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梓懿 陈晨 肖冰果
(吉首大学旅游与管理工程学院,湖南 张家界 427000)
乡村振兴战略是党的十九大提出以实现农村农业现代化为目标的重要战略[1]。为贯彻落实党的十九大精神和《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内容,中共湖南省委湖南省人民政府于2018年9 月发布《湖南省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正式提出了符合湖南背景、现状和愿景的乡村振兴规划[2]。在此情境下,湖南省农村产业发展稳步上行,从扛稳粮食重担、壮大特色产业、提升装备水平、加强环境整治和深化农村改革等五个方面积极推动了湖南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3]。但是,在实施规划方案的过程中也会有所局限和面临一些问题,例如各市州乡村振兴评价体系是否完善适用,如何加速乡村振兴特色政策的制定与实施,如何运用教育和科技双涡轮来实现人才振兴、文化振兴、产业振兴和组织振兴,如何将三高四新战略和乡村振兴战略相结合,共同促进农村产业深度融合和现代化农村经济体系建设等。因此,筛选合理规范、功能完备与统计便捷的评价指标并开展市州层面的乡村振兴评价,既能够完善现有评价体系,还有助于推动乡村振兴工作的精化与细化,以及判断各市州乡村振兴进程,并在发展方向辨误和振兴工作调整等方面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基于此,本文以国务院印发的《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为基础,结合各省乡村振兴战略规划文件和现有研究成果构建了包含5 项要求及44 项指标的评价体系,并结合综合赋权TOPSIS模型对湖南省13个地级市、1个自治州的乡村振兴现状进行实例分析,以期构建科学合理的乡村振兴评价体系来协助一线工作者更加清晰、直观地掌握域内发展态势、振兴实状和指标优劣,为推进特色政策的制定与实施、加速复合型人才培养与教育、完善科技投入与产出和接轨“三高四新”等发展战略提供依据和保障。
当前,针对乡村振兴的研究,学者们主要从乡村振兴的发展导向、政策关联、实践考证、区域探索和体系构建五个方面展开。战略研究是准确界定领域发展导向和政策关联等方面的重要步骤,也是开展乡村振兴实践、评价和研究的重要支点。在乡村振兴发展导向上,乡村振兴应该以促进农民消费升级、推动城乡发展均衡、建立和谐共生业态、保障健全治理体系、缓解社会主要矛盾和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等主题为导向,结合战略规划来推动中国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4]。与此同时,政府部门应结合战略目标、运行机制、遗留矛盾和政策保障等方面来明确乡村振兴规划的内容与价值[5],并从国际层面和国家层面视角来丰富乡村振兴战略在各级层面发展中的角色、功能和定位[6],从而践行四条发展路径和规避四类隐藏风险[7]。政策关联分析是以乡村振兴发展导向为基础,通过界定交叉领域发展政策间的关联来发掘多样发展策略的重要方法。在具体操作上,可以将乡村振兴战略同国家城镇化战略相结合,并依据“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二十字方针提出“五个激活”驱动、“五位一体”协同和“五对关系”把控的协调推进策略[8]。