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儿歌、谶谣辨释及闽南童谣的特色

2022-11-24 15:16
集美大学学报(哲社版) 2022年1期
关键词:闽南歌谣童谣

陈 芳

(集美大学 音乐学院 ,福建 厦门 361021)

童谣至今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文献记载童谣最早出现于春秋时期的《国语》和《左传》。《国语·郑语》云:“宣王之时有童谣。”[1]255《左传·僖公五年》记载:八月甲午,晋侯围上阳,问于卜偃曰:“吾其济乎?”对曰:“克之。”公曰:“何时?”对曰:“童谣云:‘丙之晨,龙尾伏辰;均服振振,取虢之旂。鹑之贲贲,天策炖炖,火中成军,虢公其奔。’其九月、十月之交乎!丙子旦,日在尾,月在策,鹑火中,必是时也。”[2]《左传·昭公二十五年》记载:有鸲鹆来巢,书所无也。师己曰:“异哉!吾闻文、成之世,童谣有之,曰:‘鸲之鹆之,公出辱之。鸲鹆之羽,公在外野,往馈之马。鸲鹆跦跦,公在乾侯,徵褰与襦。鸲鹆之巢,远哉遥遥。禂父丧劳,宋父以骄。鸲鹆鸲鹆,往歌来哭。’童谣有是,今鸲鹆来巢,其将及乎!”[3]

一、“谣”与“歌”

关于“谣”的历史文献记载,最早出现于战国的《尔雅》第七篇《尔雅·释乐》:“徒吹谓之和,徒歌谓之谣。”[4]徒歌也称谣,意为无伴奏的歌唱,也即清唱的意思。古人认为作乐需八音克谐,即所谓非歌不弦,非弦不歌。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第109首《魏风·园有桃》曰:“心之忧矣,我歌且谣。”[5]意思是我内心里充满忧伤情怀,低唱着伤心曲,浅呤着歌谣。《说文解字》释谣:“谣,徒歌,从言肉声。”[6]《宋书·乐志》:“凡此诸曲,始皆徒歌,既而被之弦管。”[7]东汉薛汉撰的《韩诗章句》:“有章句曰歌,无章曲曰谣。”[8]毛传曰:“曲和乐曰歌,徒歌曰谣。”[9]357《诗经·大雅·行苇》毛传:“歌者,比于琴瑟也。”[9]534意思是带有琴瑟伴奏的叫“歌唱”。唐代李白的《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好为庐山谣,兴因庐山发。”[10]意思是我喜欢为雄伟的庐山歌唱,这兴致因庐山风光而滋长。《经籍纂诂》曰:“谣谓无丝竹之类独歌之。”[11]朱自清的《朗读与诗》:“诗出于歌,歌特别注重节奏;徒歌如此,乐歌更如此。”[12]

“谣”与“歌”从古至今就是密不可分的,“歌谣包括‘歌’和‘谣’两个部分,由于汉语各方言的差异和各少数民族语言的差别,因此中国对于歌谣的定义向来比较难以确定,主要两种分类:一是合乐与徒歌难分;二是劳动人民口头创作的民间歌谣与作家诗人创作的诗歌,二者的界限也不一定那么分明。《诗经》所录的乐歌,就有上述两种作品的混淆而存在。”[13]1正如杜文澜在《古谣谚·凡例》所说:“凡工歌合乐者,概不必收;自歌合乐者,间亦可收。盖一则本意在于合乐,非欲徒歌;一则本意在于徒歌,偶然合乐也。”[14]钟敬文在其主编的《民间文学概论》中说道:“就反映的生活内容看,歌与谣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所不同的只是:民歌受到音乐的制约,有比较稳定的曲式结构,所以歌词也有与之相适应的章法和格局;民谣大部分没有固定的曲调,唱法自由近于朗诵,所以谣词多为较短的一段体,在章句格式的要求上不像民歌那么严格。”[15]

