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君
(兰州财经大学 金融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党的十九大报告首次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农业农村农民问题仍是关系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且作为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同时强调构建现代农业产业体系、生产体系、经营体系,促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1]。农业产业化是乡村振兴战略的基石和支撑,而农业的弱质性和弱势性导致农业产业融合发展面临诸多风险,亟需农业保险为农业产业化发展保驾护航。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以户为单位的小规模生产经营方式组织化程度低、经营主体分散、生产效率低下等问题越来越突出,难以满足当前市场发展需求和农民收入增长需要,农业发展正在经历产业转型升级的变革,追求更高的经济效益[2]。而农业保险作为农村经济发展的稳定器和助推器,理应在农业产业化过程中不断革新,为农业产业转型升级提供保障。但在实务中农业保险的发展速度相对缓慢,农业保险产品出现供需双冷的局面,一方面,农业保险产品的设计系数复杂,经营主体有限;另一方面,农户对农险需求的主观意愿较低,或有主观意愿但缺乏购买能力。综合来看,农业保险的发展还无法完全满足农业产业化发展诉求,二者的不协调发展必然会制约农业经济的发展,从而影响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因此,探索农业产业化和农业保险之间的耦合协调关系,对于解决“三农”问题、实现农业现代化、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具有现实意义。
回顾相关文献,在农业产业化的研究中,学者们主要从区域农业产业化发展水平[3-4]、农业产业化经营模式[5-6]、农业产业化扶贫绩效[7-8]、普惠金融对农业产业化的影响[9-10]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研究。在农业保险的研究中,学者们主要从保费补贴[11-12]、精准扶贫[13-14]、效率研究[15-16]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研究。对于农业产业化和农业保险之间的关系,唐谨(2013)[17]的研究表明,在农业产业化生产、经营条件下,农业生产因为专业化水平更高、生产结构更单一、生产投入更集中、经营风险更大,所以,健全农业保险体系可以保障农业产业化的可持续发展;刘娟(2019)[18]的研究表明,建立政策性农业保险公司,连同商业保险公司,合作开发覆盖全部成本的农业保险,可以补偿农业产业化经济组织贷款风险,农业保险能够更好地服务西部地区农业产业化的发展;王韧等(2020)[19]运用灰色关联法,对湖南省2009年至2018年间农业保险与农业产业化进行研究,结果表明:农业保险与农业产业化的关联度较高并呈正向关系,其中农业保险需求与农业产业化的关联度小于其供给与农业产业化的关联度。
综合来看,国内学者对于农业产业化和农业保险的关系已有深入研究,对农业产业化和农业保险的发展具有较强的现实指导意义,但是大部分学者局限于定性描述和单方面作用的分析,而关于二者之间的内在耦合关系研究较少。鉴于此,本文以甘肃省为例,构建农业产业化和农业保险综合发展水平的指标体系,利用熵值法与耦合协调度模型对其进行实证研究,并提出相关建议,以期为提高二者之间耦合协调水平提供新思路。
农业产业化是以市场为导向、以效益为中心,通过农业龙头企业、农村合作社、家庭农场等新型农业生产组织优化组合各种生产要素,实行区域化布局、专业化生产、社会化服务和企业化管理,形成产、加、销一体化的经营体系。农业保险是保险经营主体依据保险合同,为农业生产者在从事农业生产经营过程中因遭受保险事故所造成的经济损失提供经济补偿的一种金融工具。在实现农业现代化和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进程中,农业产业化和农业保险两者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农业产业化是农业保险发展的前提和基石,促使农业保险开发配套险种,引导农业保险健康有序发展;农业保险是农业产业化发展的必要保障和重要支撑,为农业产业化分散风险、提供发展保障。因此,二者之间紧密相关、相互依赖、相互影响(如图1所示)。
