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当代文学影视资源与课程教学的互文研究

戴 勇

(南昌师范学院文学院， 南昌 330032)

与传统课堂教学相比，现代课堂教学无论是教学设备还是教学手段都更加丰富和多元。以多媒体教室为主要教学空间的现代课堂教学，教师可以充分利用多重教学资源，以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并提高教学效率。多媒体教学中，制作教学课件成为现代教师的一堂必修课。教师可以根据课程教学内容的需要，嵌入相应的教学图像音频及视频，这使得以教师讲授为主导的传统课堂教学模式得以打破。就《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教学而言，教师可以合理利用电影电视等素材资料嵌入课堂教学中，通过文学文本与影视文本的比较，以达到互文的教学效果。

一、中国现当代文学影视资源的类型与特点

《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是汉语言文学专业中的一门专业必修课，该课程内容主要分为两大块，其一是文学史知识，其二是作家作品研究。对于文学史知识的教学，教师的主要职责是负责梳理厘清这些概念，以帮助学生记住并消化这些知识点。相对于文学史知识点的教学，作家作品的教学就显得更加复杂，教师不仅要让学生明晰这些作品与作者的对应关系，还要让学生掌握这些作品的时代背景、人物形象、艺术特色、价值地位等。为了激发学生主动阅读原典的积极性，敦促他们努力去探究作品人物形象艺术风格的特点，利用影视资源辅助教学是一个有益的选择。与中文专业语言类课程相比，《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具有作为文学课程的天然优势，具体表现就是该门课程有许多文学经典可以作为影视改编的素材。从目前有关现当代文学的影视资源改编情况而言，主要有两大类，其一是关于文学经典的影视改编。其二是关于现当代文学作家的传记影视。

(一)现当代文学作品的影视改编

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中有许多经典作品，这些文学经典经由编剧导演的再加工，被翻拍成各种影视剧，以让文学经典得以在群众中广泛传播和流行。从目前来看，被改编成电影的文学作品主要有《阿Q正传》《伤逝》《骆驼祥子》《月牙儿》《为奴隶的母亲》《红高粱》《妻妾成群》《倾城之恋》《边城》《青春之歌》《红旗谱》《林海雪原》《伏羲伏羲》等。被改编成电视的文学作品有《围城》《子夜》《平凡的世界》《红高粱》《白鹿原》等。

(二)现当代文学作家的传记影视

在中国现当代文学中，有许多作家本身经历就充满了传奇色彩。为了展现这些传奇作家的非凡经历，有关现当代作家的传记影视应运而生。这些影视主要有《鲁迅》《黄金时代》《萧红》《人间四月天》《郁达夫传奇》等。

从以上所列现当代文学作品而言，表现有如下特点。其一，这些被改编的文学经典基本上都是小说，比如张爱玲的《倾城之恋》、鲁迅的《阿Q正传》、莫言的《红高粱》等。小说能被广泛改编成影视剧主要是由于小说本身的文体优势。众所周知，小说是以塑造人物形象为中心，通过完整的故事情节来反映时代社会风貌的一种文学体裁。小说文体最大特点就是有人物有情节，这些特点正好契合了电影电视的现实改编需求。其二，大部分被改编的文学作品都保留了原名，不过亦有少部分文学作品因传播及市场等因素进行了有针对性的修改。比如苏童的小说《妻妾成群》被张艺谋翻拍成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刘恒的小说《伏羲伏羲》被改编成了电影《菊豆》等。其三，作家传记影视剧中，名气大的作家自然成为编剧的首选，不过名气大情感又丰富的作家则更受编剧的欢迎，比较典型的就是关于萧红的传记电影就有两部，分别是霍建起导演的《萧红》和许鞍华导演的《黄金时代》。通过观看作家的传记电影，学生可以直观感受作家富于传奇色彩的一生，这种以生活史与文学史互证的方式大大提高了学生阅读文学文本的兴趣及广度。

