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学生领学的高等数学课程改革路径——以大连大学高等数学领学实践为例

王红丽，张 成

(大连大学信息工程学院，辽宁大连，116622)

一、引言

2018年9月，全国教育大会明确指出要扭转不科学的教育评价导向。[1]2019年2月，《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强调课程要因材施教、知行合一、融合发展，直指课程改革的核心与方向。[2]2019年9月，《关于深化本科教育教学改革 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的意见》则为提高本科人才培养质量提供了政策保障，有效引导高校回归育人本位和教育规律，有助于提高大学生的教育获得感、认同感和体验感。[3]

本科教育是高等教育的基础和核心，提高本科教育的质量和水平要处理好教育方式与学生接受之间的关系，明确学生在课程学习中的中心地位。在新时代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背景下，高校如何有效提升教育教学质量，有学者进行了大量研究。宏观层面，余文森等人关注课堂革命，指出“金课”建设必须让学生的学习真实发生[4]；汤智等人认为“金课”承载一流本科教育使命，要建立以学生为本的课程设计制度[5]；周鑫燚等人指出“金课”的挑战度是要促进学生深度学习，挑战更高层次的认知[6]。宏观层面，刘洋强调建立完善的本科教育质量评价体系是提升本科教育质量的重要机制[7]；杨波认为在“金课”建设和完善质量评价体系中，学生学习是核心，要形成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理念[8]。大连大学践行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理念，开展高年级优秀本科生和低年级本科生的朋辈交流领学实践。

高等数学课程是大学理科、工科、经济和医学等专业重要的基础课程，其基础性、工具性、思想性和文化性决定其在本科人才培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学生对该课程内容的掌握程度将直接影响学生后续课程学习质量，进而影响学校本科阶段人才培养质量。因此，本文围绕公共基础课程高等数学领学实践，探寻在高质量发展背景下如何构建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新模式，以学生基础课程学习质量提高服务学校教育质量发展。

二、本科教育质量的相关影响因素及理论依据

(一)本科教育质量的影响因素

关于教育质量的内涵，学界还没有形成统一的定义和标准，但是已经从教育的投入、过程与产出(教育结果)给出了两种教育质量观[9]：一种是强调教育过程的教育质量观，重点关注教育资源的投入作用，考察教育过程是否符合教育规律；一种是强调教育结果的教育质量观，重点关注学生学习结果的评价。胡科对教育质量表征和影响本科教育质量的因素进行了研究，结果显示，教育质量是学生个体与环境相互作用的结果，受学生个体因素和院校环境的双重影响，院校文化环境因素对学生社会性发展影响较大，文化环境与课程环境、教学环境一样，对高等教育人才培养质量的提升起着很大的作用。[9]文化环境要素中最关键的是校园文化氛围，其中，文化氛围是人际关系互动的结果。对学生的发展最主要的人际关系是“师生互动”“同伴互动”关系，而这些关系的构建离不开科学理论的支撑。“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理论正是提高本科教育质量实践探索的重要理论基础。

(二)“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理论的内涵

“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理论是为建构主义学习理论所支持的一种学习方法[10]，是一种把学生放在中心地位的教学范式，特别注意强调学生在教学过程中的主体地位，旨在引发学生学习的意识与兴趣，最终达到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的目标。可以从以下三个维度理解这个概念的内涵：首先，从教学方法的维度看，这是一种促进主动学习的教学方法，体现的是学生的主动性态度和群体身份的中心地位。其次，从文化框架的维度看，这是一种发展学习共同体的框架。平等互助的师生关系和生生关系是“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文化框架的核心，倡导的是互帮互助共同成长的共同体式的关系，更多强调集体经验和知识分享，形成的是学生、教师和其他支持者相互合作、相互尊重和共同发展的民主的大学文化环境。第三，从杠杆维度来看，这是一种大学学习系统的支持杠杆。具体是指学生利用自己在学校中拥有的各种资源这根杠杆来撬动教师、学生和其他支持者所拥有的知识和经验，学生不仅可以拥有更多的选择权、自主权，还可以影响大学的学习环境。由此可见，“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理论又涉及学习方式选取与学习效果控制的关联性内容，而美国学者埃德加·戴尔的学习金字塔可以很好地解释这一问题，如图1所示。主动学习和被动学习对学习效果影响非常大[11]，讲座、阅读、看视频、看演示等被动学习方式的效果极其有限，而学了就用的实践学习效果高达75%，而学了后再教授给他人的效果则达到了90%。大连大学探索的领学计划正是考量了主动学习的效果，探索了一种通过挖掘和培养优秀学生带领低年级学生或同伴共同学习从而提高学习效果的实践。

