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导向的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机理与路径研究

赵紫佳， 曾 立

(1.国防科技大学 军政基础教育学院， 长沙 410073； 2.国防科技大学 前沿交叉学科学院， 长沙 410073)

“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明确提出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坚持绿色发展道路，将生态效益纳入技术创新目标体系，充分考虑市场对要素的配置方式。国防科技创新体系是国家技术创新体系重要而特殊的组成部分，包括核、航空、航天、兵器、船舶、电子等传统军工领域，也包括海洋、太空、网络、新能源、生物、人工智能等新兴安全与发展领域，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构建要考虑资源、环境和消耗等因素，体现绿色发展的要求。构建坚持绿色发展的国防科技创新体系，侧重于实现军民结合高技术产业建设的发展目标，需按照国家技术创新体系的建设要求，形成市场导向、企业主体和产学研相结合的军民结合高技术产业技术创新体系[1]。体现绿色发展要求的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必须坚持市场导向原则，这是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内在、必然和现实要求。要实现上述体系的构建，必须厘清和探明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坚持市场导向的内容机理和发展路径，这是理论研究的重点，对于实现高质量发展和推动中国先进国防工业创新体系建设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1 发展现状与文献综述

科技创新是国家可持续发展的动力，也是绿色发展的源泉。面临新形势新要求，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构建呈现出新的发展态势，既是时代课题，也是现实难题。将绿色发展理念全面融入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建设进程中，同时体现绿色发展要求的国防科技创新体系需按照国家技术创新体系建设的要求坚持市场导向的原则是未来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发展方向。

1.1 发展现状

随着生态文明建设进入新时代，中国提出的绿色发展道路以减少经济发展依赖于资源环境为目的，是实现绿色惠国和经济健康永续发展的前提条件，国防工业建设必须处理好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关系。具体而言，随着社会形势的不断变化，企业所面临的内外部条件和驱动力介质也相应发生转变：企业进行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的外部条件由经济考量向包括生态考量、资源考量以及社会考量在内的系统考量转变；内部条件由只关注经济利益向关注系统利益(包括经济、社会以及生态利益)转变；内外部驱动力介质由政府主导向市场导向模式转变。这一系列转变体现了构建市场导向的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已经成为刻不容缓的时代课题，是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内在、必然和现实要求。

国防科技创新体系作为国家技术创新体系中的“战略高地”，对引领绿色经济发展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国防科技创新对国民经济绿色发展产生的“溢出效应”主要表现在拉动经济增长、促进绿色科技的转移和扩散以及增加国家人力资本积累水平方面，现有的技术水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绿色经济发展。但是已有的环境保护规章制度不够完善，环境管理方面以政府规制为主，不能有效发挥市场的主体性作用。同时在国防科技创新体系构建过程中仍然存在：国防科技创新活动中的绿色标准和相关制度不够完善，缺乏法律约束力；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成果转化不足，转化模式不完善和绿色金融供给资金链短缺等问题亟待解决。

1.2 文献综述

围绕国防科技创新体系，游光荣[2]、王蓉[3]分析和探究了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历史演进过程、地位及发展趋势。张徽等[4]建立了评价指标体系并对国防科技创新资源配置的有效性进行科学评估。董保同[5]、张仁开等[6]对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建设的战略意义、问题与障碍进行了分析，并认为要从战略、机制、模式、人才及市场等多方面继续推进国防科技创新。孙霞等[7]对国防科技创新体系中企业主体发挥的作用进行了科学考察和探究。翁沈军等[8]、王元钦[9]分析探究了国防科技创新体系中高校和军事院校主体的地位及作用，并提出了相应的完善举措。张纪海等[10]对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完善从顶层设计的角度进行系统分析。赵云等[11]通过理论梳理分析和总结了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主要内容和建设目标。

围绕市场导向的绿色技术创新体系以及国防科技创新体系，以往的研究成果主要从本质特征、必要性和重要性[12-13]、驱动因素[14-15]、效率评估[16-17]、运行机制[18]以及实践探索[19]7个方面展开研究。已有研究表明，绿色技术创新体系强调从创新活动的各个环节全过程对生态环境产生影响，通过降低碳排放量和提高资源可利用率来提高企业市场竞争力，重视市场机制的调节功能。而对于进入国防科技创新领域而言，国防科技创新体系是国家创新体系的特殊组成部分，外部规范以及主观制约等内外部因素均将通过一定渠道影响国防科技创新活动参与主体的绿色发展意愿与表达，并更为强调外部规范发挥的作用。

