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圈子文化对网络意识形态的影响研究

2022-12-06 16:28曹怡
文化创新比较研究 2022年14期
关键词:圈内圈子成员

曹怡

(安徽农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合肥 230036)

互联网的发展使拥有共同爱好的人们形成了网络圈子。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各类日常生活逐渐转移至互联网,其中以年轻一代更甚。以他们为主要组成成员的网络圈子所发展出来的网络圈子文化也得到更深一层的发展,网络圈子文化对互联网生态的影响力逐渐增大,如何看待网络圈子文化、如何对待网络圈子文化也已成为一个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

1 网络圈子文化特点

1.1 网络圈子文化的性质特点

1.1.1 同质性

圈子的本质是一种社群和群体,其成员通常因具有相同成分而得以聚集在一起。这些成分可以是爱好、特长,亦可以是相同属性,如职业、籍贯、性别等。网络圈子因没有地域、 环境等现实社交途径限制,其成员因为相同的成分而汇聚在一起的方式更为简单。

此外,网络圈子文化也是亚文化的一种体现。部分学者认为亚文化的产生来源于对主流文化的抵抗态度[1],或网络圈子亚文化亦是来源于部分人群急于寻求对自我存在的认同。不选择现实社交却热衷加入网络圈子的网民,多是能在网络社会中感受到更强的对自身某一或多个特质的接纳。

1.1.2 自发性

网络圈子的成员是以自愿的形式加入的,多由于自身主观意识的需求而选择主动形成圈子组织。这一点也与现实的圈子文化类似。网络社会人与人结识的门槛低、渠道多,故而网络圈子自发建立起来的速度亦是可观的。

1.1.3 松散性

网络圈子在松散性上和现实社会中的圈子略有差别。现实社会的圈子大多属于非正式组织,其内部通常并没有严格的规章制度,连成立也往往只是几个人的一拍即合。但是一些网络圈子并不是这样。如较早兴起的网络圈子“百度贴吧”,每个贴吧基本都有自己的吧主和吧规,不遵循规则发言的用户会受到如禁言几小时、几天的惩罚,甚至被踢出圈子。融入一个网络圈子尚须遵从繁冗的规章制度,完全脱离一个圈子也不是简单事。现实社会中,可能结清利益关系、断绝交往就能彻底脱离圈子。但在网络社会中,个人加入网络圈子是必定会留有痕迹的,这些痕迹也会成为个人脱离圈子的阻碍。所以网络圈子的松散程度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并不高。

1.1.4 封闭性

目前网络圈子文化还属于较为小众的文化。现实社会的圈子已形成了较为独立的圈内自有的规则体系,网络圈子的封闭性也同样体现在这里。需要提及的区别之处在于:网络圈子立足于网络之中,信息的传播与流通能力较强,因客观原因造成圈内生态封闭的可能性较小。一个封闭性较高的网络圈子往往具有排他性。

1.1.5 虚拟性

网络圈子的成员往往并不清楚彼此的真实身份,但由于成员之间具有相同成分而容易惺惺相惜。现实社会中人们面对的是摸得到、看得见,真实存在的对象,而网络社会中的真情实感往往令人捉摸不定。故而这种虚拟性很容易催生出危险性。因网络而产生的情感发展至线下,甚至会有人身安全隐患。

1.2 网络圈子文化的结构特点

有学者用“差序格局”来形容中国传统圈子文化结构[2]。但这种结构只适用于熟人社会,网络圈子主要由志趣圈组成。其中规模较大、较有代表性的志趣圈如动漫圈、游戏圈、饭圈等更倾向于“团体格局”,和扬基城研究中的“派系”也有相似之处。大多数圈子的关系支撑骨架是辐射状的: 圈内成员的关注点永远与核心点联结,人与人之间的私交一旦脱离核心点相关话题则很容易断裂。并且,圈内每个成员都有成立“圈中圈”的潜质:为了发展本圈文化,圈内成员会自发地运用自身特长进行文化产出,如撰写同人小说、绘制同人图、制作视频等,或仅仅只是积极活跃地参与圈中话题。大圈为小圈提供资源,小圈进行的文化产出也在提升大圈的圈内人数和生态稳定性。

2 网络圈子文化对网络意识形态的影响

2.1 网络圈子的正面影响

首先,其对人们精神生活的丰富作用不言而喻。网络社会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网民可以自由徜徉在网络社会中寻找到和自己志趣相同的网络圈子进行交流。由于网络圈子文化的结构特点,圈内每个成员都有借助圈内资源发挥自身特长成立“圈中圈”的可能性,所以网络圈子成员对圈内活动或文化传播的参与度是较高的。

其次,网络圈子所能提供的社交渠道也更广泛,扩展了网民的社交方式,提高了其社交能力。网络圈子依存于网络技术,可用于社交的APP 数不胜数。我们熟知的“微信”“腾讯QQ”等一系列支持即时通话、 视频的软件可以近乎完美地替代现实社交特有的真人对真人的场景模式,“抖音”“微博” 等软件则以分享自我、 分享创作内容的形式和受众交流;另外,一些并不是主打社交的平台或者软件,如游戏或视频类,也在着力发展自身所能创造和提供的沟通渠道,打造社交性能。网络世界人与人相遇、相识、相知的方式多彩多样,所形成的圈子文化自然也五花八门。

