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弹一星”精神的提出和弘扬及其启示

2022-12-29 15:59周兰珍
关键词:两弹一星科技精神

侯 强,周兰珍

(江苏理工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常州 213001)

“两弹一星”(1)“两弹一星”指的是导弹、核弹(原子弹和氢弹)和人造卫星,是对中国依靠自己的力量掌握的核技术和空间技术的统称。“两弹一星”作为一个专有名词,考之于党和国家的文件,早在1999年8月20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的《关于加强技术创新,发展高科技,实现产业化的决定》中即已出现,并对其所代表的精神内涵进行了初步的阐释。同年9月18日,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举行表彰“两弹一星”元勋的大会时,又对“两弹一星”精神进行了进一步的系统阐解。的研制历史,是新中国一部自力更生、自主创新的历史,其集中体现了新中国的科技建设成就。“两弹一星”的研制,在凝聚千万人奋斗和创造,并为中国科学技术跨越式发展积累了成功经验的同时,也培育和发扬了一种崇高的“两弹一星”精神。作为中华民族宝贵的精神财富,“两弹一星”精神激励和鼓舞了新中国几代人,并融入到人民创造历史的伟业之中。学术界对于“两弹一星”研制的史实、成功经验、时代意义及其所引发的若干启示虽多有阐解,但有关“两弹一星”精神史的考察,还未有人从历史发生学的角度,对其进行较为系统的梳理和分析。有鉴于此,本文拟结合党的十九大提出的强化战略科技力量,对“两弹一星”精神的提出和弘扬及其历史启示进行一番较为系统的初步探讨。

一、“两弹一星”精神的提出

新中国建立之初,世界上几个大国已进入所谓的“原子时代”。正由于此,20世纪50年代,为了抵御帝国主义的武力威胁和打破超级大国的核讹诈、核垄断,实现新中国的独立自主和长治久安,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充分发挥社会主义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越性,作出了对我国的发展和安全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的决策,果断决定研制原子弹、导弹和人造地球卫星,以实现对国防尖端技术的重点突破(2)1955年,毛泽东主席在中南海驻地丰泽园主持召开中共中央书记处扩大会议,专门讨论研究发展中国的原子能事业问题,把发展原子能事业排上了新中国建设的时间表。同年,中共中央指定陈云、聂荣臻、薄一波组成三人小组负责原子能事业发展工作。1956年,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发表的题为《论十大关系》的讲话中又明确指出,我们“不但要有更多的飞机和大炮,而且还要有原子弹。在今天的世界上,我们要不受人家欺负,就不能没有这个东西”。。因之,从这一意义上说,“两弹一星”的历史,也是新中国不怕核威胁、粉碎核讹诈,并在核威胁、核讹诈中不断成长的历史。

1960年,在没有充分资料可查的情况下,新中国仿制的第一枚近程导弹成功发射,结束了中国没有导弹武器的历史。时隔3年零11个月后,中国于1964年成功爆炸了第一颗原子弹,成为世界上第五个独立掌握核武器技术的国家。又时隔2年零8个月后,中国于1967年第一颗氢弹爆炸试验成功,实现了在核武器发展方面的又一次飞跃。再隔3年零2个月后,中国于1970年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成功发射,成为世界上第五个发射人造地球卫星的国家。“两弹一星”的研制成功,使共和国具有了战略核力量,进而全面推进了我国国防实力质的飞跃,奠定了新中国国防安全的基石,并为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创造了一个相对和平、有利的国际战略环境。值得中国人民自豪和骄傲的是,新生的中国在核武器研制过程中只做了45次核试验就取得了成功,仅仅只用了10年左右的时间就把构想变成了现实,并把我国的核试验理论设计推到了世界先进水平,而此前的美国核武器研制成功做了1000多次核试验,苏联核武器研制成功做了近700次核试验[1](P273)。对于西方国家来说,中国研制成功“两弹一星”所表现出来的惊人速度,是一个科学奇迹,更是一个不解之谜。原子弹、氢弹的研制成功,向全世界庄严地宣告了新中国有信心也有能力在世界高科技领域占有一席之地,其不仅创造了“两弹一星”精神,巩固了国家的生存能力,而且标志着新中国核科技已进入了世界先进国家的行列,显示出了中华民族无穷的创造力。