歌谣随着人类文明发展而产生,口传是最直接的保存方式,另一种方式就是介质(媒介)上的保存,在古代甲骨卜辞中一些文字记录的片段以及殷商时代青铜器金文保存的一些古史文字中都可以发现形同歌谣的内容。后至纸书的出现,通过授集、记录形成记载歌谣的书籍,例如《诗经》《乐府诗集》《古今风谣》《古谣谚》等。

二、童谣与儿歌

何谓童谣?古人云“童,童子。徒歌曰语”。杨慎《丹铅总录》曰:“童子歌曰童谣,以其出自胸臆,不由人教也。”[16]童谣是传唱于儿童之口的和谐简短的歌谣。儿歌是劳动人民及其子弟根据儿童理解能力、生活经验、心理特点和欣赏趣味,以简洁生动的韵语进行创作,并长期流传于儿童生活中的口头短歌”[13]280。

“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后,许多爱国留学青年用自己所学的西方音乐融入儿歌的创作之中,与传统的童谣一起经口耳相传,逐渐发展并形成一种丰富多彩的新童谣。周作人于1914年1月在《绍兴县教育会刊》发表的《儿歌之研究》中说:“儿歌者,儿童歌讴之词,古言童谣。”[17]他认为儿歌就是童谣。“儿歌是‘五四’时期歌谣运动开始才普遍运用的名称,我国古代一般称作‘童谣’”[18]。 “五四”运动时期是中国儿童文学萌发时期,儿歌在这个时候逐渐替代了童谣的概念,甚至还有将儿童诗也认为是童谣的看法。之后,有的学者也提出童谣与儿歌不同的看法,认为“童谣主要是指传唱在儿童之间的、没有乐谱的歌谣。这些出自市井之口的短小歌谣既是社会生活的镜像,也是方言土语的宝藏,更是历史的另一种见证”[19]。台湾研究儿歌的学者冯辉岳、朱介凡认为童谣非儿歌。冯辉岳认为从字面上看,童谣与儿歌不同之处在于“谣”与“歌”。朱介凡认为:“童谣多是政治性的预测、讽刺,让历史家取为治乱兴衰的论断。童谣之所以并非儿歌,主要的一点是:童谣很少关涉儿童生活。”[20]另一位被誉为“台湾童谣的园丁”“台湾囝仔王”的著名学者施福珍认为:“如果从音乐的创作与研究的角度来看,则‘童谣’与‘儿歌’其实应该完全不同。‘童谣’是儿童念谣,由于其为吟诵形式,只有语言旋律,没有音乐曲调,是属于徒歌式的吟念,闽南语称其为‘念歌’。‘儿歌’则是儿童唱谣,不但有吟诵念读的词,也有音乐旋律,其创作可超越语言旋律,徒歌或合乐均属于此类,闽南语则称之为‘唱歌’。”[21]他还特别指出用囝仔歌是为了避免使用“儿歌”或“童谣”这些容易让人造成困扰的名词,因此以囝仔歌作为“念谣”与“唱谣”的统称。闽籍学者陈耕、周长辑认为:“童谣是儿童的歌谣,童谣中最基本的是儿童的诗词。这些诗词大多以口头念诵的形式来表现,叫‘念谣’;有一些配了曲,有固定旋律,则称之为‘唱谣’,也叫儿歌。”[22]古代“歌”与“谣”都具有强烈的音乐性,歌有曲谱,而“谣”在念诵时同样具有很强的旋律感和节奏感,这点至今犹显于闽南童谣之中。闽南方言是一种多声语言,共有七声十五韵,保留了完整的中古原音,闽南语调与音乐韵律更为接近,因此闽南童谣更加具有鲜明而生动的音乐感和节奏感。

