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百年乡村建设的思想脉络、逻辑主线与未来图景

孙海燕

习近平指出：“建设什么样的乡村、怎样建设乡村，是近代以来中华民族面对的一个历史性课题”。[1]中国共产党百年乡村建设思想正是基于不同历史时期党在乡村建设的探索实践而形成的具有独创性和规律性的深刻认识。系统梳理中国共产党百年乡村建设的思想脉络，准确把握中国共产党百年乡村建设的逻辑主线，有助于深化我们对党在乡村建设过程中取得的历史性成就和贡献的理性认识，是树立正确历史观的基本遵循。在历史的学习和思考中着眼现实、展望未来作为党史学习的基本方法，需要我们从百年乡村建设的历史进程中审视实施乡村建设行动的重大意义，勾勒乡村建设的未来图景，明确乡村建设的未来方向，从而科学阐明我们党百年乡村建设的本质内容。在准确把握思想脉络和逻辑主线的前提下，运用大历史观勾勒未来图景，有助于为加快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提供基本思路。

一、中国共产党百年乡村建设的思想脉络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百年乡村建设是一部始终坚持为乡村谋振兴、为农民谋幸福的历史。系统梳理我们党百年乡村建设理论创造和实践创新的历史，不难发现，不论在革命战争年代，还是改革建设时期，实现农村现代化始终是我们党在乡村建设过程中承担的重要历史使命。作为一个全面系统的科学范畴，农村现代化反映的是一种综合性的发展目标，也是我们党百年乡村建设思想脉络演进的基本方向。

（一）目标维度：党领导的百年乡村建设重视从问题出发明确乡村建设目标

近代以来，中国乡村被动卷入现代化进程。李大钊在《青年与农村》一文中号召“青年啊，速向农村去吧……那些炊烟锄影、鸡犬相闻的境界，才是你们安身立命的地方啊。”[2]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共产党人深刻洞察了近代中国社会主要矛盾、农村社会性质及农民问题的严重性。我们党乡村建设的首要任务就是扫清农村现代化建设道路上的政治障碍，推翻“三座大山”的统治，使农村获得独立、农民获得解放，为农村现代化的开启创造必要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础。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党在乡村面临的主要问题是如何改造传统落后的小农经济，如何把落后的农业国转变为先进的工业国。从当时经济社会发展的实际问题出发，周恩来提出了“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具有现代农业、现代工业、现代国防和现代科学技术的社会主义强国”[3]的总目标。在建立完整工业体系的目标导向下，掀起了社会主义乡村建设的热潮。毛泽东在为《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写的序言以及起草的《一九五六到一九六七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草案）》中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奋斗目标，全面规划了乡村建设的重点。尽管这一时期乡村建设在服务工业建设中遭受了挫折，但也为农村现代化建设奠定了物质技术基础。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农业成为影响国民经济发展的薄弱环节，乡村成为影响社会稳定的关键领域。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同落后社会生产力之间的矛盾在乡村集中表现为农民物质生产生活资料极度短缺。针对以上问题，我们党率先在农村开启了改革，在“三步走战略”总目标的引领下先后确立了全面振兴和繁荣农村经济、建成富裕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新农村等目标。

进入21世纪以来，乡村发展问题成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和构建和谐社会的难点和短板。胡锦涛强调：要“又好又快推进农村改革深化、经济发展、社会全面进步，从而保证我国整个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顺利进行”。[4]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点在乡村，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艰巨任务在乡村，“我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在乡村最为突出”。[5]基于以上问题和矛盾，党中央确立了农业农村优先发展总方针，设定农业农村现代化总目标，并要求在2035年乡村与国家同步实现现代化，到2050年美丽乡村成为现代化强国的标志。这成为接续推进农村现代化建设的路标。

（二）过程维度：党领导的百年乡村建设促进乡村从衰落凋敝走向全面振兴

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日起就肩负着推动乡村振兴、实现农村现代化的历史使命。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我们党以乡村为革命根据地展开斗争。当时乡村建设的重点围绕农民问题和土地问题展开。毛泽东把农民组织起来建立农民协会，打破了传统乡村社会农民原子化状态，建立了乡村民主政权。在给农民分田分地的基础上进行“查田”“查减”和土改复查工作，还明确提出苏维埃文化教育的总方针“在于以共产主义的精神来教育广大的劳苦民众，在于使文化教育为革命战争和阶级斗争服务，在于使教育与劳动联系起来”。[6]

