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雨
(西南大学教育学部,重庆 400715)
易地扶贫搬迁自20世纪80年代在我国实施以来,为促进区域协调发展和减少农村贫困发挥了巨大作用。最初,易地扶贫搬迁只是针对个别问题、个别区域,后来逐渐演变为整个国家层面实施的扶贫政策。[1]2015年国家发改委发布《全国“十三五”易地扶贫搬迁规划》,标志着易地扶贫搬迁作为我国扶贫的重要手段开始在全国范围内着力实施,因此而产生了巨大规模的移民群体。“移民子女”便是易地扶贫搬迁移民群体的子女,该群体中既有原先在农村生活和学习的“留守儿童”,也有原跟随父母在外地上学,现又跟随父母回乡的“流动儿童”,还有由于搬迁而造成家庭结构变化成为新的“留守儿童”。因此易地扶贫搬迁移民子女的构成具有一定复杂性。[2]
随着我国“十三五”易地扶贫搬迁工程的圆满完成,移民子女在安置点的生活状况和教育问题需要政府、学校和家庭加以关注和重视。研究发现,移民子女在搬迁前受到的教育相对安置点附近学校来看较为落后,并且表现出明显的学习成绩下滑、成效不突出以及学习态度不端正的现象。[3]心理方面,移民子女在来到新环境后常常出现自信心缺失,产生孤独感与自卑感,并且缺乏与老师主动交流的意识。[4]尽管对搬迁后便捷的交通和优质的生活环境较为认同,却很难真正融入新的生活,这背后的原因颇为复杂,其中家庭对移民子女的教育功能缺失是公认的影响因素。作为孩子受教育的两个主要场所,学校与家庭担负着同样重要的职责,因此,建立良好的家校合作关系,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弥补家庭教育的不足。
家校合作是指以促进学生发展为目的,家庭和学校两种力量互相配合、互相支持、互相协调的教育互动活动。[5]有研究指出,家校合作对统一教育目的、互补教育内容、转变教育方法和完备教育体系有着重要意义。[6]就学校而言,建立家校合作可实现教育在家庭和学校的衔接和拓展;就家长和教师而言,家校交往中的磨合推动了教育观念和教育方式的更新;就社会而言,家校合作能够帮助弱势群体更好地教养子女,一定程度上阻断贫困的代际传递,促进教育公平和社会和谐。[7]影响家校合作的主要因素包括学校、家庭和合作渠道三个方面,其中教师态度、沟通渠道、师生关系、家长的教育意识和自身素质都是影响家校合作成效的重要因素。[8]
学校教师是移民子女家校合作的重要实践群体,移民子女家校合作问题的探讨离不开他们的视角。从学校层面切入,以安置点学校的教师作为访谈对象,从教师的视角探寻移民子女家校合作的现状与问题,并据此提出易地扶贫搬迁移民子女家校合作的优化建议。
本文采用目的性抽样方法在贵州省六盘水市水城区易地扶贫搬迁安置点附近的小学、初中选取12位教师进行访谈,具体情况见表1。需要说明的是,这几位教师所任教的学校都是以易地扶贫搬迁移民子女为主要生源的学校,移民子女几乎占到了一半以上,此外,由于班主任较为了解移民子女的家庭状况,故访谈者多与班主任按照事先拟定的访谈提纲进行半结构式访谈。访谈主要围绕易地扶贫搬迁移民子女家校合作的内容、方式和困难展开。访谈全程录音,累积转录文本材料约3万字(小学教师编号为P,初中教师编号为M)。
表1 访谈对象基本情况
利用扎根理论研究方法,将资料分析过程分为三个阶段完成。编码过程利用NVivo 11.0辅助完成,通过自下而上的归纳过程,最终形成类属关系的三级节点。开放式编码的概念类属来源于访谈文本,基于扎根理论的“本土化”原则,对概念类属的命名完全采用文献中的原文。通过对12份访谈文本进行梳理、编码,利用NVivo 11.0对文本信息进行编码,提炼12个三级节点,三级节点主要为家校合作存在问题的具体表现和原因,将12个三级节点归纳为5个二级节点,对这5个二级节点进行提炼和整合,得到问题和原因两个一级节点。至此,经过对12份访谈文本进行信息抽取和节点编码,已经得到易地扶贫搬迁移民子女家校合作存在的主要问题为:家校合作沟通困难、家校合作方式单一和家校合作内容欠缺,其原因在于易地扶贫搬迁移民子女家庭环境特殊和家长教育观念落后。
