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加州州立大学学生职业技能培养路径与哲学意蕴

刘海兰，杨 蕾

（广东技术师范大学 职业教育教师学院，广东 广州 510665）

加州州立大学（CSU）是美国最大的四年制公立大学，有23 个校区，48.2 万名学生。CSU为学生提供丰富的机遇、高质量的教育，致力于培养在未来劳动力市场中的领导者、加州经济发展的引擎者[1]；建立了以能力为基础或能力本位（CBE）的教育模式，将“以目标为中心，在评价中学习”和“以学生为中心，在做中学”两者相结合[2]，重在发展与职业相关的通用而又独特、横向迁移的能力，并能在复杂多变的情境中巧妙构建、灵活运用[3]；亦即学生应具有通用能力与职业技能。在职业技能方面，CSU 设有专门的职业服务部门（或职业中心），与学术部门齐心协力从职业咨询与探索、实践、评价等方面提供全方位的服务。

一、能力本位：CSU 学生职业技能培养的路径

CSU 以数据平台、职场调研等多种方式帮助学生明确职业能力；提供职业探索活动，进行职业基本技能指导；以服务学习和社区参与、实习与专业成长相结合的方式提升学生的职业技能。

（一）数据分析与职场调研相结合，明确职业能力

1.以大数据平台作为支撑，提供职业指向。加州有由加州劳动力市场信息部门（LMID）、加州劳动力发展部门（EDD）建立的完备的劳动力数据库。LMID 主要提供加州各县市薪酬、失业率与劳动力市场需求等不同方面的信息与数据，以帮助人们了解加州经济，作出择业选择，促进加州经济健康发展[4]。EDD 则收集、分析和出版统计数据，并对加州的企业、工作、工资、就业进行预测和劳动力市场、经济相关的其他重要数据进行相应的报道。CSU 以这些数据为基础，根据工作所需的能力确定人才培养目标、设置职业技能模块。其学生充分利用该平台进行职业指向的自我评价、薪酬选择、工作指引与获取教育信息，明确专业人才市场需求与学历要求，合理选择专业；也可利用该平台了解职业转换的要求。学校还设有专门的职业与同伴导师帮助学生进行个人能力的测试，展开职业咨询、指导职业选择与进行职业规划。

2.展开大规模职场调研，明确职业能力。CSU 充分利用各种职场调研数据明确学生应具备的能力。如全国大学与雇主协会(NACE)、世界员工薪酬数据库信息网（PayScale) 等协会和网站调查的结果，与CSU 各分校雇主的调查数据。NACE 基于大数据调查,提出大学生从学校走向职场需具备以下能力：领导、数字技术、职业管理、批判性思维与问题解决、口头与书面交流、小组工作与合作、职业与工作道德、全球与跨文化理解等能力[5]。PayScale 网根据近64000 名雇主的调查，在2016 年的《劳动力技能准备报告》中提出：毕业生获得职场成功不仅需要写作技巧、公开演讲、数据分析、会用各行业专用软件等“硬”能力，还应具有交流、领导、勇气、好奇心、责任感、谨小慎微、批判性思维与问题解决、人际交往技巧与团队合作等“软”能力[6]。CSU 各分校也采用多种调查方式明确学生应具备的能力，如加州州立理工大学（Cal Poly）从企业角度评价毕业生和在校生的学习成果，通过雇主调查明确学生应具有职业技能、伦理道德、全球发展与终身学习等方面的能力。CSU 结合多种调查结果的反馈确立培养目标，根据目标明确核心能力、设置课程与确定优先发展的事项，采取多种方式培养学生的职业技能。正如 Patty Dang 所说：“职业发展是新生教育经历的一部分。职业生涯就像一场马拉松，你不可能没有经过任何练习和训练便进行一场马拉松赛”[7]。