学术界已有的研究将国防科技创新体系本身以及市场导向的绿色技术创新体系分析的较为透彻，学术成果较为丰硕，但将两者结合从市场导向角度对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进行探究的成果相对较少。市场导向作为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发展的重要驱动力，需在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构建的过程中遵循实现军民结合高技术产业建设的发展目标，全面考虑进行建设坚持市场导向原则的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将是未来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建设的发展方向。基于此，在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从经济学角度切入，创造性地探究市场机制对于构建体现绿色发展要求的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内容机理和内在机制，并提出解决举措，以期为未来国防科技创新体系构建的发展方向提供有益参考。

2 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本质特征

2.1 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本质

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属于绿色技术创新体系的范畴，是生态文明视域下区别于传统技术创新并与国防工业相结合的崭新形态。就狭义而言，绿色技术创新体系指的是一切能够提高环境污染治理效率、开发绿色清洁能源、提高绿色技术的总和。从广义上说，它是指社会上所有与绿色技术创新相关的法律、制度、技术、政策等要素的总和。习近平主席指出：“信息技术、生物技术、新材料技术、新能源技术广泛渗透，带动几乎所有领域发生了以绿色、智能、泛在为特征的群体性技术革命”[20]。国防领域亦是如此。总结而言，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本质是由参与国防科研生产的各种实体，以绿色发展为战略目标，通过特定的组织结构和调控制度所组成的网络结构体系。同时，需要明确的是，体现绿色发展要求的国防科技创新体系需要坚持市场导向的原则。

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建设强调企业作为国防科技创新研发和成果应用的重要主体，需面向国内外市场开发绿色国防科技先进技术，不断提高绿色国防产业的创新能力和水平。企业在绿色发展理念的指导下，与参与国防科技创新活动的各大主体之间进行交叉联系，通过绿色生产、传播和应用国防科技创新成果，促进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创新发展和可持续发展。

2.2 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特殊属性

坚持绿色发展的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具有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一般特性。国防科技创新活动本身具有动态性、复杂性和适应性强的特征[21]。而构建坚持绿色发展的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就属性而言，其是以加强原始创新、集成创新和消化吸收再创新能力为基本取向，以绿色发展为战略目标，从而不断完善创新体系的过程[13]。就特征而言，亦表现为进度紧迫性、市场导向性、双重外部性以及调控机制的复杂性的特殊特征。

1)进度紧迫性。体现绿色发展要求的国防工业建设活动与一般的国防工业建设活动有区别，具有研究进度的紧迫性特征。如果绿色国防工业建设活动在研究过程中未能实现技术突破，材料、能源和工业的绿色生产活动环节将实现不了预期的生产效果目标，国防工业建设活动的绿色转型也将难以实现。实现技术突破的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将帮助实现对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的“隧穿”，实现国防科技创新活动与生态破坏、资源短缺的绝对“脱轨”，是推动中国特色先进国防工业创新体系和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动力。

2)市场导向性。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面向武器装备建设和军民结合高技术产业建设，其创新主体的行为以追求经济利益为重要的建设目标。从坚持绿色发展的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建设进程来看，建设探索主要划分为政府主导、协同创新以及市场导向三大阶段。其中第1阶段是国防工业创新的基础环节，第2阶段是重要的过渡环节，而最后的市场导向阶段则是国防工业创新的稳定环节。尽管不同发展阶段所具有的不同特征决定了参与国防工业创新主导实体存在差异，但国防工业创新过程中的每个环节均是为了实现市场导向的终极目标而服务的。

3)双重外部性。技术溢出的正向外部性是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的第一重外部性，其利于增加进行国防科技创新活动的创新实体的积极性以及推动民用高新技术进入军品科研生产领域。其第二重外部性表现为产出的社会属性，即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主体需更加坚持市场导向，紧密围绕绿色军工产业发展需求。然而，由于当前绿色国防知识产权相关界定不明晰，收益分配体系不完善，进行绿色国防工业生产的企业的部分成果被其他创新实体免费共享，影响了企业主体的创新积极性。

