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荣军, 郑芳媛
(信阳师范学院 商学院, 河南 信阳 464000)
信息时代大数据对人们生产、生活等的影响日益加深,数据逐渐成为不可或缺的生产要素。以数据为依托的信息通信技术及人工智能等一系列高新技术产业飞速发展,并由此衍生出数字经济这一新的经济形式,给各国、各地区带来新一轮的产业变革及发展机遇。《河南省数字经济发展报告(2021)》显示,河南省数字经济发展在“十三五”期间年均增长速度超过14%,成为河南省同期GDP增长的主要组成部分。2020年,全省数字经济总规模接近1.6万亿元,在全国排名第10位。河南省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与中部地区其他省份相比相对较高,但是和东部地区省份相比仍然存在很大差距[1]。数字经济对经济的快速和高质量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已经成为各地区经济发展的新动能。河南省作为一个在科技创新方面相对落后的省份,数字经济具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因此,对河南省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分析,不仅对于加快发展河南省现代化产业体系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而且能够为河南省各地区的产业结构升级和政策调整提供依据。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数字经济发展规模已从11万亿元,扩大到45万亿元,占GDP的39.8%。随着数字经济发展的不断深化,学术界对数字经济发展进行了大量研究。
在数字经济指标体系的构建方面,多数学者侧重数字经济的基础部分或其本身的发展。刘传辉、杨志鹏从数字产业基础、科学教育支撑、人力资源支撑、经济发展基础等维度构建指标体系[2];刘军等从信息化发展、互联网发展和数字交易发展等维度构建指标体系[3];李英杰、韩平从数字基础设施、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等方面构建数字经济发展指标体系[4]。刘方、孟祺研究数字经济对其他行业的效率提高,将数字经济基础和数字经济融合相结合,测度数字经济发展规模[5];高燕、徐政从数字经济需求端和供给端建立指标体系[6]。目前,中国区域数字化能力发展迅速,但存在发展不均衡与两极分化的现象[7],主要呈现自东向西梯度递减的特征[8],区域分化显著[9],其中东部和中部地区两极分化趋势尤为明显[10]。从数字经济的网络社区结构来看,网络多层级性较为明显,呈现东密西疏的“核心—边缘”特征[11]。国内对数字经济的研究较多,但对数字经济发展特征进行综合性研究的较少,只有少数学者在微观层面对某一省份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进行研究。如杨佩卿对陕西数字经济发展现状进行了分析[12]。笔者以河南省为例,借鉴已有研究,构建合理的数字经济发展指标体系,对其数字经济发展现状及其空间分布和演变特征进行测度。
第一,建构指标。笔者从数字经济内涵和现实背景出发,基于数字经济的基础条件、实际应用与发展环境,设置数字经济基础建设指标、产业发展指标、产业融合指标及发展所需要的环境指标等4个一级指标,从宏观层面反映数字经济发展所需要的基础条件、相关产业的发展现状、数字资源的应用及其发展环境。此外,笔者根据一级指标延伸出6个二级指标,分别为传统基础设施使用量、新型数字基础设施使用量、产业生产规模、产业主体数量、数字应用规模和创新发展条件等。根据科学性及数据的可获得性、连续性等原则选取18个三级指标(见表1)。
第二,数据来源。样本数据主要来源于河南省统计局、河南省各市历年统计公报、统计年鉴及《河南省统计年鉴》。
第三,数据处理。考虑到指标体系的全面性和数据完整性,选取样本为河南省2015~2020年18个地市的面板数据,对于部分缺失数据采用类推法或插值法进行补充。
表1 河南省各地级市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指标体系
如果对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综合指数进行准确测度,仅有具体指标是不够的,还需对指标进行合理赋权。赋权方式为主观赋权和客观赋权。主观赋权即根据各指标的重要性主观判断其权重,如专家打分法。客观赋权法则是根据原始数据比较科学地确定各项指标的权重,如聚类分析法、熵值法等。为了排除主观人为因素的影响,保证研究的准确性,笔者采用熵值法对各项指标赋权。为保证各项指标数据的可比性和估计结果的准确性,需将这些指标进行正规化。对正负项指标的处理如下:
其中,max{xj}表示某一指标的最大值,min{xj}表示某一指标的最小值,xij为标准化数值。通过熵值法对各项指标赋权。
第i年第j项指标所占比重为:
第j项指标的熵值为:
第j项指标的差异系数为:
dj=1-ej,
第j项指标的权重为:
基于标准化后的指标xij和指标权重ωj,测算出数字经济的发展水平。具体计算如下:
