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泉,字振华
(1.中共云南省委宣传部,云南 昆明 650228; 2.中共红河州委宣传部,云南 红河 661100)
作为一个历史悠久、源远流长的多民族国家,民族问题于中国而言颇有历史纵深和时空交集意蕴,并随着历史流变,在各个时代节点呈现出不同的特征。有学者认为“民族问题是从人类社会出现民族以后世界上普遍存在的社会问题之一。古今中外历史证明,民族问题对多民族国家的稳定和发展,对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和睦相处具有重要的意义”。[1]也有学者判断,民族问题在现代社会中倍受热议“一方面是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社会发展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和各族人民生产生活水平的普遍提升,另一方面是在社会转型条件下由民族问题表现出来的社会矛盾的生成与积累”。[2]总的来说,“民族问题包括民族自身发展,民族之间,民族与阶级、国家之间等方面的关系”,[3]研究民族问题对社会发展、国家稳定具有重要意义。“与民族的这种多维属性相对称,民族问题属性也是多维的,即表现为经济性、政治性、文化性等属性,换句话说,民族是综合性的人们共同体这一点决定了民族问题也是综合性的社会问题。”[4]因此,民族问题不仅表现为政治问题,也表现为经济、文化、教育、法律等问题,是一个综合性的复杂问题。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的范畴与内涵研判,需建立在中国共产党关于马克思主义民族政策理论中国化的最新成果与最新定位的基础上来思考。从理论层面上讲,要树立综合治理民族问题的相关理念,区分不同性质、不同类型的民族问题,分类指导和治理民族问题;从实践层面上看,需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紧扣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的表现特征,系统分析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的影响因素,把握国家治理和社会治理相结合的总体运行机制,在中国共产党的统一领导下,依靠国家和人民群众的力量,综合运用法律、政治、经济、行政、教育、文化等各种手段,有效治理当代中国的民族问题。
2021年8月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 推动新时代党的民族工作高质量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在讲话中指出,改革开放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党强调中华民族大家庭、中华民族共同体、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等理念,既一脉相承又与时俱进贯彻党的民族理论和民族政策,积累了把握民族问题、做好民族工作的宝贵经验,形成了党关于加强和改进民族工作的重要思想。[5]总书记高屋建瓴概述的十二方面原则,是对我国民族工作历史经验的科学总结,也是全面贯彻落实党的民族政策、做好民族工作的方针指南,指出了对民族问题进行综合治理的重要性、必要性和紧迫性。当代中国,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各族人民是平等的,其政治权利、根本利益具有一致性。因此,从根本上说,我国的民族关系是劳动人民之间的关系,没有根本利益上的矛盾冲突。民族问题是社会发展总问题的一部分,离不开内因和外因的影响,即一定历史阶段的国内国际形势发展的影响。从我国民族问题的实际发展状况来看,各民族和民族之间的差异、各民族在经济文化上的发展差距将长期存在,同时也必然会受到同时期国际形势发展的影响。民族问题与人民权利公平正义的实现、经济问题、文化问题、宗教问题、生态环境问题、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恐怖主义问题等交织在一起,成了影响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综合治理的主要因素。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确立,在政治上保证了各族人民当家作主的政治权利,从根本上来说各族人民群众都是社会主义制度和国家条件下平等的人民群众。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党创造性地把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同中国民族问题具体实际相结合,走出一条中国特色解决民族问题的正确道路,确立了党的民族理论和民族政策,把民族平等作为立国的根本原则之一,确立了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各族人民在历史上第一次真正获得了平等的政治权利、共同当家做了主人,终结了旧中国民族压迫、纷争的痛苦历史,开辟了发展各民族平等团结互助和谐关系的新纪元。”