最后,网络圈子文化具有传播主流意识形态的作用。如对于新冠疫情,我国彰显出了大国风范,抗疫举措也充分展示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诸多网络平台上的网络“大号”纷纷以发文、绘图、制作视频等方式发声,宣扬赞美抗疫精神[3]。这些网络大号或拥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粉丝,或自己隶属于某一圈子,因此,他们的举动也相对应地在网络圈子中进行发酵式传播。

2.2 网络圈子的负面影响

网络圈子也有应当警惕的不良影响。首先,圈子的封闭性可能会造成思想闭环。圈子中存在着戈夫曼戏剧理论问题,部分圈内成员会不自觉地为自己贴上与圈子内容相关的标签,日常行为习惯也渐渐向这个方向靠拢[4]。

如圈中成员进行言语交流时,经常会使用只有彼此才能意会的“黑话”,这属于无伤大雅、别有情调的良性表演行为,当这种行为受到了外界负面的、不赞同的反馈时,这部分圈内成员往往会采取与外界“划清界限”的形式进行反抗与自我保护,并龟缩回自己的圈子里,拒绝与外界交流,不能掌握这两种交流方式的圈外人并不能被他们所接纳,这就是封闭性的一种体现。

另外圈内人看到的圈和圈外人看到的圈往往是不同的,圈内人会不自觉地将圈进行美化,当这个圈存在着封闭性时,这种美化则会进行发酵,将圈内约定俗成的规则带出圈外,由此,明显匪夷所思的出圈不端行为也会被一些圈内人士认为可以理解,在他们的思维中,已然将圈内规则奉为圭臬。这种封闭性体现在对外界不同声音的不听、不信、不接纳,还会搅乱圈外的正常生态运作。若圈内外交往变少,封闭性影响可能更甚。需要注意的是,这部分圈中成员的核心价值观会随着圈子的影响而产生变化,甚至产生极端思想,因此,网络生态不能戾气横行。

圈子封闭性的影响也不局限在思想方面,还存在于经济消费方面。心理学家埃尔顿·梅奥(Elton Mayo)认为,经济行动并不完全是一种理性的行动形式,它也被诸如群体团结等很多非理性的情绪因素所结构化[5]。一些网络圈子中不乏群体性的冲动消费行为,前文所述饭圈鼓动粉丝购买明星周边专辑就是例证。这一现象不仅存在于饭圈,也存在于游戏圈中。以网络游戏《剑侠情缘网络版叁》为例,这是一款社交属性较为突出的游戏,其所推出的某些限量游戏服装在非官方交易平台可以达到人民币五位数的高价,被玩家群体戏称为“海景房”。有青少年玩家贷款也要购买拥有“海景房”的游戏账号,只为在游戏社交群体中感受所谓“优越感”,满足虚荣心。这一行为在圈外人员看来属实可笑,但圈子的封闭性助长了冲动、非理性消费现象的增长,使不合理行为看起来也情有可原。

另外,还需警惕网络圈子文化被渗透为“圈子政治”。当下世界政治格局并不稳定,网络意识形态安全尤为重要。网络圈子文化的结构特性若被别有用心之士利用,污染圈子的核心群体,其负面影响将会呈点到面式的增长。若西方国家将意识形态问题或政治问题借以娱乐性、 小众性的包装修饰成一般问题,潜移默化地输送至圈子内部,再以圈子独特的封闭性发酵、广泛性扩大,则会出现网络“颜色革命”的可能性。其影响的不仅仅是网络社会,更是下一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6]。如若网络圈子文化被不良因素侵染,其危害将是巨大的。圈子绝不能成为反动思想孕育的温床。

3 网络圈子文化对互联网意识形态影响对策探究

3.1 加强网络相关管理部门在网络监管中的作用

首先,加强对网络圈子的监管是毋庸置疑的。针对网络圈子松散性不高的特点,相关部门应给予充分重视,加大网警力量投入,彻查其是否有资本或政治力量的渗入,必要时应及时约谈核心层成员,予以备案。2020年5月22日,国家网信办在全国范围内启动为期8 个月的“清朗”专项行动,包括要求整治一系列网络圈子中存在的有害因素[7]。2021年的“清朗”专项行动更是从8 个方面发力,包括:整治网上历史虚无主义,打击网络水军、流量造假、黑公关,治理算法滥用行为,整治网上文娱及热点排行乱象,规范网站账号运营等[8]。