也可以立足于战略定位、理论内涵和实践内涵,总结和归纳其本体要素间关联与逻辑[9],结合制度、经济、文化和人才四重保障提出加强适配制度设计[10]、完善城乡命运共同体[8]、探寻现代化治理体系[11]和推动乡村教育改革[12]等优化策略。在实践考证上,谈慧娟等通过解析乡村振兴战略于新时代的多维意涵,提出了释放制度建设红利、缓解要素流动障碍、破解市场衔接困境、夯实乡村治理基础和复兴乡村传统文化等振兴策略[13]。政府部门也可以结合交叉行业发展特征提出相应的振兴模式,例如通过乡村旅游引导乡村振兴实现[14],将农村惠普金融体系运用于乡村振兴[15],将全民健身和乡村振兴相互联系等[16]。也可以将视角转向国外,梳理欧美地区较早开展乡村振兴的案例,以期从活力提升与差异化振兴[17]、统筹乡村与农业发展、完善立法与顶层设计、革新策略与主体机制[18]等方面探寻新路。在区域探索上,文化振兴面临的职业教育缺失和生态振兴面临的绿色产业滞后都会严重影响地域振兴进程。关于职业教育缺失问题,当前农村职业教育仍然存在职能欠缺、后劲不足、固化思想、目标偏移和结构老化等疑难杂症,可以尝试从激活乡土文化基因、精确职业教育目标和调整人力资源结构等方面摆脱困境[19]。而针对绿色产业发展滞后问题,可以通过制度变迁和利益驱动视角明确绿色产业链在范式更迭、理念革新和制度演变方面的优势,以降低域内交易成本、缓解信息初始失衡、丰富科技资源供给和细化职业分工体系等手段来破解约制[20]。此外,水生态环境[21]、干部驻村机制[22]、农业信息技术[23]等也是探究乡村振兴优化策略的重要方向。在乡村振兴体系构建上,运用主、客观相结合的综合模型评价省域乡村振兴进程能够更加清晰反映实况、预测趋势和揭示不足。马亚飞等[24]借助Matlab 软件和GM(1,1)模型量化分析了甘肃省2010—2017年乡村振兴进程,并预测了甘肃省2018—2025 年乡村发展态势。周平等[25]运用扎根理论编码和博弈论逆向归纳法整理出31项指标来测评山东省乡村振兴实况,并依据评价结果提出了优化策略。杨阿维等[26]结合政策目标值以及层次分析法筛选出46项指标用于量化西藏乡村振兴水平,并阐述了西部地区乡村振兴的具体实施路径。张挺等[27]运用熵权法、层次分析法以及44项评价指标对中国乡建院实践调查的35个乡村进行了实证评估。陈秧分等基于多功能理论视角以及熵权法对全国各省份乡村振兴实况进行了评价,并揭示了现有评价体系的不足[28]。可以看出,乡村振兴评价需要把握多维度、多主体和多领域动态进程。而根据区域发展阶段和现行战略引入综合评价模型,既能够追踪地域发展时空动态,还能够有效推进乡村振兴研究的深度与广度。
综上所述,已有战略导向、政策关联、实践考证和区域探索等成果可为乡村振兴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提供由点及面和自顶向下的设计思路。而参考现有省域层面乡村振兴评价成果可知,在复杂多源的数据背景下,主、客观赋权相离的单一模型难以准确测算省域层面的乡村振兴实况,需要引入综合赋权及趋同排序模型等手段。基于此,本文选用综合赋权TOPSIS模型来构建贴合湖南省情、战略部署及振兴方向的评价体系,以期从量化视角去探究战略实施概况,为辨别各市州乡村振兴评价体系是否完善适用、乡村振兴制度政策是否因地而设、特色化政策的制定是否合理合规、人才储备及培养模式是否充足有效等提供参照;为维持湖南农林牧渔业产能、保障农民营收与生活质量、净化区域居住环境与生态资源和建设符合实际的农业农村现代化体系提供支撑。
乡村振兴评价指标的筛选应立足现有成果,并依据政策文件和基础原则来提高指标筛选的合理性与科学性。以CNKI(知网)数据库为文献来源,一次检索“农村振兴”“乡村振兴”和“村庄振兴”,二次检索“评价指标”“评估指标”和“评价模型”,选择逻辑词“OR”和勾选同义词扩展,限定时间为2017年12至2021年12月,可以获得168篇相关文献。