新中国的成立是中华民族振兴最关键的节点。如果说新中国的成立极大地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政治版图,从政治上宣告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崛起和复兴,那么“两弹一星”的研制成功,则实现了高水平的技术跨越,使得我国的科技实力特别是国防实力显著得以提升,从而奠定了我国在国际舞台上的重要地位,其不仅极大地鼓舞了中国人民的志气,振奋了中华民族的精神,而且深刻影响了国际战略格局的演变,从而塑造了中国崭新的大国形象。对此,邓小平同志曾明确指出:“如果六十年代以来中国没有原子弹、氢弹,没有发射卫星,中国就不能叫有重要影响的大国,就没有现在这样的国际地位。”[2](P279)即新中国“两弹一星”的研制成功,不仅是我国国防现代化的伟大成就和重要标志,而且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发展和安全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

虽然“两弹一星”是我国国防现代化伟大成就的代名词,但由于“两弹一星”涉及国防机密,以致在很长时间里国人对此历史实际上并不了解。直到1998年《科学新闻》周刊特派记者刘振坤登门采访当年的中国科学院党组书记兼副院长张劲夫时,才使国人知道了中国科学院曾参与“两弹一星”研制这件事。此后,因该访谈被整理成《在科学院辉煌的背后》发表于《科学新闻》1999年的第2期、第3期,“两弹一星”的历史才由此进入公众的视野,并受到各方的关注。

紧接着,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于1999年建国50周年之际隆重召开大会,表彰为“两弹一星”事业作出突出贡献的23位科技专家,并授予他们“两弹一星功勋奖章”。江泽民同志在表彰大会上的讲话中首次公开提出“两弹一星”精神的概念,并把“两弹一星”精神的内涵高度概括为“热爱祖国、无私奉献,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大力协同、勇于登攀”[3],大力倡导在建设世界科技强国的征程中,要化“两弹一星”精神为不断进取的强大动力。很显然,“热爱祖国、无私奉献”是“两弹一星”研制者们的高贵品质和精神支柱,“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是“两弹一星”研制者们的坚强意志和立足基点,“大力协同、勇于登攀”是“两弹一星”研制者们的科学态度和取得成功的重要保证[4]。

世纪之交,党和政府之所以要大力倡导“两弹一星”精神,在于世界科技革命正在形成新的高潮,人类社会开始进入一个崭新的知识经济时代。对此,江泽民同志早在1991年召开的中国科学技术协会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讲话中就敏锐地指出:“国际间的竞争,说到底是综合国力竞争,关键是科学技术的竞争。”[5](P20)及至1995年,鉴于“从总体上看,我国已初步具备了支撑经济和社会发展、参与国际经济竞争的科技实力,为加速全社会科技进步奠定了坚实的基础”[6](P13),中共中央、国务院在颁布的《关于加速科学技术进步的决定》中,向全党全国人民发出了坚定不移地实施科教兴国战略的伟大号召,并将其作为中国面向21世纪的重大战略选择。

再有,放眼世界,20世纪90年代后,各国已不仅仅关心科技研究的能力,而是更关心科技的创新能力。正由于此,面对席卷全球的高技术浪潮的冲击,为使我国的综合国力迎头赶上国际先进水平,中共中央、国务院在1999年召开了划时代的全国技术创新大会,并出台了《关于加强技术创新,发展高科技,实现产业化的决定》,明确提出要“在21世纪,把中国建设成为更加繁荣富强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是全党和全国各族人民肩负的伟大历史使命”[6](P20),并强调能否在高新技术领域占据一席之地已经成为世界各国竞争的焦点,并成为维护国家主权的命脉之所在。