其次,要保证网络社交媒体平台党媒账号、官方账号的纯洁性,保持这些账号在人民群众心中的公信力,坚定它们的权威性。目前网络社交平台上部分官方账号存在着管理维护不严的现象,党媒和官媒要做到岗位纯洁、内容纯洁,需要客观公正地看待社会问题。党媒和官媒的言论要杜绝夹带私货,发布内容要有严格审核。如若做不到这一点,遑论社会公信力。网络信息时代,各相关部门必须重视起这些党媒官媒账号,使其发挥出应有的舆论带头作用。如在纪念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 周年活动中,微博、抖音等网络平台上的多家党媒官媒及时报道中央相关行动,宣传致敬抗美援朝的视频、文字、图片接踵而至,宣扬了爱国情怀,端正了舆论传播方向。网络圈子需要有共同理想、共同目标、共同价值观,要做符合人民利益、符合国家利益的事。无论网上网下、圈内圈外,都要形成一个“同心圆”[9]。这就需要党媒、官媒掌好舆论之舵。

3.2 提高圈子自净能力,从内部稳定圈子秩序

加强网络意识形态建设,维护良好网络生态,最重要的是保障党的绝对领导地位。而要从思想、组织上贯彻这一点,则需要从最基层抓起思想政治建设工作。网络圈子虽然存在于虚拟的网络环境中,但每一个圈子的实质还是由人所构成的。如若从“人”的属性上入手,把圈子成员的思想动态抓稳、抓牢,何愁圈子生态有异?不清醒、做出了错误举动的部分圈内成员经过有效思想教育净化后,反而是宣扬、继承主流意识形态的中坚力量。

对于青少年在校群体来说,首先,需要充分发挥高校、家长的教育功能,避免思政教育者和被教育者出现“脱节”现象。在目前的高校和家庭教育中,存在着教育者对网络文化知之甚少的问题。这一问题并不仅限于网络圈子文化,青少年丰富的网络精神生活在众多师长眼里属于不学无术,“电子鸦片” 之类的形容仍然被津津乐道,这就造成了青少年与思政教育者在认知交流层面的脱节。网络社会如果成了线下思政教育不愿触及的荒漠,其后果是相当可怕的。

其次,需要注重线上线下教育结合,实现双管齐下。习近平同志多次在网络安全讲话中提及各地区、各部门在网信工作中发挥职能的重要性,且在近年来各媒体的宣传下也颇有成效。曾经在网络平台提及爱国是一件羞于启齿的事情,现今的网络环境早已不是如此,2020年国庆期间,微博平台几个主流媒体账号发布的国庆内容都基本有万以上的转发。线上教育能做到紧跟热点时事、 见缝插针进行爱国爱党思想政治教育,线下教育也应追上潮流,积极主动关注党媒央媒动向,对于热点问题不能“慢半拍”甚至视而不见,要提升执行力,多方向多方面地为青少年灌输正确的思想道德价值观。

对网络圈子最了解的莫过于圈内成员,他们对圈子的影响能力不容忽视。圈子成员多是青少年学生,即使部分成员被圈子内的不良文化暂时迷晕了头脑,但经过线上线下的点拨教育,回归自己的学生身份,便可以重新发挥自己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职能,承担起对圈内其他成员的教育任务。网络管理相关部门、各教育点应有意识地鼓励、培养青少年主动沟通交流的意识,遇到问题要下意识地和组织联系,运用党的思维对待各类矛盾。我们不能一味只寄希望于外界对网络圈子文化的教育,要对圈子成员的自律自省能力、 圈子的自净自愈能力充满信心。2020年初,饭圈爆出了追星者对明星的专辑、周边等应援产物“能买一个,咬咬牙就能买三个”的不正常消费行为,立刻受到了圈内圈外的谴责,引发了众多追星者的反省,很多追星者在反思后主动表示会自我监督、理性追星。我们可以看到,教育工作者如若工作做到位、做扎实,青少年会自动自觉地发挥自身力量扭正圈子秩序,我们的思想政治教育不仅是自上而下的,也可以是自下而上的。即使某一圈子的核心层出了问题,其内部成员坚实的思想价值体系也不会受到影响。

3.3 辩证看待网络圈子文化

网络圈子作为彰显个性、表达自我、寻求同好的广阔天地,教育工作者应以宽容、包容的态度对待,辩证看待网络圈子文化的影响。

我们可以利用网络圈子文化进行主流意识形态传播,进行爱国主义思想政治教育。2020年央视国庆晚会,两位中国台湾歌手登台献唱,歌颂伟大的祖国。然而,两位歌手的这一爱国行为却遭到了台湾陆委会的威胁。从网络圈子文化的角度看,这两位歌手作为自己粉丝圈的核心点,其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圈内成员,他们参加国庆晚会的行为实际上就是一次对圈内成员的爱国主义教育,这种教育也可由圈内成员发散至圈外。马克思说:“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10]因此,我们应正确应用网络圈子结构特性,引导和教导核心层发挥主流意识形态的引领、凝聚、稳定功能[11],同时,也可以通过寓教于乐的措施,或使用网民们感兴趣的手段进行思想政治教育,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4 结语

网络圈子本身的产生途径和意义皆是中性的,其对网络生态的影响也取决于如何对其进行规范化的有效引导。作为教育工作者和被教育者,都应当辩证看待网络圈子文化,对网络圈子进行积极正确的监管,让每一个圈子、每一位圈内成员心中都插上鲜红的旗帜,使网络圈子文化成为积极建设网络生态、网络意识形态的良好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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