在一级指标选取上以《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 年)》中所提及的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村文明、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五项振兴要求为模型评价维度,在二级指标筛选上依据《湖南省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 年)》《湖北省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 年)》和《江西省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 年)》等周边省份相关文件,紧扣科学性、合理性、可测量性、可应用性和灵活性等基础原则,结合湖南省农业生产力、农业基础装备、农村改革措施、城乡统筹发展现状、精准扶贫成效和基础设施改善进程等发展背景,优先考虑农村贫困发生率、居民可支配收入、农产品优质化程度、农业科技贡献率和农林牧渔业总产值等常用易统计指标,在指标无重复和遗漏的前提下整理出以农田节水灌溉面积、农业规模经营化率和农产品出口率为代表的44项评价指标(见表1)。
为判断指标体系的可靠程度,调研组编写函调问卷邀请吉首大学、湖南财政经济学院等4所高校内主要从事农村经济建设、地方乡村发展和农业部门质效评价等方面研究的16 位专家对表1 中各项指标进行评价。参与评价的专家以自身知识、经验和认知为基础,设置5分为上限及0.25分为间段的评分标准和变异系数小于0.15 的筛选方案对各项指标的合理性、重要性和相关性进行测度,进行两轮专家评价后可获得各项指标的评分数据(见表2)。其中,针对产业兴旺、生态宜居和乡风文明等5项维度指标的评分范围在4.276~4.705之间且变异系数均小于0.15,各项评价指标的评分范围在3.816~4.757 之间,变异系数范围在0.061~0.148均小于0.15,两级指标的肯德尔协调系数W分别为0.719 和0.688,专家评分较高且集中协调,说明此套指标体系较为合理可运用于乡村振兴实例评价。
表1 乡村振兴评价指标汇总
表2 评价指标评分情况汇总表
综合赋权是将主观赋权与客观赋权进行线性组合的一种评价模型[29]。乡村发展过程中农业科技贡献率、治安满意度和服务满意度等评价指标需要通过调查问卷实地调研当地居民才能收集,而不同的地域在乡村规模、基础设施和成员现状等方面均存在较大的差异,对于乡村振兴各项指标的赋权需要依靠专家自身的知识和经验,因此,在进行乡村振兴评价模型赋权时应考虑运用主观赋权模型进行评价。然而,完全运用主观赋权模型会忽略乡村发展数据的客观性和一致性,在专家水平和认知存在较大分歧时无法确保赋权操作的合理与权重结果的准确。因此,基于各项指标数据可以引入客观赋权模型来降低赋权操作的偏差概率,平衡各项指标的权重差距,使评价过程趋于合理与科学。本文对于乡村振兴评价模型构建选择的主观赋权模型为层次模型,客观赋权模型为熵权模型,模型构建步骤概括如下:
首先,计算偏好系数。偏好系数计算如(1)式所示,其中,βAHP为层次模型的差异系数,m为评价指标的项数,P1,P2,…,Pn为层次模型中各项指标权重由小到大的权重排序。
其次,计算综合权重。根据层次模型和熵权模型可以计算出权重分布ωAHP和ωEWM,线性组合的综合权重列向量ω综合的计算如(2)式所示。
1.AHP层次模型。层次分析模型(AHP)是将定性与定量分析相结合并运用分层逻辑有序拆分复杂问题的一种主观评价模型[30]。本文基于层次模型思路构建出乡村振兴评价模型并参考指标可靠性评分表和Saaty 标度表对指标进行赋权,模型构建步骤如下:
首先,构建判断矩阵。对同维度内相邻指标进行赋权,可得各维度的判断矩阵如(3)式所示,其中,A为判断矩阵,amm为两两指标对比的重要度,m为评价指标项数。