而随着世纪之交高科技的发展,大科学(3)“大科学”概念最早是由德国历史学家莫姆森(T.Mommsen)于1890年提出的(吕科伟:《大科学时代举国体制具备合理性》,《中国社会科学报》,2017年10月17日)。及至1980年代中期,大科学研究计划开始兴起。作为科学本身不断发展的产物,大科学研究计划是一种特殊的全球性科技活动,其针对的一般是科学前沿中的重大问题,对科学发展有着关键性的推动作用(《中国科技发展研究报告》研究组:《中国科技发展研究报告(2000)——科技全球化及中国面临的挑战》,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230页)。在科学的发展中发挥着关键性的基础作用,并且与国家的长远利益、综合国力、国际地位和外交实力密切相关,因此世界各发达国家都十分重视发展大科学。而大科学研究的持续发展,“需要发挥来自不同领域和学科的科学家的知识优势,在各国知识共享和智力互补的基础上来完成这类问题的探索”[7](P214),以促进全球性知识合作交流的发展。因之,虽然此前小科学研究构成了现代科学事业的主要部分,但举国体制具有的合理性是不言而喻的,因为其为大科学项目的实施提供了支持和保障。就拿我国“两弹一星”的研制来说,其便是在20世纪以来世界大科学发展的背景下,通过举国体制取得的举世瞩目的成就。“两弹一星”的研制成功,对新中国科学技术发展有着导向性、示范性和启发性作用,使我国国防实力有了质的飞跃,并由此广泛带动了我国科技事业的发展。

二、“两弹一星”精神的弘扬

“两弹一星”是在我国工业基础十分薄弱的条件下研制成功的。作为我国现代化历程中光彩夺目的篇章,“两弹一星”的研制不论是对新生的中国来说,还是对古老的中国来说,其影响和意义都已远远超出了科学技术研究的本身。正基于此,伴随着社会主义建设的凯歌前行,包括“两弹一星”精神在内的科学精神的培育、弘扬和践行不仅有了适宜的土壤和条件,获得了生长、发育的生机和力量,而且被不断赋予新的历史价值与时代内涵。可以说,作为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精神和科学精神集中体现的“两弹一星”精神,其不仅已历史地成为中华民族伟大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诠释了其产生时代的独特内涵。

“两弹一星”伟大的事业孕育了“两弹一星”伟大的精神,“两弹一星”伟大的精神推动了“两弹一星”伟大的事业。我国“两弹一星”的研制成功不仅令世界瞩目,而且极大地增强了中国人民赶超世界科技先进水平的自信心和自豪感,显示了中华民族在自力更生的基础上实现民族振兴的坚强决心和能力。在“两弹一星”研制过程中,其所凝聚而成的“两弹一星”精神,集中体现了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激励了几代中国人始终保持昂扬向上的精神状态,成为我们党和民族宝贵的精神财富。对此,邓小平同志在1992年南巡重要谈话中就指出,要感谢钱学森、李四光和钱三强等老科学家,在那么困难的条件下把“两弹一星”搞起来,要记住他们为国家作出的贡献和争得的荣誉[2](P378)。199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在其发布的《关于加强技术创新,发展高科技,实现产业化的决定》中,又以文件的形式积极倡导,要求发扬当年搞“两弹一星”的那种团结协作和艰苦奋斗的精神,以增强综合国力,进而把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推向前进。同年,江泽民同志在表彰为研制“两弹一星”作出突出贡献的科技专家大会上的讲话中,又号召全党、全军和全国各族人民向为研制“两弹一星”作出突出贡献的科技专家学习,大力弘扬“两弹一星”精神,使之成为全国各族人民在现代化建设道路上奋勇开拓的巨大推进力量。及至2002年,江泽民同志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会见参加载人航天工程试验的科技人员和人民解放军指战员代表时的讲话中再次指出,要求大力弘扬“两弹一星”精神,“坚持艰苦奋斗、顽强拼搏、不怕困难、开拓创新,坚持质量第一、严肃认真、科学求实、一丝不苟,坚持团结协作、严密组织、精心指挥、万众一心”[8](P470),不断夺取我国国防科技发展的新胜利。

