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式学习在大学外语教学中的应用策略

王烨姝

在经济全球化和科技进步的推动下，世界各国和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交往日益频繁，作为交流媒介的外语也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培养公民的外语素养和能力成为各国外语战略的共识。随着我国国力的增强，以及“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我国迫切需要“讲好中国故事”，让世界了解中国，增强国民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觉，而我国的大学外语教育和教学则在很大程度上承担了提升国民外语能力，加强我国国际传播能力和国际话语权的重任。但我国的大学外语教学长期以来存在着“耗时低效”“重知识讲授，轻实践应用”等问题，培养出的外语人才难以满足我国外语政策和战略的需求。目前大学外语教学改革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依然需要加大改革的力度和深度，切实提升大学生的外语素养和综合语言应用能力。

项目式学习（Project-based Learning）是当前全球教育领域学者关注的热点话题，它以学生为中心，倡导学生基于体验、合作和探究，在与他人的互动中“利用必要的学习资源解决现实中的问题”［1］，以此获得个人发展所需的知识和技能。项目式学习最早源自约翰·杜威（DEWEY J）的实用主义哲学教育思想，之后在1918 年克伯屈（KILPATRICK）提出了“项目教学法”（project method）的概念，主张以学生、活动和经验为中心，让学生从做中学，其核心思想是“教师创设一种问题情境并引导学生自主规划和解决问题”［2］。这种教育理念契合了外语语言教学的交际原则，在20 世纪70 年代被引入二语和外语教学领域。它能够提供学生发展外语语言实践能力的平台，主张以能力为中心促进学生综合语言运用能力发展，受到我国大学外语教学领域的普遍关注并产生大量实践应用成果，其相关研究涉及应用设计研究、实施过程研究和应用效果研究等。我国基于项目式学习的大学外语教学实证研究表明，“学生获得了更多体验真实世界和应用语言的机会，增强了实践、研究、创新意识和能力以及通用英语和学术英语写作能力”［3］，“锻炼了学生的批判性思维能力”［4］，促进了学生的语言习得和语言运用。本文基于先前相关研究，针对我国大学外语教学中存在的问题，从项目式学习的设计、实施与评价方面探讨其在大学外语教学中应用的实践策略。

一、传统的大学外语教学存在的问题

在当下，外语是国际交流与合作的重要沟通工具，在全球交往的事务和活动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我国大学外语教学的目标是，通过外语教学培养学生跨文化沟通与交流的意识和能力，形成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在提升国民整体外语素养和能力的同时，也推动中国走向世界，让世界了解中国，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但在传统的大学外语教学中，教学目标、教学内容、教学实施和教学评价被窄化、固化、僵化和异化，难以承担应有的育人功能和责任。

（一）教学目标被窄化，没有指向培养学生的核心素养

在传统的大学外语教学中，教师往往将教学目标聚焦于教材中的语篇理解，习惯了讲授教材中的词汇、句型和语法等语言知识，导致了大学外语教学目标被窄化。2016 年9 月，《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成果发布，培养学生核心素养成为课程与教学的根本目标。如何将核心素养融入大学外语教学，在培养学生外语语言知识和能力的基础上，培养学生适应终身发展和社会发展需要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成为大学外语教学要思考的关键问题。因此，大学外语教学的目标应以培养“全面发展的人”为核心，指向学生的知识、技能、情感、态度、价值观等多方面的综合表现，切实培养学生的核心素养。

（二）教学内容被固化，没有充分利用基于网络的教学资源

教材是大学外语教学中支撑师生学习内容和活动的重要载体，但它却不是学生学习的唯一来源。传统的大学外语教学中，教师和学生过度依赖教材，围绕教材上的内容开展教与学的活动，教学内容被固化为教材上的语言知识，导致教师和学生产生“讲教材”和“学教材”的心理，这不符合当下信息时代的教材观。随着计算机和互联网络的应用和普及，知识生产的速度和数量呈现快速递增，教材已不能承载日益增长的信息和知识。因此，大学外语的教学内容不能局限于既有的教材，应该基于互联网络对所需的教学资源进行充分开发和利用，以帮助新时代大学生适应外语学习环境，发展在真实情境下应用外语的能力。

