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先锋视野下“河流”的民族叙事与国际共同体的想象

2022-12-28 04:44:49刘沙沙
文化学刊 2022年6期
关键词:罗伯逊先锋河流

刘沙沙

美国著名男低音歌唱家、和平战士保罗·罗伯逊在著作《我就站在这儿》中曾提到“伟大的荷兰电影制片家约·伊文思已摄制成一部新的纪录片,名为‘激流之歌’”[1]。国际知名纪录片导演尤里斯·伊文思,1936年拍摄的《西班牙的土地》首次表达出反法西斯思想,1938年《四万万人民》中纪录了中国的抗日战争,伊文思的足迹在20世纪50年代前已跨越东西两个半球十几个国家,影片“始终是反对法西斯主义的战斗见证”[2],具有明显的倾向性,是第三先锋派的领军人物。

“有一个我们多次交往的人,他的声音是杰出的,他本人也是杰出的,在这个世纪里,从纽约到北京,没有比他的歌声更著名更受人喜爱”[3],作为影片不可或缺的要素,伊文思邀请罗伯逊为《激流之歌》录唱英文主题曲《河流的歌曲》。“多次交往”及“北京”,指保罗·罗伯逊1941年曾用中英文演绎《起来:新中国的歌声》,即后来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随着歌曲的传唱,罗伯逊在全世界范围内声名鹊起。众所周知,词曲作者分别为田汉和聂耳,创作于1935年,在纪录片《四万万人民》中以抗日游行运动中男女大合唱的形式首次向全世界披露,词曲澎湃激昂,向全世界传达了中国人民反帝国主义的民族主义斗争精神,不仅在世界范围内的民族解放运动中引发共鸣,而且使跨国执导的伊文思、国际知名歌唱家罗伯逊以及曲目被大洋内外传唱的剧作家、词作者、文艺活动家田汉,这些20世纪具有革新实践精神的先锋派艺术家们产生精神共振,在后期艺术作品中也多有交集。

梳理他们演绎创作的作品还有一个共同的主题——“河流”,如上文《激流之歌》及主题曲《河流的歌曲》,田汉参与创作的新歌剧《扬子江暴风雨》,以及罗伯逊的成名曲《老人河》。本文将以此为线索追溯国际先锋视野下“河流”叙事产生的历史文化渊源和社会政治思想表现,探索其对当世的现实意义及价值。

一、国际先锋视野下的“河流”

《激流之歌》是伊文思受1953年维也纳召开的世界工会联合会第三次代表大会委托所拍摄,通过世界范围内的6大河流,记录了20世纪河流沿岸劳动人民面对内外压迫的不同选择导致的不同命运,呼吁人民为了维护各民族的和平与自由而斗争。该片荣获第八届国际电影节“为一个更美好的世界斗争奖”。“河流”成为本片名副其实的主题,由德国勃列希特作词的主题曲《河流的歌声》,将影片的主旨以文字与乐曲结合的形式充分表现出来,“河流”化身为主角,埃及的母亲尼罗河,哺育两岸人民的印度恒河,必将淹没战争的密西西比河,只为人民服务的亚马孙河,以及将敌人一扫而光的长江和带来劳动和平的伏尔加河,无一不与影片的主题高度融合。

保罗·罗伯逊的成名曲《老人河》为1927年11月首演的音乐剧《画舫缘》的曲目,以恋爱姻缘为主题,但美国种族矛盾下密西西比河畔黑人的悲惨生活情节贯串全剧。伴随着音乐剧先后三次被拍成电影搬上银幕,《老人河》也流传到世界各地,成为罗伯逊音乐会的必唱曲目。“老人河”正是密西西比河的别称,不同于《激流之歌》中密西西比河积极抵抗的斗争精神,“老人河”被塑造为顺从、消极的形象,漠视了黑人备受压迫的辛酸血泪,“老人河,啊,老人河!你知道一切,但总是沉默……”[4]