二、中国现当代文学影视资源与课程教学的互文实践

现当代文学作品与现当代文学影视资源构成了文学文本与影视文本的互文关系。就文学影视改编而言，读者观看文学影视片其实亦是一场阅读活动,“每一位具体的受众并不是被动地观看，而是在观看中充分地发挥着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可以说是在进行创造性地阅读。”[1]具体来说，影视文本是建构在文学文本基础上的，影视文本有可能是文学文本的复制再现，也有可能是文学文本的解构重建。不管是复制再现，还是解构重建，都显示出文学文本强大的生成性。了解文学文本的生成性，用影视文本与文学文本进行互文教学，有助于学生对文学文本中的人物形象、故事情节、环境氛围有一个更加直观清晰的认知。

(一)文学文本与影视文本中人物塑造的互文性

以小说为主要载体的文学文本为读者塑造了诸多形态各一的人物形象。这些人物形象经由影视剧的再加工，可以增强学生对该人物形象的认知。例如鲁迅《阿Q正传》中的主人公阿Q是一个靠做短工安身立命的雇农，其行状特点是长辫、瘦伶仃、头上有块癞疮疤。根据这种描述，学生会大致勾勒出自己所想象的阿Q人物图像。电影版的《阿Q正传》由著名喜剧演员严顺开饰演，严顺开把阿Q身上的那种无赖、自轻自贱、欺软怕硬等性格特点展现得淋漓尽致。通过比较小说文本与电影文本中阿Q人物的行为表现，学生能更进一步认识到了辛亥革命时期底层民众的精神状态及性格特点。又如老舍《骆驼祥子》中的女主人公虎妞，她是一位三十七八岁的老姑娘，小说用“黑塔”来形容这个人物，说明虎妞又高又黑，再加上长的虎头虎脑，从外形来看具有鲜明的男性化倾向。电影版《骆驼祥子》中虎妞由斯琴高娃饰演，该演员与小说文本中作者对虎妞的描述有一定差距，学生可以通过比较分析小说文本与影视文本人物形象的差异，继而进一步认知虎妞敢爱敢恨自私市侩的悲剧命运。

(二)文学文本与影视文本中情节展现的互文性

所谓互文性指的是“一个文本把其他文本纳入自身的现象，是一个文本与其他文本之间发生关系的特性。”[2]根据文学文本加以改编的影视文本存在两种状态，其一是影视文本对文学文本的实录与折射，其二是影视文本对文学文本的艺术加工。忠诚原著的影视剧通过声像镜头艺术让读者直面人物情节，以镜头为主要表现手段的电影能在典型性情节反馈上取得更佳的传播效果。例如《阿Q正传》小说文本中有一段关于阿Q酒后梦境的经典描写，阿Q梦到了革命党叫他一起革命，于是便耀武扬威站在未庄百姓面前发号施令，阿Q的诉求表现在三个方面，分别是报仇、发财和娶老婆。电影版《阿Q正传》把阿Q酒后的梦境进行了详细的展现，在电影中阿Q对同为未庄底层的王胡小D痛下杀手，对钱财女色极度贪婪，阿Q的那种小生产者狭隘保守贪婪的本色展露无遗。通过电影镜头的渲染，学生对阿Q的革命观可以有更加深刻的认识，以文学文本与影视镜头的互文解读，可以加深了学生对文章内核的掌握。

电影版《阿Q正传》基本未对原著进行改动，而张艺谋根据苏童《妻妾成群》翻拍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则对原著有很大的加工。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与文学文本《妻妾成群》一个最大的不同，在于导演增加一个“灯笼”意象来展现女性的悲剧命运。电影中，“灯笼”意象与女性的命运休戚相关，陈家大院四房太太各自院落晚上点灯就意味着得宠，而灯灭则意味着宠幸的结束。围绕着“灯”意象，电影展现的是女性在男权制度下命运的不堪与凄凉。对比小说文本与电影文本，学生能更清晰女主人公颂莲的悲剧命运。