纵观学界各家观点,可以看出“歌”与“谣”、儿歌与童谣都有很明显的区别,却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童谣其实就是儿童的歌谣,是传唱于儿童之口的歌谣。儿童的诗词是童谣的基础,若在词的基础上配上旋律音乐,既可以称为“唱谣”,也可称为“儿歌”。儿歌是孩子们的诗,是从孩子们的心性、生活、意象、游戏情趣以及儿童语言的感受出发,朗朗上口、活泼有趣。童谣随意唱来,常多出人意料,更具儿童语言特点:句式简洁、结构自由,声韵活泼、情趣盎然,言语直白、顺口成章。一句一句快乐地唱,意境清新,所涉及的事物,宇宙人生、巨细靡遗;辞章千变万化,但并不杂乱,充分显示孩童的快乐与活力,是儿童心灵的自由嬉游和舒畅表达。

三、童谣与谶谣

历史遗留下来的口头文学中,不乏暗示时代变迁或政治发展征兆的童谣,一般称为谶谣,主要收录在后三国时代以后的文献中。这类谶谣有用于占卜吉凶,也有用于讽刺时事、针砭时弊或预言战争成败,抑或暗示某历史人物或政治集团的历史命运,甚至有的试图预言、讽喻、判断国家政权的盛衰兴亡等。

《国语·郑语》云:“宣王之时有童谣,曰:‘檿弧箕服,实亡周国。’”[1]255这也是西周末年著名的谶谣。简短的两句童谣,意思是卖桑木做的弓和箕草做的弓箭袋的人,就是使周国灭亡的人。据说当时的周宣王听到这首童谣,就要追杀这对卖弓箭的夫妇。这对夫妇在逃亡途中恰拾女婴,并投奔褒。而后女婴长大,貌美如花,被褒人进献给周幽王,并十分得宠,幽王为得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以至于当真正外敌入侵时再放烽火却无人理会,没有诸侯救兵来搭救,最终幽王被杀,西周灭亡。《战国策·齐策六》的《齐婴儿谣》曰:“大冠若箕,修剑拄颐。攻狄不能下,垒枯丘。”[23]这首童谣所记述的是《田单将攻狄》这个历史故事,故事内容是齐国的大将田单在攻败燕国之后,想要去攻打狄国。在攻打狄国前拜见了当时齐国足智多谋的鲁仲连,鲁仲连预言田单会败。田单不服,拂袖而去,还是去攻打狄国,结果打了三个月未果,以失败告终,而且死伤惨重。童谣采用夸张的手法尖锐地嘲讽了骄傲自大的田单。“大冠若箕,修剑拄颐”说的是田单的头盔有簸箕那么大,他的宝剑足够的长,可以撑起下巴,如此一个英武的将军一定是所向披靡的,可是由于他的自大和骄横,不但没能攻下狄国,而且还死伤累累,凸显了他的军事才能不足、甚至愚蠢可笑。这就是童谣的魅力,这种夸张的手法、强烈的对比和转折,往往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据《齐策》记载,田单在战败后听到民间流传的童谣对他的嘲笑,便再去找鲁仲连,鲁指出他的失败原因:(1)其过于骄傲、独断专行;(2)将士缺乏为国死战的决心,军心涣散。后来,田单再次出征时,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最终攻下狄国。这个故事让我们看到这首童谣强烈的现实意义和战斗精神。《旧唐书·西戎传》记载的《高昌童谣》:“高昌兵马如霜雪,汉家兵马如日月。日月照霜雪,回手自消灭。”[24]描绘了唐朝初年与高昌国交战的景象,形象地比喻并预言了高昌必败的结局。这是一首歌颂唐王朝的童谣。高昌国,西域古国,在今吐鲁番一带。贞观初年,高昌王麴文泰与西突厥结盟,轻辱唐朝,唐太宗遂派遣侯君集、薛万均等大将证讨高昌。整首童谣以“日月”“霜雪”的比喻贯彻始终,把高昌军队比作霜雪,唐军比作太阳,隐喻太阳一出,霜化雪消。童谣把唐王朝与高昌兵马之战比之为“日月照霜雪”,既显示了二者之间力量上的差异,又赋予了强烈的感情色彩,表达了正义之所在。据《旧唐书》记载,这次战争从贞观十三年(639年)十二月唐王朝派兵开始至次年八月就攻下高昌,置为西州止,头尾不过半年多时间,的确有点“回手自消灭”的味道。这首童谣也寓意了“反对分裂,要求统一”是人心所向、大势所趋,历史前进的车轮是无法阻挡的。北魏末年,《魏书·尔朱彦伯传》记载的《洛中童谣二则》曰:“三月末,四月初。扬灰簸土觅真珠。”“头去项,脚根齐。驱上树,不须梯。”[25]这首童谣预言尔朱氏衰败、尔朱彦伯和尔朱世隆被杀。永熙元年(532年)正月,高欢率军攻破邺城,后于三月韩陵大战中大败尔朱,并斩杀朱彦伯和尔朱世隆及其同党,应验了童谣所说。

