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淡马锡公司治理的启示

杨永胜

在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建立完善现代企业制度的过程中，充分学习借鉴世界范围内公司治理的经验，对国企改革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新加坡淡马锡公司是国有企业和公司治理的成功范例。近 45年来，淡马锡资产净值增长近千倍，复合年化股东总回报率为 15%。作为一个单一国有股东的企业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就，在世界范围内极为罕见。新加坡淡马锡通过坚持政企分开、明确功能定位、强化多元化决策、坚持投资收益最大化方面的实践，较好地形成了协调运转、有效制衡的公司法人治理结构，对国有企业尤其是中央企业完善公司治理结构有着启发意义。

“一臂之距”的启示：政企分开，清晰授权。新加坡国有企业也经历过政企不分的阶段，后来新加坡以淡马锡为核心进行了政企分开的改革，改革关键是政府和企业保持恰当距离，这个距离被称为“一臂之距”。首先，政府对淡马锡的管控通过法律来实现。其次，政府对淡马锡的管理有着清晰的链条。最后，财政部确定淡马锡的董事会成员和总裁，并审查淡马锡的业绩表现，其余权力基本上授予了董事会 ， 对淡马锡的管控是一种清单式的股东行为。新加坡对淡马锡的清单式、法律式管理的启发意义在于： 政企分开、政资分开的关键并不是彻底断开政府和企业的关系，而是明确出资关系、委托代理关系、授权边界等，确立国有企业的市场主体地位，最大限度降低政府对市场运行的直接干预。

做实董事会：董事多元化，权力清单化。淡马锡公司治理的关键是做实董事会，让董事会拥有实实在在的权力。淡马锡董事会拥有实权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淡马锡董事会在重大事项上有决定权，包括治理、对股东负责、制定长远战略、选择经理层、通过股东大会对投资公司行使股东权力。二是淡马锡董事组成多元，董事来源于政府官员、下属企业领袖和社会商业人士，且独立董事或者外部董事占绝对多数地位，相当一部分来自于新加坡之外的跨国公司领袖。这种设计是对西方公司治理结构的重大突破。三是董事会的多元化体现在权力分配和制衡。对不同董事角色有权力制衡的细则。这些复杂的制度设计，形成了制衡甚至监督。

管好资本：推动国有企业市场化、商业化。淡马锡提出的转型中的经济体、增长中的中产阶级、显著的比较优势、新兴的龙头企业等四大投资主题，和以寿命延长、财富增加、可持续生活方式、智能系统、共享经济、世界互联互通等六大趋势为依据的投资策略，对国有企业尤其是中央企业有着很强的借鉴意义。它启发我们深思：国有企业改革发展必须遵循市场经济规律和企业发展规律，把市场化、商业化作为推动国有资本合理流动优化配置的基础，不断深化“管资本”改革 ， 提升资本配置效率。

强化治理：关键在实事求是，本质是协调制衡。淡马锡以投资收益最大化为根本目的，在实现全球布局之后，其运作完全遵循市场化商业运作规则。淡马锡董事会的运作是对产权理论、股份制的突破。有关人士认为，其董事会是委托少数几个人去指挥千军万马，关键是实现授权与问责的平衡、实现董事会和经理层各司其职。我们要从不同形式看到背后的本质：大型企业治理的本质是权力分配，是形成协调运转、有效制衡的体制机制。中国国有企业董事会建设必须从这个本质出发，分析不同董事会模式的本质、分析公司治理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