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乡村是系统完备工业体系的蓄水池。我们党为改变乡村贫穷落后面貌做了不懈探索，取得了显著成就。领导农民完成农业社会主义改造，发展农村集体经济和工商业，兴修农田水利，建设乡村政权组织，建立人民公社制度，鼓励城市青年支援乡村建设，大办乡村教育和合作医疗。

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建设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强国成为中国人民肩负的伟大历史使命，农村现代化开启了新的实践探索。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确立彻底解决了困扰人民已久的温饱问题，乡镇企业迅速崛起，农业税制度彻底取消，农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得到了充分发展。全国各地设立了乡政府，实行村民自治，建立了村民委员会。此外，党对加强农村思想政治工作、改革农村学校教育制度和正确对待农村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作出了安排，对建立科学合理的农村社会保障制度、健全农村基本公共服务作出了部署。这一时期，乡村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乡村在现代化建设中的地位愈发重要。我们党全面深化农村改革，实施精准脱贫战略，倡导建设法治乡村、平安乡村、健康乡村、数字乡村和美丽乡村，加强对乡村各类资源要素的投入，设立农民丰收节传承农耕文化，重视提高农村基层党员干部的基本素质，促使农村现代化建设取得了实质性进展。

（三）道路维度：党领导的百年乡村建设探索出了中国式的乡村现代化之路

中国乡村体制机制和文化价值与其他国家之间的显著差异决定了我们党领导的乡村建设必然有其特殊的历史。“我国现代化同西方发达国家有很大不同。西方发达国家是一个‘串联式’的发展过程，工业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信息化顺序发展……我们要后来居上，决定了我国发展必然是一个‘并联式’的过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是叠加发展的。”[7]对中国而言，农村现代化是在西方工业文明冲击下被动开启的，农村实现现代化只能依靠党领导人民自主探索。在革命战争年代，我国社会性质决定了革命和建设必须以农村为根据地，以农民为主力军，必须结合我国实际。在改革建设时期，我们党重视提升农村现代化与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之间的协同性和融合性。经过党和人民的共同努力，乡村加工制造业全面升级，城乡融合发展取得重要进展，数字乡村和智慧农业逐步兴起，从而使我国乡村的多重功能和多元价值逐步彰显。

我们党在不懈探索中国现代化道路过程中，乡村建设的总方向始终内嵌于现代化整体进程之中。长期以来，我们为解决吃饭问题、保障国家粮食安全花了很多精力，农业现代化取得了历史性成就。但相比较而言，乡村在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生活环境及治理体系等方面差距较大，农村现代化已切实成为影响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质量和成色的关键性问题。如何审视农村现代化和中国现代化的关系是理解中国特色农村现代化道路的重要着力点。改革开放以前，在生产力发展极端落后的情况下，只有通过资源力量的集中使用和管理才有可能建立独立完备的工业体系，实现赶超型现代化。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实力提升，科技创新和产业结构升级快速推进，乡村成为现代化建设中的短板和弱项。这就需要落实农业农村优先发展的总方针，以强弱项、补短板和保底线为重点，加速推进农村实现现代化。

二、中国共产党百年乡村建设的逻辑主线

所谓逻辑主线，指思想体系要素构成及其展开理路的中心线索，是中国共产党百年乡村建设思想脉络演进的中轴线。在概括逻辑主线时，应坚持普遍性、根源性和凝聚性原则，不仅要使主线具有整合功能，即各个历史阶段和各个层面的全部思想内容都能够通过它而构成有机关联的体系，而且要使主线突出理论特征，即能够通过它而表现思想史聚焦的理论场域。中国共产党百年乡村建设思想史作为特色鲜明、内容丰富的理论体系，科学回答了为什么建设乡村、建设什么样的乡村、怎样建设乡村这一时代课题，其中正是始终围绕“促进农业全面升级、农村全面进步和农民全面发展”这一线索而展开。因而，从很大程度上来说，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百年乡村建设是促进农业全面升级的历史，是促进农村全面进步的历史，是促进农民全面发展的历史。所以，让农业强、农村美和农民富是建党百年以来党在乡村建设工作中贯穿的主要线索。