4)调控机制的复杂性。新时代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肩负着推动高技术产业建设发展和传播先进绿色知识和技术的责任，需要将绿色技术、绿色产品等提供给社会，推动社会经济实现绿色发展。此过程中通过政府和市场机制的共同合力将推动促进国防科技创新的相关资源进行融合汇聚。军民结合高技术产业建设特征亦带来了诸多调控的复杂性，例如创新主体的复杂性，既有军工体制内的，亦有地方的；在管理关系上，有政府负责的条块管理，也有军事部门通过订货形成的合同管理，等等，这就决定了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构建需要进行综合考量与统筹规划。

3 市场导向的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内在机制分析

体现绿色发展要求的国防科技创新体系是由参与国防工业创新活动的创新实体、以绿色发展为建设目标、通过特定的组织架构和调控方式所组成的网络结构体系。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特殊属性体现了坚持市场导向是体现绿色发展要求的国防科技创新体系构建的重要原则，这是当前推动中国特色先进国防工业创新体系建设面临的重大现实问题，也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动力。坚持市场导向就是要充分利用市场机制实现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的技术突破，充分发挥市场供求机制、竞争机制和价格机制的重要作用，提高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配置效率。需要进行说明的是，为突出强调市场机制对于构建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作用，需在完全竞争的市场环境假设下进行分析。

3.1 供求机制：释放企业绿色国防科技创新要素的供需信号

在完全竞争的市场条件下，和进入市场中产品相关的供给者和需求者可以基于实现个人利益最大化的考量根据释放出的市场信号调整自身的市场活动参与行为，在此情况下，消费者亦能实现个人效能的最优化。对于市场主体企业而言，只有当其生产的创新产品获得市场认可，企业才更有动力进行更多的创新活动，才能在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产业发展上拥有突出的竞争优势。

就绿色国防科技创新的创新实体而言，所构建的市场导向的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是以企业(包括民用企业和军工企业)为主体，政府、科研院所、大学、中介机构以及市场消费者共同参与的创新活动。其中企业需发挥主心骨作用，协调好各大参与主体之间的关系，整合参与主体所提供的政策要素、知识孵化要素、基础知识要素和服务要素，实现参与主体功能的最大化。

市场能够收集和整合促进国防科技创新的相关资源和信息，并通过市场机制传递给参与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的创新实体。各大创新实体将会根据消费者的需求信息结合自身的具体特点以及实际情况进行有效决策，即企业通过整合市场资源要素提供所需的绿色国防科技产品，政府通过制定和完善相关政策优化创新环境，大学和科研院所提供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所需的技术和知识要素，中介机构提供各类中介服务加快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成果的转化和市场化。可以看出，市场机制为进行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的各类主体的提供了发展方向，各类主体通过市场机制交叉联系，实现多主体共同发力。

3.2 竞争机制：提高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企业的市场竞争力

竞争机制所具有的优胜劣汰的基本特征对促进商品社会价值的快速实现、倒逼商品生产者提高生产技术水平、推动企业生产畅销产品等具有重要的作用。体现绿色发展要求的国防科技创新体系所具有的双重外部性这一属性表明，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主体需更加坚持市场导向，紧密围绕绿色军工产业发展需求。基于此，企业进行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需统筹考虑与之相关的内外部环境，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可以说是将绿色国防技术商品化的过程，这种界定和解读也更加符合熊彼特创新理论的相关观点。

就竞争机制与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关系而言，在进行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中，竞争机制促进绿色产品的社会价值快速实现，同时倒逼企业提高生产绿色产品的技术水平，并生产市场需求量大的产品。基于市场竞争理论，假设不存在市场失灵的情况下，进行绿色生产军工企业的市场竞争力要高于同等发展水平下未开展绿色生产的军工企业；市场消费者根据所获取的市场信息进行产品选择时能够发现军工产品的绿色属性，从而促进对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产品的选择；同时需求量大的产品也将吸引更多企业进入该领域。总之，竞争机制能够充分体现企业的比较优势，竞争力强的企业通过获利以弥补早期的研发投入。

由此，构建坚持市场导向和体现绿色发展要求的国防科技创新体系，通过竞争机制可以将不满足市场需要的绿色产品淘汰，从而生产出符合市场需要和达到绿色技术标准的绿色产品，由此逐步提高企业的创新能力和市场竞争力。