农业产业化对农业保险发展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其一,农业产业化增加了农业风险。农业产业化的发展,不仅是农业生产、经营的市场化、规模化过程,同时也是农业风险的聚集过程[17],其面临的风险既有来自农业固有的自然风险,又有来自农产品加工环节、运输环节和销售环节衍生出的新型风险。其二,农业产业化提高了农业保险的投保率。农业产业化发展过程中自然会产生农业产业化联合体,即以龙头企业为主体,连同农村合作社、家庭农场、农户等形成一个经济利益共同体,而此类“共同体”与以家庭为单位进行农业生产活动的组织形式相比,更具有风险意识,更有经济实力。因此,在“共同体”主导下,农业产业化无论从主观层面还是客观层面均撬动了农业保险的需求。其三,农业产业化助推农业保险高质量发展。农业产业化联合体内部之间相互监督、信息透明,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防止投保人的道德风险和逆向选择;农业产业化生产方式大多以规模化、集约化生产为主,缩减了保险公司在承保和理赔环节的费用。
农业保险对农业产业化发展水平的提升主要体现在以下两点:其一,农业保险转嫁了农业产业化的风险。农业保险作为绿色支农领域的一种金融手段,对转嫁农业生产经营风险、缓解农产品价格波动、增加农民收入、保证国家粮食安全具有重要意义。其二,农业保险助推农业产业化联合体做大做强。农业产业化联合体作为一个经济利益共同体,自然以经济效益作为其出发点和落脚点,只有经济利益达到各方主体的预期目标,联合体才能保持空前一致,而农业保险恰巧可以转嫁农业的生产经营风险,为联合体的运行提供风险保障。
1.研究区域概况
甘肃地处黄土高原、蒙古高原和青藏高原的交汇处,地貌复杂多样,山地和高原占全省土地总面积的70%以上,戈壁和沙漠约占14.99%,且深居我国西北内陆。由于特殊的自然地理环境和区域地质环境,甘肃成为典型的气候变化敏感区和生态脆弱区,气象灾害是制约其农业发展最严重的自然灾害,主要的气象灾害有干旱、大风、沙尘暴、暴雨、冰雹、霜冻和干热风等。综合来看,甘肃农业生产条件相对脆弱,甘肃省又是一个农业人口大省,2019 年农村人口占全省总人口的51.51%。因此在农业发展内在动力不足的情形下,只能借助外部力量弥补,而政策性农业保险的出台和推广为农业发展带来了契机。
2.指标选取
本文参考张玉利[20]、曾令秋[4]的研究,根据数据的可获得性从产业机械化、产业规模化、产业结构化3 个维度选取10 个指标,从农业保险发展水平、农业保险效率、农业保险结构、农业保险持续性4个维度选取10个指标,构建农业产业化和农业保险系统综合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研究数据主要来自2007-2019 年《中国保险年鉴》《甘肃发展年鉴》《甘肃农村年鉴》《中国商品交易市场统计年鉴》,缺失数据采用一元线性回归模型计算得来。
熵值法是一种客观赋权法,可以尽可能地避免主观因素的影响,根据各项指标观测值提供的信息反映各项指标的权重(见表1)。因此,本文选用熵值法对甘肃省农业产业化发展水平与农业保险发展水平进行测量,具体步骤如下:
表1 农业产业化与农业保险指标体系权重表
1.构建矩阵
设Xij代表第i年第j个指标(i=1,2,…,n;j=1,2,…,m),构建的矩阵如下:
2.标准化各指标
为进一步消除由于指标量纲不同而导致评价结果的误差,对所研究的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为避免出现零值使得赋值没有意义,在标准化的基础上全部加0.000 01,分别对指标体系中的正向指标和负向指标进行如下处理:
正向指标标准化公式:
负向指标标准化公式:
3.计算指标比重
设Pij代表第j项指标下第i个指标占该层指标的比重,并计算各个指标比重,如(3)式。
4.计算第j个指标的熵值
其中,k=1/ln(n),ej∈[0,1]。
5.计算第j个指标的权重
其中(1-ej)表示第j个指标X'ij的差异系数,差异系数越大,对模型评价的作用越大,影响程度越明显。
6.计算子系统综合评价得分
耦合主要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子系统之间通过某种联系联合起来的现象,是相互作用、相互依赖、协调促进的过程。其目的在于明确所研究对象之间的耦合关系、协调过程及协调程度。
1.耦合度模型
耦合度模型反映子系统在发展过程中的耦合情况。在农业产业化和农业保险综合发展水平的基础上构建耦合度模型,如式(7)。