图1 学习金字塔

三、领学实践的理论和政策依据

领学实践是大连大学在本科高年级优秀学生中经过领学岗前或课程培训后，遴选面向低年级本科生、能够胜任高等数学领学岗位的领学学生，他们在课余时段以教学班、行政班、小组、论坛、讲座或朋伴为组织形式进行专题讲解、习题讲授、辅导答疑等高等数学教学辅助活动。可见，大连大学探索实施的领学实践契合了“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的理论内涵，是响应国家全面提高高等教育质量发展战略的地方大学实践，具有理论依据和政策保障。

(一)领学实践的理论依据与内涵特征

大连大学在高等数学课程中开展的领学实践，就其本质而言，离不开“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的理论范畴，是调动学生学习主动性和确立学生学习中心地位的一种实践模式，指出了学生学习从个别被试到整体发展的实现道路。领学实践是大连大学高等数学课程的辅助活动，其参与主体是本科高年级和低年级学生，本科高年级优秀学生充当了支持者的角色，为本科低年级学生提供经验和知识，通过专题讲解、习题讲授、辅导答疑等方式构建了平等、民主的学习共同体。由此可见，领学实践的内涵本质体现在三个层面。第一，通过协作学习、专题与项目学习和同伴学习创新了教学方法，激发了领学学生的主动学习和深度学习。第二，高年级学生对低年级学生在课业、知识点等方面的指导与分享，体现了平等互助、共同成长的共同体关系，可以实现共同发展。第三，领学实践影响了大学的学习环境，处于不同位置的学生承担各自的责任，更容易提高自主学习能力，领学学生把学过的知识传授给低年级学生或同伴，会促进和加深他们对知识的理解，还需要他们掌握一定的传授方法与技巧。

(二)领学实践的政策支持

领学实践的政策依据是《教育部关于深化本科教育教学改革 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的意见》第20条：建立健全助教岗位制度。[3]基于该政策文件，结合课程和地方非研究型高校研究生少的特点，大连大学出台了《大连大学优秀本科生“领学计划”实施办法》。该办法将“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作为指导思想和重要的教学模式，通过培养优秀高年级学生胜任领学岗位的方式，构建优秀高年级本科生与低年级学生的朋辈交流平台。这一平台的建设有助于了解高年级学生与低年级学生对课程内容的掌握情况，为科学合理设计领学内容与形式奠定基础，加深不同年级学生对大学基础课程、核心课程深度学习的认识，丰富本科生的学习体验，促进地方本科院校人才培养质量和教育教学质量的提升。

四、大连大学高等数学领学实践探索

大连大学高等数学课程领学实践是在本科教学质量提升的背景下，在大连大学领学计划框架下，对教育教学方式和人才培养模式在单门课程上运用的具体路径进行的实践探索。

(一)高等数学领学实践实施步骤

大连大学推行的高等数学领学实践有严格的标准与规范，形成了完善的保障体系，如图2所示，主要通过以下四个步骤实施。

第一步：选拔

在大二上学期末，面向数学系学生和全校修读理工类高等数学课程的学生遴选领学学生。遴选领学学生要在学生自觉自愿的前提下，结合其大一高等数学课程成绩和思想品德表现进行。由辅导员负责对领学学生思想品德表现的确认工作。

第二步：培养

在大二下学期，根据领学实践开展需要的知识储备、教学能力、组织水平等，面向领学学生开设微积分专题领学课程，不仅涉及微积分课程内容的梳理，还要引导领学学生进行主动探究和提出问题的深层次思考与讨论及试讲活动。