3.3 价格机制：实现企业绿色国防科技创新的价值

价格机制是所有市场机制中最敏感和最为核心的机制，主要包含价格形成机制与运行机制两大组成部分。市场中产品的价格变化会引起供给与需求产生相应变化，供求的变化亦会反作用于价格。价格机制能够传递供求信号，具有调节生产、影响消费者决策以及促进市场总供给与供需求保持平衡的重要作用。

完全竞争市场环境中的价格机制促进了绿色产品的价值实现。由于价值与价格是密不可分的，通过价格机制来确定绿色产品的价值和相关资源要素的价格也是实现绿色产品价值化的过程。当相关资源、环境及能源要素的价格机制形成后，在资源要素进行有效和合理配置的条件下，市场价格就能准确反映出产品供求关系、资源珍稀程度以及所产生的环境污染的外部成本。因此，发挥市场中价格机制对绿色国防科技创新参与主体及各类要素的导向作用，将促使企业从资源消耗型以及环境污染型企业向依靠创新、绿色发展方向转变。

由此，实现企业绿色国防科技创新的价值并优化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的效率，具体而言可以通过完善当前的碳排放权交易机制以及技术创新成果交易等来助推完善各类资源要素的市场定价，提高相关资源要素的配置效率。

4 市场导向的绿色国防创新体系的理论维度

市场机制是推动市场导向的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发展完善的内在动力。然而，由于体现绿色发展要求的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具有进度紧迫性、市场导向性、双重外部性以及调控机制的复杂性的特殊特征，在现实市场环境中无法实现完全竞争的理想状态，需要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来弥补市场失灵，但政府发挥作用过程中亦会出现外部性等问题。基于此，实现市场导向的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关键在于将有为政府和有效市场更好结合，推动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外部性的内部化，需要从绿色技术、绿色产业和绿色金融3个维度进行考量(图1)，推动绿色技术创新链、产业链和资金链“无缝衔接，有机融合”，依靠信息、人才、知识、技术等要素的重要支撑作用，实现经济效益、生态效益和社会效益三者统一。

图1 市场导向的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3个维度

4.1 主要目标：优化绿色技术供给，强化创新链

坚持绿色发展要求的国防科技创新是引领绿色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近年来，绿色发展深入渗透进入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生态文明建设取得了显著成绩，但仍存在着不容忽视的问题，依然处于攻坚克难解决环境问题的重要窗口期。

该阶段的突破重点是优化绿色技术供给，形成产学研有机结合、企业之间交叉联系协同发展、上中下游有机衔接的绿色技术创新链。就绿色技术本身而言，关于绿色技术的概念和具体内涵还未有统一的界定，绿色技术的范围和领域便相应地不够明晰。2019年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与科技部联合发布了《关于构建市场导向的绿色技术创新体系的指导意见》初步明确了绿色技术的内涵和范围。随着绿色技术推广目录的进一步制定和颁布，绿色技术的范围将会进一步确定和完善，有利于优化绿色技术供给，促进绿色技术创新链的强化。

4.2 核心要素：坚持市场导向，壮大产业链

党的十八大以来，绿色发展迈入全面发展时期，其理论表述发展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体现出满足广大人民群众对于绿色成果的需求是绿色技术创新发展的追求目标[22]。而市场是满足人民对于绿色产品和绿色环境需求和激发人民参与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企业活力的核心要素。

市场导向的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强调以企业为主体，重视发展产业链。以企业为主体即企业基于自身发展和实现经济利益的需求开展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对于推进国家生态文明建设事业的发展有着重要的促进作用。发展产业链即发挥市场在配置绿色国防科技资源中的决定性作用，引导国防骨干军工企业成为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成果研发和应用主体，发展产业链，面向国内外市场开发绿色国防科技先进技术，不断提高绿色国防产业的创新能力和水平。

4.3 突破口：大力发展绿色金融，补全资金链

绿色国防科技创新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据测算未来中国每年需要投入至少2万亿～4万亿元资金来应对生态破坏和气候变化等环境问题，资金投入还存在着缺口[23]。大力发展绿色金融，促进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的资金合理配置，其中补全绿色资金链短板至关重要。