根据访谈,该地区易地扶贫搬迁移民子女家校合作尚未形成固有模式,整体上看,目前移民子女家校互动欠佳主要表现为家校沟通困难、家校合作方式单一以及家校合作内容欠缺三个方面。
根据图1可以看出,沟通是家校合作的重要部分,易地扶贫搬迁移民子女家校沟通困难主要体现在沟通不方便、语言障碍、教师单向沟通频繁。首先,家校沟通不方便体现在隔代教养家庭中,无法与移民子女的直接监护人进行有效沟通,需要外出务工父母的子女作为中间的“传话筒”,降低家校沟通效率。“像现在因为微信比较发达,很多时候都需要通过微信这些来沟通作业或者一些其他的情况,爷爷奶奶有些是用的老人机,他没办法接收到这些信息,所以就是需要先通知给父母,再由父母转达给老人,消息传递不及时,自然效率就低(M1)。”
表2 家校合作存在的问题及原因参考点数
图1 易地扶贫搬迁移民子女家校合作词语云图
根据图1中出现的“语言障碍”调研发现,易地扶贫搬迁移民儿童有60%为少数民族,部分家长是用民族语言进行交流,这为家校沟通造成一定的语言障碍。此外,当前易地扶贫搬迁移民子女家校沟通主要是由教师单向沟通为主,家长较少会主动与老师交流,有些家长因为教育观念落后,易对老师的交流请求产生抗拒。“有时候和家长沟通,发现他们没有这种教育的观念,他们就觉得送孩子到学校来,他能学多少学多少,今后他能够成为什么人不重要,他只要健康就行了,所以也不愿意和我们多说(P1)。”
相对于其他学生群体,家访是教师针对易地扶贫搬迁移民子女较为常用的一种家校互动方式,首先因为多数移民子女家庭环境特殊,需要教师深入了解和及时关注;其次是学校本来是作为易地扶贫搬迁安置点的配套设施而建立的,家校距离较近,教师家访较为方便。据了解,大多数教师几乎去过每一位移民子女的家,针对问题较多、家庭环境较复杂的学生,教师家访的频率也会提升。此外,有部分教师在确定移民子女在家的情况下,也会进行“突然袭击”,及时给予生活和学习方面的指导。
图1显示,易地扶贫搬迁移民子女日常的家校联系以微信和电话交流居多,其中微信群主要反馈学生的作业完成情况以及发布学校通知,而电话交流主要是针对个别学生的情况进行单独交流。家长不单对微信群内教师反馈的作业完成情况回应较少,电话交流时也存在部分家长不愿配合,互动难以深入。教师与家长面对面交流互动的方式主要为家长会与教师家访。其中家长会作为家校合作的传统方式,是家长了解学校情况、学生表现的重要途径。教师一般一学期会召开1—2次家长会,较为固定的时间是期中考试结束后,但由于教师与家长的文化水平差异,家长会常出现教师在讲台上的单向“输出”,而家长们则默默地“接收”,几乎没有互动和交流,更有甚者会出现移民子女家长不愿来、直接忽视家长会的情况,教师很难得到家长的配合,家长也无法了解子女的具体情况。
易地扶贫搬迁移民群体普遍知识水平较低,与教师的沟通往往偏向于教师主导。另外,由于搬迁时间较短,还未组建家长委员会,也没有形成有效、平等的家校合作方式,家长也没有机会参与学校教育事务。
图1出现的“学习情况”“学生成绩”等词汇表明易地扶贫搬迁移民子女的家校合作在内容上相对欠缺。教师与家长在平时的交流中多以移民子女的学习情况为主,有少部分教师会关注移民儿童的心理状况,而家长则较为关心子女的在校表现,是否惹事,对子女心理健康和行为习惯的关注较少。“他们更关心的是成绩,因为他们对孩子的身心这一块不太重视,他们相对来说比较重视教育,但是我觉得孩子还是要重视他身心的发展,还有思想品德道德方面也要重视(P8)。”
此外,家长对教师提出的日常卫生习惯和行为习惯培养要求配合度较低,大部分家长忽视孩子在家时的行为,对其放任自流,并且对子女家庭作业的监督有效度较差也较少与教师交流孩子在家的表现,甚至有的家长一学期都不会主动与教师联系沟通。移民子女家长的主动性不强,配合度较低。家校合作内容欠缺,成效较差。
家庭环境是学校教育的物质基础,不仅包括家庭经济条件和家庭成员结构等物理环境,还包括家庭氛围、家长素质等精神环境。移民子女随家长搬迁到新环境后会面临一系列适应问题,其中家庭环境对该群体在安置地的文化认同和身份认同具有重要影响。[9]
