中国以来,民族间不平之气,聚集已久。海禁既开,列强之帝国主义如怒潮聚至,武力的掠夺与经济压迫,使中国丧失独立,陷于半殖民地之地位。”[16]在早期中国共产党人看来,正因受帝国主义的武力掠夺与经济的压迫,才迫使中国陷入了半殖民地和半封建社会。
提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性质的理论在一定程度上为进行国民革命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指导。自大革命结束后,早期中国共产党人重新思索着“中国往何处去的问题”。正如侯外庐所说:“大革命失败以后,革命处于低潮时期,马克思主义者为了探索革命的前途,解决中国向何处去的问题,开始了对中国社会性质问题的研究。”[17]222《向导》周报对近代中国社会性质的分析,一方面可以使我们更深刻地了解党在大革命前后期对国情的认识,以及对待革命的态度和策略;另一方面,20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的中国社会性质问题论战,是一场旨在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分析中国国情的思想大论战,因此,客观地、实事求是地考察和研究这一时期的社会性质,才能更好地揭示当时历史发展的进程,准确地把握早期中国共产党人对当时国际、国内政治形势的认识。
陈独秀在《什么是帝国主义?什么是军阀?》一文中首先指出:“我们半殖民地的中国人,对于认清为害于半殖民地之帝国主义与军阀的特性是什么,当然是必要的。认清了他们的特性,然后再联合国外非帝国主义的国家与国内非军阀的军事势力,向帝国主义者及军阀作战,这才是我们民族自由运动之唯一的出路。”[18]在反抗帝国主义及其工具——国内军阀的民族运动中,对于如何区分帝国主义和军阀,陈独秀认为,帝国主义乃指资本帝国主义,“其存在须有二个特性:一是无论其大小强弱,必然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国家;二是国内资本主义必须发展到财政资本主义向国外掠夺压迫殖民地及半殖民地”[19]。封建军阀是帝国主义统治中国的工具且附属于帝国主义者。在其看来,勾结外国帝国主义者,摧残民众的自由是军阀的性质。“这两个军阀的特性,乃是半殖民地旧统治阶级的特性。在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民族革命中,军事行动的工作是要居很重要地位。”[18]陈独秀指出,北洋军阀利用政权来紊乱全国的财政军纪,做出在法律以外压迫人民的一切黑暗罪恶。对于如何打倒北洋军阀,他认为唯有通过民族独立运动、民主统一运动以及统一的国民运动和联合劳动阶级才能消灭北洋军阀的统治。
任何事物的发展都离不开内因和外因的相互作用。同样,对近代中国政治形势的分析也离不开国际大背景。国际政治形势对近代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以及军事等诸方面造成极大的影响。早期中国共产党人以《向导》为宣传媒介,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观点和方法,立足于国际政治形势以调整革命政策、策略和道路。
《向导》一文指出:“认为现时代是帝国主义时代,帝国主义虽然暂时苟延残喘,但是帝国主义所包含的许多矛盾,无论如何,不会消减。帝国主义是西欧各国无产阶级武装暴动夺取政权和东方各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民族革命运动积极爆发的时期。”[19]那么什么是帝国主义?陈独秀认为,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峰,也就是资本主义的末局,他的企图愈远大,他的地位愈危险,排在他(后)面的问题也就愈难解决”[20]。“帝国主义者有力操纵军阀的命运,有力制造中国的内乱,其实每次的内乱,都是表示帝国主义间在华权利不平衡之冲突,也就是一幅世界战争的缩影;……中国若永久不能脱离半殖民地的地位,不能解除帝国主义者在华的一切平等约束,则帝国主义者天天均有制造中内乱延长中国内乱的机会。”[21]在早期中国共产党人看来,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政治上,扶植中国旧势力,帮助其摧残南方革命的新势力,与军阀相勾结,供给他们的借款和枪械;经济上,把持中国的海关,输入廉价的制造品,毁坏了中国农业手工业的经济,使中国无数农民工人失业而为兵为匪,兵变匪乱。《向导》指出,帝国主义者对军阀的命运的操纵,制造中国的内乱,都表示帝国主义者在华权利不平衡之冲突,也就是一幅世界战争的缩影。因此,不解除帝国主义者在华的一切特权,那么,中国将永久不能脱离半殖民地的地位。彭述之把世界各国分出两个营垒:一方是英美法日等帝国主义的列强;另一方是苏俄及东方各弱小民族。他在《江浙战争之世界政局的背影》一文指出,当前国际政治形势有两个战线:“一是两派帝国主义——英美与日法,各扶植一派军阀造成军阀与军阀的战争。二是各派帝国主义与军阀结合造成反苏俄与反国民革命运动的暗斗。”[22]对国际政治形势的分析是早期中国共产党人一直思考的问题之一。如果说对国内政治形势的分析是早期共产党人研究国情的必要因素,那么分析国际政治环境是解决中国问题、指明革命道路的必要条件。
