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历时研究——以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试卷为例

罗晓杰 张爽|浙江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一、引言

书面表达是中考英语的重要题型之一，能有效考查学生的综合语言运用能力。因而书面表达试题的命题质量不仅影响着试题对学生综合语言能力反映的准确性，还关乎试题对初中英语教学的反拨作用。一方面，目前的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存在体裁类型单一、提示信息冗余或开放性过小导致学生自由发挥空间不足等问题；另一方面，书面表达试题研究主要聚焦高考试题或是中考试题的共时研究，较少关注同一个地方试题的历时研究，无法有效呈现某一地方的整体命题特点。基于此，本研究对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初中学业水平考试英语试卷书面表达试题（以下简称“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进行历时分析，以期揭示该类试题的命题特点，为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的命制提供些许参考。

二、研究框架

Heaton认为，书面表达试题不仅需要有明确的交际对象、交际目的、真实的语境和有意义的写作任务，还应给予学生合适的信息提供形式与提示信息的量[1]。在此基础上，杨志强等提出从试题内容、信息馈入和试题设计三个维度对高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进行研究的分析框架[2]。其中，试题内容包括体裁和题材两个方面，前者即传统意义上的应用文、描写文、议论文、说明文和记叙文[3]，后者是指为表现文章主题所选用的材料。信息馈入包括信息提示形式和提示信息量，前者可以用多种方式呈现，如文字、图表等，后者应避免过多或过少[4]。试题设计包括真实性、交际性和开放性三个方面。真实性又包括情境真实性和任务真实性，前者是指写作任务要设置于真实的情境中，后者是指测试中学生所完成的任务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可能性[5]。交际性是指试题能够体现作者与学生双向互动的动态过程，包含交际者、交际对象和交际目的三个要素[6]。开放性是指试题设计应给予学生一定自由发挥的空间[7]。基于上述分析，结合《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2011年版）》（以下简称“《义教课标》”）的二十四项话题[8]，本研究构建了如表1所示的分析框架，并采用文本分析法，对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的试题内容、信息馈入和试题设计三个维度进行分类统计与深入分析。

表1 分析框架

三、结果与讨论

下面将从试题内容、信息馈入和试题设计三个维度对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的命制特点和命题质量展开具体分析。

（一）试题内容

根据表1中试题内容的分析维度对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的体裁和题材进行分析，得出的结果如表2所示。

1.体裁

由表2可知，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的体裁以应用文为主，共考查八次。总体而言，该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的体裁具有以下两个特点：一是强调学生在实际生活中得体应用英语的能力，如2021年的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二是注重考查学生在准确描述事物的基础上发表自己的观点并尝试说服读者的能力，强调语言学习对逻辑思维发展的作用，如2015年议论文体裁的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符合《义教课标》提出的“学生能表达简单的观点和意见”[9]的能力要求。需要注意的是，该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体裁存在近七年连续考查应用文以及对议论文和说明文考查不足等问题，这不仅可能会导致一些教师在平时更偏向于应用文的教学，也不利于学生辩证思维与逻辑思维的发展。

表2 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的试题内容

2.题材

根据表2，结合《义教课标》，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的题材总体上具有以下三个特点：

其一，贴近学生生活实际。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的题材涵盖“生活与学习”“做人与做事”“社会服务与人际沟通”“历史、社会与文化”四个话题。其中，“生活与学习”和“社会服务与人际沟通”共考查八次，如2018年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考查学生利用英语进行人际沟通与解决问题的能力。这有利于学生将自己的生活学习经历带入写作，在有效测评学生写作能力的同时关注学生的兴趣与生活[10]。

其二，关注命题的育人功能。《义教课标》指出，“学生通过英语课程能够开阔视野，丰富生活经历，形成跨文化意识，增强爱国主义精神，发展创新能力，形成良好的品格和正确的人生观与价值观”[11]。作为检测学生对知识掌握程度的一种有效手段，中考英语试题的命制也需要关注育人功能，如2013年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考查了学生对自己理想及其实现途径的认识，促进学生加深对理想的思考。