1934年5月上演的《扬子江暴风雨》被称为中国第一部新歌剧,是以上海码头工人组织的人民反帝抗日斗争为题材的独幕剧,穿插了由剧作家田汉与音乐家聂耳创作的《码头工人歌》《前进歌》等歌曲。尽管在中国文艺评论中,对其歌剧身份的认证存在不同的声音,然而田汉与聂耳这对创作搭档,大胆借鉴西方音乐剧,以话剧和歌曲相结合的方式使这部作品富有时代性的创新精神,具有不可磨灭的先锋价值。同时“扬子江”与“暴风雨”的组合,将“河流”与“斗争”联系在一起,以文艺作品充当战争的先锋,更成为一种革命创新的实验和探索。

二、河流的“空间维度”与民族主义

(一)国家地域空间

《激流之歌》及主题曲《河流的歌曲》中的6条河流分别代表着6个国家,尼罗河是埃及文明的摇篮,历来是埃及文学的重要叙事之一,“尼罗河呀,我的娘亲,金字塔凝视着你的河心”,与金字塔一起成为埃及的象征。“恒河流水,人人赞颂”,恒河是印度的“圣河”,与歌曲中的“长江”及古巴比伦的两河流域共同构成了古代东方灿烂辉煌的大河文明。当然,在中国的传统叙事中黄河与长江同被称为“母亲河”,伊文思1938年来华拍摄时,汉口是第一站,长江在影片中被当作中国的象征顺理成章。

尼罗河、恒河和长江早在古老的东方文明中被置换为国家地区概念,成为埃及、印度及中国的符号。照此模式分析,在纪录片这一语言系统中密西西比、亚马孙河、伏尔加河也理所当然被作为美国、巴西和苏联的所指,河流成为各自国家的象征和表达,纪录片以影像画面与旋律词曲相结合的方式突显了“国家意识”。较之20世纪20年代的《老人河》及30年代的《扬子江暴风雨》,50年代的《激流之歌》中河流原型的国家地域呈现更具有前卫性和时代特征,不仅单纯地强调河流是某个民族的象征,还将影片中的六条河流塑造为全世界范围内的国家形象代表,空间维度更为广阔,由个体化向群体化转变,借助河流开放性和包容性的意象表达出国际社会动荡或演变时期的政治理想,即融合不同民族社会文化,超越国界,面向全世界。

(二)时空跨越

国际先锋视野下的“河流”不仅跨越了国界,在20世纪50年代还有更为深远的意义,纪录片及歌曲超越了东西方二元对立的界限,无产阶级的胜利成为其他国家的标杆,被认为是全世界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斗争的方向。不止如此,歌词中所描述的“亚马孙河……沿着巴西森林海流向前。她的领主却是远在华盛顿,从没到过这样海岸”,亚马孙河的流域空间将南美洲的巴西和北美洲的美国联系在一起,流经巴西大地,却被美国霸权所控制,以空间的错位去质疑或者控诉霸权统治的秩序与合理。

这些河流不仅跨越了空间,更伴随时间发展而流淌,连接了各个国家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对各民族历史的追溯及对民族未来的希望交织融合在一起,“千百年前奴役压着我们沉重劳动,奴役到如今……我们的世界将到来,胜利将临近”,尼罗河不仅见证着埃及人民千百年来所受的折磨,还具有一定的前瞻性,预测埃及人民必定会取得胜利,呼吁人民不断抗争。其他河流同样承载着人民的期望,预言“人类社会的发展——从氏族社会到封建主义、到资本主义、再到社会主义——是由于人类需要和期望更好的生活而产生的”。“河流”的勇往直前、永不停歇与先锋艺术的流动性相得益彰,所谓“先锋”始终是一种不断前进的力量,追求精神上的永不停歇和革新。将此“先锋精神”物化为“河流”,超越时间和空间限制,成为见证各国人民永不屈服,向往自由,不断斗争的自然参照物。正如《义勇军进行曲》的前身、《扬子江暴风雨》插曲《前进歌》的歌词“让我们结成一座铁的长城,向着自由的路,前进”,充分体现了当时社会的先锋精神。