[6]但是由于历史和现实的原因,具体民族身份下的各族群众在交流、交往过程中,对公平正义的价值追求的表达形式有所差别,表现为民族问题与人民权利实现的公平正义问题交织在一起,体现出了在社会主义国家和制度的条件下对公平正义追求的不同诉求叙事。民族问题与人民政治权利公平正义实现的问题联系起来,一方面反映了社会主义条件下构成人民主体的不同的人群对公平正义的诉求,另一方面反映了各族人民群众对社会主义的认同。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民族团结进步表彰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要坚持一视同仁、一断于法,依法妥善处理涉民族因素的案事件,保证各族公民平等享有权利、平等履行义务,确保民族事务治理在法治轨道上运行。”[6]因此,各族人民群众在公平正义的追求过程中所体现出来的与民族问题交织在一起的表达方式的复杂性和综合性使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的综合治理研究提上了日程。
基于经济发展红利的普惠共享诉求,是各民族的发展旨归。邓小平在《关于西南少数民族问题》一文中指出,“实行民族区域自治,不把经济搞好,那个自治就是空的”,[7]一语中的,把民族问题同经济问题联系起来,明确指出了经济问题和民族问题密不可分,经济问题对民族问题的产生和发展具有根本性和基础性的影响。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取得了巨大的经济成就,基本解决了各族人民群众的温饱问题。但是,随着经济发展,经济发展中的区域发展不平衡问题、城乡发展不平衡问题、行业差距问题、公平正义问题同民族问题联系起来,导致各族人民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出现了摩擦和纠纷,有些是各族人民群众之间的摩擦和纠纷,有些是地区之间、城乡之间、行业之间的摩擦和纠纷,有些是以某个民族为主体的围绕经济问题引起的摩擦和纠纷。由于经济问题而引起的摩擦和纠纷的表现形式和表达方式呈现出了复杂性,此时的民族问题与经济问题联系起来,体现了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的综合性、复杂性。
受传统经济发展模式的影响,生态环境问题随着经济的发展呈现出来,而生态环境问题涉及各族人民群众的生存安全、可持续发展问题。生态环境问题的凸显,各族人民群众因生存发展诉求的具体情境而对生态环境及其变迁有了各不相同的感知、理解和观照,使得当代中国民族问题越来越有了生态面向,而“民族经济发展应以内生需要为内驱,以外在支持为助推,在发展评价上体现民族特点和地区特点。民生标准、生态标准、质量标准、速度和效益标准、永续性标准统合为科学的评价标准”。[8]经济发展中的生态环境问题与民族问题交织在一起,推动了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的综合治理研究。
具体的民族是具体文化的主体,而特殊的文化又是民族特性的载体,简言之“民族问题是一个突出的文化问题,事关社会稳定的精神支持”。[9]随着全球化和现代化的发展,各种文化体系通过不同途径影响着各族人民群众的生活。个体层面,集中反映在文化的交流、内心的纠结和由于文化观念的不同而引起的冲突和纠纷中。群体层面,涉及民族情感、心理认同、生活变迁、价值理念等,较多地表现为宗教、文化的冲突与纠纷,民族问题与宗教、文化问题随着全球化和现代化的发展交织在一起,使得当代中国民族问题更具复杂性和综合性。
从现实生活的角度出发,民族是由现实的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们组成,现实的人作为一种情感动物,对后天习得的东西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当人们习得某种文化符号之后对其有某些程度的认同和依赖,在本土的文化同外来文化相互交流和碰撞过程中会表现出一系列行为、情感和心理感受,从而形成了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的交融与碰撞,在这一过程中的心理和感情层面的纠结问题、同化问题、交流问题、发扬与继承等一系列问题以一定的表达方式体现出来,从而与民族自身的发展、民族认同、国家认同等相联系起来,使民族问题呈现出了复杂综合的局面。从地域范围来看,宗教问题不仅是国内宗教问题,而且还是国际宗教问题,世界范围内宗教问题的发展对国内宗教问题的治理增加了难度和复杂性,而宗教问题往往与民族的信仰、生活、文化等有着紧密联系。因此,不同文化、宗教的冲突与纠纷是影响当代中国民族问题重要因素。