绿色金融在促进实现市场导向的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中发挥着关键作用。其为企业绿色技术研发、绿色生产、绿色产品成果转化和市场化等国防科技创新活动中的重要环节提供资金支持，进而推动国防事业的不断发展。2016年8月《关于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的指导意见》中明确提出了绿色金融体系构建的激励机制以及风险防控等内容，同时绿色金融体系构建的实践也随着试验区的落地而加以推行。目前绿色金融体系的发展已迎来了重大突破，未来随着绿色发展的实践进程不断推进，绿色金融体系的构建与完善将进入新的发展阶段。

5 市场导向的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制约因素与路径探寻

构建高效的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要从问题出发，探究出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中存在的制约因素，破解实际运行过程中存在的体制机制障碍，实现有为政府和有效市场的有机结合。充分发挥产学研金介多元主体的作用，政府通过市场供求、竞争和价格机制间接影响其他主体的参与活动，从而最大限度地调动绿色国防科技创新参与主体的主动性，实现人才、知识、资源、资金等要素的合理配置，推动创新链、产业链和资金链有机融合。

5.1 以制定规划为起点，加强绿色创新思想引导与目标引领

合理有效的顶层设计是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顺利运行的重要基石。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需要调动和协调好多个部门、多个层级、多个领域发挥作用，调控机制复杂，管理难度较大。缺乏顶层规划以及具体政策落实和协同配合，会导致多头管理、分散封闭、效率低下、重复投入、资金浪费等现实问题。同时，绿色国防科技创新面临多重市场失灵，供需主体权责不一致，国防领域绿色技术供给相关企业成本收益不合理，公众对绿色产品的需求不相统一等，难以形成绿色国防科技创新合力。

因此，首先要确立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建设目标。构建坚持绿色发展的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建设目标是以国防科技研发平台为依托，以绿色发展为战略目标，合理配置国防资源投入，建立完善的国防科技成果转化机制，加强军民融合式国防科技工业产学研一体化建设，形成绿色技术水平较高的军民融合式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具备能够保障打贏信息化条件下局部战争的国防科技自主创新能力，以目标引领解决现实存在的多头管理、重复建设、资金浪费等问题。其次，确立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的指导思想。构建市场导向的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应该坚持“上下结合、突出重点、长短结合、软硬结合、多元并举、整体推进”的指导思想，形成绿色国防科技创新合力。上下结合指的是中央及地方的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参与主体都要增强绿色环保意识，加强合作，携手共进；突出重点指的是体系建设的关键是大力推动绿色技术创新和绿色资源整合等工作的完成；长短结合指的是在长远规划的指导下分阶段制定短期计划，有重点按计划实施；软硬结合就是在完善硬件设施的基础上，促进绿色技术、绿色制度和绿色管理的进一步优化和发展；多元并举，参与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的主体共同合作，坚持以企业主体、以市场为导向，多方面吸纳社会资源共同参与，重视企业发挥创新人才的重要作用；整体协作就是要充分认识国防科技创新体系作为国家技术创新体系的重要地位，既要遵从国家整体层面的统筹规划，又要体现市场导向和绿色发展的个性与特色。

5.2 以解决突出矛盾为导向，建立面向市场需求的绿色技术供给体系

市场的供求、竞争和价格机制能够体现出市场导向作用，有利于绿色国防生产要素在全社会范围内的合理流动和有序配置，优化和提高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的效率。但在现实的市场环境中，市场失灵现象的发生导致市场导向作用并未得到良好发挥。一方面，绿色技术供给的原始创新不足，核心绿色技术有待突破。这主要是受到人才、知识、管理等体制机制的阻碍和制约，产学研金介等多元主体的作用有待进一步激发，绿色技术创新链和产业链有待进一步完善。另一方面，绿色技术创新市场参与主体能力较弱，缺乏龙头领军企业。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消耗高昂的技术生产和转化应用成本，同时企业自身承担着经营风险与压力，致使承担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的企业普遍缺乏技术研究和使用的积极性。