由上述公式可以计算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综合指数。其中,DEDICi表示i市的数字经济发展综合指数,其值范围为(0,1)。DEDICi越大表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越高,反之越低。
近年来,我国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发展不断壮大,其中互联网平台、信息基础设施建设、电子商务、数字金融和数字内容等产业的快速发展为新产业新业态的发展和数字技术的融合应用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13]。但河南省数字经济2105~2020年整体发展水平较低(见表2),均值从0.175 5增长至0.191 5,年均增长率仅为1.756 7%。从空间维度上看,河南省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不均衡。郑州市的数字经济发展年均水平指数达0.9以上,远高于其他城市;而发展水平最低的济源市则低至0.02。从时间维度上看,各城市的平均年增长率普遍较低,其中最高的漯河也仅为7.781 8%,部分城市存在负增长的情况。各城市的数字经济发展在2020年开始缓慢提升。通过分析发现,河南省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总体比较低且增长较慢。今后,河南应促进数字经济的发展,切实提升其发展水平。
表2 2015~2020年河南省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综合指数(DEDCI)计算结果
依据《河南省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规划纲要》将河南省划分为中原城市群、豫北、豫西豫西南以及黄淮四大经济区,拟采用描述性统计、泰尔指数、莫兰指数、聚类分析法、变异系数等方法对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综合指数进行时间和空间上的分析,揭示河南省各地级市数字经济发展时间和空间上的特征,并找出其产生异质性的原因,为实现其协调发展的政策调整提供理论依据。
表2的测算结果显示,河南省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存在显著的时序特征,通过描述统计法对河南省四大经济区域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进行分析(见图1)。
图1 河南省四大地区DEDIC的时间演变特征
由图1可知,2015~2020年河南省数字经济整体发展比较平稳。具体来看,2015~2017年四大区域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都在匀速增长。2018年,中原城市群和黄淮经济区的数据与上年基本持平,其他2个区域的数据都在下降。2019年,黄淮和豫西豫西南经济区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与上年相比有明显上升,而中原城市群和豫北经济区的数据则大幅下降。2020年,只有豫西豫西南经济区出现负增长,其余地区均恢复正增长。尽管近些年河南省数字化转型步伐不断加快,但与经济发达地区相比仍有很大的差距,主要原因在于河南省作为农业大省,政策的制定较侧重于农业。此外,河南省的智能手机、机电设备等制造业面临转型困境[14],高技术人才流向东南沿海发达城市等问题进一步限制了河南省的科技创新发展,从而拉大了与发达省份之间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差距。因此,促进河南省产业数字化创新升级,提升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变得尤为重要。
笔者用泰尔指数从四大经济区角度来分析区域间和区域内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其公式如下:
其中,T是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泰尔指数,yi表示i区域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y为河南省平均数字经济发展水平[15]。T∈(0,1),T越大表示差异越大,反之,T越小表示差异越小。此外,将泰尔指数进行分解以分析组间和组内的差异性,其公式如下:
河南省的数字经济发展总体差异显著,但差距呈缩小的趋势(见表3)。总体差异的泰尔指数从2015年的0.387 6下降到2020年的0.338 4,下降幅度并不明显。从差异结构上来看,地区内部差异较大而地区间差异较小。从区域分布来看,中原城市群的区内差异最大,豫西豫西南和豫北经济区居中,但呈现一定的波动性,黄淮经济区的差距最小,表明该区域内发展比较均衡。差异存在的主要原因在于各地市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差距大且大多数地市的经济发展水平低,创新能力弱,区域经济发展出现不协调现象[16]。