从本质上来说,一国的民族问题是本国内部问题,然进入全球化时代,任何国家任何民族都不能在“世界民族之林”独善其身,而是被国际、地缘政治牵涉到了一个互为主体、彼此建构的全球“命运共同体”当中,诸如牵一发动全身的,发生在世界不同角落中的局部种族、民族冲突战乱,在全球一体化的信息互联时代,随时能诱发与族源身份、信仰体系相关的勾连想象与共情叙事。因而,民族问题逐渐与国内国际问题结合起来,错综交织,整体关联。
而在族源历史发展关联的同源异流因素,以及犬牙交错的国际地缘格局的共同作用下,同源、同信仰系统下的不同民族的跨境而居是当代多民族国家的客观现实,跨境民族的存在促使民族问题的存在与国内国际问题结合起来,体现了当代民族问题的复杂性和综合性。从国际问题影响民族问题的角度来看,随着全球化和现代化的发展,民族问题更为复杂更为综合,我们必须实行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的综合治理。
当今世界,危及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恐怖主义在全世界范围内猖獗,恐怖主义的出现促使极端民族主义者利用恐怖主义对人民群众进行危及生命财产安全的行为,以达到极端民族主义者不可告人的目的。“由民族与宗教相交织而引发的暴力恐怖活动、以种族主义为代表的极端民族主义、强调经济取向和经济权益的经济民族主义、以复兴本民族文化为主要特征的文化民族主义,将在一定程度、一定范围、一定条件下存在、发展甚至蔓延,将深刻地影响着世界民族问题的发展趋势。”[10]在国际恐怖主义的支持下,极少数人利用民族问题对各族人民群众进行恐怖主义思想煽动,实施恐怖主义行为,严重危害了各族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对各族人民群众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威胁到各族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恐怖主义利用民族问题的行为,促使对民族问题的治理更为复杂,更为综合,因而,民族问题与恐怖主义的交织是当代民族问题的一种复杂表现,也必然影响到中国民族问题的综合治理。
总之,民族问题与人民权利公平正义实现的交织,与经济、生态环境问题的交织,与宗教、文化问题的交织,与国内国际问题的交织,与恐怖主义的交织立体式地呈现了当代中国民族问题治理的复杂性和综合性,民族问题与其他问题的交织促使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的治理需要以综合性的思维和手段,分清不同性质、不同类型的民族问题,综合分析、分类指导、综合治理。因此,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的综合治理研究问题凸显出来。
国家治理与社会治理相结合,是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综合治理的根本原则途径。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的综合治理涉及两个层面的问题,即国家层面上的治理,必须从整体的、宏观的角度出发探讨民族问题的解决;而社会层面上的治理,就要从微观的、社会的角度着手探讨民族问题的治理。国家治理与社会治理相结合的构架,为推进中国民族问题综合治理提供了制度基础。
进入21世纪20年代,受“一超多强”世界格局纵深发展的影响,以中美博弈为代表的中西方竞争越来越激烈,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挥舞军事、科技、贸易制裁大棒制裁中国,打着人权的幌子,挑动中国的民族矛盾,当代中国经济社会发展面临的国际环境十分复杂。当前,我国已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正在开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征程,产业转型升级、东西部发展不平衡、各民族之间发展不平衡、地区和民族之间的利益冲突、公平正义问题、腐败问题、生态问题、公信力问题、体制机制不顺问题等等,严重影响着民族团结,社会进步,我国的经济社会发展正面临诸多新的严峻挑战。特别是民族问题,在美国等西方敌对势力的干涉下,十分严峻,如果不采取突破性的举措解决民族问题中的紧迫问题,那么我们目前民族问题的治理危机有可能转变。实事求是地讲,我国现存的民族问题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还相对落后,跟不上社会现代化的步伐,也不能满足各民族之间人民日益增长的政治经济需求。我们必须努力探寻民族问题治理的最佳途径。为此,近年来我国官方和学界把解决民族问题的视角逐步由国家治理转移到社会治理之上,这是历史的必然也是现实的需求。