（二）提供职业基本技能训练与探索活动，培养职业基本素质与兴趣

1.展开求职技能训练，具备职业基本素质。CSU 总校和各分校的职业中心与雇主、毕业生保持紧密联系，共同为在校生提供交流与面试、餐桌礼仪、撰写求职信与制作简历、寻找就业信息等基本技能的培训[8]。主要体现在：首先，各分校利用课程、电脑软件等多种方式提升面试技能。如CSU 多明格斯山分校(Dominguez Hills) 职业中心与校园的学术事务与管理、金融中心合作[5]，提高学生整体的口头表达能力与面试的成功率。该校开设了专门的有关面试的课程，并于2009 年开始采用网络软件进行面试实操部分的练习，录制并保存面试过程的提问、回答等全部环节。保存的视频先后由同伴、老师进行评价，并可在课堂的小组讨论中进行分析。学生通过课程学习与网络软件实操训练，取得了以下结果：学会了分析虚拟面试官提出问题背后的意图；更好地掌握了面试技能，巧妙回答同伴与老师的提问；获得了在高压环境下有效交流的自信心；在课程结束后通过软件项目进行持续学习和技能发展的机会。其次，CSU 设置“衣橱”（Clothing Closets) 帮助学生衣着得体地参加重要的工作面试[9]。“衣橱”的衣服主要来自教职工、学生和社区组织的捐赠，各分校通过开车募捐、与旧货店、非盈利和专业的组织机构合作，为学生提供合适的面试服装和诸如领带、首饰、帽子等附属物品。有些校园不仅仅提供着装，还设有工作室帮助学生“成功打扮”；有的还提供面试辅导工作，如CSU 富勒顿的新塔菲的衣橱(CSU Fullerton's new Tuffy's Closet) 和校园的职业中心共同合作帮助学生准备面试。“衣橱”主要帮助学生建立自信心，提高求职成功率；同时也成为有效的教学工具，学生在实践中学会如何经营与募捐等具体操作，提高职业技能。

2.提供个性化的职业探索活动，培养职业兴趣。“纸上得来终觉浅”。CSU 除了利用大数据平台、职业导师与同伴导师提供职业咨询与指导外，各分校还组织了各型各色的职业探索活动，使学生获得职业体会；各分校相互交流，共享成功经验，积极探索将学生事务与学术事务有效结合的方式,创造特色机制支持学生获取职业成功。如长滩分校(Long Beach) 提供了帮助一年级新生选择专业与职业的探索项目。此项目设有四个附带午餐的非正式讨论会，让参与者学会如何进行兴趣、人格和价值的评估，学会如何使用线上与线下资源选择职业和专业；邀请来自高年级学生、国际教育中心的代表、毕业班学生等嘉宾与新生分享他们选择专业、国外学习、实习和准备毕业的经历，设置一些团体活动如拜访雇主、观摩商业、礼仪训练与职业技能练习等活动。斯坦尼斯劳斯分校（Stanislaus）开设了学术健康项目(Academic Wellness Program)，建立了签到（Check-in）、检查（Check-up）（在修满70 学分时）、核查（Check-Out）（修满 89 学分）、毕业（Get-Out）（修满120 学分）和欢迎回来（Welcome-Back）等五个建议核实阶段，学生在指导教师的协助下在每个阶段作出有意义的、富有成效的学术选择并及时进行调节，职业指导贯穿于从入学到毕业后的整个过程。