百姓对于政治时事的文学表达主要都是借助谶谣来实现的,也是歌谣和谚语(后简称“谣谚”)中最常见的文学表达方式。这些童谣不一定都是来自于儿童的创作,或许是来自成人的编创,教给儿童,儿童接受、模仿并学习之,于是这类谶谣很快就流传于儿童口耳间,进一步流传、活跃于民间。社会谶谣往往诙谐幽默、和谐押韵、朗朗上口,有讽刺不良社会现象或昏庸统治者、恶霸坏蛋的不良行径,抑或诅咒这类不良现象或坏人的必将灭亡。

四、童心归来

童谣自出现以来,就与社会政治生活紧密相连,最早的童谣说的就是王朝兴替,之后的童谣一脉相承,顺着这一方向前行延续。明代之前的童谣以政治童谣居多,明代的理学家、教育家王阳明(1472—1528年),将童谣翻开了一个新篇章,提出儿童教育核心是顺应儿童的自然发展,主张顺其自然、因势利导,反对束缚,提倡唱诗以抒怀。1593年,吕坤编纂了中国第一部童谣专集《演小儿语》,收录了46首童谣。还出现了其他一些反映儿童生活的童谣,如《明史·五行志》的《正统二年京师小儿歌》云:“雨帝雨帝,城隍土地。雨若大来,还我土地。”[26]41明万历年间,刘桐、于奕正编纂的地方志《帝京景物略》,其中的童谣《都城小儿祈雨歌》云:“风来了,雨来了,禾场背了谷来了。”[26]43这些童谣则呈现了当时儿童祈雨的民间风俗。清代的童谣有郑旭旦收录儿童日常生活童谣的《天籁集》及悟痴生的《广天籁集》,还有杜文澜的《古谣谚》等。郑旭旦在《天籁集》中收录了江浙童谣48首,他对童谣的理解是:“自有天地以来,人物生于其间。是妙文故起于天地而借万籁以传之……天之活泼,时时发现于童谣。”[27]

直至民国初年的歌谣运动,才让社会大众逐渐看到了童谣的价值——童心回归,儿童不再是“小大人”。这一运动打破了千百年的封建枷锁,终止了封建的儿童观念,儿童本心回归,儿童发自心灵深处的真情流露、口头创作及其文学地位逐步得到社会的认识和尊重,人们越来越重视儿童的教育,并一直延续至今。童谣于2008年被批准为我国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具体代表性的项目包括北京童谣、闽南童谣等。2014年绍兴童谣被列为第四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北京童谣表现了北京各个时期的城市性格和人物情感,蕴藏了我国几千年童谣文化的宝贵资源,代表作品有《东直门挂着匾》《风婆婆》《金箍噜棒》等。绍兴童谣主要流传于古越地中心绍兴及周边地区,带有绍兴及其周围一带语言特点的、以儿童为传唱主体的歌谣,代表作品有《荠菜马兰头》《摊眼乌溇溇》《绍兴十桥》《福全溇头歌》《远山山弯一枝兰》等。

