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荣
(1.延安大学 校史研究中心;2.延安大学 中共党史与延安学研究中心,陕西 延安 716000)
随中央红军参加长征、中共中央西北局重要组成人员、中共七大正式代表的贾拓夫,是“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忠诚战士”[1]“我国经济战线上杰出的领导人之一”,[1]“有长期在国民党统治区工作的经验”,[2]436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国家计划委员会副主任、党组副书记等职。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人们只注意到贾拓夫是确定长征落脚点的功臣,(1)参见王定毅《确定长征落脚点的功臣》,《人民日报》2015年11月24日,第18版。文中认为:“中央红军关于落脚点的选择,几经变更,在最终将陕北作为落脚点的过程中,贾拓夫作出了重要贡献。”认识到贾拓夫为延安时期党的民族工作和经济工作作出了重大的贡献等,(2)参见李维汉《回忆延安时的民族工作——纪念贾拓夫同志》,《民族研究》1981年第1期,第3-7页;朱佳木《我国经济战线上一位有突出贡献的领导人——贾拓夫》,《中华魂》2013年第5期,第47-49页,等。却忽略了这一时期贾拓夫在隐蔽战线工作所作的贡献。有鉴于此,本文试析延安时期贾拓夫为保存并发展壮大西北地区党的地下组织所作出的巨大贡献。
贾拓夫“长期在国民党反动派的白色恐怖下对敌英勇斗争”。[1]早在土地革命时期,贾拓夫就一直从事党的地下工作,如在国民党军队中建立中国共产党的秘密组织。1933年11月,“代表陕西党组织去中央苏区向党中央报告陕甘工作”[1]的贾拓夫,“给中央作一个有系统的详细报告,研究陕西党一年来的工作经验”。[3]151贾拓夫认为,陕西党组织部负责人程建文“最不注意秘密工作”,[3]151致使“被他的情敌侦探捕去”。[3]151贾拓夫指出,陕西党组织1933年5月后经过两次的破坏“还没有提高秘密工作,用一切有效方法来巩固党的组织,去回答国民党疯狂的进攻”;[3]154“党在接到中央注意秘密工作的指示后,虽曾有讨论,但并未严重地注意与具体地实践,这就造成第三次更大的破坏”。[3]154这三次党组织的被破坏,一方面“完全因为他们没有布尔什维克警觉性所致”,[3]158另一方面也是“陕西党历史上忽视秘密工作的传统性”[3]158所致。
中共中央、毛泽东落脚陕北后的一段时期内,“熟悉西北情况,又熟悉中央情况”[4]的贾拓夫任职白区工作部门,指导白区的隐蔽性工作,“特别是在开展统战工作方面很有建树”。[4]中央白区工作部是中央统一领导和指挥开展对苏区附近白区工作的机构。由于白区工作的秘密性,加强白区和赤白交界地区党的工作是各级白区工作部门一项十分重要而紧迫的任务。根据《中共陕甘省委1936年1至2月份工作计划》(1935年12月),陕甘省委白区工作部具体计划与指导“各县委应找出可靠的党员与积极群众中能进城找到关系的,去进城内进行工作”,[5]194“在学生中、士兵中、工人中、商人中组织抗日反蒋大同盟,组织党的秘密支部、秘密工会领导群众日常斗争,组织白军或民团的哗变,以至发展成为城市暴动”[5]194等城市地下工作。贾拓夫先后任中央白区工作部秘书、部长,为加强党的隐蔽战线工作作出了重大贡献。如,根据常黎夫(3)中共地下党员,1932年以后在西安、兰州等地以杜斌丞秘书、省政府视察员等公开身份作掩护,从事党的地下工作。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国务院副秘书长兼秘书厅厅长、中共陕西省委常委兼秘书长等职。的回忆,1936年2月后,贾拓夫和张德生致信常黎夫(信上用的是拓夫给常黎夫起的化名“秋云”),要求常黎夫不要离开杜斌丞,(4)爱国民主人士杜斌丞此时系十七路军高级参议、陕西省政府参议,杨虎城的重要决策人物之一。留在杜的身边帮助他工作。[2]441在贾拓夫、张德生的建议下,常黎夫“继续隐蔽了下来”。[2]441-442
1934年初,中共中央局白区工作部改为中共中央白区工作部,部长由陈云兼任,秘书贾拓夫(贾元)。[6]274遵义会议后,中央白区工作部被撤销。1935年11月10日,中共中央机关进驻安定县(现延安子长市)瓦窑堡后,恢复白区工作部,时任总政治部白区工作部部长的贾拓夫兼任中央白区工作部部长(1937年1月改由张浩担任)。[6]3291938年春,为了适应抗日战争的需要,中共中央白区工作委员会与其他相关机构一起改为中共中央敌区工作委员会。需要特别指出的是,长征途中,贾拓夫担任红军总政治部白军工作部部长,“曾多次向毛主席详细汇报了陕甘党组织和红军以及陕甘根据地的政治、经济情况,这对中央确定向陕甘革命根据地进军起了很大的作用”。[1]