(三)文学文本与影视文本中环境描写的互文性

与影视语言相比，文学语言是静态单一的，文学语言只有通过读者的思考才能转化成立体动态的画面。而以声音图像为主要呈现形式的影视剧，则可以把文学作品的情节环境进行动态立体的展现。比如莫言早期代表作《红高粱》小说文本结局是这样描述的，我奶奶戴凤莲挑着一担拤饼给伏击日本鬼子的游击队员吃，不幸的的是最后中弹身亡，女主人公的血染红了高粱地。小说文本为读者提供了丰富的想象，可能不同的读者想象的画面会有所不同。不过张艺谋导演的《红高粱》对这个场面的处理极有艺术性，电影呈现出的画色是一片红色的海洋，这里高粱是红色的，高粱酒是红色的，火焰是红色的，战士们的鲜血是红色的等等，高粱、酒、鲜血、战火把电影推向了高潮，共同诠释出了被侵略民族不屈的灵魂与民间强悍的生命力。结合小说文本与影视画面的互文阅读欣赏，尤其是电影画面的冲击，可以让学生深深感到了《红高粱》小说的精神内核。

三、中国现当代文学影视资源与课程教学的启发与反思

基于《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教学内容的需要，综合利用现当代文学影视资源进行教学，可以加深学生对文学文本的印象，让学生更深入了解作品的人物情节和主题。不过，整合利用现当代文学影视资源进行辅助教学，要依据课时安排的需求及教学内容教学目标的不同，进行有针对性的设计处理。

(一)影视资源的利用时长与频次

其实很多教师在教学过程中，都会利用一些视频资源去丰富自己的教学。就《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的教学而言，最忌主讲教师占用整堂课的教学时间去放映影视化作品，因为这种操作有两大弊端，其一，花费整节课的时间去放映影视化作品，容易让人产生混课时的不好印象，现实教学中也没有那么多教学时间让学生在课堂上观看；其二，教师在整合利用影视化教学资源时，要掌握利用频次，也就是说要针对教学内容需求，合理剪接影视化资源。换言之，并不是所有的教学内容都能整合利用影视化资源，要科学利用合理掌握频次。

从现实教学实践来看，在讲授小说作品时利用影视化资源辅助教学的教学效果更好。例如讲授《阿Q正传》时，为了让学生掌握阿Q革命观时，可以剪辑阿Q醉酒做梦那个片段，让学生通过欣赏动态的声像资源加深对阿Q人物形象革命心理的理解。在讲授曲波的《林海雪原》时，可以剪接杨子荣潜入威虎山与座山雕的那场著名黑话片段，来加深学生对杨子荣虎胆英雄形象的认识。

(二)影视资源要与文学文本进行选择性的比较分析

在整合利用现当代文学影视资源进行辅助教学时,忌主讲教师不去让学生对比文学文本与影视文本的区别。如果不去启发学生对比文学文本与影视文本的区别，倘若是那些改编比较大的影视化作品，学生如若没有阅读原著，那么很有可能学生会误以为影视文学就是文学文本。这样，对学生掌握文学作品是极为不利的，其结果就是错位。影视文本中影视化呈现是不能完全替代文本阅读的，主讲教师要综合利用影视资源的视觉冲击与文本阅读的文字想象，这样才可以加深学生对文学作品的理解。比如前文所提苏童的《妻妾成群》与电影版《大红灯笼高高挂》，文学文本《妻妾成群》与影视文本《大红灯笼高高挂》有很大的区别，现实教学中，可以启发学生找出这些区别，让学生思考张艺谋为什么花费如此多的镜头去渲染“灯笼”意象。通过文学文本与影视文本的比较分析，学生对经典作品的掌握就事半功倍了。

总之，中国现当代文学影视资源十分丰富，教师在整合利用这些资源时，要根据教学内容的需要，对现当代文学影视资源进行科学理性的取舍，要根据课堂教学的课时需要，剪接整合运用这些影视资源片段，来丰富自己的教学。主讲教师要让学生对比文学文本与影视文本的联系与区别，从而加深学生对文学文本的掌握，让现实课堂教学变得更加有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