从民族问题的国家层面上看,把社会治理与国家治理相结合,有利于减少国家治理的成本和风险,使民族问题的治理呈现社会化治理局面。在我国,由于历史原因和计划经济思维的影响,民族问题的治理基本上由国家治理,包括各民族穿什么、吃什么、怎么交往交流、婚姻等社会生活微观层面的问题都由国家管,这种国家治理民族问题的单一模式,就形成了社会生活微观层面的民族现象、民族问题的治理成本和风险都由国家来承担,国家治理民族问题的成本和风险由于长期的积累导致国家治理成本过大。因此,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综合治理的实现迫切需要国家治理与社会治理相结合,国家主要从民族区域立法、民族政策制定、民族社会稳定、民族教育文化改善、民族地区基础设施建设等宏观方面进行治理,把民族日常的生产生活等微观社会问题让给社会治理,使民族问题的社会生活属性向社会生活本身的回归。
从民族问题的社会层面来看,民族问题是社会问题的一部分,是指民族的生产生活、医疗卫生、家庭婚姻、文化习俗等与个人息息相关的社会问题。当代民族学家金炳镐认为:“马克思主义始终把民族问题看成是社会总问题的一部分,是社会革命和社会建设总问题的一部分,提出了在社会革命和社会建设中解决民族问题的学说,为无产阶级和社会主义国家解决民族问题指明了道路。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中国革命和建设的过程中,也始终把民族问题看成是社会革命和社会建设总问题的一部分,提出要在社会革命和社会建设中不断解决民族问题”。[1]因此,民族问题具有社会属性的一面,是社会问题的一部分,是社会建设总问题的一部分。随着脱贫攻坚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国家战略目标的实现,我国民族和民族地区的人民生活大大改善,社会发育体系也日趋完善,以基层党组织、村民委员会、各种社会组织为代表的社会微观治理主体也日益健全,已经具备自我治理民族问题的微观社会问题能力,当代中国民族问题治理应该坚持国家治理和社会治理的根本原则途径,使民族社会微观问题回归到社会治理本身。
探寻解决民族问题综合治理的有效机制,就是要树立国家治理与社会治理相结合的综合治理意识及理念。中国共产党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创新社会治理,必须着眼于维护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最大限度增加和谐因素,增强社会发展活力,提高社会治理水平,维护国家安全,确保人民安居乐业、社会安定有序。要改进社会治理方式,激发社会组织活力,创新有效预防和化解社会矛盾体制,健全公共安全体系。中国共产党十九届四中全会强调,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必须加强综合治理;明确指出,社会治理是国家治理的重要方面。
采用国家治理与社会治理的相结合,把民族问题的社会属性还给社会本身,使民族问题的社会属性恢复本来的面目,把民族问题的社会属性从国家治理中提出来归社会自身来治理,有利于民族问题遵循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促使各族人民群众自觉遵守民族发展的一般规律,正确认识民族问题和在自身能力范围内处理和解决民族问题,自觉维护民族团结和国家统一。在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综合治理过程中实现国家治理与社会治理相结合,突出社会治理有着重要意义,因此,必须坚持国家治理与社会治理相结合的综合治理根本原则途径,才能有效实施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的综合治理。
实施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综合治理,我们要以国家治理和社会治理相结合为根本途径,实践层过程中,遵循因地制宜、多措并举的综合治理方针,认真研究制定具体的实施方案,多措并举,国家治理的基础上,突出抓好社会治理举措,更好实现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的综合治理。
习近平总书记在2021年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上的重要讲话为我们指明了解决民族问题的方向:“必须坚决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教育引导各民族继承和发扬爱国主义传统,自觉维护祖国统一、国家安全、社会稳定。”民族政策理论家认为:“民族的产生和存在与国家的产生和存在有着密切的联系,两者是长期共生共存和共同发展的关系。人类社会发展中最早形成的民族与最早出现的国家大体上是同时产生的,而且国家起到型铸民族的作用。进入近现代,国家成为民族赖以生存和发展的重要载体,不依附于国家形态的民族极为罕见。在民族形成后的整个发展过程中,无论是单一民族国家还是多民族国家,国家对民族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4]民族的客观存在同国家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民族问题涉及民族与国家的关系问题。
