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倒下？“果链”龙头的砍单疑云

上善若水

“果链”龙头传出砍单消息

“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的谚语同样适用于科技圈——从欧菲光到歌尔股份，曾经的“果链”巨头们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环。

上一次传出境外大客户砍单消息的是欧菲光，而这一次，同样作为“果链”细分龙头的歌尔股份，近日也传出砍单消息。

歌尔股份最新披露称，公司近日收到境外某大客户的通知，暂停生产其一款智能声学整机产品。此次业务变动预计影响上市公司2022年度营业收入不超过33亿元，约占公司2021年度经审计营业收入的4.2%。“目前与该客户的其他产品项目合作仍在正常开展。该事项对公司经营业绩的影响仍在评估中。”

消息传出后，歌尔股份次日就在二级市场上一字跌停。

不少机构分析，歌尔股份所称的“大客户”，很可能是苹果公司，“智能声学整机产品”为AirPods Pro 2，而且由于苹果对于供应商的资质审查非常严格，对于代工厂的考察主要在于员工、生产机器、电子元件等产品原材料、制作工艺、生产环境五个方面，且一般不会轻易更换供应商。歌尔股份一直与苹果合作稳定，此时突然被暂停生产，大概率与产品质量有关。

利空消息传出后，歌尔股份股价连续两个交易日跌停，而后随着市场情绪的缓解，其股价虽有所反弹，但市值始终没能重回700亿元，这意味着无论是市值还是股价，歌尔股份均不及高位时的三分之一。

面对这样的颓势，歌尔股份方面也做出了正面回应。

歌尔股份方面的回应

针对投资者普遍关注的大客户砍单、清退作业员、公司业绩等问题，智能硬件制造巨头歌尔股份在互动平台密集回应。

11月9日，有投资者在互动平台提问：请公司正面回答，你们33亿的大客户砍单，是否严重影响到明年的利润？AR/VR的利润增长能否抵消苹果的砍单影响？

对此，歌尔股份回应称，请关注公司后续公告。

歌尔股份在互动平台表示，公司收到境外大客户通知，暂停其一款智能声学整机产品的生产，目前与该客户的其他项目合作仍在正常进行中。

歌尔股份称，公司在VR/AR领域内长期持续投入，布局VR/AR产品及其核心的精密零组件相关业务，目前该领域业务在正常开展中。

在互动平台回复其他投资者提问时，歌尔股份表示，很尊重投资者的问题，客户保密协议需要遵守，短期挑战不改公司中长期在虚拟现实等主要赛道的显著竞争优势和良好发展前景，公司上下正全力以赴推进各项目生产经营，增持承诺也会合规履行。

同时，该负责人也强调了公司对此事件的应对情况。“公司会坚持整合的战略，积极推动声学、光学、微电子和精密结构件精密零组件产品和VR/AR、智能可穿戴和智能家居等智能硬件整机产品业务发展，还在积极拓展一些汽车电子、触觉等新业务方向。”

据了解，在产品线方面，歌尔股份除了声学产品外，还大力研发生产智能硬件板块，主要产品包括VR虚拟现实/AR增强现实产品、智能可穿戴产品、智能家用电子游戏机及配件产品、智能家居产品等。近日，工信部、中国工业经济联合会组织开展第七批制造业单项冠军企业（产品）培育遴选，潍坊歌尔电子有限公司的虚拟现实头戴产品进入了“国家级制造业单项冠军产品”公示名单。

三季报显示，今年前三季度歌尔股份智能硬件业务实现营业收入435.52亿元，同比增长95.87%。“智能硬件占公司总营业收入的比例已高达58.73%，VR/AR已成公司重要增长引擎。”该负责人称。

同时，该负责人还表示，“如今歌尔已与全球主流VR头显品牌达成长期深度合作，占据全球中高端VR头显80%的市场份额。”

虽然歌尔股份方面对自身业务的表述看起来很有信心，但资本市场却更为看重当下。

11月9日，歌尔股份开盘一字跌停，盘后龙虎榜数据显示，机构正在大量抛售。当日卖出前五位中有三个机构席位，分别卖出3954.65万元、3829.56万元、2341.36万元，共计逾1亿元，其余两个卖出席位分别是中金公司上海分公司、银河证券嘉兴环城南路证券营业部。显然，机构并不愿意一同承担风险。

担心成为下一个欧菲光

面对强势的苹果，供应商一旦被踢出局，无论是股价还是业绩都将遭受巨大打击，主攻手机镜头模组制造的欧菲光就是前车之鉴。

2021年3月，欧菲光被苹果终止了合作关系（但从2020年的20亿亏损来看，市场普遍认为更早的时候就被终止了合作）。随后，欧菲光业绩一蹶不振。截至今年第三季度，公司净亏损已超过30亿元，同比扩大了超8倍。

早在2010年，歌尔股份便开始为苹果供应声学组件、有线耳机等。2018年，凭借拿下苹果耳机AirPods 30%的代工份额，歌尔股份一跃成为AirPods全球第二大代工厂。随后，歌尔股份的收入爆发式增长：2018年到2021年的三年间，公司营收从238亿元增长至782亿元，净利也从8.68亿元猛增至42.75亿元。

如此强势的业绩增长，使得歌尔股份不得不依赖苹果，这也成为歌尔股份的业绩隐忧之一。

目前，歌尔股份被砍掉的订单是否来自苹果还不能盖棺定论，但过于依赖大客户，也成为部分投资者对歌尔股份的担忧之一。财报数据显示，2021年公司营收中前五大客户的贡献占比达到86.54%，苹果作为最大客户，营收占比高达42.49%。

而从苹果角度而言，不可能让某些供应商长期做大，总要在不同供应商之间分散风险，供应商的经营状况很可能呈现“风水轮流转”的局面，更为麻烦的是消费电子行业处于下行期，加剧了产业链上议价能力的下降及不确定性提升。从苹果公司自身角度来看，通过对全球范围内供应链上企业的管理，从而转移自身在供应链上的风险，提升了自由度及灵活性，对成本管控也充分，对苹果公司自身的净资产收益率提升也更有空间。

如此大环境下，“果链”上的企业们多少应该提前打算了。

该降低“苹果”依赖症了

欧菲光也好，歌尔股份也罢，在过去数年时间里，“果链”的确帮助不少制造业企业成长。回溯歌尔股份多年发展，其在2012年就打入了苹果产业链，成为苹果耳机、微型扬声器和微型麦克风的主流供货商。作为苹果代工的龙头，自2018年，歌尔股份拿下苹果AirPods30%的代工份额，成为AirPods全球第二大代工厂。

能够进入“果链”，固然确保了企业营收并对企业技术和制造实力进行了肯定，但正如同大多数“果链”企业一样，面对强势的苹果，这类企业大多只能接受低利润率的现实。2021年年報数据显示，歌尔股份的毛利率从2018年的18.81%下降到了14.13%，即便是这样，苹果开始将代工厂向劳动力更为廉价的地区转移，让一众果链企业颇为难受。

事实上，经过多年市场磨炼和考验，国内消费电子相关产业链企业无论是产品品质还是供应链稳定性已经足以满足市场需要，长期低利润率赚辛苦钱显然不适于企业成长，而欧菲光、歌尔股份等“果链”企业均将目光放到了成长性、利润率均非常不错的VR/AR设备领域，虽有阵痛，但如能成功降低对苹果的依赖，显然有助于企业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