（一）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百年乡村建设是促进农业全面升级的历史

农业作为关乎社会政治稳定和国家安全的基础性产业，是百年乡村建设的重点领域。在革命战争年代，党始终把加强农业生产放在乡村建设的第一位，“组织农民训练所，训练新的农业技术……调查土地的性质与农业状况，发售新的种子，办理农业的救济事业”。[8]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党进一步加强乡村建设，促进农业实现机械化、电气化、化学化和水利化。

改革在农村率先启动之后，我们党围绕全面实现农业现代化、彻底改变农村落后面貌作出了系统部署，树立起大农业观念，注重搞好农业综合开发，提升农业综合生产能力。在发展路径上，邓小平指出：“农业的发展一靠政策，二靠科学。科学技术的发展和作用是无穷无尽的”。[9]因此，政策、科技和投入成为增加农业产量、提升农业品质的重要着力点。在全面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阶段，“必须加快农业向高产优质高效的方向发展，农业生产什么，要根据市场需求来安排。”[10]在市场化趋向的引导下，农业产业化经营、社会化服务体系建设以及战略性结构调整逐步引起党的重视。

在我国加入WTO后，乡村建设的任务是更好地促进现代农业与国际市场实现有效衔接，“要瞄准世界农业科技发展前沿领域，把握战略重点，加强自主创新，着力解决促进农业科技发展的重大问题。”[11]

在新的历史方位下，农业主要矛盾已经由总量不足转变为结构性矛盾，阶段性的供过于求和供给不足同时并存。为提高农产品有效供给，“必须下决心对农业生产结构和生产力布局进行大的调整，尽快实现农业由总量扩张到质量提升的转变。这是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最为紧迫的任务”，[12]这也是农业大国向农业强国转变的重点。

纵观百年我们党促进农业发展的历史，农业政策从增加产量转向提升品质，农业功能从提供食物供给转向满足多种生活需求，农业全面转型升级促使乡村的经济价值、生态价值、社会价值和文化价值日益凸显。

（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百年乡村建设是促进农村全面进步的历史

农村全面进步是我们党百年乡村建设始终坚持的核心要义。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由于我们党在革命战争环境中搞乡村建设，这一客观实际决定了乡村建设的重点是发展乡村经济和夺取乡村政权。“经济建设必须是环绕着革命战争这个中心任务的……是环绕着它的，是服从于它的。”[13]所以，主要围绕发展农业生产、工业生产、对外贸易和合作社这一中心任务组织生产是革命夺取胜利的重要保障。政治建设方面，主要通过武装斗争推翻地主豪绅的乡村政权，建立新的民主政权，在此基础上对各革命根据地进行其他方面的建设。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毛泽东指出：“那时我国的乡村中将是许多共产主义的公社，每个公社有自己的农业、工业，有大学、中学、小学，有医院，有科学研究机关，有商店和服务行业，有交通事业，有托儿所和公共食堂，有俱乐部，也有维持治安的警察等等。”[14]这是当时条件下我们党对乡村全面进步的美好向往和远景规划。

改革开放以来，江泽民强调：各级党委“在领导农村工作的过程中，既要大力加强农村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建设，又要重视和加强农村精神文明建设……要真正做到既促进农村经济繁荣，又促进农村社会全面进步和稳定”。[15]进入21世纪以来，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成为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胡锦涛指出：要“协调推进农村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和党的建设，推动农村走上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16]以乡村的繁荣富强促进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取得实质性进展。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党以更高要求统筹六个方面建设的同时，还重视促进乡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全面提高，强调乡村建设要稳步提质量，求好不求快。

总体而言，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百年乡村建设为农村全面进步积累诸多经验，在内容层面从注重某一方面发展转向注重全面发展，在建设主体层面从单纯依靠政府力量推动转向动员全社会广泛参与，在建设方式层面从分开部署城乡建设重点转向注重统筹城乡融合发展。新时代乡村建设正是在继承以上发展优势的基础上，不断释放新的发展潜力。