根据访谈记录,多数移民子女的家庭经济情况较为窘迫,部分移民群众为了生活会出省打工,其直接结果是子女成为无监护人的社区留守儿童。此外,离异、单亲家庭占比较大,有不少移民子女的母亲离家出走长年未归。因此产生的隔代教养占到了移民子女家庭的大多数,在父母角色长期缺位的状态下,多数祖辈家长仅仅能够承担照顾移民子女饮食起居的角色,导致家庭教育功能的缺失。由于移民群体搬迁前生活在深度贫困地区,形成了“人多力量大”的思想,直接表现为“越穷越生”,移民家庭中几乎没有独生子女。
“那天我们班有一个学生早上没来,我打电话去问,她妈妈也没回家,就说等到同学放学的时候再去找一找,下午我们去家访的时候,她爸爸喝醉睡着了,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家就是孩子太多,有7个孩子(P4)。”在父母外出,祖辈不在的情况下,“长姐”或“长兄”承担起教养弟妹的责任。
尽管易地扶贫搬迁为移民子女带来了较为优质的居住条件和教育环境,但同时城镇化的生活也加大了移民子女家庭的经济负担。部分移民子女的父母搬出农业生产为主的原居住地以后为了生计在安置点附近打工,由于学历较低,多从事没有技术难度的体力工作。受其职业性质影响,直接导致他们的家庭生活时间缩短,对子女的学习情况几乎没有多余的精力监督,也没有能力进行辅导。还有一部分易地扶贫搬迁移民群体在迁入安置点后,常为生计而四处奔波,使得不少农村留守儿童成为社区留守儿童,甚至有些原来不是留守儿童的移民子女也遭遇留守。移民子女与父母的见面时间少,沟通频率低,较难生成教育期望,使得移民子女缺少完整有效的家庭教育。即便有些父母意识到家庭教育的重要性,特殊的家庭环境也影响了家庭教育的实施开展,使子女教育过多地依赖学校,进而使家校合作关系难以建立与平衡。
易地扶贫搬迁移民子女的家长教育观念落后、教育意识较差主要体现在缺乏家校合作意识、家校教育关注点存在差异两个方面。
首先,多数移民子女家长认为教育是学校的事,教师负责移民子女在校的一切事务,这不仅加重了教师负担,也使家长无法意识到自己应承担的责任和义务,从而影响家校合作的成效。部分家长能够根据教师的要求对子女进行监督,但由于自身水平的限制,无法进行有效监督,仅仅停留在表面,一味地听从教师安排,长此以往使家长参与移民子女教育的主动性降低。另外,由于家庭结构特殊,很多移民家庭中子女较多,家长无法顾及每个孩子的成长和教育,甚至一些家庭中依旧存在重男轻女的思想。在隔代教养的家庭中,多数祖辈家长缺乏家庭教育的意识并且实施溺爱型的教养方式,认为孩子只要能够吃饱穿暖、放学按时回家就已经很好了。有些祖辈家长因溺爱孩子在与教师交流的过程中易产生负面经历,从而在主观上避免参与孩子的教育和成长,对教师不信任,拒绝家校合作。
其次,在家庭教育中家长较为关注移民子女的学习情况,忽视其心理健康和全面发展。多数移民子女家长只是服从学校的安排和教师对子女的评价,不愿提供关于子女在家时的表现情况和建议。对此,多数教师在与移民子女家长进行沟通时会主动告知孩子在校行为习惯、思想道德以及心理健康等情况,引导家长关注子女的整体素质和综合能力,纠正其教育观念。
当前,移民子女的家校合作存在较多问题,主要原因在于移民家庭空间位置的变化,导致家庭原有的教育模式与秉持先进教育理念的学校之间的矛盾。要使移民子女的家校合作形成良好的互动模式,需要社会系统中的各个组成部分相互配合,共同围绕移民子女的家校合作开展行动,因此通过政府支持、学校主导、家庭重视、社区配合解决移民子女家校合作现存的一系列问题,提高移民子女家校合作的成效。
当前政府支持在移民子女学校生活方面的作用已经凸显,这在一定程度上为移民子女在安置地的学校生活提供了支持,但对移民子女家校合作的支持还较为欠缺,鉴于政府在移民子女的教育方面承担着重要责任,政府应完善相关政策条例,从制度上为移民子女家校合作提供相应支持。
