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艳
(常州纺织服装职业技术学院,江苏常州213164)
作为民艺工作者,应以贯彻以上国家民艺发展核心政策视为本业发展导向,以探索“三化(消化、活化与造化)”作用在蓝染技艺的时代发展策略为己任,将创新蓝印艺术发展中的实践行为生成的理论依据,镌刻在民艺传承时代的里程碑上。
新石器时期,我国已经开始用有色矿物质涂染和涂绘器物,使其着色。春秋时,发明了多种植物染料,其中以蓝草为染料居多[1]。我国以新疆民丰县尼雅遗址,东汉墓葬出土的我国最早的蓝草染料的原物为证,实例证明蓝印技艺的产品出现年代可追溯到公元1世纪前后,而且位处于中国西北部。由于织物的存放条件苛刻,除了那块波斯制造的“舶来品”之外,蓝印花布很少有代表性遗物保存至今,这是今天所能见到的历史年代最为久远的蓝底白花印布。以时间和空间为轴,我们同空间不同时间存在的蓝印染技艺,在世界各个角落随处牵引着人们的视觉神经,技艺延承满足着我们对生活和精神所需。人类偶然间的这一发现,依靠历代生产经验积累成天工技艺,利用天然植物提取的色彩赋予棉布上大自然纹理的巧妙设计。蓝印染产品作为多个朝代人们生活用品的代表性产品,其染色的变化性极强,浸透过程中自然与人艺之间产生的有形与无形的动态,更是体现了蓝印工艺本身的包容性与随意性。蓝印工艺自产生以来,作为日常生产生活的物质与非物质形态相伴人类而生长,这种集自然与人文共同创造的艺术表现形式,显现出世界蓝印文化与文明的发展轨迹,其生产经验不断地积累,至今被我们视作世界性的文化遗产。蓝印工艺作为表现文化符号的细胞,在漫长的发展历程中不断转换着其承载的社会角色。他既是人类物质劳动的产物,也是人类文化精神孕育的结晶,同时,又是新时期新生代进行再生产、再创造的核心基础。因此,在多元文化和科技信息新时期的社会发展背景下,作为世界文化遗产的蓝印工艺,面对着如何不断更新技艺、扩大理念和传递思想,需要全世界观者认识到,蓝印染文化的传承作为民艺发展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实用性到象征性,从单一性到多元化,如何不断的演变,是推进人类物质与精神活动整体前进的重要元素之一。
提出蓝印染技艺继承中“三化”研究,是倾向于体现一种记忆表现和技术表现,并结合传承的民艺文化发展方向合体。其技术表现更是力图打造中国民艺新文化现象。与之共同成长的人们,既有手工艺人,也有普通民众。民间工艺被“消化”成为中国现阶段民艺文化符号的代言者,在此,工艺被符号化的过程既是“消化”过程,相当于一种信息的传递过程。文化信息的分解与吸收,其中每一处细节和每一个环节,在主动与被动的文明传递过程中,都发挥了不同程度的创造性,这种创造性构成了文明传递的有效依据。然而,以个人或是区域性来变革,其造化能力和传递能力也许不足,甚至面临中断失传的可能。很显然我们接下来称之为“活化”继承体系的建立,则会体现出强大的优势,尤其具备有效传递的方法与措施。中国既有悠久的蓝印染艺术历史根基,又有与时俱进,同步的发展事业的大同世界政策,因此,作为其国际化延续沃土,民艺的“造化”传承势必将取得理想的成就。
蓝印染作品在当代艺术中的表现方式“需要从过去的框架中解脱出来,用一种全新的眼光和视角来表述它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角色扮演,“在具体的表达过程中不去刻意强调遗产的继承与保护,而是从中华传统文化的优越性角度展现非物质文化遗产,并且立足于大众文化语境”[2],其“消化”“活化”和“造化”理念的内在动力转换,更需要遵循蓝印染技艺艺术发展的基础、革新轨迹、创作思维等创作规律。“同样的,创作者的创作行为必须来自本人的‘内在需求’,而不是他人的;但是这一创作行为还必须能够呼应他人的普遍感性经验”[3]。由此不难看出民艺的当代创作驱动有一部分更加倾向纯艺术行为。
