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旅融合背景下图书馆的研学服务初探

张 毅 宏

（甘肃省图书馆，甘肃 兰州 730000）

一、研学的历史发展

旅游和文化一方面是中国经济的重要增长点，另一方面也是人民群众幸福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研学，顾名思义，即研究性学习，又可称为探究性学习。研学在日本起源于1946年的“修学旅行”，是日本学生最具特色的活动。［1］。2013 年《国民旅游休闲纲要（2013-2020）》提出“逐步推行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设想，这是我国首次以政府文件的形式使用“研学旅行”这一概念；2014年8月国务院发布的《关于促进旅游业改革发展的若干意见》提出积极开展研学旅行，进一步推动研学旅游发展；2015年国务院新出台的《关于进一步促进旅游投资和消费的若干意见》，提出建立健全研学旅行安全保障机制，从细节上规范研学旅游；2016年教育部等11 部门颁布的《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意见》将研学旅行正式纳入中小学教学计划，进一步落实研学发展；2017 年中共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中写道：“大力发展文化资源优势，规划设计推出一批专题研学旅游线路，引导游客在文化旅游中感知中华文化”；2018年4月8日上午，新组建的文化和旅游部正式挂牌，我国文旅的时代已然到来，也为图书馆与旅游融合发展创造了环境，图书馆的职能也跟随时代发展，正在积极研究和开发图书馆的研学服务这一职能需求。

二、图书馆研学服务的价值

（一）教育价值

在图书馆的研学服务过程中，不仅使读者满足文化教育的需求，让读者收获更多的快乐和知识，还承担了美育、德育、社会教育的功能与价值。所谓美育，在图书馆研学中依托丰富的馆藏资源和良好的环境资源，从而提高读者的知识享受，带来潜移默化的审美体验。所谓德育，通过研学红色经典，传统文化经典，激发民族自豪感和文化自信。所谓社会教育，即承担知识讲座、文化展览、科普培训等社会教育活动，达到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同时通过研学文化，感受社会的进步发展，增强社会责任感。

（二）社会价值

图书馆的研学服务，因其公益性、公共性、服务性的特点也决定了它的社会价值。首先，图书馆是社会的公共设施，是公益性服务机构，而图书馆的研学服务进一步体现了其公益性的特点。《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意见》规定，研学旅行“不得开展以营利为目的的经营性创收，对贫困家庭学生有实施减免费用的义务”。“小候鸟”项目由苏州图书馆与潼泾镇于2010年合作开展，是一项在寒暑假期间开展的针对外来务工人员子女的阅读推广服务项目［2］。这也是对弱势群体的一项研学服务，帮助他们了解家乡文化，实现从小立志建设家乡的宏愿。其次，图书馆的研学群体面向社会各阶层，各行各业的公众，具有全民性的特征。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首席专家、研究员孙云晓也曾指出，青少年成长的过程有两个显著的特点，一是体验性，二是群体性。图书馆提供的研学服务也兼具这两个特征，通过促进学生个人价值实现，提高社会的参与能力，最终实现自我的社会存在价值。再次，“服务”是图书馆的本质特征，研学服务也是图书馆的一项服务。国际图联在《图书馆与发展声明》中指出，图书馆所提供的信息“有助于改善人们的教育状况、开发新技能、寻求工作职位、建立企业、做出有关农业和健康的明智决策或洞察环境问题”。

（三）文化价值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保护和传承民族文化就是保护好中华民族精神生生不息的根脉。因此，挖掘最具文化价值的旅游资源，是生动的研学课程内容。图书馆文献资源凝聚了全人类创造和积累的知识财富，同时这些文献资料又通过图书馆传承，研学服务就是利用这些资源，在社会上广泛传播和应用。在旅行过年中，图书馆也成为游客选择的目的地之一。根据中国旅游研究院（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的调查，春节期间，参观图书馆的游客比例达40.6%，由此也足见图书馆的人气之盛。这样的公益活动能让市民在休闲之余感受到别样的“文化年味儿”。2018 年雅安市图书馆的“阅读超市”正式向公众开放。“阅读超市”融入熊猫文化、茶文化、三雅文化以及非遗文化，打造“雅、静、闲、和”的阅读环境。在图书排架陈列方面，设置“中小学生优秀读物”“中外旅游”“国学”“熊猫文化”等主题图书专架［3］。图书馆的研学服务通过各类宣传服务活动，积极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真正体现了图书馆崇善向德的本色。读者通过在图书馆的研学体验，领略到不同文化的魅力。