（三）服务学习和社区参与相结合，发展职业技能

服务学习与社区参与是CSU 学生职业技能发展的重要方式。北岭校区（Northridge）经过研究发现：学生参加2 个（或以上）服务学习、课堂教学与社区服务相结合的高影响练习（highimpact practice），不仅缩小了平均绩点的差距,而且超越了采用传统学习的同伴[10]。其中服务学习与社区参与在CSU 有着悠久的传统。CSU 于1998 年3 月率先成立了社区参与中心（the CSU Center for Community Engagement,CCE），其使命是促进CSU 巨型系统为加州的经济发展服务，满足社会需求；每年为教职工、服务学习的领导者和社区合作伙伴组织系列会议和专业发展研讨会[10]，提供学术与服务相结合的影响深远、意义重大的各种训练活动。在1999 年的调查中发现CSU 每年有13.5 万名学生参加社区服务，39% 的学生已经参与或对服务学习的课程感兴趣[11]。1999 年加州州长戴维斯提出加州公立高等教育系统的所有注册学生参加社区服务的要求。CSU 第一个响应政府的号召，大学董事会在2000 年3 月通过了关于《CSU 社区服务与社区学习》的里程碑式的改革方案，“确保CSU 所有的学生有机会参加社区服务，社区学习。”在2000-2001 学年，戴维斯州长拨款220 万美元、CSU 提供配套资金200 万美元用来支持开发新型服务学习课程和增加或扩大服务学习的办公室。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2003-2004 学 年，2004 年之后CSU 每年仍可得到110 万美元拨款用以支撑和保留服务学习的基础设施。CSU 通过资金支持、基础设施开发、服务学习课程建设等多种方式培养学生职业技能，回馈社区，让学生在帮助他人的过程中体验愉悦与付出，形成甘于奉献、勇于担当的职业道德。2001 年6 月CSU 的23 个校园开发了320 门新型服务学习成分的课程，建立了具体的目标和纲领性的计划去实现和评估服务性学习与社区参与[11]。到2018-2019 年，社区参与和服务性学习中心与CSU1400 名教职工、6000 个社区组织共同合作，开设了3100 多门服务性学习课程；CSU 有6.7 万名学生（学生人口总数的14%）通过服务性学习为社区提供了110 万小时的工作[12]。

CSU 各分校均提供了形式多样的服务学习与社区参与项目。其中贝克斯菲尔德分校（Bakersfield）开设的“社区参与、应用经验和职业教育项目”，曾获得美国学生人事管理委员会（NASPA）的卓越金奖。此项目使用新的职业服务管理系统技术扩大学术实习、义工活动、服务学习和以社区为重点的活动，拓宽校园和社区内的服务,发展以社区为基础的新合作伙伴，进一步加强社区与大学之间的联系。开展的活动主要包括提供社区服务学习和设置应用体验课程；提供使用方便、功能更齐全的焕然一新的职业服务管理系统、在线职业教育工具支撑学生职业发展等；完成传统的服务包括就业与实习资源公布、招募活动、面试安排、实习发展与职业同伴服务等；此外还召开关于社区参与的季度信息会议，与教务长、部门领导委员会（the department chairs Leadership Council）、学术委员会和学术要求与标准委员会（the Committee for Academic Requirements and Standards）共同促进社区参与。此项目以培养的能力为基础，建立了评价标准体系，重视以证据为基础的学习成果的评价,保证项目的有效实施。此项目创造性地将社区参与和职业教育紧密结合起来，使学生在社区服务中掌握职业知识、形成职业技能，为培养高素质的专业人才和未来卓越领导者作出贡献。

（四）实习与学术学习相融合，提升职业素养

实习成为学生职业教育、提高就业率的重要方式，所有大学学生实习数量从1980 年的3%增长到了2012 年75%[13]；学生的实习受到国家公平劳动标准法（FLSA）的保护，有最低薪酬的规定。根据NACE 的调查，有实习经验的大学毕业生更容易找到工作，起薪也高于无实习经验的学生。CSU 学生的实习方式、时间、学分因校因专业而异，具有灵活性。实习方式因学期不同可采取全日制实习（往往在夏季学期）和兼职实习(往往在春秋季，不能和上课时间冲突) ；实习的时间可安排在大学低阶段和高阶段；实习的学分各分校、各专业的规定不一。如北岭分校规定某个专业要求本科生完成6 单元（units）（40 个小时的工作时间相当于1 单元课程）学分,但有的专业要求本科生完成12 个单元的实习学分。在薪酬方面，实习分为有薪实习和无薪实习，有薪实习的时间可长可短，无薪实习但获取学分的实习必须满足全美大学与就业学会（the National Association of Colleges and Employers,NACE）所规定的七条标准：1.实习必须是课堂的延伸：将课堂所获得的知识运用于实践中。2.所学到的技能或知识具有迁移性，能用于其他工作场景。3.实习有始有终，具有清楚的工作说明和具体明确的实习合格要求。4.有明确的学习目标，此目标和学生学术课程的职业目标一脉相承。5.由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管理。6.管理者对实习提供及时反馈。7.雇主必须提供资源、设备和设施用以支持实习生达到学习或实习目标[14]。无薪但授予学分的实习是课堂教学的延续，需要高校的学术部门、职业服务中心和实习单位进行充分的沟通协调。

