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确立：落实民主集中制的实践范式

张振杰，王东霖

(河北经贸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61)

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明确提出：“党确立习近平同志党中央的核心，全党的核心地位，确立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导地位。”[1]“两个确立”这一重大政治论断，是对马克思主义建党思想的赓续创新，是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最新的政治实践成果，更为重要的是对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和领导制度的深切把握。分析和理解民主集中制的理论内涵和基本要求，对厘清“两个确立”的生成逻辑具有决定性意义。

一、“两个确立”是马克思主义建党思想的时代延伸

马克思、恩格斯建党思想内涵丰富，意义深远，是无产阶级政党学说的源头活水，他们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创建者，对无产阶级政党的政治纲领、组织原则、思想路线等多方面作了深刻论述。尽管没有提出“民主集中制”这一概念，但是他们始终认为无产阶级想要组织起来战胜资产阶级，在党组织内部必须实行广泛的民主，将各方面优秀的人才集聚到党组织中来，并且党组织内部必须拥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核心，可以对各方力量实现正确集中和准确把握。因此，他们提出了将民主和集中相统一作为无产阶级政党根本的组织原则和活动准则的思想，并在这一光辉思想理论的指引下开天辟地创立了人类历史上首个无产阶级政党——共产主义者同盟。但是基于当时的革命形势和共产主义者同盟内部的分裂活动，马克思、恩格斯在《中央委员会告共产主义者同盟书》中强调：“革命活动只有在集中的条件下才能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力量”[2]，恩格斯在深刻分析巴黎公社失败的原因时再次强调集中对于革命活动具有重大意义，他认为：“巴黎公社遭到灭亡，就是由于缺乏集中和权威。……为了进行斗争，我们必须把我们的一切力量捏在一起，并使这些力量集中在同一个攻击点上。”[3]由此可见，集中是保证党组织凝聚力、战斗力、创造力的核心要义，集中全党智慧和力量是取得革命成功的关键所在。

在国际共运史上，民主集中制是列宁在领导俄国社会革命的实践中为了最大限度地激发全党创造活力和统一全党思想行动，将马克思恩格斯的建党思想创造性运用，设计了这一将组织原则和领导原则科学融合的制度。从民主集中制的制度内涵来看，它包含民主和集中两个方面，在实践中贯彻执行民主集中制，要求科学把握二者的辩证关系，不能片面地强调民主或强调集中，民主和集中的侧重点应适应当时政治形势变化的需要，不可偏废一方。依据当时苏维埃俄国所处的恶劣的国际环境和国内积贫积弱的现实状况，恢复国民经济发展是亟待解决的突出问题，列宁在领导苏俄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实践中认识到，当前所处的形势，更加侧重集中的政策导向是必要的。他认为：“集体管理就应限于在最小范围的委员会内就最重要的问题进行最简短的讨论，至于对机关、企业、工作和任务的实际安排，则应委托一位坚决果敢，大胆泼辣、善于处理实际问题著称，又深孚众望的同志负责”[4]，严防党内出现借口集体管理实际无人负责的问题。为此，列宁认为偏向集中的政策对苏俄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更加有利，他提出在组织和领导生产的管理方式上实行“一长制”，并且强调“我们目前的任务就是要在经济方面实行民主集中制，保证铁路、邮电和其他运输部门等等经济企业在发挥其职能时绝对的协调和统一”[5]，列宁不仅在经济建设方面主张集中，在政治建设方面也主张集中，坚持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全党服从苏维埃中央委员会的统一指挥、统一协调和统一调度。从这个视角来看，依据当时所处的社会环境，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建党思想具有一致性，归根结底都强调的是根据社会政治经济条件变化的需要，落实民主集中制要更加侧重集中，强化领导核心的作用。