与“两弹一星”的研制一样,载人航天工程也是一项极其复杂的工程。中国载人航天工程在1992年正式启动的时候,几乎一切都是从零开始的。我国载人航天工程之所以能够在比较短的时间里不断取得历史性突破,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在于对“两弹一星”精神的光荣传承。对此,胡锦涛同志在2003年庆祝我国首次载人航天飞行圆满成功大会上的讲话中,就强调“载人航天精神,是‘两弹一星’精神在新时期的发扬光大,是我们伟大民族精神的生动体现,永远值得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学习”[9](P112)。翌年,胡锦涛同志在参观“中国核事业50年成就展”时,又强调要进一步增强使命感和责任感,大力弘扬“两弹一星”精神,做到爱岗敬业、甘于奉献、严谨细致和团结协作,为推动中国核事业发展贡献更多的智慧和力量[10]。及至2006年,胡锦涛同志在会见全军装备工作会议代表时再次强调,要大力弘扬“两弹一星”精神和载人航天精神,努力推动我军装备建设又快又好地向前发展[11]。这些论述一再阐明的是,新中国航天事业快速发展的秘诀,既蕴蓄于“两弹一星”的精神里,也体现在“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攻关、特别能奉献的载人航天精神”[9](P385)之中。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站在了新的历史发展起点上。随着我国科技现代化事业新篇章的谱写,“两弹一星”精神的内涵也在不断充实、更新、再创造、再创新,并由此推动着我国从科技大国迈向科技强国。对此,习近平总书记在2011年看望航天科技专家孙家栋院士时就指出:“‘两弹一星’精神激励和鼓舞了几代人,是中华民族的宝贵精神财富。”[12]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的讲话中,又勉励科技工作者,要发扬“两弹一星”精神,以中华民族的复兴为己任,报效祖国和人民[13]。及至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二次会议上的讲话中再次指出,我国要在关键核心技术领域取得突破,必须有效发挥科技工作者的科研积极性,进一步发扬光大“两弹一星”精神,以形成良好的精神面貌[14]。

三、“两弹一星”精神的历史启示

新中国“两弹一星”的成功研制,给中国人民带来了自豪和自信。作为集体的事业,“两弹一星”在研制中所取得的每一次成功,都凝聚着千万人的爱国奋斗和拼搏创造。可以说,“两弹一星”既是时代赋予新中国科技工作者的任务,也是打牢新中国国家工业基础的核心工程。作为新中国70年创造的宝贵精神财富,“两弹一星”精神振奋了国威,鼓舞了中国人民的志气,增强了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当下,面对世界新科技革命的深刻变化和迅猛发展,结合新时代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总结和阐发“两弹一星”精神的历史启示,对于加快科技创新驱动发展,进而推动我国从科技大国迈向科技强国,无疑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其一,要在国际综合国力的竞争中占据优势,必须通过自力更生掌握核心技术。先行发展军事技术,基本上是世界各国较为普遍的做法。新中国建立初期,面对劈面而来的美国多次向我国发出的核讹诈和核威胁,饱经战争灾难的中国,绝不能也不会光着脑袋仰望别国的核保护伞。因之,新生的人民政权审时度势,下定决心发展自己的原子能事业。而在苏联政府1960年单方面撕毁核技术援助协定并撤走在华全部专家的情势下,陷入进退两难境地的中国科技界也只能完全依靠自力更生,通过发愤图强以突破“两弹一星”尖端技术。可以说,“两弹一星”的关键技术是中国科研工作者自行解决突破的。正基于此,邓小平同志1988年视察北京正负电子对撞机工程时就指出:“过去也好,今天也好,将来也好,中国必须发展自己的高科技,在世界高科技领域占有一席之地。”[2](P279)时隔30年后,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两院院士大会的讲话中又指出:“关键核心技术是要不来、买不来、讨不来的。只有把关键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从根本上保障国家经济安全、国防安全和其他安全。”[15]即要建设世界科技强国,一定要通过科技自主创新,突破和掌握核心技术,有自己标志性的科技成就。

其二,要集中力量、大力协同,实现科研、生产、使用单位三结合。“两弹一星”作为大科学,需要动员广泛的力量。其任何一项研制从科研到生产都是技术复杂、工程庞大,不仅参与单位和人员众多,而且耗资巨大,需要动用国家范围的资源。在具体实施中,不但与其他工程存在资源分配的问题,而且自身内部也存在着孰先孰后的问题。对于新中国“两弹一星”的研制来说,在外援很少甚至没有外援,经济水平低下且工业基础薄弱的20世纪五六十年代,如何集中有限力量做到科学发展是一个十分严峻的现实问题。20世纪50年代,我国坚持有所为有所不为,作出优先发展“两弹”的决定,集中力量打“歼灭战”,正是基于科学发展的考虑。可以说,“两弹一星”的研制成功,是全国大力协同的结果,充分显示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正是基于此,中共中央在《关于科学技术体制改革的决定》中明确规定,要“调整科学技术系统的组织结构,鼓励研究、教育、设计机构与生产单位的联合,强化企业的技术吸收和开发能力”[16](P809)。及至2016年,习近平总书记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上的讲话中,又强调要“下好‘十三五’时期发展的全国一盘棋,协调发展是制胜要诀”[17](P206)。即科学技术与经济、社会应当协调发展,对近期需要和远期需要以及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开发研究要统筹安排、合理部署,做到既考虑需要又考虑可能,以形成推动国防科技建设的社会大协作体系。

