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吴“毗陵典农校尉”的历史考察

2022-12-08 07:19徐凯
文物鉴定与鉴赏 2022年19期
关键词:屯田嘉禾诸葛

徐凯

(常州博物馆,江苏 常州 213001)

关于三国孙吴政权在毗陵(常州)设典农校尉一事,初见《宋书·州郡志》:“吴时分吴郡无锡以西为毗陵典农校尉”①,组织屯田,但语焉不详。到目前为止,此史实尚未得到常州学者的足够重视和深入研究,本文拟就毗陵典农校尉设置的时间、治所、性质、治官诸方面以及其在常州发展史上的重要地位做简要考察,以就教于方家。

1 设置时间

常州地方史志和综述常州历代沿革的文章资料,多引用《宋书·州郡志》,《宋书·州郡志》中有“吴分无锡以西为屯田,置典农校尉”的记载,时间笼统归为三国吴大帝孙权黄武元年(222),这个时间是不准确的,也许是作者在缺乏资料的情况下推理出来的,因为《宋书·州郡志》只讲是孙吴时置,但吴从开国到亡国(222—280)是一个时间段,在没有确切纪年的情况下,把此事放在孙吴的开国之年,因此应是作者推理的。其实陈寿《三国志·诸葛融传》(注引吴书)中有一条材料可以帮助我们弄清这一问题,其中讲到“赤乌中,诸郡出部伍,新都(西晋太康二年方改称新安郡,故史料中有些表述不一致),都尉陈表、吴郡都尉顾承各率所领人会佃毗陵,男女各数万口”②。赤乌是孙权的第四个年号,时间是公元238-251年。但设置时间到底在赤乌的哪一年,史无明载,难以确考,但排比史料,还是可以找到一点线索的。

《三国志·陈表传》说陈表在嘉禾三年(234)才“领新安都尉”,“在官三年,广开纳降,得兵万余人”③,嘉禾是孙权的第三个年号,时间是232-237年,嘉禾三年是234年,“在官三年”可理解为234-237年,明年即改元赤乌(238),所以说“出部伍会佃毗陵”在赤乌年时间上完全对得上,且其34岁病死后,《三国志·诸葛融传》载:“表病死,权以融代表,后代父瑾领摄。”诸葛融是诸葛瑾的第二个儿子,而诸葛瑾死于赤乌四年,这一点史有明载,既然诸葛融代陈表“典农”在前,代父“领摄”在后,那么“融代表”之事必在赤乌四年(241)之前,最迟也在赤乌四年(241)当年。所以吴设毗陵典农校尉组织屯田当在赤乌年号时段的早期,时间应是赤乌元年(238)到赤乌四年(241)之间。但赤乌初年之说,仍可商榷,关键还在于陈表其人。

陈表(204—237),三国时期的吴国将领,为偏将军陈武次子,“字文奥,武庶子也,少知名,与诸葛恪、顾谭、张休等并侍东宫,皆共亲友”④。而陈表卒年为嘉禾六年(237),如果当时孙权决策让陈表、顾承“会佃毗陵”,不论陈表病死前是否确实参与其事,我们都可把“会佃毗陵”作为孙吴政权设置毗陵典农校尉开始的标志,那么把毗陵屯田确定为嘉禾六年(237)当更为合理。但是《宋书·州郡志》中对于毗陵记载为典农校尉所辖,本身并没有错误。在现代关于毗陵屯田研究中,多采用《吴书》中此条史料,以为信史,但是并非如此,顾承本传曾提出:“(承)后为吴郡西部都尉,与诸葛恪等共平山越,别得精兵八千人,还屯军章坑,拜昭义中郎将,入为侍中。”诸葛恪在嘉禾三年(234)秋对丹阳山越进行征讨,并于嘉禾六年(237)平定结束,并在庐江吞兵。此事一出,会鄱阳民吴遽等发起抵抗,表越界赴讨后将其打败,随后鄱阳民吴遽等投降。依照新安都尉也就是新都都尉来看,晋在对吴平定后,将新都郡更改为新安郡,这一言论可以在《陆逊传》中得到证实,嘉禾六年(237)完成了平吴遽事,和陈表本传中所提出的时间契合,因此陈表官职应该在嘉禾六年(237)末升至偏将军。由此,陈、顾两人都在嘉禾中期为都尉,且在嘉禾末期得到升迁,《吴书》中所提陈、顾两人作为都尉进行督兵会佃与之不合。