（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百年乡村建设是促进农民全面发展的历史

历史地看，亿万农民始终是乡村建设的主力军。促进农民全面发展是我们党百年乡村建设始终坚持的价值导向。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我们党在乡村革命和建设的主要任务是为农民求解放。我们党始终坚持军民兼顾、公平合理和节省民力的原则，既向农民适度征税以满足革命战争物资需求，又尽量想方设法减轻农民负担以改善其生产生活条件，以此来保障农民获得自主权的同时，能够满足基本生活需求。

孙山的故事她本来并不陌生，至少是不止一次接触过了。但当时她沉浸于孙山对那个男人故事的讲述中，压根就想不起来。这绝对是一个错误。像这样的错误，她肯定犯过不止一次了，有时犯了还不知道。于是她脱口而出：“我更想听你的故事。”

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我们党强调：“我们对农民的政策……是兼顾国家和农民的利益……我们必须更多地注意处理好国家同农民的关系”。[17]这一阶段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名义增长1.9倍，生活水平有了一定改善。党中央主张在不耽误农业生产的前提下，定期对农民进行社会主义教育。

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强调：“必须首先调动我国几亿农民的社会主义积极性，必须在经济上充分关心他们的物质利益，在政治上切实保障他们的民主权利”。[18]此后，随着农村经济快速发展，农民彻底告别了物质生活产品短缺状态。党开始注重农民的思想文化教育，强调“越是搞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越要重视对农民特别是青年农民进行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思想教育”，[19]同时还注重为农民提供更有保障更可持续的公共服务。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党中央强调健全农民参与乡村建设的体制机制，围绕富裕农民、提高农民和扶持农民的基本导向，“让农民过上幸福美满的好日子，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能落”。[20]既要强化政府对农民的支持保护，切实提高农民收入，又要提高农民素质，培养造就新型农民队伍，全面提升农民对美好生活的幸福感和获得感。

我们党在领导百年乡村建设的历程中，始终坚持把保障农民基本权益、促进农民全面发展作为乡村建设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深刻回答“为谁而建”的问题。

三、坚持以大历史观勾勒百年乡村建设的未来图景

习近平指出：“我们要坚持用大历史观来看待农业、农村、农民问题，只有深刻理解了‘三农’问题，才能更好理解我们这个党、这个国家、这个民族。”[21]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百年乡村建设经过几代人的接续奋斗，使中国农村的面貌、中国农民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为新的起点，我们党带领人民开启了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在此过程中，伴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的加速推进，乡村的产业形态、功能作用、村庄布局、人口结构以及生态环境等将经历深刻的调整和转型，必须跟得上国家现代化进程。保障迈向2035年的中国乡村能够在现代化进程中顺利完成转型，需要我们明确未来要建设什么样的乡村、怎样建设乡村。必须坚持运用大历史观，从百年乡村建设阶段性与连续性、民族性和世界性以及前进性和曲折性辩证统一的立场出发，全程性、全球性和全局性地勾勒乡村建设的未来图景，从而增强未来乡村建设的方向性和前瞻性。

（一）从阶段性和连续性相统一的全程视角把握乡村建设的未来图景

马克思指出：“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22]这表明历史发展具有阶段性和连续性相统一的辩证特点。百年以来，在推进农村实现现代化这个总目标时，不同历史时期会有明确的阶段性主题及相应的目标和任务。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乡村建设思想主要以供给革命物资和建立民主政权为目标，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以支撑工业发展和巩固政权安全为目标，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以统筹城乡和解决生存问题为目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则以乡村全面振兴和满足农民多重美好生活需求为目标。每一历史阶段乡村建设的目标总是在继承前一阶段发展优势的基础上确立的。

迈向2035年的中国乡村建设应以“十四五”规划建议中描绘的国家现代化建设远景为依据，以百年以来乡村发展取得的历史性成就为基础。坚持已有的强农惠农富农政策不减弱，各级地方政府在推进乡村建设认识的高度、重视的程度和投入的力度方面继续保持良好势头的前提下，围绕城乡居民对多样化农产品的迫切需求，打造高质量的农产品生产空间，实现品种培优、品质提升、品牌打造和标准化生产；围绕城乡居民对乡村自然风光的美好向往，建立高颜值的生态空间，在实现碳达峰和碳中和的征程中促进乡村提供生态产品和生态服务的功能进一步彰显；围绕城乡居民对乡村田园康养生活的美好追求，建设高品质的生活空间，着力提高乡村基础设施建设和基本公共服务的可及性和均等化水平。所以，科学规划乡村建设的未来图景，就要将我们党对乡村建设现在的探索、过去的实践及未来的规划贯通起来，注重各个历史发展阶段的内在联系。