三、图书馆研学服务的主要模式

文旅融合背景下，图书馆的研学服务不断拓宽服务路径和服务内容，为读者带去更丰富的文化体验。

（一）馆校研学

公共图书馆全年无休对外开放，是青少年的第二课堂。寻求与中小学的合作，对于利用图书馆丰富的藏书资源和充足的多媒体活动空间，开展研学服务，促进中小学教育的计划实施，及学生良好阅读习惯养成，达成多方共赢的目的。例如，绍兴图书馆与当地的塔山中心小学合作开展的“我和图书的约会”活动，在每周二至周五接待塔山小学2～3 个班级的学生与老师，进行约90分钟的阅读；同时改造扩展少儿馆的场馆功能，开设新的专题活动室和多功能厅，筹备开展青少年阅读讲座、电影欣赏等一系列活动［4］。

（二）馆外合作研学

我国历史文化悠久，图书馆拥有优秀的文献资源，可以借助这一资源优势，采用“研学服务+”模式，如景区、民宿、学院等地方资源的合作，提高文化旅游范围，形成完善的发展体系。一方面打造图书馆使其成为新的旅游站点，另一方面将图书馆嵌入旅游景区中，拓展研学旅游服务，实现公共图书馆与旅游景点的协同发展，建设新型文化旅游生态。温岭栖衡石舍文旅图书馆、桐庐乡村生活书吧及“城市书房”等新型阅读空间，使读者拥有更具新鲜感的研学体验和更多元化的阅读体验［5］。

（三）亲子阅读研学

亲子教育是从二十世纪末期，在美国、日本和台湾兴起的一种新型教育模式。可以预计，未来几年在国家政策红利、素质教育发展、家庭收入提高和二孩儿政策等因素的驱动下，亲子市场、研学市场潜力不断提升，亲子教育研学行业将迎来爆发式增长期。目前我国少儿图书馆122 个，少儿图书馆藏书4368.5 万册［6］。少儿馆通过儿童读书会、手工制作、家庭教育讲座、小剧场表演等丰富多彩的活动吸引大量亲子阅读。

（四）特色阅读研学

有创意的研学活动才会吸引读者，公共图书馆的选址大多具有地理优势，具有休闲旅游功能。特色阅读研学利用了图书馆的地方特色文献资源，同时抓住游客与读者身份重合的特质，增加趣味性的阅读活动，变游客为读者。例如，中国图书馆学会主办的“阅天下邂逅图书馆之美”游学活动，邀请读者在旅游过程中去当地图书馆打卡完成相关阅读项目，绘制游学图书馆电子地图，旨在加强人、书、馆、城之间的联系。秦皇岛的阿那亚图书馆伫立在空旷的沙滩，被称为孤独图书馆，吸引了大量的游客预约参观。

四、图书馆研学服务的实践

公共图书馆作为公共文化服务机构之一，在文旅融合的背景下，发展研学服务是必经之路。通过文旅融合的多面打造，将图书馆面貌焕然一新，展现出新的活力。

（一）基于阅读推广品牌挖掘的图书馆研学服务实践

研学旅行这一形式与南京大学徐雁教授提倡的“大阅读”理念不谋而合。徐雁教授认为“阅读”包含读“有字书”和“无字书”两个概念，要善于从“无字句处读书”，把自然山川、社会事务的知识与书本知识加以贯通、融合，这恰恰也是研学旅行所倡导的。因此，从图书馆的角度出发，开展研学旅行服务本质上是一种阅读推广服务。图书馆的阅读推广活动很多，比如名家讲座、读书沙龙活动、读书征文比赛等传统形式已举办多年，多为当地富有影响力的文化地标和知名品牌，有一定的群众基础和良好的社会反响。比如国家图书馆的《国图公开课》依托国家图书馆宏富的馆藏资源，结合最新热点和读者需求，在传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同时，为读者提供O2O的体验模式和全流程的学习方式［7］。“阅读马拉松”很多图书馆都在推广，参与者需要在六个小时内阅读一本书，并结合质量测试计算成绩，根据成绩排名判定名次。“真人图书馆”即通过达人对自身经历的生动阐述，来传播某方面的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现在很多图书馆有阅读工坊，影音空间，新媒体阅读等资源，这种拓展性阅读跟随时代发展，更能满足读者需求。研学服务可以借鉴这种阅读方式，开发适合不同年龄段读者的研学项目，让体验者实现从被动阅读到主动阅读，从碎片化的浅阅读到探究式的深阅读。2018年湖南省少年儿童图书馆举办了“书香湖南第38 届全省少年儿童庆祝新中国成立70 周年系列读书活动成果展示暨湖南省儿童阅读推广人培训”，活动包括“爱国诗词阅读暨书中人物景致寻访”研学、爱国诗词书写、第九届“三湘少年儿童阅读之星”等内容充实的活动，既体现了公共文化的价值，又提升了公共文化资源的利用率，使研学服务得到践行和深化［8］。