其中,U1、U2分别代表农业产业化和农业保险子系统的综合发展水平,C的取值范围为0~1,并且C值越接近1,表示系统间联系越密切,耦合关联程度越强,系统越呈现出有序、良性发展;C值越接近0,系统间的联系、关联程度越弱,越呈现出无序发展。
2.耦合协调度模型
虽然耦合度模型能够反映子系统之间的耦合情况,但仍然存在许多不足,耦合度较高的情形有可能是系统发展水平皆高或者皆低导致的,如果单纯采用耦合度模型评价子系统间的耦合情况就容易出现错误的结论。因此,为客观反映子系统间的耦合情况,本文进一步构建农业产业化和农业保险子系统的耦合协调模型,如式(8)。
其中,T表示系统综合评价指数,且T=αU1+βU2,α、β 分别表示农业产业化和农业保险系统的权重,本文参考黄静等(2019)[21]文献中关于农业产业化和农业保险系统的权重设定,赋值α=0.6,β=0.4。
为了更好地了解农业产业化与农业保险的协调水平,对耦合度进行耦合区间和耦合类型的划分,本文参考彭建刚[2]、黄静等[21]对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标准,将农业产业化和农业保险系统的耦合关系分为失调阶段、过渡阶段、协调阶段,耦合协调度划分标准见表2。
表2 耦合协调度划分标准
本文首先使用熵值法确定农业产业化与农业保险两个系统内部的指标权重,探讨各子系统演变趋势;然后采用线性加权的方法计算两个系统的综合评价得分,并进行结果分析;最后求得农业产业化与农业保险这两个系统的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发展水平,探析二者间的耦合协调状况。具体实证结果如下:
如图2 所示,2007-2019年,甘肃省农业产业化子系统的三个目标层整体上呈现波动上升趋势。农业机械化水平基本上保持持续增长,仅在2016年与2018 年出现下降。2016 年有所下降,与人均农业机械总动力数值变小有直接关联,自2015 年10 月1 日实施的非道路发动机由“国二”向“国三”升级,提高了生产农用柴油机资格标准,从而导致柴油发动机动力大幅度下降,使得人均农业机械总动力数值变小。2018 年略微下降,可忽略不计。农业规模化水平仅在2017 年出现大幅度下降,主要受实体经济增长乏力、建设资金相对趋紧、企业投资意愿不强等因素的影响,全省固定资产投资增速持续回落①,从而降低了农业人均固定资产投资额,使得农业规模化发展水平大幅度下降。农业结构化呈现波动上升趋势,且波动的范围较小,主要在于农业产业结构一旦形成基本布局,短期内很难进行调整,近年来随着甘肃省不断出台养殖补贴政策,牧业产值占农林牧渔业产值的比重不断提高,使得产业结构不断趋于合理,间接地提高了农业产业化的发展水平。
如图3所示,2007-2019年,甘肃省农业保险子系统中除农业保险可持续发展水平呈现下降趋势外,其余三个指标均呈现上升趋势。农业保险可持续发展水平呈现下降趋势与农业保险保费收入增长率指标有直接关系,2007年之前甘肃省农业保险基本处于停滞状态;从2007年开始在中央组织和财政补贴推动下,全省启动了政策性能繁母猪保险,同时在张掖、酒泉等地开展了政策性农业保险试点工作,农业保险保费收入增长率自然呈现出由高到低的趋势。但2012年出现向上波动的原因是甘肃省启动了政策性马铃薯保险,马铃薯是甘肃省三大粮食作物之一,同样也是区域特色优势产业,促进农业保险保费收入增长率出现一个明显的高点。自2010年以后,农业保险发展水平、农业保险效率、农业保险结构上升趋势较为明显,主要原因有以下两点:一是农业保险经过多年的探索和发展,经营机构具备了一定的发展基础和经验;二是中央财政将甘肃新增为农业保险保费补贴试点省区之一,二者的合力加快了该省农业保险的综合发展水平。2014年农业保险结构发展水平出现一个波动高点,主要原因是该年甘肃省在全国率先启动中药材生产保险试点,承保当归、黄芪、党参,但该年中药材种植遭受自然灾害影响,导致农业保险保费支出大幅度增加,农业保险结构呈现出一个显著高点。
如图4所示,2007-2019年,农业产业化发展水平整体上呈现上升趋势,2007年甘肃省农业产业化综合评价得分仅为0.135 6,2019年上升到0.707 9,增加了4倍多。高速发展背后主要有以下原因:一是随着我国出台了一系列加快农业现代化发展的政策和文件,农业机械化水平逐年提高,农业劳动生产率显著提高;二是甘肃省加大农业固定资产投资额,兴修水利设施和工程,扩大耕地的有效灌溉面积,实现了农产品的产量和产值的双丰收;三是农产品产业链不断延长,农产品的附加值和农产品的商品化率不断提高,农业生产总值逐年增加。2007-2019年,农业保险发展水平呈现“v”字形先降后升的趋势。先降的主要原因是农业保险子系统内部发展不平衡。农业保险可持续指标对农业保险发展水平影响作用力最大,前期保险公司对农业保险风险概况了解不够,农业保险经营能力不足,农业保险可持续指标受农业保险保费收支增长率的影响,出现由高到低回落;而其余三个目标层的发展水平相对较低,因此农业保险的综合评价得分出现下降。后升的主要原因是多主体的共同作用。政府继续加大农业保险的补贴力度,保险公司积累了大量承保经验并加强对农业保险产品的创新,投保方积极参与农业保险的投保,在多方共同作用下,农业保险的综合评价得分逐步提升。