（二）从民族性和世界性相统一的全球视野把握乡村建设的未来图景

马克思在分析现代社会形成和发展过程中坚持的主要原理就是历史转变为世界历史。从民族性和世界性相统一的全球视野中把握乡村建设的未来图景，有助于强化乡村建设针对性和整体性，有效防范和化解乡村对外开放中各类矛盾和风险。迈向2035年的中国乡村建设需要结合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国际环境，以构建新发展格局为基本着力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乡村现代化道路在坚持农村现代化建设总方向的前提下，注重增强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的同步性和融合性。

从畅通城乡经济内循环看，要加快促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立足县域布局特色农产品产地初加工和精深加工，使多元化和现代化的乡村富民产业体系基本形成，为推动农村全面消费提供资金支持，使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进展。强化现代农业科技和物质技术装备，加快实施农业生物育种重大科技项目，发展“互联网+农业”和智慧农业，发展跨境农村电子商务，建立农业农村大数据体系。

从促进国内国际双循环看，要完善乡村对外开放战略布局，统筹推进农产品质量安全示范基地建设，健全农产品贸易调控机制。加强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农业交流与合作，提高农业利用外资质量，拓展重要农产品多元化进出口渠道，支持国内大型涉农企业走出去，培育和打造国际化大粮商和大企业。

（三）从前进性和曲折性相统一的全局观念把握乡村建设的未来图景

在中国这样一个地广人多、各领域发展不充分不平衡的大国推进乡村建设没有现成的经验和模式可供借鉴，面对不同历史阶段不断变化的新问题只能在实践中不断摸索。厘清历史发展的主流本质，是科学规划乡村建设未来图景的重点。正如习近平所指出的：“我们党也不是神仙皇帝，在摸索中前进肯定会有失误，不要因为有这些失误就丧失对党的信念，动摇对我们所秉持的理想信念的坚定性。”[23]“伟大的阶级，正如伟大的民族一样，无论从哪方面学习都不如从自己所犯错误的后果中学习来得快。”[24]从错误中汲取历史智慧和继续前进的力量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

迈向2035年的中国乡村建设，要致力于通过抓重点、强弱项和补短板，使乡村成为现代化强国建设的亮丽名片和重要基石。具体而言，我们应进一步抓好乡村规划编制，坚持规划先行。如对于在城镇化过程中逐步出现“空心化”的村落的处理方式，无论是保留、整治，还是缩减、做大，都要经过科学论证，坚持数量服从质量，进度服从实效。

未来应该构建现代化乡村治理体系，提高农民民主和法治意识、繁荣兴盛乡村文化，提升农民科学文化素养；加强农村生态环境治理，持续改善乡村人居环境；深入开展乡村爱国卫生运动，强化乡村医疗卫生服务；加快建成法治乡村、文明乡村、美丽乡村、平安乡村和健康乡村，从而推动乡村朝着更加全面和更高质量的方向发展，不断实现农民现代化和全面发展。

四、小结

梳理中国共产党百年乡村建设的思想脉络，阐明中国共产党百年乡村的逻辑主线，是为了引导我们从党领导的百年乡村建设非凡历程中，深刻领会马克思主义乡村建设理论的真理力量，准确把握“十四五”时期实施乡村建设行动的必然逻辑，科学规划开启全面建设新时代社会主义现代化新征程中乡村建设的未来图景。在新发展阶段，实施乡村建设行动乃“国之大者”，是围绕加快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总目标作出的长期战略部署，关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关乎现代化强国建设的质量和成色，关乎亿万农民的美好生活需求。要把乡村建设摆在现代化建设的重要位置，坚持落实农业农村优先发展的总方针，坚持把农民作为乡村建设的主体，坚持尊重各地区差异，满足农民不同层面的多样化需要，实现功能衔接互补、资源统筹配置，从而为乡村现代化奠定坚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