（三）教学实施被僵化，没有体现学生的体验、合作和探究

大学外语教学传统上以教师讲授知识为主，在教学实施上僵化为围绕语言知识点展开的讲解、翻译和练习，在这个过程中学生被动地听讲和记笔记，按教师要求做练习，缺少有效的师生与生生互动交流。当下的大学外语教学改革认同建构主义的学习观，学生的知识不是通过教师传授而获得，学生要在一定的社会文化情境下，通过与教师和同伴的交流和互动，在必要的学习资源支持和帮助下，通过个人意义建构而获得。因此，教师应“从教学目标设定、情境引领、学习材料呈现、课堂对话、学生反思等方面思考和设计课堂教学”［5］，在教学中促进学生的体验、合作和探究，以提升大学外语课堂的教学效果。

（四）教学评价被异化，没有发挥评价的诊断、激励和导向作用

传统的大学外语教学评价仅关注学生的学习结果，教师往往以学生的考试成绩评价学生的外语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学生的外语能力等级成绩和考研中的外语成绩就代表了学生的外语水平，这种被异化的教学评价难以调动大学生外语学习的积极性。教学评价在大学外语教学目标达成和教学过程实施中发挥着诊断、激励和导向作用，通过评价可以及时指导和帮助师生改进教与学的活动，从而提升大学外语教学质量。教学过程中，教师既要关注学生的学习结果，也要关注学习的学习过程，通过评价手段诊断学生外语学习中的问题，激励学生的外语学习动机，并导引学生的外语学习目标。因此，在大学外语教学中，教师要努力构建自主、开放、多元的评价体系，兼顾过程与结果，以促进大学外语教学目标的达成。

二、大学外语教学中应用项目式学习的优势

项目式学习践行了建构主义的学习理论，将其应用于大学外语教学中，以“学生”为中心，以“项目”为任务驱动，以“情境”为外语学习和应用的场所，鼓励学生以小组形式开展合作学习，以此培养学生“做中学”的能力，以及理解和内化语言知识的能力。同时，在项目实施的过程中，培养学生探索、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与他人协作的能力。在大学外语教学中应用项目式学习有其必要性，可以通过发挥项目式学习的特征优势，解决大学外语教学目标、内容、实施和评价方面的相关问题。

（一）有助于大学外语教学目标的明晰和聚焦

项目式学习以学生为中心，指向培养学生核心素养的教学目标。与传统的专注知识传递的教学目标相比，项目式学习更趋向于培养学生正确的价值观念、关键能力和必备品格，发展学生的情感、态度、价值观，以及发展学生的思维能力、实践能力和社会能力。在大学外语教学中应用项目式学习，围绕学生自己发现或提出的问题展开合作和探究的、跨学科的学习活动，能够更好地激发学生学习动机，实现培养学生核心素养的教学目标，其教育价值更为丰富。

（二）有助于大学外语教学内容的丰富和泛化

目前大学外语教学多依据选定的教材展开，教材各个单元孤立呈现，之间缺乏联系，与实践生活不紧密，不利于提升学生的多元能力。相较于传统的课堂教学活动，项目式教学强调学生在真实问题情境中进行合作与探究性学习，这在很大程度上开展了跨学科学习，从而弥补了现有课程内容和教材编写的不足。项目式学习有活动的情境，可基于、深入和超越外语教材，充分开发和利用网络信息资源，这有助于丰富和泛化大学外语课堂教学内容，促进学生在真实情境中完成对知识的内化与迁移。

（三）有助于大学外语教学实施的操作和增效

项目式学习鼓励合作学习，支持学生学习过程中的体验、合作和探究。相较于传统课堂中教师主导的围绕知识学习的传递接受教学模式，项目式学习基于小组合作，开展活动探究，重视学习共同体构建，这样有助于形成小组学习氛围，产生集体学习动力，促使学生在合作和探究的过程中互动和交流，培养多元能力。在大学外语教学中应用项目式学习，教师能够改变“一言堂”的弊端，引导学生“做中学”“学中思”，改善“讲授—接受—检验”的课堂教学实施模式，提升课堂学习效果。