(三)国际共同体的想象

20世纪初世界范围内尤以亚非国家为代表的民族主义思潮高涨,民族解放运动此起彼伏,30年代的《扬子江暴风雨》通过中国劳动人民反帝反殖民的斗争寻求中华民族的独立和解放,是民族主义思潮的呈现;50年代的《激流之歌》是以长江和伏尔加河为代表的社会主义先锋颠覆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霸权统治,迫切希望带动其他民族共同走向自由与和平。另一方面,西方社会由于资本剥削的残酷和农奴制的暴虐,社会矛盾日益尖锐。以美国为例,19世纪中期爆发南北战争之后,种族歧视问题日益突出,杜波依斯为首的“泛非主义”、50年代的麦卡锡主义等民族反抗和政治斗争层出不穷。以《老人河》为首的艺术作品是其集中体现,保罗·罗伯逊在作品《我就站在这儿》中明确反对种族歧视,开篇即是“我是一个黑人”。第一章“我认定了我的立场”中罗伯逊明确了自己民族的、文化的根源,强调“我就站在这儿”,坚定自己作为美国人民大众一员的民族立场。

二战前后高涨的民族思潮与反种族歧视、对抗文化霸权、反法西斯斗争的热潮融汇交织,国际先锋战士们试图摆脱种族、语言、宗教和文化的限制,构建一个想象的“国际共同体”,无论是上文提的1945年成立的世界工会联合会,还是保罗·罗伯逊公开支持的1955年万隆会议和平共处十项原则,都属于“国际共同体”,成为人民大众期盼和平共处的一种体现。伊文思的《激流之歌》、保罗·罗伯逊灌制《义勇军进行曲》及苏联歌曲,皆是追求世界化身份定位的表现,不再局限于民族文化,而是伴随着滚滚河流跨越单个国家的空间局限,构造一个与世界其他民族和平共处的开放性共同体,正如保罗·罗伯逊借民间音乐对国际共同体的想象:“民间音乐具有一个世界体——一个共同体……正像我对人类的共同体——对一切民族彼此间的基本关系——感到兴趣一样,……我们又重新流入了世界音乐……包括亚洲、非洲、欧洲和美洲音乐——的主流……通过奇妙的音乐世界的河岸,彼此吸收,彼此交换”。罗伯逊所使用的表述是“universal body”和“world body”,与目前普遍使用的“community”存在一定差异性,更偏向于上文提到的如“世界联合工会”般世界范围内的某种国际组织或机构,富有20世纪中期的时代主题和社会特征。

三、国际先锋视野下“河流”的民族叙事渊源

追溯东方大河文明的历史渊源,“河流”叙事传承源远流长。埃及人自古就在尼罗河流域的滋养下,创造了光辉灿烂的古埃及文明,尼罗河在埃及多神教文化背景下被升格为神,从奥西里斯到哈比的尼罗河神崇拜,成为埃及文学叙事的重要主题之一。恒河被称为印度宗教的摇篮,孕育了印度教、佛教和耆那教,史诗《摩诃婆罗多》中称恒河是天上银河的化身,是印度神话中不可或缺的“圣河”。国际先锋视野下“河流”的民族叙事传承不止于此,如上文所述还与民族主义思潮和种族歧视密切相关,是20世纪时代主题与社会思潮的体现,社会主义思潮的“先锋”也是现代主义“先行性”的一种表现。因此,国际先锋视野下各文艺作品中“河流”民族叙事的渊源需要从亚非民族文学思潮和欧美现实主义文学流派中追溯探究。

(一)亚非民族主义文学思潮

众所周知,亚非民族主义主要反对西方帝国主义的入侵和殖民主义的压迫,争取民族的解放和国家的独立自主。伴随着民族主义思潮的发生,河流这一文学意象作为民族认同的媒介,承担着弘扬民族传统和呼唤民族灵魂的功用,出现于各类文艺作品中。例如,印度诗人巴拉蒂的“这慈祥的恒河是我们的,有哪条河这样富有魅力”[5]。被誉为“诗圣”“诗王”的艾哈迈德·邵基早在20世纪20年代之前已创作出代表作《尼罗河哟》,饱含着强烈的民族主义思想,“一望无际的河水倾泻奔流……可是只要稍微激怒,汹涌的水流便池沫飞溅,带着雄狮般的怒吼,掀起惊涛巨浪”,借助河水的流动性和自由奔放的浪涛表达了诗人对埃及从殖民统治下获得独立的渴望和信心。