发挥领导核心的作用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独特的政治优势和组织优势。“两个确立”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最重要的政治成果，它蕴含着深厚的价值意蕴，为把党建设成领导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的坚强核心指明了根本路径。“两个确立”生发于民主集中制，是对其制度原则的有力贯彻。民主集中制强调发扬民主和正确集中并重并进，二者互为前提、缺一不可，抛开集中谈民主，会出现分散主义，会背离民主集中制的原则要求；抛开民主谈集中，会出现个人专断现象，那不是我们所追求的民主集中制。长期以来，朴素的观念认为，民主和集中二者本质上不具有同一性，无法实现空间上的并存，讲民主就不要谈集中，要集中就违背民主。事实上，民主和集中辩证统一的关系从本质上决定了二者须相互联系、相互促进。民主一旦失去正确合理的集中，民主就是极端化民主，不是真正的民主，集中如若失去民主根基，会异化为抽象的集中。只有掌握好民主和集中的“度”，才是我们党一直以来追求的广泛民主和正确集中。当前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中国共产党想要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实现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建设好这一伟大工程，就必须拥有一个坚强的领导核心。新时代十年，之所以能够在党和国家的各项事业中取得突破性进展，根本原因在于以坚强的领导把稳全党行动之舵，以科学的理论筑牢全党信仰之基。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更加强调党的自身建设，把维护党的领导核心地位摆在了更加关键的位置，全党范围内深化维护领袖核心与国家社会发展之间的关联性认识，全党上下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强领导下勇担责任，直面挑战，“许多领域实现历史性变革、系统性重塑、整体性重构”[6]9，取得了诸多令人瞩目的成就。经济建设上，我国经济发展呈现出持续向好的整体发展态势，经济总量实现历史性飞跃；政治建设上，积极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扎实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以民主建设带动政治建设，走上中国式现代民主政治发展新路；文化建设上，中国共产党始终把赓续红色文化、传承红色经典作为意识形态建设的重要抓手，意识形态工作取得长足发展，文化自信成为全党全国各族人民的国家信念；社会建设上，社会治理能力不断提升，人民群众急难愁盼的民生问题实现根本性改善，全社会呈现出安定和谐的良好风貌；生态文明建设上，党中央把绿水青山视为永续发展的决定性要素，把生态文明建设列为关系到国家长期稳定发展的关键要务，着力构建起生态文明体系，美丽中国的生态建设目标基本实现，这些令人欣喜的重大成就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铺平了道路。追本溯源，新时代以来取得伟大成就的原因与正确贯彻民主集中制有着直接的关系，也与切实贯彻“两个确立”有着直接的关系。“两个确立”与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建党思想一脉相承又有所发展，是加强党的领导核心建设的根本要求，也是落实民主集中制的科学化实践。

二、“两个确立”是发挥组织优势的实践要求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党的力量来自组织，组织能使力量倍增。”[7]系统而严密的组织性是中国共产党的基本属性，是独特而强大的组织优势，是我们党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建设社会主义崇高事业的重要保障。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始终牢记初心使命，在治国理政的各领域、各方面取得了一系列令人瞩目的成就，其中，根本原因是始终确保党成为领导党和国家各项事业的核心力量，确保全党始终拥有深孚众望又坚贞果敢的领导核心，这是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根本需要。“两个确立”这一重大原则的提出，是加强组织建设的重大进展和显著成就，在政治实践中具有重大的指导意义，彰显着以民主集中制作为根本组织原则的制度安排对于治党管党的巨大成功。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抓深抓实抓细全面从严治党工作，要求全党上下严格落实治党管党的政治责任，全党同志要不断提高自我革命的政治自觉。党的二十大报告对自我革命做了深刻解读，认为自我革命是“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党的自我革命必须发挥民主集中制的重要作用，以发扬党内民主作为自我革命的首要前提，扩大民主参与和民主监督的范围和途径。现代民主政治的普遍规律表明，广泛的民主参与和监督对于权力制约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但是长期的政治实践证明，单靠民主来实现对国家公权力的有效监督是有所局限的。这一问题并不是现在才显露出来，早在共产主义运动早期就已经存在，恩格斯在领导国际工人运动时，从无产阶级承担的革命使命出发，在深层次剖析无产阶级革命屡屡失败的根本原因基础上，为革命活动指明了正确方向。思格斯指出：“不管这些问题是怎样解决的，是根据领导各该劳动部门的代表的决定来解决的呢，还是在可能情况下用多数表决的办法来解决，个别人的意志总是要表示服从，这就是说，问题是靠权威来解决的。”[8]由此可见，恩格斯尽管充分肯定了民主在革命活动中发挥出的重要作用，但他更加强调绝对的政治权力对于发展社会主义事业的极端重要性。就当前民主监督的效能而言，自下而上的民主如果没有绝对的政治权利自上而下的大力推进，民主的作用会大打折扣，无法真正转化到治党管党的效能。根本原因是由于民主集中制的制度特性所决定的，民主是要以集中为前提的，集中的程度和效果从根本上影响着民主作用的发挥。在深入推进全面从严治党的实践中，由于集中在民主集中制的制度原则中所处的关键位置，因此，由集中推动的自上而下的权利制约监督反而会取得更加瞩目的效果。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的那样：自上而下的监督最有效，党中央要加强对高级干部的监督，各级党委(党组)要加强对所管理的领导干部特别是主要领导干部的监督[9]。党的十八大以来，经过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持续探索努力，全面从严治党取得历史性成就，“党的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能力显著提高，治党管党从宽松软逐步走向严紧硬。习近平同志作为党中央、全党核心的强力推动，使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得到有力保障，使党的自身建设达到了新高度。