在此期间,贾拓夫还曾兼任西北中央局白区工作部部长。1935年11月,中共中央设立西北中央局,撤销了中共陕甘晋省委,将陕甘根据地划分为陕北、陕甘两个省和神府、三边、关中三个特区。西北中央局成立后,贾拓夫任白区工作部部长,协助中央局处理有关白区工作的问题,并参加中央政治局讨论神府特区工作的会议,部署神府工作。1935年11月18日,中共中央召开政治局常委会议,讨论神府地区工作。会议由贾托夫作报告,张闻天作会议结论。张闻天认为,可以派二三人去恢复组织,审查干部,开展斗争,工作首先是发展游击战争,活动应广泛些,“山西工作神府要负责进行”,[7]196“发展秘密组织,把群众斗争引导到游击战争,不要等我们这里派人去”。[7]1961936年1月12日,张闻天、毛泽东、周恩来指示中共陕甘晋省委及徐海东、程子华,“贾拓夫不日动身去关中主持特委工作,并带政治决议案事,(5)指1935年12月25日中央政治局瓦窑堡会议通过的《关于目前政治形势与党的任务决议》。省委将十个陕南同志交六个与贾拓夫,分三批派去”。[8]1936年3月13日,周恩来在关于停止内战一致抗日与东北军谈判的电文中,指出:“关于外交谈判的基本问题,彼方同意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及国防政府抗日联军;并愿酝酿此事,以促成其为彼方认为红军一与日帝接触,彼即可公开号召抗日,不打红军,对于红军主力集中向北,愿助其成。彼决派代表赴友邦,并助我打通关系”,[9]537并特意强调:“此电望密写送拓夫。”[9]5371936年11月18日,李维汉明确指出,盐池县的工作,由贾拓夫负责。[10]
1936年12月,中共中央决定成立中共陕西省委,贾拓夫任省委书记。[1]在任职期间(1936年12月至1939年3月),贾拓夫注重加强陕西省委自身建设的保密性和基层秘密组织建设,高度重视正确处理公开工作与秘密工作的关系,西安、关中、汉中等地的党组织“在较短的时间里”[1]“陆续恢复发展起来了”,[1]这为陕西的抗日救亡工作充实了核心骨干力量。
在贾拓夫的领导下,陕西省委多次向中共中央汇报陕西党组织的隐蔽战线工作。1937年2月12日,贾拓夫向张闻天报告党的组织工作:移至三原云阳的陕西省委,因该地区“地方很小,熟人很多”,[11]1致使“做秘密工作很困难”,[11]1所以“暂且依靠云阳办事处掩护”[11]1省委的工作;省委在三原“已设立交通处及接洽处”。[11]11937年3月31日,贾拓夫向博古报告陕西各地党组织情况及经费问题:“三月份我们大部工作是放到振[整]顿与健全各地党的组织,加强省委对各地的领导;各地大都派了巡视员去传达党的新政策与纠正他们的关门主义倾向,因此,不仅原有组织有了许多新的发展(西安发展一倍,三原发展有二倍,其他各地都有发展),而且建立和恢复了许多地方党的组织”,[11]66并表示:“四月内我们将计划开办训练班,和派训练员到各地去,加强支部同志的教育。中央如有白区工作训练班时我们想调一些人来受训练,帮助我们训练干部。”[11]671937年4月7日,贾拓夫关于党的组织及工作情况致信博古,指出,陕西省委“现在的中心问题”是“在新的环境下”,[11]102部分人员“不懂得”“进行新的工作”,[11]102以及对“公开的合法的工作方式”“缺乏信心和勇气”或“仍固执老的工作方式之下”,[11]102并且“工作方式上也表现不善于利用公开的合法的环境和方式去进行群众运动”。[11]1021938年6月10日,贾拓夫关于西安连日情况发展情形等致电张闻天,指出,陕西省委决定:“民先暂时采<取>半公开活动,大量吸收其积极分子入党”[12]257“我们领导之合法团体还须留在全国青年抗敌协会西北分会内,以坚定方针与活动方式进行工作、必要的斗争”[12]257“加强秘密工作,更加隐秘党的力量”,[12]257同时要求中共中央“速将给我们的电台送到云阳”。[12]257