另外在《三国志·吴志·诸葛恪传》中也有:“嘉禾三年,为平丹杨山越事,诸葛恪官拜抚越将军,领丹杨太守,恪到府,乃移书四郡属城长吏,令各保其疆界,明立部伍,其从化平民,悉令屯居。乃分内诸将,罗兵幽阻,但缮藩篱,不与交锋,候其谷稼将熟,辄纵兵芟刈,使无遗种。”在诸葛恪的指挥下,以抚对越将军领丹杨太守。吴郡、会稽、新都、鄱阳四郡和丹杨相邻,积极配合本次军事行动,由诸葛恪进行节制,依照孙吴惯例,进攻山越通常是从属城调兵,因此四郡会出现奉调“出部伍矽会剿之举”,陈、顾二人奉命其中“诸郡出部伍”之移文率众会剿也就顺理成章。诸葛恪了解山越人的战术后,明白大军进山围剿难度很大,因此采用“不与争锋”战略,以对其生产力产生破坏,以迫其就范。此战略兵力需求不大,但是战争时间长,也需妥善处理其后勤补给,完成“从化”山越的安置问题。所以出现了“其从化平民,悉令屯居”内容。

《吴书》中所提出的毗陵会佃,也就出现在征丹杨山越的背景下,会佃开始在嘉禾中期,也就是嘉禾三年(234),并不是赤乌时期。嘉禾六年(237)冬丹杨、山越平定,在孙吴政权统治下人口激增,单纯“甲士”数量就已有四万左右,诸葛恪和各个将领所率领的军队数量增长迅速。丹杨、山越平定得非常彻底,继续将大量军队屯在毗陵地区已经没有太大意义。因此,诸葛恪开始“率众佃庐江皖口”,将自己的军队转移到对魏作战的一线地区,以有效对抗魏国。补充军队的山越人也随着军队进行转移,针对羸弱之民这一部分人实施安置,主要采用的是补为郡县户或参加民屯。毗陵地区被设置为新垦区,在孙吴政权下并没有设立郡县,此地于晋武帝太康二年(281)立郡,将在此地居住的山越民众进行编制,全部转变为屯田户,因此存在有毗陵典农校尉之设。如果这一推断正确的话,对于《宋书·州郡志》中提出的“吴时分吴郡无锡以西为毗陵典农校尉”时间应该是在嘉禾六年(237)或赤乌元年(238)初。

需要说明的是《武进阳湖合志·舆地志》所引《太平寰宇记》云:“汉顺帝时分吴郡以西为典农校尉,是汉时已置矣。”《舆地纪胜》引《晏公类要》云毗陵“后汉属吴,时分无锡以西为典农校尉”是错误的,其都混淆了吴郡之吴和三国之吴两个不同概念。事实上毗陵在汉末建安七年(202)是孙权表请给时任九真太守朱治的奉邑,吴黄武元年(222)封朱治为毗陵侯,因此说汉末毗陵开始屯田依据不足。

2 治所何在

清代常州乡贤洪亮吉所补《三国疆域志》提到:“毗陵典农校尉,吴置,领县三。”记载十分简略,“领县三”当指毗陵、丹徒、曲阿三县。早在孙吴嘉禾三年(234),丹徒改称武进,后便归属毗陵典农校尉管理。曲阿复云阳旧县名,曲阿夹在丹徒与毗陵中间,亦当归属。“无锡以西”概念中可算包含无锡,当为吴郡西部都尉顾承屯驻所属,但三国时曾裁撤无锡县(今无锡市),到西晋太康二年(281)才复置,故无锡县(今无锡市)不应排在毗陵典农校尉领县之内。宜兴早在秦始皇二十五年(前222)已立县,属会稽郡,东汉顺帝永建四年(129)分置吴郡,阳羡(宜兴)县属之,三国时吴宝鼎元年(266)改属吴兴郡;江阴在西晋太康二年(281)才设置暨阳(江阴)县,属毗陵郡。这便是当时“毗陵”区域内秦汉旧设各县的大概情况,也是毗陵的前身延陵,即春秋战国时期季札封邑的大致范围。

关于毗陵典农校尉的治所,史家笼统说“在毗陵”固然没错,但仍需补充说明:一是治所或许存在移动的不确定因素;二是当时这个毗陵典农校尉治所何在不明。这里略展开分析,《宋书·州郡志》记载西晋太康年间省典农校尉为毗陵郡时,仍“治丹徒”,这个治所见洪氏所补《三国疆域志》,在嘉禾三年(234)改丹徒县为武进县时,引《括地志》所言:“故城在丹徒县南十八里,新志即今丹徒镇,土人称为旧县。据《武阳合志》记载,古代常州的城垣最早于唐景福元年(892)重修,在此之前的历史,据明代常州人王《记略》考述,始建于晋太康年间,“唐以前几经修废,多不可考”。在晋太康二年(281),又有“析丹徒、曲阿为武进”,由于之前已有丹徒县改称武进县之举,太康时析置可称复置,其县治据《元和郡县志》所记“故城在县西北七十里外”,按当时新设郡县的规律,毗陵立郡并建立新的郡治时,往往把原来的旧地再补充一部分(原属丹徒曲阿),成立了新的属县—武进,治即今常州西北万绥一带,故不可能是典农校尉旧治。因此,毗陵郡初设时,先恢复丹徒旧名为属县,并复言“治丹徒”。晋怀帝永嘉五年(311),毗陵郡改称晋陵郡,丹徒仍属之。东晋南朝一直为侨郡所领,不作复述。所以毗陵典农校尉的治所最可能在丹徒“旧县”,而非西晋太康二年(281)以后“不可考证”的常州旧城。事实上,两晋时期的晋陵郡治原治也在丹徒(曾一度徙京口),东晋安帝义熙九年(413)才移治晋陵县城,这才有“后复还毗陵”之说,可见常州旧城初始只是毗陵郡辖下的毗陵县治。