其次,计算权向量与最大特征值。矩阵A为正互反阵且A的秩为1,存在唯一非零特征根,计算时采用根法并进行归一化处理,权向量计算如(4)式所示,最大特征值计算如(5)式所示。
图1 乡村振兴评价模型
最后,进行一致性检验。对判断矩阵进行一致性检验,检验式(6)包括计算一致性指标C.I,输入随机一次性指标R.I,最终获得一致性比率C.R,当C.R≤0.1时即为可接受判断矩阵。
2.熵权模型。熵权模型(EWM)是通过计算指标熵值来反映各项指标信息量大小并以此确定指标权重的一种客观评价模型[31]。参考信息论思路,在n个评价对象和m项评价指标的体系中,确定权重步骤如下:
首先,指标无量纲处理。无量纲处理可以使各项指标的数据保持在同一水平进行比较。为避免出现零值使计算无意义可参考式(7)对数值进行平移处理,其中,A为平移幅度(0.1),xij为标准化后指标数据。
其次,计算指标熵值。关于第j项指标的熵值Hj(j=1,2,…,m)参照式(8)计算,其中,k为常数,θij为第j项指标在第i个方案指标值的比重。
最后,计算指标权重。关于第j 项指标的权重ωj(j=1,2,…,m)参照式(9)计算,其中,dj为信息偏差度,整理各项指标ωj并排序获得熵权模型的权重分布ωEWM。
逼近理想解排序模型(TOPSIS)是对样本数据进行趋同化、无纲化处理后建立标准化矩阵并计算最优、最劣解的距离从而判断最优、最劣方案的一种评价模型[32]。在n个评价对象和m项评价指标的体系中,综合评价步骤如下:
首先,指标趋同化处理。依据指标类型完成指标趋同化处理,参照公式(10)将相关低优指标转化为高优指标,参照式(11)和(12)将相关中优指标转化为高优指标,其中,x′,ij代表趋同化处理后的指标,M为根据最优值或者最优区间变化的常数。
其次,指标无纲化处理。趋同化指标参照式(13)进行标准化处理并建立标准化矩阵Y,其中,xij表示第i个评价对象在第j个指标上的取值表示转换后第i个对象在第j个指标上的取值,yij为各评价对象在各项指标的标准化取值。
再者,建立权重标准化矩阵。对标准化矩阵Y进行赋权处理可得到权重标准化矩阵Z,其中,ωj为各项指标的综合权重。
确定正负理想解。参照式(15)可以确定各项指标的最优取值Z+和最劣取值Z-,Zij取值越靠近Z+说明第i个方案在第j个指标上表现越优秀。
最后,计算贴近程度。参照式(16)来测量任意解Zij到理想解Z+和Z-的距离[19],并参照式(17)来计算各个评价对象与理想方案的接近程度Ci(0 ≤Ci≤1)从而获得最终评价结果,其中,S+和S-分别表示正负理想解距离,贴近程度Ci∈[0.6,1]为优秀,Ci∈[0.4,0.6]为一般,Ci∈[0,0.4]为不佳。
为检验湖南省乡村振兴评价模型的可操作性和科学性,本文对2020 年度湖南省13 个地级市和1个自治州的乡村发展成果进行评价,以期用实证数据来验证该方法的准确度以及评价各市州乡村振兴实况和进程。湖南省位于中国中部,地跨长江、珠江两大水系,地理位置上处云贵高原向江南丘陵、南岭山脉向江汉平原过渡的地带,地势呈三面环山、朝北开口的马蹄形,由平原、丘陵、盆地和湖泊等地形构成。从地域分布来看,省内14个市州可分别划分为湘东、湘南、湘西、湘北和湘中五个地区。从振兴路径来看,《湖南省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将全省136个县市区划分为先行区、重点区和攻坚区三类[2],各市州原则上都有一个先行区和数十个重点区与攻坚区,从市州层面出发对于湖南乡村振兴评价具有较好的参照性和代表性。