当前我国易地扶贫搬迁工程已全面完成,仅贵州省在“十三五”期间实施易地扶贫搬迁的人数就已达188万,相应的移民子女教育问题在全国多数易地扶贫搬迁点普遍存在。关于“后扶”阶段乡村振兴时期教育扶贫方面,教育部等四部门发布《教育部等四部门关于实现巩固拓展教育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意见》,该文件将教师队伍建设、经济困难学生帮扶、农村儿童教育关爱、提高教育质量等方面列为重点任务。[10]但目前我国对于移民子女教育方面的政策几乎全部散落于易地扶贫搬迁政策之中,针对移民子女家校合作这一类问题的细节性举措还较为缺乏。因此,完善相关政策不仅要注意其中的“细枝末节”,还要因地制宜,考虑移民子女的家庭背景和当地的移民环境,以此增强政策的适用性和可操作性,从而为移民子女家校合作创建更为完善的政策支持环境。此外,政府应明确各部门、学校以及社区等机构在移民子女家校合作中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并通过制定协作机制,提高多部门对移民子女家校合作支持的效率。政府还可通过社区委员会等基层组织,宣传家校合作育人的重大意义,使父母和教师都能认识自己的责任,将家校合作育人的制度设计转化为家庭、学校、社会的共识和一致行动。动员和吸引社会资源参与移民子女教育,各级政府应该积极组织相关政府部门、社会组织、慈善机构等组织参与到移民子女家校合作育人过程中。
学校是移民子女家校合作的主要角色之一。由于易地扶贫搬迁安置学校建校时间短,还未探索出有效的家校管理模式,其管理者和教师为学校主导的重要组成部分,应从这两个方面发挥学校主阵地作用,以期形成良性的家校互动模式,提高移民子女家校合作的成效。
首先,学校管理者先进的家校合作理念是促进易地扶贫搬迁移民子女家校合作发展的关键。当管理者能够深刻认识到家校合作涉及的各个方面,全面理解家长参与对学校发展的重要性,学会挖掘和有效利用家长资本,使家长对子女教育的合作潜力充分得到发挥时,易地扶贫搬迁安置学校的家校合作才会达到一个理想状态。学校作为管理者,应通过参观走访家校合作示范校、参加会议和培训等途径提升家校合作理念,掌握先进的家校合作方法,提高统筹部署家校合作工作的能力;还应当考虑贵州省多元的民族文化特性,了解当地多元文化历史背景,理解与家长合作中产生的文化矛盾与冲突,以“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核心,在此基础上形成灵活的家校合作制度。
其次,学校要坚持“平等是合作的基础”这一原则,建立平等的合作关系。由于移民子女家长观念较为落后、家庭环境特殊,学校对于移民子女家长参与学校教育的认识较为狭窄,负面印象居多,因此,学校应改变固有意识,正确对待移民子女家长参与学校教育事务的事实,消除对家长能力的顾虑,多一些引导和支持,丰富家校合作的形式和内容。例如移民子女特殊的家庭结构使其父母无法经常到场参与学校活动,学校可利用新型信息手段,邀请无法到场参与的家长线上参与,或在家长会过程中全程录像,结束后将其发布在家长微信群,使身处外地的家长了解家长会内容,提出问题和建议,加强家校沟通。
第三,教师作为校方组织和维护家校关系的代表,其合作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家校合作的实施效果。由于移民子女家庭环境特殊,移民安置学校的家校合作开展很大程度上依靠教师,移民子女家长在家校合作上表现被动、意识欠缺、文化背景较低,且具有多元民族特性等诸多因素也更加考验教师家校合作的能力。因此,教师应积极参与家校合作的相关培训,包括对少数民族文化的了解、与移民子女家长的沟通技巧、远程沟通的方式等。
此外,学校对家长可以丰富家校沟通的内容,积极分享学生在校的日常生活,让家长体会教师的付出和陪伴,以提高家长对教师和学校的亲切感,逐渐愿意参与到家校合作中。教师通过信息手段,以现实生活为基础,分享家校合作的案例,帮助移民子女家长转变思维观念,借鉴教育经验。对于移民子女的思想品德教养教师也应格外重视,以加强感恩教育为主,促使移民子女主动与家长沟通,强化亲子关系,从而促进家长对子女的关注,提高其参与家校合作的积极性。而教师自身的日常工作由于教学任务艰巨,工作压力较大,尤其是移民安置学校建校时间短,各项体制机制还不完善,师资力量较为短缺。他们在丰富家校合作内容的同时,极易在家长工作中遭遇挫折,产生挫败感,逐渐失去激情和耐心。因此,教师自身也需提升自身素养和心理调节能力以应对家校合作中产生的矛盾和冲突。