五、闽南童谣的特色

闽南童谣是根据当地儿童的特点,以闽南方言创作和传唱的儿童歌谣,唐代开始流传,明代随着闽南人过台湾、下南洋,开始了广泛传播,主要流行于闽南、台湾地区和东南亚华人华侨居住地,代表作品有《月光光》《火金姑》《天黑黑》等。闽南童谣内容丰富多彩,有些是伴随游戏趁韵而作,使儿童玩得更加快乐;有些是使用拗口语句,借以训练儿童的说话能力;有些是母亲育儿时的哼唱,让孩子一生都怀念母亲的温暖;还有些是表现闽南人过台湾、下南洋的历史,记载了两岸人民及华侨多年的艰辛和奋斗历程。闽南童谣依托闽南语而存在,谣词大多根据生活口语记录改编,俗谚俚语,朗朗上口,音乐的节奏主要在童谣的“韵”上,韵式有一韵到底、灵活多变的特点。一首好的闽南语童谣作品往往为了使童谣整体出彩,所用词与韵在谣中既互为锦上添花又互为斗争掣肘,唱念有 “劲”、品读有 “味”,风味十足。中国童谣的历史悠久,闽南童谣正是在这厚实的传统基础上衍生与发展,再随着闽南人的迁移,将闽南童谣带到台湾,闽南童谣在新环境的影响下,台湾的闽南人又创造出更多的新童谣,使得闽南童谣的宝库更加丰富多彩。台湾的闽南方言童谣,无论是过去的历史遗存,还是今天的新近创作,既是对于古代汉语音韵的历史传承,也是对中原语言文化的继承延展,同时,也记录了闽台儿童口头文学萌生、发展与变迁,展现了闽南方言背景下海峡两岸儿童口头文学的独创和魅力。

随着童谣的发生、发展与变迁,今天的童谣依然充满了童心、童真与童趣,并具有一定的教育意义,在传统童谣的基础上已经创作出了更为丰富多样的新作品,具有浓郁的地方文化特色。这些新作品能诵能唱,甚至能舞能武,丰富多彩,反映了儿童生活的方方面面。童谣是儿童心灵的表达和创造,亦是对儿童心灵的抚慰和精神生活的满足。随着当今传承方式和传播手段的不断创新,高新科技和多媒体的运用已经大大改变了童谣传播的速度和广度,“童谣”不仅是儿童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精神食粮,还是当今儿童教育必不可少的内容和形式,更是激发儿童创造力、培养儿童全面素质的有力手段。

六、结 语

童谣,古称孺子歌、童子歌、儿童谣、孺歌、小儿语、女童谣等,清代杜文澜也将儿谣、女谣、小儿谣、婴儿谣等归入童谣。童谣的各种称谓虽然在历史的不同时期、不同地域,纷繁多样、并不统一,但是,其内涵和外延及其意义大同小异,并非截然不同。童谣是中国民间文学宝库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具有鲜明的口头性、集体性、变异性,饱含着少年儿童的童心、童真与童趣。

无论是歌谣、儿歌还是谶谣,童谣就是儿童对于他们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的表达与言说,是最贴近于儿童内心和现实生活、来源于儿童个体和群体社会的歌谣。纵观童谣的过去和今天,童谣既是古时百姓参与时事政治和表达诉求的方式,也是文人墨客进行创作的素材来源和表达体裁,它不仅能够还原当时社会生活、历史事件的史实状况,也记录了当时的人们对某一或某些历史事件、人物行为等等的经验总结、评价判断或心声表达。童谣以一种儿童特有的真实和质朴言语特征,进行着更为真实有效的遗产保护、信息传播和文化传承。童谣中蕴藏的历史信息、语言符号、声韵特征等已经成为当今很多学科领域进行学术研究不容忽视的一个重要来源和渠道。

童谣是一种来自于城乡里巷的儿童歌谣和民间俗唱,是人类孩提时代的文化初乳和心灵曙光,是儿童生活的纯真之音与谐谑之语。童谣承载着每个人成年后的乡愁记忆和幼年初心,总是令人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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