为确保各市州数据的一致性、准确性和可获得性,本文选用湖南省2020 年相关指标数据作为实证评测值。数据主要来自《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湖南统计年鉴2020》《湖南农村统计年鉴2020》《湖南民生调查报告2020》、湖南各市州《统计年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和《生态文明建设年度评价结果公报》等。其他统计数据来源主要包括中国绿色食品中心网站、湖南省知识产权局官网和湖南省文化和旅游厅官方网站等。
1.综合权重分析。运用综合赋权模型确定湖南乡村振兴各项评价指标的权重分布。运用AHP层次模型计算主观权重,依据从事农村经济研究的16位专家的评分差值和赋权准则(见表2和表3)可以构建判断矩阵并进行主观权重计算,通过一致性检验后获得主观权重分布,再运用公式(1)计算出综合赋权模型中线性偏好系数a(0.1687);运用熵权模型计算客观权重,依据表4测量数据可以获得各项性能指标的客观权重分布,并结合公式(2)可得线性组合的综合权重分布和排序(见表4)。
表3 Saaty标度表
表4 乡村振兴评价指标权重排序汇总表
从维度权重分布来看,主观赋权模型对湖南省乡村振兴在产业兴旺B1(0.214)、生态宜居B2(0.211)、乡村文明B3(0.185)、治理有效B4(0.193)和生活富裕B5(0.197)的赋权较为均衡,综合主客观权重后产业兴旺B1(0.245)和生态宜居B2(0.223)略高于乡村文明B3(0.185)和治理有效B4(0.163)居于前两位,反映出当前湖南省乡村振兴战略重点偏向于对产业振兴和生态振兴的评价;5项维度权重差距较小且相互存在较高程度的关联,说明对湖南省乡村振兴进程评价应综合考虑各维度统计数据。从评价指标权重分布来看,在主客观评价模型赋中,农产品优质化程度C17(0.0342;0.0262)、农林牧渔业总产值C15(0.0358;0.0243)、村委会成员学历专科及以上占比C41(0.0356;0.0241)、城乡居民收入比例C52(0.0353;0.0246)和农田节水灌溉面积C11(0.0238;0.0258)的主、客观模型赋权值较高且综合赋权值都位列权重分布的前5 位,而农业科技贡献率C14(0.0152;0.0211)、文盲人口在15 岁以上人口占比C36(0.0153;0.0211)、人均观看艺术团体下乡或者线上表演次数C35(0.0151;0.0207)、人均教育文化娱乐消费支出占比C33(0.0158;0.0205)和农村基尼系数C47(0.0156;0.0203)的主客观赋权值较低且综合赋权值都居于末5位,说明专家评价和测量数据具有较好的一致性。居民可支配收入C51(0.0353;0.0233)、农林牧渔业总产值C15(0.0358;0.0243)和义务教育学校密度C510(0.0333;0.0231)的主观赋权显著高于客观赋权,反映出此类指标的主观赋权可能高于指标实际的重要度,而综合服务组织覆盖率C43(0.0162;0.0229)、居民治安不满意度C45(0.0154;0.0216)和自然植被覆盖率C23(0.0153;0.0214)的客观权重显著高于主观赋权,反映出此类指标的重要度存在被低估的可能性,都应予以适当的调整。从整体分布来看,主客观权重的一致性使得各项性能指标的综合权重与主观赋权相近,符合实际操作中以知识经验为主、统计数据为辅的方式来评价各地区乡村振兴进程,而部分指标存在主客观赋权差异可以适当降低专家赋权的偏差,使得性能指标的综合权重分布趋于合理区间并确保评价过程的科学性与最终结果的合理性。
2.综合评价分析。运用TOPSIS评价模型对样本数据进行趋同化和无纲化处理,并结合各项性能指标的综合赋权结果构建权重标准化矩阵,确定各项指标的正负理想解后可计算出各市州在各项评价指标中的正负理想解距离和贴近程度,统计评价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湖南省各市州乡村振兴综合评价汇总表