受此影响“河流”成为了诗人们争相吟咏的对象,就文学题材而言“诗歌则因其短小与直接而更具斗争武器的特征,更能体现出文艺的一体化或同一化的倾向”,诗歌成为东方民族主义思潮中最突出的作品,简言之,诗歌因铿锵有力、朗朗上口的体裁特性,更容易增强民族或国家的认同感,激发受众的共鸣。先锋派对于身负重任的诗人团体也评价为:“诗歌之所以必须发挥一种重要的社会功用,不是因为它可以使观念或别的什么‘通俗化’,而只是因为他激发想象”[6]。正如罗德里格斯主张“将充任你们先锋的是我们,艺术家;艺术的力量是最直接、最迅捷的”,民族主义思潮突破知识分子及纯文学的局限,进一步与大众文艺结合,艺术家成为先锋代表。同时河流的民族叙事也从诗歌等传统文学作品扩展到戏剧、歌曲等大众传媒艺术,利用光影拍摄、唱片灌制等先进技术使作品生动鲜活更具画面感,传播力增强,受众也更为广泛。

中国将“河流”叙事完美融入艺术作品的典范莫过于1939年的《黄河大合唱》组曲,光未然作词、冼星海作曲,以“黄河”为主题赞颂了中华民族的悠久历史和坚强不屈的斗争精神,跟随《扬子江暴风雨》的主旨提倡“向着全世界的人民,发出战斗的警号”。组曲之一《怒吼吧,黄河》中“珠江在怒吼!扬子江在怒吼!啊!黄河!掀起你的怒涛,发出你的狂叫,向着全中国被压迫的人民,向着全世界被压迫的人民,发出你战斗的警号吧!”珠江、扬子江和黄河成为民族运动的先锋代表,不仅唤醒了中华民族的爱国激情,更是超越民族、国家空间区域限制,呼吁全世界人民共同反抗压迫,为独立与和平而不断斗争。

(二)欧美批判现实主义文学

西方文化不同与大河文明发源于海洋文明,“河流”叙事自古较少。近代随着以英法为首的资产阶级政权的巩固和发展,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矛盾日益尖锐,西方批判现实主义文学潮流迅速发展,涌现出一批著名的作家文豪,如巴尔扎克、狄更斯、果戈里等。19世纪后期,进入了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第二个阶段,尤其美国废除蓄奴制的斗争蓬勃发展的社会背景下,哈利叶特·比彻·斯托夫人于1852年出版反映黑人奴隶们的非人生活和蓄奴制残暴的《汤姆叔叔的小屋》,又称《黑奴吁天录》,被认为是废奴运动的奠基之作,倡导通过斗争达成解放的积极思想。后来由联邦德国、意大利、前南斯拉夫于1965年联合摄制拍成同名电影,主题曲《密西西比河》具备河流叙事的典型特征。无独有偶被称为中国话剧奠基和发端的春柳社,在1907年也曾于日本上演《黑奴吁天录》,或许对于曾留学日本的田汉有着一定影响。

后美国杰出作家马克·吐温继承了斯托夫人现实主义的文学传统,以揭露和讽刺美国的民族虚伪及反对种族歧视为主题,创作了有名的“密西西比河三部曲”,将密西西比河从自然景色转化成为文学意象,使其成为美国民族精神的象征,标志着美国内战后民族精神的形成和民族文学的成熟[7]。美国著名诗人兰斯顿·休斯在1919年的著作《黑人谈河流》中进一步将“河流”和民族叙事紧密联系在一起:“……晨曦中我在幼发拉底河沐浴。我在刚果河边建造我的小屋,它催我入眠。我注视着尼罗河,在河畔建起金字塔。我听见密西西比河的歌唱……”[8]。利用四条“河流”塑造了“黑人”形象“我”,幼发拉底河沐浴后的“黑人”,在刚果河注视着尼罗河,听见密西西比河的歌唱,跨越了民族或国家的空间限制。“河流”的意象覆盖从古代到现代的时间维度,伴随着美国黑人奴隶制的废除,曾经的殖民地新奥尔良将要迎接光明的未来,金字塔代表着历史,在悠久的人类文明史及开阔的世界范围内,意图唤醒黑人的民族意识和民族自豪感,激发出黑人对自由、民主的追求与渴望。