（四）有助于大学外语教学评价的优化和多元

传统的大学外语教学往往采用终结性评价，仅注重学生的学习结果，评价主体单一。项目式学习重视学生学习的过程，从项目设计、项目实施到最终的项目评价，在不同阶段都能够对学生的表现和学习情况进行评估。项目式学习的评价主体可以包括教师、学生和家长等多元角色，在评价方式上更具有多元性，它“融合了定性与定量评价、形成性与总结性评价、个人与小组评价等多种方式”［6］，能够充分发挥评价的诊断、激励和导向作用。

三、项目式学习在大学外语教学中应用的具体策略

项目式学习以“项目的依次推进为导向，以学生为核心创设情境，以探究与合作为路径，以展示、评价成果为标志”［7］，包括项目设计、项目实施和项目评估几个阶段。在大学外语教学中，教师要创设真实情境，基于大学外语教学目标和教材单元内容设计活动和任务，引领学生进行小组学习和合作探究，并基于产出的成果评价教学目标的达成情况。

（一）基于大学外语教学目标和内容设计项目

教师在应用项目式学习时，要基于大学外语教学目标和内容整体考量，结合学科课程大纲、教材和学情，确定和设计项目，这是实施项目式学习的前提和基础。教师要基于大学外语学科知识大纲，以深度理解与持续建构学科知识体系为目标，进行学科知识内容划分，设计项目式学习方案。同时，在实践的过程中不断修改和调整项目设计，进行师生协商讨论，以达成共识。项目式学习指向培养学生的综合素质和核心素养，要求当下的大学外语教学要走向融合和统整，因此教师要“以大概念作为核心知识和整合器”［8］，使学科项目式学习摆脱浅层化而走向深度学习。在具体的大学外语教学设计中，教师要根据学科教学大纲、教材和学情提炼大概念，并将其转化为学科核心素养。

（二）基于驱动的任务和活动实施项目

项目式学习践行“学用合一”的理念，在具体实施时教师要以高质量的、驱动的教学任务和学习活动为载体，以解决项目提出的问题为核心。教师在设计驱动任务和学习活动时，要从学情出发，考虑学生的先前生活经验和学习基础，基于真实的情境实施教学。教师要组织学生进行小组学习或合作探究，基于设计的项目开展提出问题、分析问题、制订方案、行动实施、得出结论等活动，并以小组为单位鼓励学生制作项目成果或产品，在组内和组间进行分享交流和讨论反思，也可借助博客、公众号等网络形式进行公开展示和传播。教师要在实施项目的过程中扮演组织者、促进者、参与者、评价者、资源供给者等多重角色，在这个过程中，师生互动和共同协商是实施项目式学习的保障。

（三）基于实际目标达成状况评价项目

项目式学习评价是多元的，教师在实施项目式学习后，要基于学生学习起点、学习过程表现和项目成果质量进行诊断性、过程性和终结性的多元评价。诊断性评价是起点，教师要通过诊断了解学情和项目实施的基础，以确定项目设计是否合理；过程性评价注重学生在项目执行中的表现，可以通过档案袋的方式记录学生学习过程和学习效果，积累实施项目的过程性材料；终结性评价是对项目实施后得到的产品或成果进行讨论，评估其内涵、价值和社会效益等。同时，项目式学习评价也具有个性化特征，评价的目的不是为了甄别和选拔，教师要发挥评价的诊断、激励和导向作用，设计相应的评价标准和评价工具，从起点、过程和结果三个维度给予学生个性化评价，促进学生发展。

四、结语

作为一种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方式，项目式学习以项目为载体，以完成真实的任务为目标，体现了“做中学”和“学用合一”的教育思想，是促进学生深度学习、发展学生核心素养的重要途径。项目式学习的应用也要充分考虑学生学情、教学进度要求和教学内容特点，不经有效设计而盲目实施只会造成教与学的混乱和低效。目前大学外语教学并不适合全程开展项目式学习，其评价标准还有待于在实践中发展和完善。教师要积极面对挑战，在教学中探索项目式学习的行动路径和运用策略，充分挖掘和开发其优势，基于项目式学习优化大学外语教学目标、内容、实施和评价，促成学生学习状态、内容、方式和结果等的改进和变革，以切实培养大学生的外语能力，发展其核心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