从综合贴近度分布结果可知,各地级市、自治州的乡村振兴总体水平均大于0.7 且呈现攀升态势。具体振兴实况可按照划分地区和振兴情况两个方面进行阐述。
从划分地区来看,湘北地区乡村振兴总体水平(0.9115)居于首位,其后分别为湘东地区(0.863)、湘南地区(0.861)、湘中地区(0.802)和湘西地区(0.737)。在经济层面上,参考2020 年湖南各市州GDP排行可知,排名前四的长沙市、岳阳市、常德市和株洲市均位于湘东与湘北地区,经济发展质量与乡村振兴水平较为一致,说明城乡融合发展仍是各市州落实乡村振兴工作的重要原则。同时,湘东地区“长株潭一体化”发展政策也有效推动了域内城市群的资源配比,在一定程度上均衡了各市州农村产业投资量和加速了各市州乡村振兴进程。在地形层面上,洞庭湖作为传统农业优势区域,为湘北地区的农业农村发展带来了天然助力;而湘东、湘南地区环山,湘中地区多为丘陵、盆地,在农业发展上无明显优势;而湘西地区位于武陵山区,武陵山区地形崎岖且褶皱断裂使得湘西地区农林牧渔业发展受到了天然的限制,难以支撑大规模的农耕业发展。可以看出,各地区乡村振兴总体水平与其经济发展、地形地貌等概况高度相关,说明地区经济规划和地理地貌分布均可作为重要参考量协助各市州制定因地制宜的乡村振兴策略。
从振兴情况来看,各市州在不同维度的振兴水平区分较为明显。在产业兴旺上,湘北地区(0.154)、湘南地区(0.143)和湘东地区(0.126)位列前三,其中衡阳市(0.183)、常德市(0.165)和岳阳市(0.143)居于市州前三。湖南省优势农业产业包括粮食、蔬菜、畜禽、油料、水果、茶叶、水产、中药材和南竹等。而湘南衡阳是全国粮食、生猪和油料的重点生产基地之一,位于湘北的常德也是全国粮食、水产、生猪和茶叶的重要生产基地,湘北岳阳也拥有龙虾、芥菜、黄茶、豆干和粽子等五大特色产业支撑。可以看出,三市在农产品种类、农产业规模和特色品牌等方面均优势明显。在生态宜居上,湘北地区(0.304)、湘东地区(0.302)和湘南地区(0.292)位列前三,其中郴州市(0.329)和长沙市(0.318)居于市州前列。湘南郴州作为“有色金属之乡”,近年在产业转型、绿化建设和水生态保护方面持续投入,在绿化覆盖率、植被覆盖率以及污水处理方面表现突出。湘东长沙作为省会城市,在经济、文化、人才和组织上均优势明显,设有岳麓山种业创新基地、国家现代农业种业产业园和多个育种中心,拥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来维持较高水准的生态宜居环境。在乡风文明上,湘北地区(0.276)、湘中地区(0.251)和湘南地区(0.217)位于前列,其中邵阳市(0.261)和永州市(0.247)总体水平较高。由于两市在文化设施、文娱活动和宣传教育等文明建设工作中有较多的投入,且邵阳、永州两市人口总量相对于长沙、株洲等市州偏低,对文盲人口比例和居民高中以上学历比例等指标拥有更多的可控性,两市能够通过乡村文明建设规划来加速自身乡村振兴工作的进程。在治理有效上,湘东地区(0.180)和湘西地区(0.176)位列前二。其中,位于湘西地区的湘西州(0.188)和怀化市(0.178)表现突出。湘西州和怀化市辖区内有较多的贫困村,是国家精准扶贫政策的重点实施区域,在村务信息公开程度、居民治安程度和综合服务组织数量等治理措施上设有更高的规范,已形成了因地制宜的规范治理模式。在生活富裕上,湘东地区(0.215)、湘北地区(0.214)和湘南地区(0.199)居于前列,长沙市(0.246)、衡阳市(0.227)和岳阳市(0.226)位列前三。由于可支配收入、恩格尔系数、养老机构数量和义务教育学校数量等指标都与地区经济发达程度密切相关,各地区生活富裕程度更多依耐于自身经济发展质量,经济发达地区相较贫困地区在网络覆盖率、住房面积和道路面积等设施建设上优势明显。而贫困地区也可集中资源,根据自身薄弱环节和地区发展侧重制定相匹配的振兴策略。