基于当代的蓝印染工艺是世界性的,传承也是全球化的。它作为自然界与人类共同合作产生的工艺,其自身得以在这个星球上普遍存在并延续传递,是一切生物,包括人类的天性使然。通过人类群体智慧的创造和发展,其艺术表现新形式的国际化准则归于理性需要,重要的是文明传承和技艺传承。这个节点,在文化发展的历史进程中,应对每一个新的文明的出现,即使对老的扬弃,也需要遵循对原来的进行先消化吸收、先消化传承作为迭代条件。
消化的作用就是把前继的相关技术和灵动的材料和工艺的变化性,不变的继承到我们手中。首先,理解文明以非物质文化传承形式存在,是我们建设人类共同家园的普世必然。其次,传承必然建立起文明发展脉络的传承,必须要在学习研究原有文化的基础上,以世界文明的眼光和胸怀,运用正确的史观,推陈出新,古为今用。最后,懂得无论是将这种蓝印艺术形式放置于世界的哪个角落,都必须结合我们新时代的要求和实践,区别对待,辩证取舍,使其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意志,在当代的世界文明发展中起到良好的推助作用。
“活化”发展一直是我们在蓝印染艺术作过程中探索的核心元素。无可置疑地说,世界范围内的蓝染发展也对中国同行业起到了积极的革新作用,“推陈出新永远都是时代的课题,但是新事物是否能与时代契合,求证的过程十分艰辛”[4]选择研究国际化的蓝染文化,建立在与世界各国文明学习借鉴的“行为活化”,进行无国界的蓝染文化传承工作,势必应将二者(中外)有机结合起来,激发中华文化生生不息的活力,尤其是充分挖掘和深刻认识中国蓝染的重大意义,在传承和发扬本土文化的同时,以提升蓝印染艺术在国际的影响力为主要目标。传统文化的存在形态面对艺术的现代性,“西方对中国的意义已然发生了结构性改变”,但“以何种态度应答这一改变”[4]值得我们思考。因此,民艺者们在蓝印染工艺的传播过程中,发展艺术表现形式的“活化”性,通常体现在浓厚的民俗风格作品以展陈形式强调对材料和工艺的创造性的激发,多元且开创性地运用,使得其作品(产品)顺应时代在传统形式转化过程中“活化”的期限。另一方面,蓝印染艺术的“活化”行为,将蓝染制作的多元可能性与偶发性、染料变通性能与灵动性能通过教育形式引导并推广到社会的应用方面,如科研成果转化为社会生产力,推动物质文明的发展,一改传承中技师责任的局限,将传统工艺更加普及化,转变为现实鲜活的民众文化的互动形式,包括艺术家的跨界介入,创作出功能性产品之外的具有时代性综合观念的艺术作品,只有通过这种朴实“活化”的传播方式,蓝印染工艺才能在现实世界中表现出它更强大的生命力和价值。要想让民艺文化不至于中断和丢失,最好的办法是让其工艺技法充满活力地传播开来,也就是要通过多种手段加以传播教育。秉承传统工艺的重要属性,那就是可以通过教与授的形式而传播开来。因此,通过学习而习得掌握,这就决定了技艺与传播相伴相生。
蓝印染工艺不是孤立静止一成不变地在某区域存留,而是动态与发展的,是不断世界性“活化”的过程。这种技艺跨越了民族的局限性,创作方法要突破,创作理念要革新。因此,“活化”是曲线的传播式方法,文明通过相互传播,相互渗透和融合才符合未来世界格局发展的平衡条件,是重新出发和叩问的勇气。