表3 2015~2020年四大经济区数字经济发展泰尔指数
数字经济在河南省各地区之间是否具有相关性还需加以验证,笔者采用局部莫兰指数(Moran’s I)进一步检验其空间相关性。具体公式如下:
从莫兰测算结果来看(见表4),河南省2015~2020年数字经济发展的局部莫兰指数取值范围为-0.162~-0.109,且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这表明河南省各个地区的数字经济发展存在全局负相关且相关性不显著。结合局部莫兰指数区域分布情况(见表5)可以发现,河南省大部分城市处于过渡区和低水平区,表明河南省整体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偏低,且多数城市与周边城市的关联性不显著。发展水平最高的郑州作为带动周边发展的龙头城市,未能很好地发挥其辐射作用。就数字经济发展而言,河南省无论从全局还是从具体的城市来看,都不存在非常显著的空间自相关现象。因此,提升河南省数字经济总体发展水平,缩小各地区发展差距和数字鸿沟,是当前河南省实现数字经济快速发展,进一步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面临的挑战。
表4 2015~2020年全局Moran’s I区域分布情况
表5 2015~2020年局部Moran’s I区域分布情况
从图2可以看出河南省各地市数字经济发展的集聚性较弱,只有中原城市群有一定的集聚性。郑州作为省会和国家重点建设中心城市,在基础设施及技术创新等方面领先于省内其他地级市,应成为引领河南经济发展的领头羊,带动周边城市的发展,然而郑州对周边城市的辐射带动作用并不强。一些发展水平较高的城市如洛阳、新乡等对周围地区的辐射作用也不明显[17]。因此,要实现河南省数字经济的均衡协调发展,需进一步提高郑州、洛阳等城市的经济开放度并协调其与周边城市的发展。
为考察河南省整体以及各个地区数字经济发展的演变特征,笔者采用σ收敛方法对其收敛性进行分析。σ收敛指河南省各地区的数字经济发展的离差随时间变化而不断下降的趋势,其计算公式如下:
河南省四大区域数字经济发展的变异系数随时间变化的下降趋势并不显著(见图2)。具体来说,中原城市群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变异系数最高,豫西豫西南经济区、黄淮经济区水平较低。2020年,黄淮经济区的变异系数相较于2015年有所升高,豫北经济区则略微下降。另外,黄淮经济区和豫西豫西南经济区在2018~2020年波动较大。鉴于此,河南省在促进数字经济加速发展的同时,还应当注重地区发展的协调性和平衡性,充分发挥中心城市对周边地区的辐射带动效应[18]。
图2 河南省四大区域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变异系数演变趋势
针对河南省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大、相关基础设施不完备、区域协调机制不完善等问题,笔者提出以下建议。
任何形式的经济都依托于基础设施的完备,数字经济也不例外。发展数字经济除要有强大的传统基础设施作为基石,还要加强5G网络、移动物联网等通信网络的建设。以第一产业为主要产业的城市如商丘、周口、驻马店等更要完善农村电子商务平台设施、物流设施以及安全保障设施,充分利用数字化技术赋能,推进传统产业的快速发展,促进传统经济向以信息技术为支撑的数字经济转型,实现产业的数字化发展。
要实现数字经济与其他产业的深度融合,提升数字经济产业本身的发展水平是关键。以郑州市为中心的发达地区应大力提升电子信息技术产业的发展质量,并发挥其对周边地区的溢出效应,带动省内其他地区相关产业的发展。发展水平相对较低的地区应积极提升数字化产业的发展水平,加大电子信息制造业及互联网相关产业的投资力度,切实提升河南省整体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河南省应积极参与数字技术发展进程,深化与其他省份或区域在5G建设、大数据开发、人工智能等相关领域的交流合作,利用省外资源及其溢出效应,提升河南省数字经济发展水平。
经济滞后地区要重视发挥数字技术的赋能作用,加快传统产业的数字化转型。通过推动信息技术与河南省农业的深度融合,促进全省农业的自动化、组织化和规模化发展,利用网络销售平台使农副产品走向更大销售市场。工业企业可以通过加大资金投入,引进高新技术实现生产自动化、智能化、数据化,在提高生产效率的同时减少人力资本的投入。服务型企业可以积极推广线上服务,在降低线下成本的同时专注服务品质的提升,从而提升其专业化水平及产品价值。
伴随我国数字经济发展的不断深化,数字化发展所依赖的发展环境也要跟上步伐。数字经济说到底是以科学技术为助推剂的经济,所以,要发展数字经济离不开科学技术的创新。河南省要全力提高人才创新水平,加快推进数字科技创新领域的学科建设,培养具有数字专业技术的高层次综合型人才,从而解决廉价劳动力过剩的难题。企业也应增强数字化创新理念与思维,加大创新资金的投入力度,促进数字化创新实践。政府应向服务型政府转变,政策制定要因地制宜,统筹兼顾,以促进各区域的协调均衡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