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具有反作用。复杂的经济关系和经济结构必然带来复杂的社会关系和社会矛盾。辛亥革命虽然结束了几千年的封建统治,但因不彻底,革命的果实被军阀所夺取,从而造成封建割据时期。各帝国主义相互勾结加强对殖民地半殖民地民族的剥削,但因利益不同,相互之间又存在矛盾,所以在其统治地区都培养和扶植代理人。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和剥削加强了近代中国的半殖民地地位,因此造成了近代中国的国情是一个内受封建专制压迫、人民没有民主,外受帝国主义压迫、民族没有独立的国家。要以何种方式实现民族独立和人类解放是早期中国共产党人探索的一个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早期中国共产党人认为,中国社会与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情况有根本的不同,因此,议会斗争更是一条“万万行不通的歧路”,唯有国民革命才是解决中国问题的唯一途径。
彭述之基于马克思的唯物史观分析,认为经济的变动是造成革命最深远的原因。具体表现在人和物两个方面。“在物的方面是新生产力与旧生产关系的矛盾,在人的方面是新阶级与旧阶级的冲突。”[23]《向导》一文中指出,在半封建半资本制度的中国,并存着三种社会势力,第一是挟有全国的武装与政权的军阀;第二是挟有全国的经济权及组织宣传机关的资产阶级;第三是工人阶级的势力,它是新生产力的代表,富于集合力及决战力者,也是天然的农民之同盟者。三者中,军阀是被革命的阶级,是中国工人农民的敌人,是革命之绝对的对象,只有铲除消减之,绝无调和之余地。而资产阶级中包含着“反革命” “非革命” “革命倾向”三种分子,只有工人阶级是最革命的阶级。《向导》认为,中国社会现在只有两种对抗的势力:“一方面是革命的工农群众及革命化的城市小资产阶级,一方面是反革命的军阀官僚买办地主土豪劣绅。”[24]封建社会的上层阶级与封建社会的下层阶级之间的利害互相冲突。农民群众不堪外国帝国主义的掠夺,自然而然激成过排外的大暴动;而贵族、官僚、军阀和大地主却早已与民众分离而成为帝国主义的工具。[25]因此,人民必须以革命的手段打倒军阀以及帝国主义,才能达到统一与和平。在1925年,世界工会统一运动发展到最高点,殖民地的民族运动如潮般的汹涌起来。“远东近东的弱小民族各高声革命的大旗一步步向着帝国主义的阵门闯进,帝国主义的反攻愈凶猛,民族革命的火焰愈爆裂,如此相激相荡,便造成一个革命的世界,影响及于中国,就造成一个革命的中国。”[26]
在1921年1月新民学会的讨论中,毛泽东说:“提出‘世界’,所以明吾侪的主张是国际的;提出‘中国’,所以明吾侪的下手处。” 其实“中国问题本来是世界的问题,然从事中国改造不着眼及于世界改造,则所改造必为狭义,必妨碍世界”[27]18梁漱溟也曾说过:“中国问题已不是中国人自己的问题,而是世界问题之一部;中国问题必在反抗资本帝国主义运动下始能解决。”[28]40因此,这也是为什么要“联俄,要加入第三国际,要谈世界革命”的原因。《向导》在分析中国国民革命时,认为“中国革命是世界革命的一部分,联合苏俄及世界无产阶级是中国革命成功的重要条件。”[29]《向导》认为,中国的国际情形决定中国国民革命的特性是一面打倒国际资本帝国主义,一面打倒为其工具的中国军阀。所以,中国的革命也如现在的土尔其、波斯、印度、埃及及其他一切殖民地的革命运动一样,是世界革命运动的一部分。彭述之认为,中国国民革命的本质是反帝国主义,是肃清帝国主义的工具封建军阀,是替占中国全人口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工农阶级谋解放。因此,在其看来,对于真正的革命者而言,必须清楚地认识到中国革命的性质,中国国民革命是世界反帝国主义革命即无产阶级社会主义的总革命中之一部分,而不是一个什么单纯的资本主义的民族革命。早期中国共产党人从世情和国情出发,认为无产阶级革命的敌人是强大的帝国主义,而要取得中国革命的胜利,只有与世界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相结合,唯有此,才能推翻帝国的统治和实现人类的解放。
列宁领导苏俄革命的胜利给早期中国共产党人和中国人民带来了希望,俄国革命的成功经验成为早期中国共产党人的一个榜样,而俄国革命是从城市开始,并在城市首先胜利,仿效俄国人成功的经验并没有在中国取得成功。照搬照抄列宁主义和苏俄经验,脱离中国革命的实际,就容易表现为革命的教条主义。因为沙皇统治时期的俄国是军事封建的帝国主义国家,中国却是帝国主义间接统治和军阀割据的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阶级状况和阶级关系有着很多差别。所以两国的国情存在本质的差别。在陈旭麓看来,中国革命还没有与马克思主义结合为一体的时候,其极易表现为共产党内部的教条主义、盲动主义和冒险主义。若脱离中国实际以改造中国,“没有一次不在中国的社会性质和国情面前撞壁。这种撞壁不止一次地使艰难积聚的革命力量在失败中折损”[30]419-420。当然,早期共产党人也意识到照搬苏俄革命经验给革命带来的后果,但由于第三国际对支部的绝对权力以及早期共产党发展还不成熟,使得中国革命走了许多的弯路。直到大革命失败后,共产党人开始在农村发展革命,使革命道路逐步走向了以农村包围城市的胜利之路。
早期中国共产党人如陈独秀、蔡和森、彭述之、瞿秋白、毛泽东根据世情、国情不断探索革命的道路。从国民革命理论到土地革命再到北伐战争结束,期间虽遇曲折,但共产主义者不断地汲取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及时改正革命理论,为后来的革命性质、任务、对象和策略指明了正确的方向和道路。