在当代,国家作为最高利益、权力和权利的主体,拥有至高无上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力,任何人、任何团体都要维护国家的稳定统一和民族团结,但是“在国家仍然是社会治理的基本方式,以及民族国家仍然是世界体系基本构成单元的条件下,一个国家中存在多个民族群体的现象就不可避免。在多民族国家中,民族群体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在频繁的互动中形成矛盾和冲突,即生成民族问题,也就难以避免”。[11]因此,任何以破坏国家稳定统一和民族团结为主题的民族问题都要给予严厉打击,决不允许任何人、任何团体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随着现代社会实践的发展,严重危及各族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的恐怖主义出现,民族主义者特别是极少数极端民族主义者以民族问题为借口,利用恐怖主义对各族人民群众进行恐怖行为,严重威胁和危及各族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对此,应该给予严厉打击,保护各族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习近平总书记在2021年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上明确指出:“必须坚持依法治理民族事务,推进民族事务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经过多年的努力,我国形成了以宪法为统帅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我们国家和社会生活各方面总体上实现了有法可依,关于民族问题的治理也总体上实现了有法可依,为当代中国的民族事务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奠定了基础,但是有法可依不代表法治建设的任务已经完成。法治具有两层含义:第一层含义是有法可依,第二层含义是有法必依,依法处理民族问题。比如民族区域自治地方在具体的法律、法规的执行和实践层面还存在一些需要改进和完善的问题,一方面是法治观念还需要持续宣教和涵化;另一方面是法律规定与地方实际具体实践的结合程度还不够高,缺乏因地制宜、因素而治的民族特色和地方特色,民族问题的法治建设任务依然繁重,需要加强法治建设,构建法治社会。
依法治理民族问题过程中需要从以下几方面入手:第一个方面,树立法治理念,在观念上真正树立起依法治理民族问题的理念,从政府官员到普通群众,人人树立起法治理念,践行法治理念。第二个方面是减少寻求法律援助的成本,目前,法律法规被束之高阁的一个因素是寻求法律援助的成本过高,人们在寻求法律援助的过程中,由于成本过高就会寻求其他途径以求解决问题,导致了在法律范围内的民事行为或者民生问题上升为民族问题,增加了解决民族问题的国家和社会的成本和风险,降低法治成本是需要研究的一个课题。第三个方面是在坚持法治原则、不违背政治原则的前提下,法治应该与实践相结合,体现民族特色、地方特色,切实为民族问题的解决提供法治条件,寻求一条符合实践、符合实际的法治路径,真正体现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精神、中国共产党的民族理论和政策精髓、体现各族人民群众的意愿和利益诉求。
国家治理与社会治理相结合,凸显社会治理对实现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综合治理的作用,需要创新社会管理体系。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深入发展,原有的社会管理体系已经不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需要国家逐步退出民族问题治理微观层面,把社会层面的民族问题还给社会来治理,增加灵活性、主动性。
具体需要从以下几方面入手:第一个方面,转变民族问题认识的理念,把社会层面的民族问题还给社会本身。从民族问题的内容上里看,并不是所有的民族问题都是国家层面的问题,而更多的是社会问题,比如民族自身发展过程中遇到的民生问题,各族人民群众穿什么衣服、吃什么、住什么等基本生活层面的问题,如果不是极少数人对这些问题的扩大化或者极端化理解,他们本身就是社会问题。创新社会管理体系,实现民族问题的社会治理首先就要转变观念,正确认识什么是民族问题的社会属性,什么是民族问题的国家属性或者政治属性,既不拔高民族问题的社会问题属性,也不滥用民族问题的政治属性或者国家属性;第二个方面,深入研究民族问题社会治理的有效途径,切实实现民族问题的社会治理。民族问题的社会治理是个复杂而综合性问题,民族问题社会治理的凸显,要求深入研究民族问题社会治理实现的有效途径,需要把握几个原则:一是分清民族问题社会治理的范畴,分清什么范围内的民族问题是社会治理的范畴,什么范围内的民族问题是国家治理的范畴。二是分清民族问题社会治理的主体即谁是民族问题社会治理的主体、为什么以及为了谁的问题。