三、“两个确立”是民主基础上正确集中的本质要求

民主集中制的基本原则强调，集中必须以组织成员充分的民主表达为条件。“两个确立”的形成，则完全符合民主集中制的原则要求，是对党内民主的正确集中，因此具有绝对的权威性和合理性。就第一个“确立”而言，确立习近平同志党中央的核心、全党的核心地位，习近平总书记作为党的最高领袖，是经过全党广泛的民主选举产生的，因此他作为集中的党内最高政治权威是根植于广泛民主基础之上的。从理论逻辑视角来看，现代民主政治的基本理念存在一个普遍共识，认为政治民主是实现组织民主的先决条件，只有在政治层面着力提高民主的发展程度，组织层面的民主集中制才可以做到一以贯之的长期坚持。从现实逻辑视角来看，民主集中制原则指导下的党内选举与授权过程，一个简单的票决程序仅仅只是制度的表现形式，并不能完全体现制度本身的价值内涵。制度更深层次的价值意蕴是，一个核心的产生是建立在党组织对选举与授权对象的品质、素质、综合能力等各方面的系统判断和全面把握的基础之上的。因此，习近平同志成为党中央、全党核心是在实践检验和现实历练中逐渐形成的，他有高超的理论水平和卓越的领导能力，投票更多反映的是一种民心所向和众望所归的结果罢了。就第二个“确立”而言，确立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导地位，保证了中国共产党始终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坚强的领导核心。列宁认为：“只有以先进理论为指南的党，才能实现先进战士的作用。”[10]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新时代十年，中国共产党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科学指引下，“采取了一系列战略性举措，推进了一系列变革性实践，实现了一系列突破性进展，取得了一系列标志性成果，经受住了来自政治、经济、意识形态、自然界等方面的风险挑战考验，党和国家事业取得历史性成就、发生历史性变革”[6]6，使中国的发展站到了新的历史起点。深刻剖析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生成原因，其实质是民主基础上正确集中的结果。中国共产党是为民而生、因民而兴的党，民心是最大的政治，人民的诉求就是我们党的行动指南。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之所以能够成为引领中国踔厉奋发、毅勇前行的精神旗帜，不仅体现了党的领导核心深厚的理论素养，更重要的是它总结概括了通过各种民主渠道自下而上反映出的全党的呼声和人民的心声，汇集了全党的智慧。党的指导思想的创立，需要建立在广泛的民主基础之上，广纳群言，广集民智，深深扎根于人民群众之中，这样形成的思想理念才不至于脱离现实，才符合民主集中制组织原则的内在要求。此外，全面、客观、充分的民主意见还需经过系统、科学、正确的集中才能形成具有指导性的思想理念。因此，正确集中的过程需要党的领导核心依据历史的发展趋势、时代的发展潮流、社会的发展规律，把自下而上集中起来的民主意见和民众呼声淬炼成为最终的科学理论。纵观我党百年历史，正是一部站稳人民立场、把握人民意愿、尊重人民创造、集中人民智慧的历史。人民是中国共产党排除万难取得辉煌成就的基础，人民立场始终是贯穿中国共产党百年历程的主旋律，基于这一考量，中国共产党无论是指导思想的创立还是领导核心的确立，都不是率尔成章的，从唯物史观视域审视这一现象，这是历史和人民的选择。