子女教育不仅是学校和教师的责任,也是家长的责任,两者之间的侧重点各有不同,学校主要为子女教授文化知识,提高自身素养,而家庭对孩子的三观塑造和个性形成具有重要作用。因此,家庭支持是移民子女家校合作支持体系中尤为基础也尤为核心的一环。
对于移民群体而言,经济能力关系到家庭的生活保障,也关系到子女的教育支持。富裕家庭会给儿童提供较丰富的文化(如玩具书籍、辅导课程等)与社会环境(如社交活动、人际资源等),而贫困家庭则只能给儿童提供较贫乏的环境刺激,正是这种家庭资源的差异,导致不同收入水平家庭中的儿童在发展结果上出现了差异。[11]通过与一些安置社区负责人进行交流,笔者发现有部分移民群众在搬至安置社区后出现无所事事、靠政府补贴度日的现象,甚至有些家长需要依靠移民子女的教育补贴来维持家庭生计,这不仅使移民子女本就不多的教育投入所剩无几,也使家长养成了懒惰、不思进取的作风。对此,移民家长一方面要积极关注就业信息,寻找合适的工作机会,另一方面也要不断提升个人素质,改变不良的生活习惯,增加收入,进而加大对子女教育的投入力度,提供更优质的教育资源。
在前文中提到,当前移民子女的监护人学历水平较低,无法对移民子女进行学习辅导和有效监督,致使家庭教育普遍缺失,家校合作无从谈起。因此,应提升监护人的教育能力,实现家庭教育对移民子女的支持。不单要转变家长落后的教育观念,提升家长对子女教育上的责任感,促使家长从子女的学习、行为、人际交往、情绪情感等各方面关注孩子的成长,更为关键的是除了加大对子女教育的经济投入外,家长还需在移民子女的学业上加强监督,明确自身在子女教育成长方面的职责,积极主动参加一些家庭教育类培训,掌握科学的教养方式,及时沟通了解子女需求,促使形成和谐的家庭氛围,为移民子女家校沟通奠定良好的基础。
家校合作的内涵远不止家校沟通,还应包含家长参与学校教育活动这一重要内容。如果学校能够关注家长参与策略,学校教育就能够在校门之外对学生产生更大影响。目前国内家长参与学校教育活动的典型模式就是“家长志愿者”,即邀请家长到学校担任教师教学工作的“助手”,在课堂协助教师开展教学活动、在课外帮助教师维护学生安全等。在国外,家长参与学校事务常见的形式是家长在食品店、娱乐中心等场所帮忙。政府也应当重视家长参与学校教育活动,制定统一的家长参与实施办法,以灵活且适当的方式将“家长参与”纳入到学校生活中。
安置社区作为政府政策宣传实施、学校教育服务和家庭扶持的承载区,其在移民子女家校合作中发挥着重要的衔接作用。加强社区的资源建设,提高社区的组织协调能力,充分发挥社区的辅助功能对移民子女家校合作关系的建立有着重要意义。
在移民子女教育的社区支持上,应当通过各种途径获得服务资源。一方面,社区应积极主动地与相关部门进行沟通协调,从而获得必要的资金和人力支持;另一方面,开拓各种途径促进民办企业或其他单位与社区合理联动,兴办一些移民子女教育和关爱的社区福利机构,这有助于移民子女的学习情况和成长。例如贵州省多个安置社区建立“四点半学校”,解决部分移民子女放学后独自在家无人看管的问题,并协调附近的初中或小学老师,为移民子女免费进行课业辅导,“四点半学校”还提供一些趣味课程以及各类图书、绘画工具、软笔字练字台等材料设施供移民子女完成作业后发展兴趣爱好。
此外,社区应提高自身的组织能力,凝聚社区力量,厘清各个参与主体的关系与职责,并且要打破社会各机构之间的断裂局面。其中社区与学校的双向联动应置于首位,一方面学校可以社区为中心开展家庭教育的宣传活动,另一方面社区也应主动联系学校,着重关注家庭环境特殊的移民子女,并将其离校后的真实表现及时反馈给学校,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家长监督功能的缺失。总的来说,通过提高社区的组织能力,不仅能够从社区内部获得凝聚力,还加强了社区协同多方的支持力量,辅助移民子女家校合作关系的建立,配合家校进行良好沟通,为移民子女的家校合作提供更好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