妥善处理影响民族团结的问题,继续夯实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主线思维,是一项政治性、政策性很强的工作,必须高度重视、慎重对待。宏观层面而言,要充分考虑不同民族、不同地区的具体实际,基于社会整体观,进一步统筹布局城乡建设布局规划和公共服务资源配置的效度,持续完善各级各类政策举措,营造良好的共同发展环境氛围,确保各民族在空间、文化、经济、社会、心理等方面多维并进、全面互嵌。在处理这类问题时,要讲原则、讲法制、讲政策、讲策略,严格区分矛盾性质,坚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什么问题就按什么问题处理,不能把涉及少数民族成员的一般民事纠纷和刑事案件都归结为民族问题。
在综合治理当代中国民族问题过程中,既不夸大民族问题的影响力,也不允许弱化民族问题,坚持把握好共同性和差异性的辩证关系和基本原则,增进共同性、尊重和包容差异性,实现多元一体、美美与共、光光交彻的良好发展格局。特别对是危及各族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和国家团结稳定的民族问题,一律要给予坚决地和严厉地打击,坚决维护国家统一、民族团结和各族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对民族宗教问题的处理,要保护合法、制止非法、遏制极端、抵御渗透、打击犯罪。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全面贯彻党的民族政策,深化民族团结进步教育,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加强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促进各民族像石榴子一样紧紧抱在一起,共同团结奋斗、共同繁荣发展。”[12]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综合治理的实现,归根结底是各族人民群众的事情,需要各族人民共同努力。因此,努力营建“共同体”叙事的浓郁氛围尤为重要,应当在广大民族地区就地取材,调用一切可以调用的民族团结进步、同胞守望相助、多元和合共生的叙事资源,积极建构生动的宣教样本,倡导好、引领好、描绘好积极能动的综合治理体系能量样板,意义深远。
在国家治理与社会治理相结合,凸显社会治理实现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综合治理过程中,需要加强各族人民群众的教育,坚持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叙事导向“坚持不懈开展马克思主义祖国观、民族观、文化观、历史观宣传教育”,[13]使其树立正确的民族观,不断增强各民族对中华民族的认同感、归属感、自豪感,确立以马克思主义民族政策理论为指导的基本思想,确立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主线思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提高各族人民群众的自我保护能力和鉴别能力,厚植“共有精神家园”的良好叙事环境,在各民族同胞人心归聚、精神相依、团结奋进的精神纽带上持续发力,坚决抵制不正确的民族观,消除狭隘的民族主义情绪,自觉维护国家统一、民族团结,自觉保护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形成各族人民群众万众一心,一心一意谋发展,使自己过上幸福美满生活的局面。
概而言之,民族问题的妥善解决与适度治理,广涉政治、经济、文化、生态等因素,既需要钩沉历史,又需要研判当下,具有复杂性和综合性,因此,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综合治理有着重要理论和现实意义,而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综合治理的实现,需要遵循国家治理与社会治理相结合根本原则,特别是需要强调民族问题的社会治理和调适面向。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综合善治,不仅有利于减少国家宏观治理的成本和风险,而且还能凸显社会治理的结构功能意义。一方面有助于中国特色解决民族问题正确道路、经验成效的探索提取与经验建构;另一方面有利于民族问题的社会属性向社会生活本真的回归,使全国各族人民群众增强向心力,形成凝聚力,自觉维护国家统一稳定、民族团结,提高各族人民群众的自觉性、自信力、品鉴力,形成各族人民团结进步的中国合力,为实现“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贡献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