3 性质如何

屯田是我国汉代以后历代政府利用兵士或农民垦种荒地,以取得军需和粮税的临时性经济措施,特别是应对“王役不供,簿籍不挂”,或因战乱导致“逃亡之徒,久离桑梓,粮储空阙,田地荒废”。目的有二:一是招抚“安辑流民”,从汉到三国,安置地点已由实边逐渐扩展到内地;二是为筹措军粮,如《后汉书》光武帝纪所载:“顷者师旅未解,用度不足……今军士屯田,粮储差积。”④。因此屯田分军屯和民屯,二者区别之一体现在前者属军垦而后者要交租纳税。三国时期屯田主要以筹措军粮为目的,当时孙吴比曹魏的屯田规模要小得多,孙吴主要集中在庐江和毗陵两地,庐江(安徽潜山一带)由诸葛恪率军队屯田,属军屯是无疑义的。《三国志·诸葛恪传》载:“嘉禾六年二月,诸葛恪平山越事毕,北屯庐江。”对于毗陵屯田属军屯还是民屯,国内学者倾向于属于民屯性质的观点是值得商榷的,属于民屯是出于以下分析:或认为毗陵在吴国巩固的后方,军事目的不大;或者是按照当时的惯例,吴国典农校尉和典农都尉是分别主持军屯和民屯,而毗陵屯田,陈表和顾承都以都尉身份“会佃毗陵”,故此;或因史载“男女各数万口”,推论屯田户当以家庭为单位,而非什伍为单位(注:当时民屯也实行军事编制,大至以屯为单位,每屯五十人,由屯司马督领)。其实毗陵屯田应是军屯和民屯相结合的特性,因为毗陵屯田设典农校尉,已属军屯无疑,至少初衷是军屯性质;其次“赤乌中,诸郡出部伍”,部伍就是家兵,是招募的私家军队,可以说屯田人员来源于军队,但其毕竟是私家军队,拖家带口在所难免,才会“男女各数万口”,同时考虑到赤乌时期三国鼎立的局面已形成并巩固,“诸郡出部伍”到毗陵屯田也有一部分解甲归田的意思。总之,毗陵屯田不能简单归属为军屯或民屯,而是二者相结合,这正是特色之所在。

4 治官职级

孙吴设立的毗陵典农校尉“领县三”,说明典农校尉是相当于郡太守一级的行政长官。典农校尉和典农都尉是有区别的,校尉本是汉时军职之称,略次于将军,随其职务冠以名号,都尉是西汉景帝时由郡尉改称而来,辅助郡守并掌全郡的军事,或是临时执行任务的官名,如汉武帝时曾设农都尉,“职掌屯田殖谷”,东汉沿置,三国时魏、吴都设典农校尉,主屯田,统诸县,相当于汉时的典农中郎将,职权略同于太守(注:当时曹魏令“州郡例置田官”,典农校尉与郡守平行),也都在县级设典农都尉,掌屯田区的生产、民政和田租,也为该地区的行政长官。可见二者虽都主管屯田,但存在职级上的区别,因而西晋“罢农官为郡县”(见《晋书·卷三·武帝纪》)也是区别对待的,如在此之前,魏末咸熙元年(264)的诏令更能说明情况,“罢屯田官……诸典农皆为太守,都尉皆为令长”(《三国志·卷四·陈留王纪》)。可见典农(中郎将)相当于毗陵典农校尉的设置,说明毗陵作为州郡级行政区已初具雏形。