其三,要坚持从实际需要出发,制定与自身国力相符合的军事科技发展战略。为了国家自身的安全起见,每个国家往往都会把最先进的科学技术首先运用于军事领域,用于武器的研制和开发。我国自然也是如此。20世纪五六十年代,依据国际国内因素和条件,新中国从实际出发准确定位,始终以和平利用原子能,发展有限的核力量进行防御,以打破核垄断、核威胁为原则,下决心铸就以“两弹一星”为主要内容的核盾牌。如当时国防部第五研究院的建设计划是:以战略性武器地—地导弹为重点,集中保证地—地导弹设计部,适当发展地—空导弹设计部,推迟飞航式导弹设计部(两三年内不建)[18](P305)。再以1965年中国科学院起草的《关于发展中国人造卫星工作的规划方案建议》为例,明确我国空间技术的发展要以我为主、走自己的路,根据自己的需要、特定条件来确定卫星种类、技术途径,以解决自己的需要为标准来衡量空间技术的赶超[19](P39)。正因为此,邓小平同志1984年在中央军委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国防科技建设必须与国家建设这个大局相适应,我国国力大大增强了,再搞一点原子弹、导弹就容易了[2](P99)。即只有从具体国力出发,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能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才能既在国防科技建设方面达到较为先进的水平,又不至于太影响国家建设这个大局。

其四,要坚持以国家利益为最高准则,把个人理想与国家利益、个人选择与人民企盼紧紧联系在一起。20世纪五六十年代,新中国研制“两弹一星”之时,综合国力和科研实力还很薄弱,之所以能够获得成功,是与一大批具有独立自主精神、敢于挑战世界难题、默默无私奉献的科技工作者是分不开的。以“两弹一星”奠基人钱学森、钱三强、邓稼先等老一代科学家为例,他们怀着顽强拼搏、爱国报国的炽热情怀,义无反顾地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将“小我”融于“大我”,把个人的追求与祖国的命运统一起来,并把祖国的命运放在高于一切的位置。在“两弹一星”的研制中,他们用默默奉献铸起了爱国主义的丰碑,把个人梦想融入到了国家梦、民族梦之中。正因为此,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两院院士大会的讲话中指出:“长期以来,一代又一代科学家怀着深厚的爱国主义情怀,凭借深厚的学术造诣、宽广的科学视角,为祖国和人民作出了彪炳史册的重大贡献。”[15]即我国科技工作者正是有着这样的光荣传统,因而在建设世界科技强国的征程中,承担起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和时代责任。

其五,要营造宽容开放的科研氛围,强化科学精神和创造性思维的培养。科学技术是一个国际性事业。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中国必须在自力更生的基础上学习、引进国外先进技术,从而不断提高自身的自主创新能力。如在我国原子弹研制的初期,鉴于苏联提供援助时往往在细节上、关节上留一手的做法,我国采取了“被动中争取主动”的策略,使得苏联的援助不由自主地向前进了一步[20](P195)。面对需要攻克的一个个难题,据参加“两弹一星”研制工作的刘敏回忆,当时他们实行技术民主,工作方法是自由交流各抒起见,把党的领导干部、专家和技术人员包括工人结合起来集体攻关[21]。对此,刘易斯、薛理泰也撰文评价说:“由科学家、士兵、技术人员和政工干部组成的这支队伍以创造精神和高超技术团结协作,并以此为荣。”[22](P230)在“两弹一星”研制过程中,针对苏联提供的错误数据,我国科技工作者做到了不惧权威敢于质疑。据刘嘉树回忆,当时苏联专家给出的原子弹中心压力点的压力数据是400万大气压,但我国科技工作者经过9次计算都达不到这个数字,后经周光召反复研究,从理论上证明了苏联专家提供的数据是错误的[21]。正基于此,习近平总书记在2016年两院院士大会的讲话中,强调要营造良好学术环境,强化科学精神和创造性思维培养,在全社会营造鼓励创新、宽容失败的氛围[17](P275-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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