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健康素养视角下公众信息行为与恐慌探析

2023-01-10 19:19杨庆菊王璞琳刘冬华杨春玲
中国继续医学教育 2022年5期
关键词:恐慌公共卫生民众

杨庆菊 王璞琳 刘冬华 杨春玲

现今蓬勃发展的互联网和社交媒体时代将每个人都包裹在大量密集、难辨真伪的信息中,也催生出了更复杂的信息传播途径及信息主体与客体,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信息风暴的漩涡点。突发在这一时期的重大公共卫生事件,势必伴随着“信息危机”的爆发,当民众自身的电子健康素养能力不能匹配大量的健康信息需求时,往往会形成信息过载的状态,有学者指出,这一状态使得信息用户产生负面的心理情绪,造成不必要的危机恐慌,从而更加抵触接收相关的健康信息,产生信息规避行为[1]。笔者认为,准确、健康的认识、接受并理解信息危机,根本途径在于民众的电子健康素养的提升,对该能力培养方式的探索尤为重要且紧迫。

1 电子健康素养内涵

1.1 电子健康素养的源起

1974 年美国学者Simonds 首次提出“健康素养”,将其定义为个人获取和理解基本健康信息和服务,并运用这些信息和服务做出正确判断,以维护和促进自身健康的能力[2]。2001 年加拿大学者Eysenbach 首次提出“电子健康”的概念,是医学信息学、公共卫生和商业的交叉新兴领域,指通过互联网相关技术来增强卫生服务和信息传递,通过使用信息和通信技术改善当地的、地区和全球的卫生保健[3]。2005 年世界卫生组织将电子健康定义为通过电子方式传播卫生资源和卫生保健,使卫生专业人员和消费者能够传播和获取健康信息[4]。健康素养及电子健康概念的提出是电子健康素养概念形成的基础,Paek 等[5]提出的概念中明确指出,电子健康素养是电子健康和健康素养概念的结合。

2006 年,加拿大学者Norman 与Skinner 提出电子健康素养这一概念,并将其定义为从电子资源中搜索、查找、理解并评鉴健康信息,将所获取的信息加以处理、运用,从而解决健康问题的能力。

1.2 电子健康素养的内涵

电子健康素养包括了6 种主要素养:传统素养、健康素养、信息素养、科学素养、媒介素养以及计算机素养。就目前来看,Norman 提出的概念和内涵使用最为广泛[6],此后也有许多专家在此基础上提出新的内涵,有的认为电子健康素养不仅仅受个体的认知影响,还受到个体技术和社会因素的影响,并且个人认知与技术是相互作用的。尽管众多学者对电子健康素养的概念进行了研究,但并没有形成一个公认的版本,目前eHEALs 汉化版是使用最广的电子健康素养量表,但其评价效果需要更多的实证研究[7]。

2 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暴发时公众心理、信息行为

2.1 一线护理人员心理调查

国家卫健委发布的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时心理危机干预的相关指导文件[8]中,列举了许多心理障碍的类型和表现,重点对六类人群提出了干预要点。其中,第三类人群为医护及相关人员,此类人群易出现过度疲劳和紧张,甚至耗竭,出现焦虑不安、失眠、委屈、无助、压抑、面对患者死亡挫败或自责等心态,担心自身被感染,担心家人,或者发生过度亢奋、拒绝合理休息等现象[9]。

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就本院41名首批进入一线科室支援的护理人员进行了心理状态的评估[10],结果显示支援工作两周内有38 名出现了心理问题,占调查人数的92.68%:其中出现躯体化的有11 名,强迫症状有8 名,人际关系敏感17 名,抑郁有2 名,焦虑32 名,恐怖心理有38 名。这些心理应激反应产生的主要原因有担心感染、工作负荷巨大、工作环境因素的刺激、网络舆论导向等。其中网络信息及社会舆论的导向因素并未有更深入的调查与分析,但参考以往突发的公共卫生事件,在民众心理角度来看属于负性的应激源。

2.2 公众应对公共危机事件反应

从21 世纪以来中国发生的一系列突发性的公共卫生危机事件来看,该类事件不仅对民众生命及经济造成危害,同时极易使民众心理产生恐慌,从而影响了社会稳定。

有学者对广东省城市居民进行了突发公共危机事件反应的调查,民众获取信息的主要渠道有电视、报纸、广播和网络,其中传统媒体的贡献巨大,最关注的内容是预防措施和重大公共卫生事件信息等。另外在知晓所在地区发生突发公共危机事件时,81.5%的人出现异常的心理感受,93.4%的居民采取了减少外出、改变居住环境及生活习惯的防护措施;在自身出现症状时,主要的行为变化有去医院检查、向专业人员进行咨询及通过网络查找信息。

有研究显示,在获取信息的众多媒体途径中,微博网站的使用频率最高,其次是门户网站、视频网站、手机微信和社交网站,然而传统的媒体例如电视、广播、社区宣传、报纸等使用率较低。在公共危机事件中,社区居民出现心理问题最主要的是恐慌,占比36.2%,其余有焦虑、悲观、盲目消毒、睡眠障碍等[11]。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发生时公众心理变化的研究表明,在事件前期公众多处于观望状态,发酵期有愤怒、悲痛和恐慌情绪,高峰期主要是盲从,事件后期则会出现悲观和怀疑[12]。

2.3 公众信息行为

有学者通过实证研究发现,信息源来自声誉较高的网站比如媒体官网或通过认证的官方微博等以及来自朋友推荐时,公众的接受度较高,更容易产生信任。如果公众先前使用过电子健康信息,那么对于后来的电子健康信息行为具有明显的帮助[13]。