至于是谁担任毗陵典农校尉,正史无载。陈表、顾承、诸葛融三人是以都尉身份“会佃毗陵”,而这三人实际上都是可能担任典农校尉的人选,如陈表是孙权的宠将、偏将军陈武次子,顾承是东吴大丞相顾雍之孙,诸葛融是大将军、左都护、领豫州牧诸葛瑾次子,在《三国志》上都有列传,他们都是东吴高官显贵豪族的子弟。其中顾承在嘉禾六年(237)已官升中郎将,“与诸葛恪等共平山越,别得精兵八千人,还屯军章坑,拜昭义中郎将,入为侍中”⑤。陈表“在官三年,广开降纳,得兵万余人。事捷当出,会鄱阳民吴遽等为乱,攻没城郭,属县摇动,表便越界赴讨,遽以破败,遂降。陆逊拜表偏将军,进封都乡侯”⑥。诸葛融也有“以融代表”的资格。

5 毗陵典农校尉省撤

毗陵典农校尉省撤时间是西晋太康二年(281),《晋书·地理志》载:“太康二年省毗陵典农校尉为毗陵郡。史有明载,当无疑义,设置存在时间约40余年。裁撤毗陵典农校尉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其原因有二:一是以解决军粮为目的的屯田随西晋王朝统一全国,军事形势缓和以后,以屯田保证军粮的措施便失去了意义;二是如曹魏未诏令所称“罢屯田官,以均政役”。所谓“以均政役”,就是使屯田户和其他的自耕农一样分担国家的徭役,这对当时封建国家有重要的意义。三国西晋初期,随土地所有权的进一步集中,许多人沦为流民或成为大地主官僚豪强的“部曲”“部伍”,必须为国服徭役,享有自耕农身份的百姓越来越少,民屯生产者称屯田客,又称典农部民,要交纳五至六成租税,但作为屯田户是可以免除部分徭役的。

6 对常州历史发展的影响

毗陵典农校尉的设置,是常州发展史上的大事,可以说是常州历史上的首次大开发,意义重大,可从两方面来说明:其一,是行政建置的升级,古代常州属九州之一的扬州,有文字记载的历史是周灵王二十五年(前547)吴王余祭封季札于延陵,战国分属越、楚之“延陵地”。《舆地记胜》载:“秦并天下,置会稽郡,延陵等四县属焉。”汉称毗陵县,王莽始建国元年一度改称毗坛。东汉顺帝永建四年(129)分属吴郡,即《宋书·州郡志》载“汉顺帝四年,分会稽,置吴郡”,《水经注》载“分浙江以西为吴”。到三国东吴政权初,毗陵一直是县级行政区,范围比较广大。毗陵典农校尉的设置,虽不能说是古常州行政区划正式升级为郡级,但正是由于此屯田区的设置,男女数万人会佃毗陵,田地垦殖指数大为提高,居民人口短时间内大量增加,创造了毗陵立郡的条件,所以有西晋武帝司马炎太康二年(281)改设毗陵郡,以后虽改名晋陵、常州等名称,但一直作为州郡府级行政区,这对常州地区的发展意义是非同一般的。其二、促进了常州地区农业经济较大规模的开发。秦汉时期江左太湖流域经济发展的直接结果是吴郡的分置,毗陵县境内的经济也得到初步开发,虽无史料可以佐证,从考古发掘众多汉墓出土文物来看,各式铜镜、精美的青瓷釉陶、五铢钱等证明了汉代常州经济发展的层次。但古代常州自然地理条件对秦汉先民来说,生存条件并不优越,除晋初从丹徒、曲阿析置的武进境内地势较高外,易遭旱灾,其他地方地势平坦且河湖众多,易受水淹之灾,汉墓墩不规则的分布也说明了当时除地势较高之处土地已得到开垦、人口较多外,其余地区仍然是人烟稀少的蛮夷之地,唯因属荒凉之地才可能有孙吴政权设毗陵典农校尉进行屯田生产的地域空间存在。毗陵典农校尉设置时长40余年,常州经济开发的程度如何我们不得而知,进入南朝后,《宋书》卷五四记载吴地“地广野丰,民勤本业”“其田野畛无数,膏腴兼倍”,左思《吴都赋》形容“国税再熟之初,乡贡八蚕之锦”,《陈书·宣帝纪》描述:“良田美柘,畦畎相望,连宇高甍,阡陌如绣”。但这些景象是两晋北民大量南迁、再度大开发后的结果,而且在此之前尚有大量安置侨民的空间存在。笔者认为毗陵典农校尉的设置使当时常州传统农业经济得到了一次较大规模的开发,这也构成以后历次开发和经济发展的重要基础,这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注释

①沈约.宋书:卷三十五:州郡一[M].北京:中华书局,1974:1040.

②陈寿.三国志:卷五十二:吴书七诸葛融传[M].北京:中华书局,1959:1236.

③⑥陈寿.三国志:卷五十五:吴书十陈表传[M].北京:中华书局,1959:1290.

④范晔.后汉书:卷一下:光武帝纪[M].北京:中华书局,1965:50.

⑤陈寿.三国志:卷五十二:吴书七顾承传[M].北京:中华书局,1959: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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