随着雇主对毕业生职业技能要求的提高，CSU 各分校愈加重视学生实习，不断创新实习项目，重视实习评价，提高学生在行动中识知与反思的能力，提高学生的创造能力。圣玛可斯分校(CSUSM) 本科生商务管理与人力资源开发部门（the undergraduate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and Human Development(HD）departments) 开创了跨学科的名为“高级体验”（Senior Experience）的实习方式。3 家当地公司各付款1500 美元给 CSUSM，雇用5 个高年级本科生组成一个团队，为公司创建一个项目[13]。严格而真实的项目给大学高年级学生提供了综合运用所学知识、创造性地解决真实问题的机会。在“高级体验”过程中有两位教职工和现场主管（site super）指导学生，由公司代表和团队学校主管（supervisor）提供及时的反馈，所有参加高级体验的实习小组在学期末用PPT呈现他们的项目；另外，还要参加学校举办的“贸易展览会”（Trade Show）分享经验和展示项目的成就。CSUSM 采用高级项目支持和帮助高年级学生做好职业准备，成功实现职业梦想。波莫纳加州理工大学（CalPoly Pomona）的柯林斯酒店管理学院则创设了在真实情境中学习的环境。学院拥有一家旅馆，完全由学生经营与管理。此学院对学生的工作经验和实习有很高的要求，除了要求学生高中毕业后完成至少800小时的专业工作，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2 学分课程学习，还要求完成1-4 个学分的实习（每100小时的工作练习授予一个学术学分）。实习的内容必须是学生在此之前未经历过的，学生和企业代表、老师共同建立学习目标和进行表现性评价；学生定期撰写分析报告并交给指导老师。

二、CSU 学生职业技能培养的 哲学意蕴

CSU 基于“以学生为中心”的哲学理念，实践中学习的哲学行动，“以评促学”的哲学反思，从学生现有能力与兴趣出发，结合社会政治与法律背景、院校背景，多元利益主体共同设置职业技能培养的模块，开展教与学的实践与评价，开发学生的潜能与培养能力[3]，基于“数据文化”审视、反思与改进职业技能培养中存在的各种问题。

（一）以学生为中心的哲学理念

CSU 能力本位的职业技能培养体现了基于“以学生为中心”哲学理念。美国心理学会（APA）认为“以学生为中心”要考虑到这四大因素：认知和元认知因素、动机和情感因素、发展和社会性因素以及个性差异[15]。赵炬明等认为美国以学生为中心改革有三个特点：以学生发展为中心、以学生学习为中心，以学习效果为中心[16]。CSU 学生职业技能培养充分考虑了学生的个性差异和社会性因素，注重学生发展，以学生学习为中心，以学生学习效果作为评价与改革的依据。

CSU 以学生为中心的职业技能培养主要体现在：1.基于学生当前的兴趣爱好、知识水平，提供个性化的职业指导与探索，明确职业定位。“教育的任务就在于发现一个人的禀赋，循序渐进地加以训练，应用于社会”[17]。CSU 的学生在同伴导师、职业导师的指导下，在职业指向测试、劳动力市场需求预测等指引下，参与各种职业探索活动，帮助学生基于个人禀赋选择职业与了解各职业应具备的素质。“以学生发展为中心”要让现在及未来的学生知道通过接受专业教育他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18]。CSU 通过市场调查、毕业生调查等多种方式明确培养目标，以工作为指引设置职业技能培养的各种活动，让学生明晰自己的职业生涯规划。2.以学生发展为中心，提供全方位的职业技能服务。CSU 的职业技能教育与服务涵盖从入学到毕业后的整个阶段，提供了专业和职业选择与咨询、有关职业资源的使用、面试技巧的训练、履历的书写、实习、社区服务等多种教育方式，使学生具备基本的职业技巧与专业技能；校友亦可以寻求职业中心的帮助与指导。3.以学生学习为中心，创新职业技能培养方式。CSU 基于学生的需求，灵活设置实习时间、方式与类型；不断创新职业技能培养方式，将服务性学习、学术性学习、社区服务等各种方式结合起来，将职业技能的培养与学生的语言表达能力、动手能力、批判反思能力和终身学习能力的培养有效结合；选择优秀的学生参与高报酬高竞争的荣誉项目，校企合作共同培养卓越的应用型人才与未来的领导者。