第三步：实践

培训结束后，由领学学生选择自己擅长的领学内容和形式向低年级学生和同伴开展领学实践。大连大学目前采取的每周末在固定时间和地点开展高等数学的领学实践，已与校园文化建设和学校的延时计划结合起来。

第四步：评价

根据“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理论的基本要求，在建立领学学生档案的基础上，教师通过对领学学生和随学学生进行全面深度访谈，收集领学实践学习效果的一手资料，并持续跟踪他们的后续发展。

图2 大连大学高等数学领学实践实施方案

(二)领学实践需要注意的问题

领学实践不是一个简单的助教岗位，也不是教师布置任务、领学学生完成任务的简单过程，而是通过教师团队的培养，让领学学生有能力和方法解决随学学生提出的与课程学习内容及题目相关的问题。领学学生通过小组讨论、求助指导教师等形式探究和思考高等数学的知识点和基本理论，既做得出习题，也能清晰地讲解出习题的解答过程，让随学学生听得懂、学得会。因此，领学实践要做好领学学生的培养、随学学生相关反馈数据的收集，构建双向互动的师生和生生关系。

1．丰富领学学生的学习体验

领学学生是开展领学实践的主体，也是学习的主人。领学实践就是让学生利用学校的各种平台与资源进行高等数学相关知识和教学体验知识的学习，然后形成自己的经验和操作性能力。领学学生是否具有系统掌握高等数学课程内容、全面了解章节知识点、清晰把握相关概念和习题的解法等综合素质，决定了学习效果。因此，需要组建专业的教师指导团队，通过对遴选出的领学学生开展指导、技能训练和教学实践等一体化活动，让他们再次系统深入学习微积分专题内容。领学学生作为低年级同学和同年级同学的优秀典范，在大学生朋辈中具有示范带动性和精神引领作用。领学学生培养质量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高等数学课程的教学质量及学校的学风和文化环境建设，进而对学校的教育教学质量产生影响。

2．收集随学学生的学习反馈

领学学生和随学学生在学校常常是高年级和低年级同学的关系，或同年级的同学关系，属于朋伴关系。因为是朋辈关系，所以随学学生和领学学生一起学习或探讨问题不同于和教师探讨问题的感觉与效果。在这种关系下，随学学生的高数疑问是否得到了解决，领学学生给出的问题解决方法是否具有启发性，领学学生是否对随学学生具有榜样和示范作用等，这些反馈数据的收集，对改善领学培养方案、建设良好学风将发挥重要作用。

3．构建双向互动的师生和生生关系

“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理论强调学生对知识的主动学习和探索，体现了学生的主体地位和自主性。因此，在培养领学学生和开展领学实践的过程中，指导教师团队要研究师生和生生双向互动现实框架的构建渠道。一方面，要在学校营造能引导领学学生深度学习、提升综合能力，让领学学生在领学实践中得到更多关于教学内容与教学模式的经验知识的氛围；另一方面，要培育学生对学校教育教学和管理的参与感与责任感，使其形成师生、生生共同进步的意识与行动能力。

五、结语

本研究运用“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理论，通过分析大连大学高等数学的领学实践发现：优秀学生对基础课程内容的领学实践是提高教育教学质量的一个有效途径；对学生自觉主动学习和知识传授能力的培养，促进了学校良好学风和文化环境的建设；教师与领学学生、领学学生与随学学生通过领学实践形成了更加紧密的联系，这种联系对建设良性互动的师生关系和生生关系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因此，本研究对地方大学基础课程改革的启示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重视学校整体氛围的营造，引导教师和学生共同参与教学和教育活动，构建师生共同体的沟通与协调平台。二是挖掘优秀学生的校本优势资源，通过教师培养和引导等方式塑造学生典范，并通过同伴帮助的领学活动，由学生典范带领其他学生共同进步。三是在师生与生生之间建立良好的人际信任关系，在此基础上通过对领学人选的筛选、培养来发挥教师和学生教学能力的杠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