（二）基于地方文献资源挖掘的图书馆研学服务实践

我国地域辽阔，有汇聚着世界最精华的旅游资源和黄金旅游线路。每个省都拥有丰富的文化旅游资源，在研学服务项目设计上，要充分利用这些资源与文化价值，组织中小学生开展研学活动，开设各种寓教于乐的课程，将公共图书馆打造成研学服务基地，甚至是爱国主义基地、科普教育基地、传统文化教育基地。2018 年国家图书馆举办为期一周的“走近四库全书”活动，通过展板展示、互动体验、讲座、现场抄四库等多种形式向校园师生、社会公众介绍《四库全书》。此外，同学们还参观了正在国家典籍博物馆展出的《旷世宏编文献大成—国家图书馆藏〈永乐大典〉文献展》，提高了青年学子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古籍保护工作的参与感、获得感与归属感［9］。嘉峪关图书馆通过研究设计以长城防御历史体系为线索并以学习为主的长城研学路线，让青少年能够真正接触和领悟到长城文化的精髓。这些系列活动是文旅时代下研学服务的特征体现，以文旅融合的视角探索非遗传播、传承的新方式与新方法，让非遗真正地“活”起来、流行起来，并进一步完善逐步向专业化发展，打造成学生喜爱、学校满意的研学旅行特色品牌［10］。

（三）基于特色主题资源挖掘的图书馆研学服务实践

随着我国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不断发展，全国各地陆续出现了一批各式各样颇具特色的主题图书馆，例如，温州的中国鞋都图书馆、东莞动漫主题图书馆、佛山图书馆的童装主题和金属主题分馆、24小时自助图书馆。在文旅融合的大趋势下，建立更多特色鲜明的主题分馆，利用主题分馆的地理优势以及丰富的文化活动资源，迎合了现代消费者的阅读习惯和口味，适时推出‘特色主题研学之旅’活动，将延续和发展“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教育理念和人文精神，将图书馆的空间拓展和旅游要素结合起来，通过跨界融合扩大研学服务覆盖面，激发社会公众的阅读潜力。

（四）基于研学联盟的图书馆研学服务实践

研学旅行具有发展空间巨大、产品呈现多样化等特点，需要大量的人才、资金、课程研发等支持。若要形成竞争优势，必须采取多单位、多领域联合才能达到目的。建立研学合作联盟，可以共享研学资源，发挥各方优势。尤其县级地区很多图书馆、美术馆、博物馆都是三馆合一，历史、文化、民俗等均涵盖其中，对于开展研学服务发展和增强公共文化服务效能具有很强的推动意义。2019 年2 月浙江研学旅行合作联盟成立，该联盟成员主要囊括了旅行社、研学基地、研学营地，目前共有68家会员单位，旨在搭建“市场共享、品牌共创、价值共享、合作发展”的平台［11］。2018 年10 月丝绸之路中小学研学联盟成立大会上，各校校长共同签署了研学旅行协议书，首批研学旅行基地获得授牌。倡议建立“丝绸之路中小学研学联盟”旨在优化区域研学资源配置、降低研学成本、发挥资源优势、保障研学安全、提高研学效益，秉承“开放性、引进来、走出去”的理念，多渠道面向全国乃至全世界，开展研学旅行活动［12］。实践证明，社会力量参与到图书馆研学服务建设中来，能有效盘活阅读服务设施。