四、“两个确立”是加强党的政治建设的必然要求

政党是具有共同政治思想、维护共同政治利益以执政为首要目标的组织团体，“讲政治”是政党鲜明的特征，其逻辑理路是以政治原则作为逻辑起点来观察、分析、处理问题，以效果导向作为逻辑终点衡量中国共产党在政治上的先进性。进入新时代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以敏锐的洞察力深刻剖析现代政党的发展状况，以卓越的政治远见擘画出中国共产党现代化的新蓝图，围绕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党中央着力推进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向纵深发展，坚持把政治建设摆在首位，始终认为“党的政治建设是党的根本性建设，决定党的建设方向和效果”[12]，而政治建设的首要任务是确保全党全国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这是中国共产党重大的建党原则和独特的政治优势。百年党史充分证明，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与党的事业息息相关。我党早期经历了许多的危机与困境，其重要原因就是缺乏一个具有足够权威的领导核心。恩格斯曾在《论权威》一文中深刻强调：“活动的首要条件也是要有一个能处理一切所属问题的起支配作用的意志”[12]，可见权威对于革命活动的重要意义。遵义会议后，长期的革命实践和经验教训证明建立党的集体领导的必要性，在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下中国共产党展现出旺盛生命力，党的各项事业蒸蒸日上。党的七大正式将毛泽东思想确立为党的指导思想，从这一刻起我们党对领导核心和指导思想的认识跃上了新台阶。1989年，邓小平同志进一步明确指出：“任何一个领导集体都要有一个核心，没有核心的领导是靠不住的”[13]。对于一个政党，亦或是一个国家来说，想要永葆生机活力，就必须使得全党全国始终拥有思想上的“定盘星”和行动上的“指南针”，即：在政治层面拥有坚强的领导核心，在思想层面拥有科学的理论指导，这是关乎党和国家前途命运、党和人民事业成败的根本性问题。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提出“两个确立”这一重大政治论断，是新时代加强党的政治建设基本经验的总结。深切把握“两个确立”的政治内涵，科学发挥“两个确立”的重要作用，可以进一步强化党的政治领导力，对“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6]1具有战略性意义。“两个确立”作为新时代党的建设重大理论成果，是确保全党始终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的政治保证，也是在政治建设中落实民主集中制原则的内在要求。坚定维护和捍卫“两个确立”，要求全党上下始终保持坚定的“政治立场、政治方向、政治原则、政治道路”[6]64，必须旗帜鲜明讲政治，在日常工作中把“两个确立”的思想指引内化为做到“两个维护”的精神力量和实践力量，进一步筑牢维护党团结统一的政治基石。

五、结语

历史和现实充分证明，只有全党有核心，党才有力量，这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建党学说和实践经验反复证明了的道理。“两个确立”体现着无产阶级政党学说深厚的理论意蕴，是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以伟大自我革命引领伟大社会革命的历史经验的规律性总结，是落实民主集中制原则的重要路径，是加强党的政治建设、组织建设、思想建设的有力武器，是激活理论治党、信仰兴党的时代伟力。坚强的领导核心和科学的思想理论掌舵领航、指引方向，对于扎实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新征程具有重大意义。在新的赶考之路上，必须发挥“两个确立”作为新时代理论旗帜的根本作用，全党上下形成对“两个确立”在政治上、思想上和情感上的全方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