其三，注重文化意识的培养。《义教课标》指出，初中毕业生应能初步用英语介绍祖国的主要节日和典型的文化习俗[12]。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的题材涉及中华传统文化习俗，考查学生对中华文化知识的掌握情况，有利于发展学生的跨文化交流能力，如2017年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

（二）信息馈入

根据表1中信息馈入的分析维度对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的信息提供形式和提示信息量进行分析，得出的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的信息馈入

1.信息提供形式

由表3可知，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的信息提供形式包括书信型、表格型、图画型和“表格+书信”型四种形式，其中书信型最多，共考查六次。总体而言，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的信息提供形式呈现出以下特点：

其一，强调信息提供形式的简洁性。表格与图画具有清晰且简洁的特点，可以考查学生利用图画等非语言信息理解主题意义的分析能力、信息转换能力和“看”的语言技能。

其二，关注信息提供形式的真实性。书信型的信息提供形式可以为学生提供更加真实的写作情境，有利于激发学生的作者意识与读者意识。例如，2022年的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呈现形式如下（试题中提到的邮件如图1所示）：

图1 邮件

假如你是李平，请阅读以下邮件，接受邀请并回复。词数80左右，可适当增加细节，以使行文连贯。

Dear Jack，

Li Ping

其三，“表格+书信”型的信息提供形式具有创新性。内容清晰的表格与格式真实的书信相结合可以使学生在真实的情境中有目的地进行写作，如2016年的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其呈现形式如下：

请查看你校英语节安排表（Schedule），给外教Dave写一封80词左右的电子邮件，告知他调整的内容并给出你认为恰当的理由。

Schedule for English Day Date Time 13:00-14:30 15:40-16:40 12:30-14:00 Activities English Talk Show English Speech Contest English Corner 14:00-15:30 June 21st Place Art Theater Library School Hall Playground Subject Changes to the schedule From:Li Ping To:Dave Hi Dave,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Li Ping

需要注意的是，2017—2022年连续六年使用书信型作为中考英语书面表达的信息提供形式难免会使一些学生通过背诵若干类型题材的“作文模板”来应试，不利于考查学生真实的综合语言运用能力。

2.提示信息量

由表3可知，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有七年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提示信息量适度，符合《义教课标》要求的“初中毕业生要能独立起草短文、短信等”[13]。提示信息量冗余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邮件的抬头、落款、首句和结尾的呈现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写作难度，但难免会使学生在平时的写作训练中对首句和结尾提示产生依赖；二是应用文写作格式直接给出不能很好地考查学生在日常生活中使用应用文的能力。

（三）试题设计

根据表1中试题设计的分析维度对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的真实性、交际性和开放性进行分析，得出的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的试题设计

1.真实性

从任务真实性方面来看，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的任务均具有真实性。从情境真实性方面来看，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中具有情境真实性的试题共有九份，主要考查学生生活中可能发生的情境，有利于学生将实际生活经验带入写作，如2016年的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2015年的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情境真实性不足的原因在于未给出具体城市的名称且对其食物和宾馆等方面的信息仅使用星星数进行呈现，无法使学生将自己带入真实的写作情境中。2015年的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节选）如表5所示。

表5 2015年的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节选）

2.交际性

由表4可知，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中具有交际性的试题共有九份，它们提供了明确的交际者、交际对象和交际目的，如2021年的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2015年的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交际性欠缺的原因在于未明确提供写作的交际对象，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试题的真实性，不利于激发学生的读者意识。

3.开放性

由表4可知，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中开放性适中的试题共有九份，如2019年的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不仅在Linda的邮件中给出写作时所需要包含的要点，如兄弟的外貌、年龄、性格和爱好等，而且提示信息呈现方式自然，可以为学生提供合理的想象空间，达到有效区分的目的。2013年的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开放性过小的原因在于提示信息冗余造成学生自由发挥空间过小，不利于考查学生独立写作的能力。2013年的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如下：