（二）在实践中学习的哲学行动

在知识的分类上，波兰尼将其分为“显性知识”和“缄默知识”，也有学者将知识分为形式知识、描述性知识、规范性知识和实践性知识等四类知识，其中缄默知识和实践性知识主要存在于实践中，这些知识“唯有通过持续不断地与长期以来一直实践它的人相接触才能获得。”[19]2舍恩（Donald Schon）和阿吉里斯（Chris Argyris）在杜威“从做中学”的基础上，提出了行动理论，要求学生和专业工作者转变理论能解决实践的技术理性，建立能解决充满不确定、独特性以及价值观念冲突的不明区域的实践问题的专业技艺，而专业技艺的获得须在行动中识知，在行动中反映。学生在实践情境中“必须学会一种超越固定规则的行动中的反映——既可以通过设计推理的新方法，也可以通过建构和检验新的理解范畴、行动策略和问题框定的方式”[19]40。大卫·库伯的“经验学习圈”理论认为学习者在具体体验的过程中，进行反思观察，进而通过抽象概括形成结论，再主动应用，将结论应用于新环境。经验学习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每经历一个循环圈代表形成了一次新的经验，推动着认知的向前发展[20]。简而言之，职业技能的培养要突破技术理性的束缚，培养专业技艺[21]，追问实践（或经验）对培养学生能力具有何种程度的效果，“其中心问题是从各种现实经验中选择那种在后来的经验中能够丰满而具有创造性的生活的经验”[22]。因此，实践学习要将严谨性和适切性结合起来，将沉思与训练结合起来。此外，大量的研究证据显示出积极的、全面的学生参与会带来最理想的学习。学生在教育性活动上投入的时间和精力是决定他们大学成功的关键因素[23]。这均为实践学习提供了有力的依据。

CSU 与加州共生共荣，大学与社会相互联系相互作用，致力于培养高素质的应用型人才。CSU 在长期的发展中设置了大量的高影响练习（HIPS）。高影响练习被称之为“变革性学习机会”，具有6 个显著特征：大量的时间与精力；有意义的实质性互动；多样化的经验；频繁与有意义的反馈；反思与整合性的学习；体验式学习[24]。涵盖本科生研究、国外学习、社区服务与服务性学习等多种方式，其中服务性学习成为将学术学习与实践学习相结合的重要方式。服务性学习课程以互动、合作、定向、问责、评估为核心要素[25]，采取分组、组间交流等方式将学术与职业相统一、校园与社会相统一、行动与反思相统一。服务性学习为学生创设了体验真实世界的环境、解决真正的社会问题；可以让学生直接处理模糊性、学习核心技能、通过参与竞争提升自我效能[26]，对于学生进行职业选择、职业准备、技能提高、社区服务参与相关的态度、意向和行为具有长期的积极影响[27]，也为培养学生批判性思维和问题解决能力提供了重要的条件[28]。从2001 年2019 年，CSU 服务性学习课程从320 多门增长到3100 多门。该课程通过高影响练习或实践学习的方式吸引学生积极参与，帮助学生成长，提高学生满意度及毕业率，体现了CSU 在实践中学习的哲学行动。