在向中共中央汇报隐蔽战线工作的同时,贾拓夫在白色恐怖下“不畏强暴”“机警锐敏”,[1]领导这一时期陕西党组织的地下工作,陕西各地党组织得以保存并进一步发展壮大。1937年3月25日,陕西省委致信给渭华地下党,规定:在党组织保密方面“要绝对的严密”,[11]45“绝对禁止”党的组织和“同志和同志、小组和小组以及支部和支部之间”“发生横的关系”;[11]45-46在群众工作方面,要求通过“发动党员和利用各种关系及方法”[11]46等,“经过种种办法建立公开的各种群众的救国会的组织”。[11]46《陕西省委关于各地工作报告汇集》(1937年12月—1938年1月)明确指出,“三原党因为过去许多血的教训,所以此次恢复组织特别注意秘密工作,一再向区委、支部负责人提醒;所以在此十个月来尚未发现违犯[反]秘密原则的错误。尤其是横的关系绝对隔绝,不许其发生关系。但在少数农民同志中仍然发生相当错误,如以红军经过地方引起误会而烧毁文件,公开找寻支部”。[13]138报告特别指出,“区委与支部人在群众前公开互相暴露”“是党内最大的错误”,[13]138“至今还有不了解秘密问题的存在”。[13]1381938年8月12日至18日,中共陕西省委在泾阳县云阳召开全省抗日积极分子会议,贾拓夫作题为《巩固团结保卫陕西当前的迫切任务与工作》的报告,特别强调发展党的同时,要巩固党,为巩固组织,必须强调秘密工作与反奸斗争。会议还决定实行工作范围的转变:从先进的狭小的范围转向广泛的包括落后层的范围;从城市、上层转向农村,转向下层;从政治活动方式转向群众化的方式。[14]44这些转变为后来进一步加强隐蔽工作打下了基础,与1940年5月4日毛泽东提出的“隐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以待时机”十六字方针(6)1940年5月4日,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给东南局的指示(即《放手发展抗日力量,抵抗反共顽固派的进攻》),强调党在国民党统治区的工作方针与“战争区域、敌后区域不同”,是“隐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以待时机,反对急性和暴露”。参见《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756页。完全相符。报告指出:“一切上层关系,我们都不能对之要求过高,而应从最小的可能的事项上做起,应设法维持他的地位,他同我们的关系应当隐蔽,不宜突出,不要过早地暴露目标,每一个上层关系都应巩固,不应轻易放弃。这里应避免那种急躁病,不要希望一下子把什么弄好,结果是更加失望,帮助了顽固派”;[15]62“应当很好地把上层统一战线与下层统一战线配合起来,所谓配合是经过党的领导与组织”;[15]62“尽可能地争取省委在西安更公开的活动”,[15]62并“有计划地培养一批做公开工作的干部”。[15]62为“巩固一切先进的青年团体”,[15]53贾拓夫还要求“立即改变工作方式,政治上公开,组织上暂时过渡到半公开或秘密状态,要隐蔽,少做独立的活动等”。[15]53
在离任的前三个月,贾拓夫还在积极安排布置陕西各地的地下工作。1939年1月,贾拓夫在一次讲话中,一再强调地下党员要很好地隐蔽,准备力量。[14]511939年2月10日,陕西省委发出通告,指出:候补党员在候补期有“遵守党的秘密工作规则”[16]92的义务。1939年2月15日,陕西省委作出关于秘密工作问题的决定,指出,“检查各地党,对于秘密工作没有应有的注意,违反秘密工作原则,破坏本党纪律现象不断地发生,这是极严重的现象,必须立刻唤醒全党同志提高政治警觉性和秘密工作的教育及纪律,为严密与巩固党的组织而斗争”。[16]158陕西省委要求各级党组织“根据省委印发的秘密工作规则(另有文件发下)的基本原则”,[16]158“立刻纠正”这些“违反秘密工作的现象”,[16]158“配合当地秘密工作的具体环境详细讨论,并严格检查党的秘密工作”。[16]158陕西省委要求,要“最大限度地提高政治警觉性”,[16]159“把秘密工作看作为严密党、巩固党以及顺利完成党的政治任务与组织问题上最重要的工作”。[16]159陕西省委决定从1939年2月20日至27日“检查一次秘密工作,对秘密工作来个突击”,[16]158具体做法是,要求各级党组织“召集一次专门会议,讨论并严格详细地检查该委员会、支部、小组党团的秘密工作”[16]159“检查出对于违犯[反]党的秘密工作规则的党员,应给以特别教育,情节较重者,应执行党的纪律,从批评、警告直到开除党籍,以教育全党”,[16]159“将所有过去印发的所有党内秘密文件(《党的生活》及其他)依照原发的数目全部收回交省委”[16]159等。根据1939年2月20日贾拓夫关于中共陕西省委统战工作给中共中央的报告,“六中全会后关于党在军队中组织与工作问题”,[17]216陕西省委对国民党中央军“主要的经过军队外,一般的关系进行统一战线工作,在其内部除保持现有关系外,一般的暂时不发展组织”,[17]216对西北军“一面在军队外面积极进行统一战线工作,同时在其组织上,尽可能保持我们的力量,采取内外配合的方针”,[17]216强调“党的组织绝对严密、短小精干,采取过去组织办法等”;[17]217并指出,西北军部分部队不愿意中共党组织“存在”,[17]217“已暴露的同志均离去”,[17]217“但必须保持能秘密存在的一部分”,[17]217如西北军一七七师五二九旅某团所有公开身份的中共党员“都离开了”,[17]218但“仍保留有”中国共产党的“秘密组织”。[17]218