在《庄子大宗师》中,以“今以天地为大熔炉,以造化为大冶,恶乎往而不可哉”阐述自然界即为自然界的创造者,追溯蓝染作为民艺的起源之一,正是自然的造化,无可厚非的自然的力量赋予我们这双看世界的眼,感悟着蓝印染艺术利用自然材料人为的二次再创作。在现代创作语境中“造化”即创作行为,不同的自然历史和社会条件,形成了人们思考“造化”的不同思维意识形态,使得其具有包容性很强的蓝印染艺术在当今世界呈现出多样性特征的艺术形式。例如,欧洲各国、亚洲以日本、印度、中国各地区的蓝印染文化,最具特色。他们创造的形象和文化符号相互之间不可替代,一个民族有一个民族的情感表达,表现形式;一个地区有一个地区的地域创作特色;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传承方法。如今,蓝印染艺术创作进入21世纪,其表现形式的多样化,创作群体的普及化,材料运用的多样化,功能的跨界化体现出人类在这个信息瞬间传递的历史时期,可以在一个整体发展的状态中创造出共享、共荣、共主的共同财富。对于蓝印染艺术在中国的传承,我们要以“消化”为基础,通过“活化”传播,在实践中,用创新的形式进行“造化”(创作行为)传递。
历史的脚步是不会停留的,任何地方,任何时空,蓝印染艺术的辉煌,自缘起,从未没落。到了21世纪国内外艺术家对其天然本质面貌的分析是现代蓝印染艺术中时尚的课题,皆因其融入了古老的技术,典型的材料,浑然天成的设计以及具备某种信仰的意识形态。
国内纤维领域里,民艺者、艺术家将蓝染艺术融合材料学、美学,心理学,社会学,它极强的可塑性,迷离的色变换,不确定的多元文化审美情怀,给观者视觉与精神都带来无限的遐想空间,在现代艺术创作语境下,蓝染艺术融入了众多的新方法、新材料、新技术,刺激了蓝染艺术更加紧密地与概念化艺术结合在一起,开辟了广阔的空间,思想不再是遐想,而是革新的基础。
文化遗产既是精神的,也是物化的,蓝染艺术在当代被看作是类似记忆性的民间文化形式,其表现方式也较为延伸。在科学与技术飞速发展的当代,它的形式语言在原有的基础上增添了时尚与轻松的元素,尤其是在现代家居配饰的产品开发中,使得这门传统艺术门类发展发出奇光异彩。目前,欧洲、日本,非洲等国都有本土化的创新发展,它的自然材料的魅力受到当代设计团队的关注,各国结合本民族文化和审美取向的不同时期,增加了延续的生命力的能量与追逐实用价值创作的源泉,特别是在中国,一批设计师兼艺术家身份的新生力量,已然将这门艺术做到炉火纯青,在国际领域得到非凡的成绩。
紧跟时代的脚步,蓝染艺术的表现力和生命力涉及的范围越来越广,同时,艺术家对创新材料与创作本质的结合案例也不断涌出,使得蓝染艺术在当代艺术中的地位不断受到关注和提升,其艺术的表现力、感染力、震撼力和独创性,打破传统蓝染艺术的固有形态,在维度上变得更加立体,展现出形式更加多样化,与更多的艺术形式相结合。艺术家们用蓝染工艺和材料为载体,表达自己对艺术的独到见解,利用其特质,创造出更加符合现代审美和更代表实在意义的作品,丹纳《在艺术品的本质》中指出:“一个艺术家,一群艺术家,必须正确地设想他们所属的时代精神和风俗概况”[5],如民艺大师哀警卫的装置艺术“燕归江南”,作品运用国家级非遗-桐乡蓝印花布印染技艺-灰缬蓝印花布的工艺,经过手工刻版、手工纺染,以传统印染工艺反复染色,匠心制作而成。再现了蓝印花布中的经典图案——凤穿牡丹、吉庆有余、麒麟送子,图案的元素打散经过重新组合设计,极具经典艺术韵味,同时符合当下设计理念。运用现代的展陈方式,突出层次感、空间感、动感等视觉效果,递次空间的人生故事,伴随着生命的周而复始,寓意时光飞逝、观念过往、定格今日,体验当下曾经是未来、将来也曾是昨天的美好。
传统民间艺术创作形式在国际传统艺术的统一理念中,“消化”的传承基础,“造化”的支撑模式,破除其单一生产生活的模式化,努力将民族性与时代情感理念融合在一起,成为民族复兴伟业的牢固基础。“活化”的利用无论是在建筑空间、实用美术与审美方式方面,它的精神与风格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成为描绘新时代新征程的恢宏气象的利器。加之材料与科技的革新作为辅助能量逐渐形成较为普及的艺术文化形式,民艺工作者们正守正创新,用跟上时代的精品力作开拓文艺新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