请以“My Dream”为题写一篇英语作文，供英语课上交流。

I want to be interested in...work hard at school find out how successful people did it...Dream Reasons Ways to achieve my dream

注意：

1.短文必须包括三部分内容，需要陈述理由（2条）和方式（3条）；2.表中右栏信息仅供参考，可自由发挥。

四、研究结论与启示

书面表达试题作为中考英语的重要题型之一，不仅能够考查学生的英语书面表达能力，而且能够考查学生运用英语解决生活问题的能力，对英语写作教学具有反拨作用。2013—2022年浙江省杭州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以应用文为主要体裁，以“生活与学习”和“社会服务与人际沟通”为主要题材，信息提供形式以书信型为主，提示信息量把握较好，试题设计总体上遵循真实性、交际性与开放性原则。

（一）注重书面表达试题体裁和题材的多样性

首先，坚持体裁考查的多样性，避免因高频率考查应用文而导致教师在日常写作教学中忽视其他书面表达体裁。应用文体裁虽能有效检测学生用英语解决事情的能力，但强调逻辑思维与论证能力的议论文、说明事物阐明事理的说明文对于学生核心素养的发展同样具有重要作用。因此，在注重培养学生核心素养的背景下，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应均衡考查各类书面表达体裁的比例，达到反拨英语写作教学的作用。

其次，书面表达试题应在贴近学生生活的基础上拓宽题材范围，扩大学生知识面，降低试题的可预测性，提高试题的效度。例如，书面表达试题题材可涉及社会热点时事、科学技术和个人信息安全等，提高学生的社会意识，促进学生正确价值观的形成。又如，书面表达试题可提高“人与自然”与“安全与救护”相关主题的命制比例，考查学生保护自然与保护生命安全的意识。

（二）关注书面表达试题信息提供形式和提示信息量

首先，多样的信息提供形式和适度的提示信息量能在有效检测学生信息转换能力的同时，考查学生对某种体裁写作格式的掌握情况。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不仅可以结合不同信息提供形式创造性地设计馈入信息，如使用“书信+表格”型、“图画+提纲”型等形式，还可以交替使用文字、提纲、图画、图表、表格、书信、广告、网页、告示等。例如，2019年嘉兴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的信息提供形式如图2所示，其丰富的信息提供形式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了学生利用模板应试的可能性。

图2 2019年嘉兴市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

其次，提示信息量应在清晰反映命题者命题意图的同时反映学生真实的写作能力。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不仅要减少文章首句与信件格式提示，避免因提示信息量冗余而无法考查学生独自起草短文和独立使用信件进行交流的能力，也要避免因提示信息欠缺造成的开放性过大，导致学生的思绪天马行空。

（三）提高试题的真实性、交际性和开放性

首先，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的情境和任务设置应符合初中生的学习生活实际，在考查学生综合语言运用能力的同时发挥试题潜移默化的育人功能和对教学的反拨作用。例如，2015年的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可以使用具有代表性的城市来替换情境设置中的城市A和B，并将星星数替换成具体信息（如表6所示），提高试题的情境真实性，帮助学生融入其中。

表6 改编后的2015年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

其次，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应注重交际性，以增强学生写作的目的性。交际对象欠缺的试题往往让学生产生为了完成试题而写作的想法，难以实现写作的交际功能。例如，在2015年的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中，命题者可将试题的题干信息改为“你校英语社团打算利用暑假组织一次团建活动，大家讨论后选出两个热门城市——北京和青岛，请你比较这两个城市，并与社团成员一起选择一个城市作为团建目的地”，以使学生产生较强的角色代入感。

再次，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应注意把握试题的开放性，避免由于提示信息冗余或欠缺导致的开放性过小或过大，影响试题的区分度。开放性过小容易限制学生的思维，使得学生的文章趋同；开放性过大可能使低水平学生无从下笔。例如，2013年的中考英语书面表达试题如果将表格中关于梦想及其理由和实现方式的具体提示信息省略，仅保留提纲式的要点作为提示，则能给学生留有合适的语言能力发挥空间，实现试题适度的开放性与区分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