针对陕西国民党大量强迫吸收国民党员,推行“全国皆党”的措施,在贾拓夫的领导下,陕西省委决定:有条件的党员可参加国民党三青团,行政、教育界党员也可参加国民党所谓的“政教训练班”,以使自己的面貌“灰”一点,活动方便些;在未接中央指示前,共产党员被迫参加国民党时,或为取得职业地位,或为便于在国民党对民众运动包办的情况下开展公开合法斗争,只要不暴露共产党员的身份,都可以在党组织同意后参加国民党,或在参加后报告组织。同时规定了共产党员参加国民党后应遵守的纪律和应注意的事项。贾拓夫随后将此做法报告中央。这项原则性与灵活性相结合的大胆决策,是中共陕西省委与国民党当局针锋相对的斗争中的正确举措,不但有利于党员身份的隐蔽,而且有利于地下党员长期埋伏,长期积累党组织力量。[14]50
在此期间,中共陕西省委将大批革命青年送往中国共产党在国民党统治区陕西泾阳县安吴堡创办的安吴青训班。1939年二三月,陕西省委组织部两次就选派学员到安吴青训班学习问题发出通知,选派青年农民中的党员或“个别政治认识较强之积极群众”[16]383到安吴青训班1939年4月初开办的青年农民干部训练队学习。为保密中共党员特殊身份,通知特意强调“去时持一介绍信(以王仁名义向史洛文转给刘萍□),并在党员名旁拉一直线,以便识别(党员与群众的介绍信要分开写)。当学员选定后,即速将党员之组织<关系>送交省委,以便转去”。[16]383-384
与此同时,中共陕西省委多次指导、总结安吴青训班地下党的秘密工作。(7)秘密成立的中共安吴青训班总支部委员会同中共陕西省委发生横的组织关系。参见共青团中央青运史研究室,共青团陕西省委青运史研究室《安吴古堡的钟声——安吴青训班史料集》,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7年版,第186页。1938年4月20日,陕西省委在总结安吴青训班第五六期工作时认为,青训班在秘密工作方面“成绩”[18]69显著:“举行秘密工作检查”[18]69“对个别疏忽及遗失重要文件同志进行纪律及全体同志之警告”[18]69“秘密文件集中”。[18]691939年2月21日,中共陕西省委青年工作委员会作出两年来陕西青年运动的总结,指出,安吴青训班存在“不尊重地方党的领导的事实”,[16]260如陕西省委派人向青训班询问党的工作时,某负责人表示,“这是青训班的秘密,不能告诉”。[16]260
在任职中共陕西省委期间,贾拓夫还高度重视正确处理公开工作与秘密工作的关系。1938年6月初,贾拓夫在陕西省委全体会议上指出,1937年12月省委扩大会议后,在“公开工作与秘密工作的联系”[12]250方面存在“一般的组织的不好”[12]250“不少的同志缺乏这个问题的概念”[12]250等缺点,导致“给了想打击我党的某些人以机会”。[12]250对此,贾拓夫要求“彻底改变”[12]253工作方式,“把公开工作与秘密工作很好地联系起来”,[12]253-254要求“善于在发展中隐蔽”[12]254党的力量,即“以抗日积极分子的面目出现”[12]254“大大地发扬民主的合法的工作方式,真正能使工作适应当时当地的具体环境”,[12]254并要求在“继续巩固与发展党的组织”方面“加强全党秘密工作的教育”[12]254等。
在调离陕西省委后,贾拓夫仍高度关注并指导陕西党组织的隐蔽战线工作。1940年夏,中共中央组织部召开座谈会,讨论陕西国民党统治区党的组织和工作,贾拓夫参加了此次会议,并发表了意见。1940年8月18日,中共中央书记处作出《关于陕西工作的决定》,要求中共陕西省委“必须严格执行党的隐蔽精干政策”,[19]457“以达到长期埋伏与积蓄力量的目的”。[19]457时任中共中央西北工作委员会委员兼秘书、负责西北地下党领导工作的贾拓夫,根据中共中央、毛泽东的指示,结合陕西地下党的情况,协助陕西省委研究提出了贯彻落实《决定》的具体意见和办法。