兰斯顿·休斯凭借此作品不仅首开了“美国黑人诗歌”的先河,“河流”民族叙事的手法及运用完美融合了亚非民族主义文学思潮中诗歌为首的“河流”意象与欧美批判现实主义文学中的“河流”叙事,超越时空的叙事手法及民族叙事传承的文化精神与《激流之歌》的主题曲遥相呼应,正如兰斯顿·休斯后期作品也曾被称为先锋派诗歌一般,先锋视野下的河流叙事也与此一脉相承。先锋艺术家们将传统文本中的“河流”民族叙事拓展到戏剧、歌曲、纪录片等大众传媒题材,将文艺题材和民族解放等宣传相结合,既是“先锋实验”的体现,也表明了参与民族解放或反法西斯、反对种族歧视斗争的鲜明立场。

四、结语

综上所述,“河流”叙事是国际先锋艺术家们包含着对大自然的敬意,借助自然界中的“河流”意象,以河流奔腾不歇的动态属性暗喻先锋勇往直前的斗争精神,刻画出各个民族对于社会变革和历史进步的势头不可阻挡。当然,由于地域不同、各民族历史文化的差异,各个国家和地区所要求的进步方向与发展内容也不尽相同,亚非各民族以民族独立和民族解放为中心,欧美是以反种族歧视为主,这就需要构建一种“国际组织或机构”,一个所谓的想象的“共同体”,使其超越历史文化的差异和地域的限制,因此,以罗伯逊为首的先锋战士们呼吁创建一个“国际共同体”。尽管不同国家或民族由于寻求民族独立与解放和反种族歧视等斗争内容不同,方向可能不同,但通过此“共同体”可以实现共同前进、走向进步,使人们在不同社会、不同民族和不同文明体的比较融合中更容易发现世界历史进程的规律。由此,国际先锋视野下超时空、超个体的“河流”意象将自然、历史和社会完美融合于一体,在此基础上成立的想象的“共同体”更具有开放、包容的特征,使各民族文化以不同角度、不同斗争姿态、不同前进方式形成国际间的文化交流对话,开拓出属于“共同体”的话语空间,使其在国际间更具优势和竞争力,引领各民族文化前进的方向。

总之,国际先锋视野下的“河流”叙事正是自19世纪以来国际社会活动的具体体现,源自亚非的民族独立运动、民族解放斗争和以美国为首的反种族歧视运动。不仅罗伯逊、伊文思与田汉等具有革命实践精神的先锋派代表们,而且《扬子江暴风雨》的曲作者聂耳,《黄河大合唱》的词曲作者光未然、冼星海,及《黑人谈河流》的作者兰斯顿·休斯,在20世纪的民族主义思潮与种族主义危机运动中,都属于先锋人物,或通过作品产生精神共振。以冼星海为例,被称为“中国民族新音乐事业的先锋”,曾为田汉电影《夜半歌声》《青年进行曲》《黄河之恋》配曲;兰斯顿·休斯与罗伯逊作为同时代杰出的黑人知识分子也曾有过交集,在20世纪30年代曾经访问中国,《怒吼吧!中国》等创作中呼吁全世界劳苦大众通过抗争获得解放。同为20世纪时代的先锋,站在人民的进步立场上,拥有广阔的国际视野,这些共性使他们的文艺作品超越了各国的民族主义和种族主义限制,将文化和社会思潮结合起来,利用艺术作品的开放性,跨越诗歌、小说、音乐和剧作等题材限制,充分激发和驱动艺术家们的想象,借用“河流”的民族叙事传承将其文学性、艺术性和思想性完美融合,传达出属于那个时代的最先进的社会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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