因此，需要从消费者需求出发，建立有序对接市场需求的绿色技术供给体系。一是要加强原始创新投入。要更好地发挥政府的重要作用，持续学习国际绿色技术的前沿成果，并继续加大在绿色技术发展领域的资金投入力度。二是强化企业在绿色技术创新活动中的主体地位。企业要在技术研发、产品生产和成果转化以及市场化中发挥决定作用。引导军工骨干企业成为绿色技术创新研发主体和创新成果应用主体，产学研金介多元主体共同参与，面向国内外市场开发绿色国防科技先进技术，形成大气污染防治、水污染防治、固废处置、节能降耗等领域绿色国防科技创新联合体，发挥创新人才在绿色国防创新活动中的关键作用。三是实现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供给与需求有效对接。在绿色产品的技术研发过程中要做好充分的市场调研工作，注意与市场需求进行有效对接，并建立长期稳定的监管和激励机制，充分调动创新人才的能动性，降低技术研究的成本投入，提高创新收益。

5.3 推动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成果转化，完善转化模式和加大金融供给

为了推动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成果真正促进市场经济发展，形成新的经济增长点，需要实现创新链、产业链和资金链的有机耦合，提高成果转化的成功率。当前，中国环境管理制度主要为政府规制，相关的制度较为缺乏且并不完善，同时国防科技工业建设在实现建设军民高技术产业的发展目标时，从政策制定到落实，政府在制度安排上仍然具有较大的作为空间，不能有效发挥市场机制在优化配置绿色国防科技创新资源中的作用，创新链和产业链脱节严重，成果转化的成功率较低。绿色金融在以产业为标准进行划分过程中未达成一致，分散严重，如《绿色产业指导目录(2019年版)》《绿色债券支持目录(2021年版)》等。绿色产业未以具体技术作为划分标准，导致资金流入特定行业，引发资金浪费、重复建设等问题，不利于绿色技术产业改造升级[24]。

因此，推动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成果转化，一是要完善成果转化模式。该模式指的是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成果转化为生产力的运行模式和支撑体系，目的在于提高转化效率，增加转化收益。在实现建设军民高技术产业发展目标的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成果转化过程中，对于技术成熟度较高的产品，市场机制起决定性作用，推动实现创新实体的利益最大化，不断促进国防经济发展。为了适应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减少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成果转化的失败率，必须改革当前的行政体制，减少政府的无效干预，加强市场地位，以制度创新引领技术创新，推动国防工业建设的快速发展。二是大力发展绿色金融，建设绿色国防技术创新融资平台以补全资金链短板。以政府财政资金的投入作为引领，建立社会成员共同参与的多渠道融资体系。通过开发并使用多种绿色金融产品助力绿色国防科技创新，发展并应用绿色信贷、绿色保险、绿色基金等多种绿色金融工具，鼓励社会主体参与绿色国防科技创新研发。

5.4 建立健全国防科技活动产权制度，加强绿色知识产权保护

法律法规是推动市场导向的绿色国防科技创新体系完善的重要法律保障，特别是知识产权保护制度是有效克服市场失灵、实现“三链”融合的重要举措。法国、美国、德国等国家制定和实施了多项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法律法规和相关制度，在法律和政策制定各个环节精准落实到位，保护参与主体的合法权益，极大地激发了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参与主体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当前中国关于生态保护的相关法律制度已制定并实施，但针对国防领域的绿色技术创新活动并未制定详细条款，配套措施尚不完善。同时，军工企业由于受调控机制复杂性的影响，较为缺乏市场竞争能力，对现有的绿色知识产权制度的认识亦较为浅薄，影响创新活动的积极性和创新成果的经济效益，绿色国防知识产权权属问题阻碍了国防科技工业的进一步发展。

因此，推动国防科技创新体系绿色发展，一是必须加强军用与民用科技产权制度建设，加强国防科技创新活动的产权制度建设，从法律层面调节创新活动各行为主体的利益关系，保证市场经济条件下军用与民用绿色技术成果顺利实现互相转化，促进军民两个领域的相互交流和共同提高。只有充分运用法律手段规范企业主体的产权关系，使企业真正成为独立经营、有承担风险能力的独立法人，才能使之从根本上顺应自主知识产权综合保护的法制保障要求，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创新动力和能力。二是建立一体化知识产权服务体系。通过一体化服务体系对于绿色国防科技创新活动中知识产权的审查、确权和维权等活动进行统一处理，探索开通紧急进行知识产权处理事宜的“绿色通道”，缩短处理周期，提高办事效率。对于侵犯绿色国防科技创新知识产权的违法行为进行严厉打击，并将侵权行为相关信息公布至公共信息共享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