[1]1941年8月9日,贾拓夫向陈云报告三原党组织现状,并指出,1937年建立的中共三原女子中学支部,1940年下半年的支部活动主要为“统战工作”“党内教育工作”“秘密工作”[20]49三个方面;1941年春后,三原县委统战部部长“因暴露不能站足离开”,县委妇女部部长“也因暴露调到省委受训”。[20]501941年10月11日《西北局民运部关于陕西党的精干隐蔽计划及工作问题提纲》附有《陕西工作问题提纲》,并指出:“关于陕西工作问题,曾由辛余、杨清、拓夫三同志进行了十次以上的谈话与研究,其中数次谈话有陈云、高岗同志参加”[21]11“这个材料即是把谈话所提到的各项问题由拓夫加以补步[充]整理,择其要点写成提纲”。[21]111942年11月2日,赵伯平、汪锋关于前方战事等致电高岗、贾拓夫、张德生,“前方来电极为严重。据我们估计,系出于分敕之手。其精神,对中央及省委精干隐蔽、长期埋伏政策拒不接受,强调特殊,蠢蠢欲动。我们意见,应早调分敕离部,并即派更坚强干部去代替”。[22]此外,据回忆,任职西北工作委员期间,贾拓夫曾接待了陕西地下党的工作人员,认真听取了关于陕西地下党工作的情况,刘庚作了详细记录。[23]54
延安时期,陕甘宁边区涉及隐蔽战线的工作部门分别有西北工作委员会、友军工作委员会,以及民运系统、统战系统、调查局系统、社会部系统等。长期在白区坚持地下工作的贾拓夫先后在相关部门任职,指导或领导西北地区的隐蔽战线工作。1939年3月,中央调贾拓夫回延安,参加中央西北工作委员会工作[24](1938年11月,中共中央设立西北工作委员会,主持陕甘宁边区以外的陕西、甘肃、宁夏、青海、新疆、绥远等西北各省党的秘密工作)。1941年5月13日,中共中央西北工委与中共陕甘宁边区中央局合并成立中共中央西北局,贾拓夫任西北局候补委员(1943年1月6日和1945年9月28日为常委)、民运部部长、少数民族工作委员会主任(1941年7月10日)和中央调查研究局第四分局局长,(8)1941年12月4日,西北局任命贾拓夫为中央调查研究局第四分局局长。参见中央档案馆,陕西省档案馆《中共中央西北局文件汇集》(1941年),中共陕西省委党校印刷厂1994年版(内部资料),第232页。同时仍负责西北地区地下党的领导工作。[14]2831942年8月以后,贾拓夫任西北局委员、宣传部部长、友军工作委员会主任。(9)1943年12月6日西北局委员会决定,“边区级成立专管友军工作之核心组织,经常研究、布置、检查此项工作,并以高岗、贺龙、贾拓夫、徐向前、周兴等五同志负责”。参见中央档案馆,陕西省档案馆《中共中央西北局文件汇集》(1943年·2),1994年版(内部资料),第49页。根据1942年8月31日的中共中央西北局统战部部务会议决定,贾拓夫负责“友军工作方针与布置”,[25]187同时“根据中央意见重新研究与讨论一次,并修改决定,提交常委讨论”,[25]187负责“关于整党问题中各级对外工作部门之机构人员及工作业务之重新研究”。[25]1871943年1月西北局高干会议闭幕后,贾拓夫被任命为西北局常委、秘书长、统战部部长兼宣传部部长。1944年1月12日,西北局就“工作分工领导”[26]5决定:“统一战线工作由拓夫组织几人负责研究,以拓夫负责。”[26]5
以承担“对中央担负搜集西北各种材料之责”[27]229和“为西北局之调查研究机关(党务除外)”[27]229的中央调查研究局第四分局为例,在贾拓夫的领导下,第四分局“建立了调查工作的系统,搜集了相当数量的材料,这些材料对于党了解情况及今后开展调查研究工作是有帮助的”。[28]23如在1941年12月16日中央调查研究局第四分局成立大会上,贾拓夫要求“全体工作同志要有最大的长期的埋头苦干的决心”[27]255“把调研工作看作一种科学,用科学的精神对待之”;[27]2551942年1月12日,第四分局局长贾拓夫、副局长杨清,分局调查处处长谢华、副处长布鲁致信各调查站,布置“友军调查工作”:“建立固定调查点”,[25]2即“利用各机关内(军队、政府、生产部门……)的职员及社会人士的进步分子作为我们的调查员,委托他以所在部门的专门采访”,[25]2但“更不能稍有暴露,致受损失”;[25]2“派遣特别调查员”并“选择中心地区,设法派员长期定驻,与当地上中层人士建立关系,搜集各种重要材料及情报”;[25]3搜集“秘密的成文材料”,包括“会议记录、笔记、函件、电稿等”[25]3;在国民党“封锁的情况之下”,[25]3“所有各种公开的或秘密的材料”[25]3“在技术上有很好的布置”[25]3后运进陕甘宁边区,要求“各站宜建立一些十分可靠的运输机关”,[25]3并特别强调“秘密材料(包括调查品的调查报告)须经过有组织的运输关系妥当传递”。