（三）“以评促学”的哲学反思

CSU 学生职业技能的培养注重以学习效果为中心，注重评价，根据评价结果反思，推进教育教学改革。凯米斯、范梅南等人依据人类认识旨趣，提出实践性反思、技术性反思和批判性反思等三种教育反思形式，分别以教育目的、教育手段、教育价值等为焦点展开反思；依据时间分为行动前反思、行动中反思与行动后反思，以期保证教育目的、手段、价值、结果的一致性。CSU基于能力本位，根据市场调查确定培养目标、依托数字平台监测过程、采取毕业生调查等多种方式评价效果，基于事实展开全方位、全过程的反思与调整，作出科学决策。在出版的《高等教育机构学生成功的路线图》中，指出学生的成功始于学生目前已有能力，以各种策略帮助学生在高校之旅中获取未来就业应具备的能力[29]。CSU 采用数字平台如Portfolium 帮助学生跟踪与测量学习进度；提供能力证明、提供相关的工作机会；教职工利用Portfolium 跟踪与测量包括职业技能相关的课程、项目与学术水平，基于数据分析进行持续改进，以便培养契合市场需求的人才[30]。CSU 整体上构建了“数据文化”，以评估的各种数据作为提升职业技能与教育改革的依据。如富尔顿分校(Fullerton) 建立了教职工驱动和项目控制（program-controlled）的学生评估体系，所有的项目都遵循研制学习成果或业绩成果、确定方法或措施、决定成功的标准、收集与分析数据、计划与执行改进行为（Plan &Execute Improvement Action）、有文件证明的评价活动（Document Assessment Activities）等六个步骤，以收集证据确认培养的质量，帮助识别需要提高与改进的领域[24]。

CSU 各种职业技能培养项目均严格按照程序进行相应的评估。以学生实习为例，CSU 采取多元主体评价，注释评估、过程性评价与总结性评价相结合的方式展开。如波莫纳加州理工大学（CalPoly Pomona) 的旅游与酒店管理实习课程由指导老师、雇主、自我等主体展开评估，中期考核、终末考核相结合。指导老师在学生完成实习200 小时、400 小时后要从态度与外观、交流、工作展示、整体表现四个方面进行等级评价并提出改进建议。学生在完成400 小时的实习后要撰写管理实习报告和实习自我评价。实习报告包括组织、工作的描述、对经营进行评价和批判、结论等四部分。实习自我评价主要涵盖有待提高之处、自身长处和整体评价三部分，需反思如何提升自我、发挥优势和提供建议。雇主评估采用标准注释评估，主要从合作与态度、工作质量、主动性、独立能力、顾客服务（满足顾客需求的能力以及人际交往能力）、外观、整体等七个方面进行评价。在整个评价过程中遵守S.M.A.R.T.（简单、可测量、可实现性、现实性和时间限度）原则，与事先制订的目标进行对比，行动者要不断进行反思，提出改进的措施。

三、结论

CSU 学生职业技能的培养体现了以学生为中心的哲学理念、在实践中学习的哲学行动、以评促学的哲学反思。基于学生的兴趣、爱好与职业倾向引导学生进行职业探索，在同伴、教师导师的帮助下选择职业，基于调查明确所需的职业技能；以实习、社区服务和服务性学习等多种方式进行职业技能的培养；采取综合性评价促进学生、教师等多元主体展开行动前、行动中和行动后的反思。

习近平总书记2021 年4 月对职业教育工作作出重要指示时强调：要培养“更多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能工巧匠、大国工匠”，“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深入推进育人方式”，“稳步发展职业本科教育”。地方本科院校与部分高职是培养本科职业人才的重要主体，高职院校担负着培养企业生产一线技术人员的职责[31]，借鉴CSU 的做法，可从以下方面进行改进：1.从需求端出发，明确学生应具备的职业技能。人才培养要基于市场需求、学生禀赋与学生需求确定培养目标，明晰应具备的职业技能；逐步从“以教师为中心”转变到“以学生为中心”，丰富职业探索活动，明确职业指向。2.建立信息共享平台，实现资源共享共用。培养学生的职业技能需要高校与区域建立互动合作关系，加强高校与企业的对话与沟通，完善区域校企合作的资源与网站建设，实现资源的互享共通，为培养高质量的职业本科或应用型人才提供充足的实习、就业资源。3.建立“学习场域”，校企合作共育人才。培养学生的职业技能需要通过完善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法律制度建设，需要高校积极而为，主动出击，加强与区域企业与相关行业的互动，找到利益的契合点，实现人才培养、科技成果等方面的合作共赢。4.改进评价方式，促进学生发展。有效的评价应该是“响应式评价”“封闭式评价”，评价的结果能为后续的改革提供依据。在职业技能培养目标、培养路径、培养评价等三维要素间建立有效的联系，促进持续改革，通过评价反思目标的达成度、适应度、满意度、保障度与有效度；评价主体多元化，教师、雇主、学生等成为评价主体；评价方式多元化，促进学生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