综合来看,除2007年和2008年以外,农业保险的发展水平长期滞后于农业产业化发展水平,且农业产业化和农业保险的综合评价得分平均差距接近0.2。这表明,甘肃省农业保险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仍存在发展水平较低、发展速度缓慢等问题,同时从侧面反映出甘肃省农业保险未来潜藏着巨大的发展空间。
从甘肃省农业产业化系统与农业保险系统的耦合度(C)可以看出,除2010 年以外,其余年度均保持较高水平的耦合度(见表3),这说明甘肃农业产业化系统与农业保险系统之间存在紧密的相互依赖、相互促进的发展关系。2007-2019 年甘肃农业产业化系统和农业保险系统耦合协调度(D)经历了先降后升两个阶段。2007-2010年先下降的主要原因是农业保险受支农政策和市场规律的影响。支农政策的实施导致农业保险市场前期出现失灵,保险公司发展过于追求保费规模和市场份额,忽略了承保业务的质量;再加上保险公司大面积开展农业保险的初期,缺乏经营经验,使得农险保费支出远远高于行业标准,从而阻碍了农业保险发展,导致农业产业化系统与农业保险系统耦合协调度呈现下降的趋势。2011-2019年,农业产业化系统和农业保险系统的耦合协调度在调整中不断提升,耦合性协调度从2011 年的0.400 4 上升到2019 年的0.789 2,耦合等级从濒临失调到初级协调再到中级协调,耦合协调阶段也由过渡阶段转入协调阶段。农业产业化发展水平长期高于农业保险发展水平,主要原因是农业保险经历几年的摸索不断趋于良性发展,农业产业化系统和农业保险系统的耦合协调度虽然不断提高,但限于农业保险产品开发周期长、发展速度慢,且受甘肃省自然环境的影响较大,因此农业保险的发展水平长期滞后于农业产业化的发展水平。
表3 农业产业化和农业保险耦合协调分析
2007-2019 年甘肃省农业产业化系统综合发展水平明显提高,产业规模化、产业机械化、产业结构化对农业产业化系统综合发展的推动作用依次递减。农业保险系统的综合发展水平经历了先降后升两个阶段,农业保险可持续、农业保险效率、农业保险发展水平、农业保险结构对农业保险系统综合发展影响作用依次递减,农业保险可持续目标层对农业保险系统层的影响系数为0.428 1,因此农业保险可持续发展水平趋势基本决定了农业保险系统的发展水平趋势。2007-2019年甘肃省农业产业化系统和农业保险系统耦合协调度经历先降后升两个阶段,总体上农业产业化系统和农业保险系统的耦合协调度不断提高,这说明两者之间存在相互依赖、相互影响的关联关系,且不断走向良性发展。
第一,坚持农业产业化的绿色可持续发展道路。首先,在农业产业化过程中应该注重农业产业化联合体的组织形式,发挥农业龙头企业的带头作用,不仅可以提高农业经济效益,还可以带动农业保险的发展。其次,注重绿色发展理念。推广以清洁能源为主的农业机械动力,使用科学现代化的农业技术,提高农业单位面积产能。最后,延长农业产业链。一方面,可以对特色农产品进行精细加工,建立仓储、保鲜冷链物流、产销对接、品牌营销等产业链条,这样既增加当地就业岗位,又提高农产品附加值;另一方面,积极发挥当地休闲农业和生态农业的区位优势,拓展其与旅游业等服务业的融合发展,实现农业产值高质量增长,进一步提高农业产业化发展水平。
第二,坚持农业保险的高质量发展道路。首先,农业保险的发展要与甘肃省农业发展的实际情况和战略布局紧密结合。针对“一乡一品”“一县一业”“一县多园”等农业产业格局,积极开发相关农业保险产品,保证农业保险供给端不缺位。其次,挖掘农业保险的有效需求,提高农业保险的投保率。既要发挥政府在政策性农业保险的指导地位,引导农业龙头企业、农村合作社、家庭农场、农户积极参与投保;又要落实保险公司的理赔服务,提高农业保险的续保率。最后,充分发挥政府和保险公司的协作能力,着重优化农业保险的保障范围和保险费率。总之,农业保险只有秉持“增品、扩面、提标、降费”的发展要求,才能走向高质量发展道路。
第三,坚持农业产业化和农业保险协调发展。在农业现代化和乡村振兴战略的背景下,政府要出台更多有利于农业产业化和农业保险二者耦合协调发展的政策,一方面,积极推动农业产业化的发展,既可以促使保险公司开发相应的农业保险产品,又可以为农业保险的发展提供资金支持;另一方面,积极推动农业保险的发展,发挥其为农业产业化保驾护航的作用,进而反哺农业产业化的建设。因此,坚持二者的协调发展有助于农业现代化和乡村振兴战略的实现。
[注 释]
①甘肃省统计局:省级分析《全省项目建设趋缓 投资呈下降态势》,2018年3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