[25]31942年4月,贾拓夫撰写了《中央调查研究局第四分局关于甘肃调查(三)》,全面搜集整理了这一时期甘肃地区文化教育方面的情报,并特别指出,甘肃地区国民党的特种教育包括“西北训练团”“特警训练班”“宪兵训练”等“是一种训练特务的特种教育”;[25]468调查报告全面搜集整理了国民党的军事情报,如中央军所属七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和一个步兵旅的内部状况,军长及各师长、旅长的简历,指出,国民党第八战区司令部下设情报科,内设“专门做特务工作”的“调查室”,[25]482并得出“简单结论”:“近几年来甘肃的情况是有了一些变化,但是基本上还是围绕着国民党的防共反共方针,及对甘肃的统治更其加强与深入化了”。[25]4931943年2月17日,贾拓夫在《西北局关于调查研究局四分局工作总结与今后精简改进的意见》中,指出:中央调查研究局第四分局先后建立陕西省、关中、富县、陇东、三边、绥德、神府、靖边八个调查站;[28]18下设的调查处“汇集各站情报,编写情况,共出十二期,计二万六千多字”;[28]18下设的友军研究室工作“派了三个调查组去关中、富县及陇东三方面搜集材料,曾与一百个友军逃官逃兵开调查会和谈话,共得友军材料七十件,二十五万字;兵要地理材料十六件,约二十万字。友军材料包括二十个师、十个保安团及两个省的保安处”,[28]20并认为其中“有十一个师的材料比较完整与可靠”,[28]20等。
在延安,贾拓夫或是向中共中央汇报西北地区统战区的情况,或是亲自参与制定西北地区隐蔽战线工作的决策。1941年6月8日,非常熟悉陕西乃至西北地区国统区情况、并编写了不少情报材料的贾拓夫,就抗战中党在西北国民党区工作的总结,致信毛泽东:“已写好”毛泽东要求的“关于西北国民党区工作情形的材料”,[27]28字数约2.5万,“超出了二万的限度”;[27]28但“因篇幅所限”,[27]28“不能写上”“好些具体情形”。[27]281941年9月,陈云主持座谈会,贾拓夫(时任西北局统战部部长)、欧阳钦(即杨清,时任西北局副秘书长)、张邦英(时任西北局组织部副部长)等人一起听取了汇报,共同研究在国民党反共活动严重的形势下,怎样使党的骨干分子能够保存下来,使国民党特务破坏秘密党组织、妄图“一网打尽”的阴谋不能得逞,怎样实现中共中央“隐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等待时机”的十六字方针。[14]511941年10月9日,毛泽东在给贾拓夫的一封亲笔信中写道:“有对国民党陕西反动行为作斗争的重要历史资料,请摘录一部分给我。”[14]731942年4月5日《西北局办公厅关于建立机关工作制度与掌握机要问题座谈会记录》,认为西北局系统下存在“在机要工作方面保守秘密很差”[21]41等“很大的弱点”,[21]40办法是“把思想搞通”[21]41“审查机关人员”[21]41“掌握机要”[21]41“建立各种制度”[21]42等。会议记录中,出席座谈会的有贾拓夫、杨清、刘景范、谭政、李卓然、张经武、李景波等,贾拓夫排在记录中的第一位。[21]401942年5月10日,中共陕西省委就中共中央西北局关于国统区工作的指示,表示“西北局对国民党区工作指示草稿我们完全同意”,[29]20并向贾拓夫等提出补充意见:在党的组织方面,“不能在本区站足的党员,除能来边区者来边区外,其余应尽可能设法逃避特务监视,到外县外省或军队中去独立工作,分散活动,并应与暴露地区停止通讯来往。万一调不动的党员,应停止组织关系,并向其说明褪色办法”;[29]20“在宣传活动方面,应帮助进步分子逃脱国特的打击,并推动适当人士(最好是中间分子或某些小组织分子)出面,发动各种适当、有利群众性的合法斗争,使其后方不安,但以不使党员暴露、组织破坏为原则”;[29]21在军事工作方面,“各地党部应选调适当党员,利用各种机会及社会关系到中央军、保安团队、地方武装、非法武装以及各种军事教育机关中去工作”,[29]21“在没有参加反共战争军队中的共产党员,仍应以广交朋友、长期埋伏、等待时机为工作方针”[29]21等。根据西北局统战部第二十一次部务会议记录(1942年9月1日),贾拓夫在会上指出:在处理蒙古工作时的“扩充武装问题”上“要秘密地零星办,不要名义,不要军队组织形式,成为小的游击队,能打则打,不能打就逃避”,[21]49并要求“以感情与私人关系团结人,暗中出主意,表面灰色,不受打击”,[21]49等。