《向导》在分析中国共产党与苏俄共产党两者的区别时,指出中国共产党是共产国际的一支部,“他和苏俄的共产党同属于共产国际,他们根本的政治理想固然是相同的,但是因为政治的经济的环境之不同,而革命之步骤便也不同”[15]。因此,不同时期,革命的道路也不相同。陈独秀认为须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与世界的实际状况相结合,才能解放中国民族运动。他在《英国大罢工与东方民族运动》一文中指出,把中国民族解放运动看做整个世界革命之一部分,诚然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与策略,不过我们要睁开眼睛看看全世界的实际状况和中国的实际状况,我们若真心要做中国民族解放运动,应该采用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的理论与策略,联合全世界被压迫阶级与被压迫民族来共同革命。[31]
如果说政治意识形态的不同是导致各自信奉不同“主义”的主观原因,那么对中国社会性质、中国国情认识的差异是造成马克思主义者与非马克思主义者选择不同社会变革路径的客观原因。对国情的深刻把握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必要条件。1928年,瞿秋白在《布尔赛维克》杂志上发表了题为《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革命》的文章,其中“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国情观”一节,对中国国情与政治问题做了专门的论述,提出了必须建立科学明晰的马克思主义国情学说的理论任务,并进一步指出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国情观。[32]18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通过对农村进行调查研究,提出了“反对本本主义”的观点,明确指出,我们的斗争需要马克思主义,但马克思主义必须同中国的实际相结合。“中国革命斗争的胜利要靠中国同志了解中国情况。” 这里闪烁着从中国实际出发、有的放失、实事求是和独立自主的光辉思想,对共产党人是一次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启蒙,成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先导。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过程,首先就是一个深入了解中国国情和中国革命实际需要的过程,同时也是一个由不自觉向自觉转变的过程。脱离中国的国情或对国情判断出现失误,中国革命和建设、改革就会遭遇挫折,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进程就难以顺利进行。因此,科学分析和正确把握中国每个时期的具体国情,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一个前提基础,也为中国革命、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开放事业胜利推进提供了重要保证。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建党一百周年的讲话中指出:“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归根到底是因为马克思主义行!”[33]13
当今世界面临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风险与挑战并存,如何在后疫情时代抓住机遇以实现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是当今的时代主题。当前,我国虽已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新阶段,但基本国情仍是正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社会的基本矛盾仍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设之间的矛盾。随着国情和世情的变化,社会的主要矛盾发生了变化,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的需要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就要求我们从主要矛盾出发,正视矛盾,解决矛盾。一方面,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加强科技创新的能力和在实践中的运用;另一方面,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实现人的现代化和人的全面发展,不断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期盼,为人类世界的发展提供中国精神、贡献中国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