2.3.1 电子健康素养水平影响公众信息行为

“互联网+”的时代,人人都可以成为信息的来源,大量良莠不齐的健康相关信息充斥于互联网平台,各种虚假信息、伪科学混淆其中,大部分的公众未受到医学健康教育,又不具备良好的电子健康素养,因此既无法分辨信息的真伪,又无法判断自身健康问题的棘手程度。当公众有点不舒服上网随便一查就怀疑自己是否得了绝症也造成了其对电子健康网站信息的不信任与恐慌。

公众在互联网上进行医疗信息行为选择时,还需要首先对电子健康信息进行判断,如果自身的电子健康素养较低,则需要的时间可能较长,在此期间健康出现的任何改变都会引起公众的焦虑和恐慌心理;另外网站上很多都是其他公众的问询结果,与自身所处的健康状态并不一致,公众对于他人症状的生拉硬套可能使情况复杂化,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2.3.2 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恐慌情绪影响公众信息行为

有学者通过研究情绪(如焦虑、恐慌等)与有效信息获取之间的关系,发现自身对于健康的恐慌程度不同,使得在电子健康平台上的搜寻行为频次和对于健康信息的鉴别能力不同。自身恐慌程度越大,其健康信息搜寻越频繁,鉴别能力越低下。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公众的焦虑、恐慌心理与网络舆情信息发布不及时、政府官方信息传输慢、信息互动性差有关[14]。当处于非正常的网络舆情环境时,人们更加容易关注负面消息,从而影响健康信息行为。

2.4 电子健康素养水平对恐慌情绪的影响

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公众面对专业而且复杂的健康信息环境,特别是目前互联网快速发展,新媒体逐渐成为主流的信息传播途径之一,公众必须要具备甄别、理解、评价和利用健康信息的能力,因此需要提升公众电子健康素养水平。较高水平的个体,能够更好的接收、甄别有效的电子信息资源,理解并评估健康信息的质量,客观分析并利用健康信息做出合理决策,其风险认知水平更低,自身风险感知度低,更不容易产生恐慌心理。

回顾信息快速发展的二十年间,媒体仍然是信息传播的主要渠道,但信息爆炸局面形成,信息在迅速传播的同时却无法保证内容的真实性,民众信息渠道的选择及自身的电子健康素养状况都使其在应对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时产生不同的心理行为。具有较高水平电子健康素养的民众可以在网络环境中及时查找、筛选有效的电子资源,鉴别夸大、扭曲、虚假的信息,避免异常的心理行为的产生。然而大多民众知道如何使用网络获取相关的健康问题,但缺乏鉴别、使用信息的能力。因此,提高个人的电子健康素养水平在避免民众恐慌,全面提高健康水平中具有重要地位。

3 基于数据库的我国电子健康素养研究概况

以“电子健康素养”及“e-health literacy”为检索词,检索CNKI、SinoMed、万方及NSTL 数据库,并通过阅读题目、摘要及全文,剔除与主题不符文献,最终选取49 篇。对其研究内容进行了概述,主要包括:与电子健康技术的粘性作用[15]、电子健康素养对于健康行为的影响[16-17];电子健康素养的现状及其影响因素[18-19];测评量表的开发及对其适用性的探索[20];电子健康素养的理论支撑及内涵研究;网络环境下用户信息获取渠道的选择;对于电子健康素养干预的研究;图书馆的电子健康素养信息服务。对于人群的选择主要集中在学生、慢性病治疗的患者及老年居民。

国外对与电子健康素养的研究较早,并且研究内容广泛,覆盖人群多样。我国对于电子健康素养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有很大的研究空间[21]。

4 应对突发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民众恐慌的对策

4.1 严格把关信息传播

在突发重大公共卫生事件中,网络舆情信息流传导周期可以划分为生成期、高峰期、激荡期、衰退平复期四个阶段。传播媒介中的新闻媒体及主流媒体官方微博、政务微博、个人微信及公众号等对信息传播和情感倾向占主导地位,个人及主流媒体的传播有时因为先入为主的情感因素往往更能吸引民众的注意力,而当夸大事件严重性或扭曲真实性时可能引起民众恐慌。

因此应严格把控信息源头,将传统新闻媒体作为突发重大公共卫生事件中权威、可靠的信息来源,及时监测网络舆情。通过正面的宣传与网络主流媒体及民众形成有效的互动,视重大公共卫生事件不同情况及时设置热门话题,引导民众理性参与话题的讨论,避免因夸大、谣言及虚假信息造成的民众恐慌心理。另外,信息应及时公开透明满足公众信息权,在语言上尽量少用专业性术语,避免使用抽象的词语进行讨论,语言修辞注意用词严谨、用语准确,对于敏感词要慎重。

4.2 提高民众电子健康素养水平

对民众电子健康素养能力的提升实施干预措施,目前主要有电子健康素养相关能力培训及电子健康平台的使用。培训方式可采用集体大讲堂与个体化小课堂相结合,培训前充分调查民众的健康需求,对民众需求进行分类,通过框架模型预测民众在提高电子健康素养过程中可能遇到的障碍[22]。借助电子健康技术,推行高质量健康网络平台及APP 客户端,前期对民众进行健康平台的使用培训,并将专业人员的即问即达贯穿其中,营造良好的网络信息环境,培养民众健康信息搜查的积极态度,提高电子健康素养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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