在贾拓夫领导的统战工作和民族工作中,因采取群众化、社会化、朋友多、关系好的灵活方式,西北地区地下党的组织得以进一步巩固和发展。如贾拓夫任职的中共中央西北工作委员会,书记由张闻天兼任,委员有王若飞、邓发、萧劲光、高岗、李富春、李维汉、高自立、谢觉哉、贾拓夫、孔原,李维汉兼任秘书长。日常工作实际上由李维汉和贾拓夫负责处理。[30]452李维汉1981年回忆说:贾拓夫主持西北工作委员会日常工作时期,“十分重视”陕西、甘肃、宁夏、青海、绥远五省一般情况的调查研究,“在资料来源非常困难的情况下,通过公开的和秘密的各种渠道,搜集了尽可能多的各种资料”;[31]6贾拓夫还“经手办理”“选派合适的干部,深入陕西、甘肃、绥远等省的少数民族地区去做地下工作”,[31]6并且“有一定成绩”。[31]6根据常黎夫的回忆,贾拓夫和张德生“要我采用各种方式和西安方面的朋友保持讯息联系,不要断线”,[2]444-445“我根据他们的指示和提出的需求了解的西安方面的情况和问题”。[2]445根据孙作宾(10)孙作宾,192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是陕、甘、宁、青党内早期革命活动家之一;1937年8月至1939年6月,任中共甘肃工委书记;1939年8月,调延安马列学院学习。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中共青海省委第二书记、省长等职。的回忆,1942年夏,贾拓夫、欧阳钦代表西北局组织,表示,中共中央和西北局决定,调派孙作宾担任中共甘宁工委书记,“尽快在陇东分区庆阳组建甘宁工委机关,以积极开展甘肃、宁夏两省党的地下工作”。[32]西北工作委员会还“研究青红帮问题”,[30]459并于1940年夏秋举办了青红帮训练班,掌握该组织的各种密语、暗号、活动方式等,这对保存革命力量,发展革命力量,更好地开展地下党的工作,起了很大作用。[23]54-55
更难能可贵的是,贾拓夫不仅在实践中对隐蔽战线作出了杰出贡献,在理论方面也有所建树,不愧为毛泽东所赞誉的“陕北才子”。[33]1942年6月29日,贾拓夫在中共中央机关报《解放日报》的第二版中,发表直接以隐蔽战线为题的文章《加强边区党的秘密工作》。在这篇约1800字的文章中,贾拓夫首先批评了陕甘宁边区部分人员关于秘密工作的错误认识,指出:“有些同志以为敌占区是因为敌人的统治与大后方是因为顽固分子的压迫,所以在这两种区域,党的组织与生活不能不是秘密的,在这些地方秘密工作自然是非常必要的,然而在抗日民主根据地内(如陕甘宁边区),这里有坚强的八路军,这里的政权是共产党负主要责任来领导的,这里共产党是公开合法的,还有什么秘密工作可言呢!这种观点显然是不完全对的。”[34]他认为,边区“有一部分必需的秘密工作是必须遵守的,是不能取消的”,[34]因为边区“有敌探奸细活动”[34],甚至党内“也不能保证没有坏人潜伏活动”。[34]贾拓夫进一步指出,如果“不注意这一部分必需的秘密工作”,[34]“则党与革命事业就要受到无限的损害”。[34]在文章中,贾拓夫还就如何加强边陕甘宁边区的秘密工作作出详细部署:首先,要在党的组织系统内加强关于秘密工作的教育,在思想上使一切干部党员都认识秘密工作的重要性,了解秘密工作在抗战形势下的严重政治意义,使一切干部党员认识到“保守党的秘密是每一个共产党员的天职”;[34]尤其是“党的领导机关及干部更应严重的注意,打破党内对秘密工作,注意不足的现象”。[34]其次,边区各级党的组织要根据所处的具体环境和条件,“具体规定一种秘密工作条例,并使这种秘密工作条例成为所有党员必须遵守的党的法规,以便具体而有效地保证秘密工作”。[34]再次,“领导机关及党的负责人必须经常有计划地检查所属党部及党员的秘密工作,告诉下级同志如何注意秘密工作,并随时纠正不注意或违反秘密工作的现象”。[34]此外,贾拓夫还要求对违反秘密工作纪律的人员作出惩戒:“对违反、破坏党的秘密的党员,必须视其情节之轻重,予以适当的纪律制裁,直到开除其党籍,使秘密纪律在党内严格地建立起来。”[34]
延安时期毛泽东曾指出:要战胜敌人,必须打两种战争,一种是公开战争,一种是隐蔽战争。[35]作为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长期从事隐蔽战线工作的贾拓夫,在隐蔽战争中有战略进攻,派人成功打入并秘密潜伏在国民党内部,也有战略防御,积极保存并发展西北地区尤其是陕西党的地下组织。作为陕西党组织早期领导人和中共中央西北局主要领导人之一,“一生充满传奇”[4]的贾拓夫,为隐蔽战线呕心沥血、兢兢业业,为西北地区党的隐蔽战线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对党对人民有重大功绩”,[1]用热血锤炼出薪火相传的红色基因。