五、研学服务的提升策略

（一）提升图书馆研学服务营销和推广能力

互联网时代，营销已成为提高产品或品牌认知度和公信度的一种普遍方式，开发优质研学项目，了解研学需求，通过拓宽营销渠道，将营销推广纳入日常业务体系之中，借助“网红图书馆效应”“名人效应”等自媒体与新兴媒体手段，充分利用图书馆官方网站，公众号、短视频播放多层次、多种类宣传，拉动图书馆公信力和影响力，引导家长、社会正确认识研学对提升学生综合素质的重要作用，营造良好的社会氛围，争取社会各界的关心支持，强化图书馆的认知。通过开辟研学栏目，在官网推出‘好书推介’栏目，通过图文、视频等方式将所推介书的详细信息、作者介绍、文化价值等背景信息逐一介绍，引导公众从被动浅阅读到深度深阅读的自觉转化。滨海新区图书馆自开放以来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人民日报》、央视新闻、《环球时报》，英国的《每日邮报》等官方媒体纷纷关注并报道，吸引了大批读者，仅开放10 天访问量便超20 万人次，为文旅融合下的图书馆提供了范本［13］。2019年国家图书馆和中国图书馆学会首次尝试联合全国3039家图书馆，共同发起中国图书馆界4·23全民阅读活动倡议书，集中开展活动策划和整体宣传，取得了较好的效果，争取到社会各界更多的理解和合作，达到共赢的目的［14］。

（二）完善研学服务规范

国家旅游局发布的《研学旅行服务规范》2017年5 月1 日起实施，其中对人员配置、产品分类、服务改进、安全管理提出了明确的要求［15］。2020年1月1日，《广东省中小学生研学旅行服务机构服务与评定规范》正式实施。2020 年4 月，山西《研学旅行服务规范》地方标准发布，从研学课程设计、承办方资质、教育服务管理等方面进行评价，从政策方面完善研学服务规范［16］。图书馆的研学服务，首先要完善基地硬件设施，需要建立专门的研学部门，定期在图书馆设计一些与研学相关的主题活动，吸引更多个人和社会群体参与到研学活动中来。其次要完善软件设施，提升图书馆员研学服务意识、加强培养专业人才，包括研学讲解服务、信息服务、组织协调服务等。有条件的图书馆可以邀请文史专家帮助设计推出精品研学游线路，培植一批研学游导师。图书馆根据自身实际，从文献信息服务、工具租用服务、公民科研支持服务由浅入深，在逐步推进相关工作中来完善研学服务规范。

（三）提升研学阵地

1.打造新型研学空间

图书馆作为公共空间，不仅是学习空间，也是著名的旅游景点和娱乐休闲的场所。通过建设新型研学空间，在功能设计和空间规划上下功夫，满足读者的求知欲望和设计审美需求等。2019年底，长春市图书馆打造了全市第一家“文化阅读·旅游体验”为主题的阅书房，空间色调温馨高雅、文献丰富多样、分区布局立体，为市民提供了良好的阅读、旅游、研学体验空间。这种高颜值、玩跨界的图书馆，正从文化视角展现城市景致和魅力，更加吸引游走于这座城市稀奇角落的年轻人。

2.建立研学服务基地

建立研学基地对于积极探索开展研学服务，不断挖掘资源文化内涵，积极推动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深度融合，充分发挥基地科学普及的社会职能积累了有益经验。根据中小学研学旅行的特点，需要建立稳定的基地，这是完成研学的重要载体和重要依托，同时为广大学生读者学习知识提供一个良好的平台，成为他们的校外课堂。《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意见》强调：“要加强研学旅行基地建设，各地要根据研学旅行育人目标，依托自然和文化遗产资源，红色教育资源和综合实践基地等，建设一批安全适宜的中小学生研学旅行基地。”目前，北京市海淀区、浙江省绍兴市、安徽省黄山市、江西省井冈山市、山东省曲阜市、河南省安阳市、湖北省神农架区、广西壮族自治区桂林市、四川省绵阳市、甘肃省敦煌市10个区、市被授予“中国研学旅行目的地”称号［17］。公共图书馆可利用旅游城市的自身优势，开发走进图书馆的研学服务项目，做到“诗与远方”的真正融合。2018年命名国家图书馆为“全国中小学生研学实践教育基地”［18］。我国研学基地的建设注重研学氛围的营造与安全措施，重视与政府部门的沟通与合作，注重文化品牌的创意与塑造，注重研学服务的规范与实施，注重培养研学导师的能力与个性。

六、结语

随着文化和旅游产业的融合发展进入新阶段，国家对公共文化服务的重视，对文化形象和文化氛围的提升，为图书馆研学发展营造了良好的发展环境。研学服务作为图书馆服务的一项延伸工作，以图书馆丰富的资源为依托，以多层面、多维度的服务渗透，拓展学习空间，丰富学习经历和生活经验，传承和发扬中华文化，增强对中华民族文化的认知和自信，共建共享文明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