目前,围绕乡村振兴评价模型的研究较少,建立科学合理的指标模型既能丰富乡村振兴评价体系,还有助于推动乡村振兴工作细化并发挥监督作用。本研究以CNKI(知网)数据库所收录的期刊文献为基础,以乡村振兴政策、基础原则和发展背景等准则为依据,结合专家咨询和可靠性检验筛选出评分较高且意见协调的5 项评价维度以及44 项评价指标用以湖南省乡村振兴评价模型构建,并运用综合赋权模型平衡各评价指标在主、客观赋权上的差异,运用TOPSIS模型对13个地级市、1个自治州的振兴进程进行评价。评价结果表明,2020 年湖南省各市州乡村振兴水平均呈现增长态势;相较地形复杂与农林牧渔业发展受限的湘西地区(0.737)与湘中地区(0.802),拥有产业基础、生态优势及匹配政策的湘北地区(0.9115)与湘东地区(0.863)乡村振兴水平更高;各市州应明确经济发展、产业结构、地形地势、人才队伍和科技投入与振兴战略的相关性及重要度。验证结果表明:评价结果与实例背景和状况相符且评价模型能够较为准确地判断各市州在具体指标上的优劣程度,为各地区乡村振兴进程测度和方向把控提供了准则、工具与模式。
1.应加速特色化政策的制定与实施,以地域优势带动地区振兴。研究表明,拥有匹配政策的湘北与湘东地区比湘西与湘中地区乡村振兴水平更高。虽然《湖南省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 年)》明确了湖南乡村振兴的阶段、区域、类型与要求,提出了具有湖湘特色的乡村振兴考评体系,但是各市州因产业、经济和地缘等条件不同,在产业兴旺(0.104)、生活富裕(0.105)和生态宜居(0.124)等方面表现存在差距。因此,各市州应以省域层面规划文件为基础,结合自身产业布局、经济体量与技术特征等来制定符合民生民计的特色化政策,通过政策集中资源与力量优先解决重点、难点问题,由点至面提升地区振兴规模,自顶向下优化乡村振兴路径。
2.应注重教育科研投入,以产学研一体化模式保障乡村振兴动力。教育和科技是地区高速发展的双涡轮,也是实现人才振兴、文化振兴和产业振兴的双保险。研究表明,湖南省乡村振兴在科技、教育等领域投入还有待提高,在农业科技贡献率、综合服务组织覆盖率、村委会成员学历专科及以上占比、义务教育学校密度和义务教育学校教师本科及以上学历比例等方面仍有较大的发展潜力。因此,各市州政府应注重地区教育投入和加大科技扶持,除引入复合型人才与现代化产业技术外,还应增设继续教育机构与农作物育种基地以培养现代农民与发展现代农业,构建产学研一体化培育模式并提高农产品质量与产业链规模,让“教育+科技”为湖南省乡村振兴提供源源不断的内动力。
3.以“三高四新”战略谋湖南乡村振兴发展。研究表明,湖南各市州在产业兴旺(0.124)、治理有效(0.172)和生活富裕(0.195)方面进程较缓。而“三高四新”战略是支撑湖南未来发展的“顶梁柱”,其构建制造业高地、科技创新高地和改革开放高地与乡村振兴战略产业振兴、文化振兴和组织振兴的目标不谋而合。农机制造业、生物大数据和农村承包地制度等规划也是加快农村产业深度融合和现代化农村经济体系建设的重要推手。因此,各市州可按照地域优势承担部分高地建设任务,以数据分析、人工智能和智慧服务等技术为导向,聚焦粮食、蔬菜、畜禽、油料和水果等优势产业来构建产业产品联盟,并借助省属高质量平台来提高农业生产效率、节约劳动成本与精化产品质量,成规模提高域内农林牧渔业生产力。也可以积极参与现代化农业园与农业科技育种中心建设,大力发展生物大数据与建设种质资源数据库,助力水稻、油菜等产业新品种研发、选育与推广,推动域内农业现代化与乡村振兴进程,也为培育农林牧渔业龙头企业、开创地区现代化农产品制造业与加工业奠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