1941年10月9日,毛泽东在给贾拓夫的信中写道,“你已了解,对于你的怀疑是题中应有之义,这是对的;但我们现已决定取消对于你的政治上的怀疑,恢复对于你的完全信任”。[14]73这是毛泽东对贾拓夫隐蔽战线工作贡献的充分肯定。张邦英(11)张邦英系陕甘边革命根据地创始人之一,曾任中共陕甘宁特委组织部部长,中共陕甘宁边区中央局常委、社会部部长,西北局委员、组织部副部长等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中共中央交通工业部副部长、中共山西省委统战部部长、国家民政部副部长等职。曾指出,贾拓夫在进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以及恢复发展陕西和西北许多地区党的组织等方面“做了许多艰苦细致的工作,贡献是很大的”,[36]169为人民的解放事业“作出了重大贡献”。[36]169“抗战风云儿女”齐心也曾指出:“在陕甘根据地走出来的老同志中,贾拓夫工作能力和领导水平都是出类拔萃的。”[4]
贾拓夫应毛泽东的指示写的抗战中党在西北国民党区工作的总结(1939年6月8日),是贾拓夫对西北地区隐蔽战线卓越贡献的又一佐证。该总结指出,西安事变前,西北国民党地区中共地下党组织“差不多被破坏无余了”,[17]220“只有陕西某些地区(如西安及渭北少数县)及军队内(如十七路之阎团),存留着个别党的组织,支部及党员的活动”;[17]220西安事变后,中国共产党“在西北国民党地区的工作日渐展开”,[17]220“陕西党的工作逐渐建立与发展起来了”,[17]221表现在“陕西省委成立后,在此期间建立了西安及关中十数县地方党的组织,党员由数十人增至五百余人”“在西北军中展开了党的有力活动”[17]221等;全国抗日战争爆发后,“共产党在某种限度内有了公开合法活动的自由,同时它的影响正在迅速扩大着”,[17]221如“党在陕军中,展开了相当广泛的活动”“党与该军各种中上层人士建立了统一战线的联系,并在政治上影响了他们”。[17]222
又如,在贾拓夫的领导下,陕西在抗日救亡运动中积极建立秘密党组织、发展秘密党员。对这一时期中共陕西省委的隐蔽战线工作,中共中央进行了充分的肯定。1939年4月19日,中共中央召开书记处会议,在听取贾拓夫关于陕西省委工作报告后,张闻天指出:“自贾拓夫到陕西省委后是有成绩的,现在共有28个县委,19个工委,500个区委,党员共约8000人。党在复杂的环境中执行了较灵活的策略。”[7]4181940年8月18日,中共中央再次明确指出,“陕西党过去三年多的工作是有成绩的”。[19]457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鉴于贾拓夫对陕西省委隐蔽战线工作的正确领导,1939年5月7日,陕西省委致电张闻天并转中央书记处,要求中央速派贾拓夫等“得力干部”[37]参加省委工作。这是陕西党组织充分肯定贾拓夫成功领导陕西党秘密工作的又一佐证。
“统筹发展和安全,增强忧患意识,做到居安思危”,[38]6是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一个重大原则”。[38]6新时代“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39]“我国面临复杂多变的发展和安全环境”,[40]“内外因素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复杂”[41],在这种情形下,贾拓夫所倡导的在隐蔽战线中“大大地发扬埋头苦干的精神”[12]254和“急欲成名、有名无实也要不得,要埋头苦干”[27]255的优良作风,以及坚持正确处理公开工作与秘密工作的关系,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反间谍法》(2014年11月1日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一次会议通过)所规定的“坚持公开工作与秘密工作相结合、专门工作与群众路线相结合”[42]的原则,对积极贯彻习近平新的征程上“增强忧患意识、始终居安思危,贯彻总体国家安全观,统筹发展和安全”[39]的要求,加强国家安全工作和保密工作,尤其是加强反间谍安全防范工作,“严密防范和坚决打击各种渗透颠覆破坏活动”,[43]仍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