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贤则, 洪圣来
(湖北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68)
生态文明建设是指人类社会以正确认识自然其固有本质与运行规律为前提,不断克服自身在改造自然界过程中所出现的种种负面效应,为实现人与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建设规范有序的生态运行机制、建立良好生态环境、维护生命共同体有机统一、破除对商品交换价值的虚假崇拜、找寻人的真实需求和实施可持续发展而所取得的物质成果和精神成果的总和。
生态文明建设已然成为中国奋力前行追寻“中国梦”、稳步扎实推进各领域各层次各方面现代化征途中尤为耀眼和突出的一颗“明珠”。[1]改革开放初期我国“粗放式”的发展模式虽然大幅度地解放了生产力、在短期内迅速提高了我国经济发展水平,但是囿于当时对生态文明建设的认知片面与对经济发展的迫切需求,也给中国发展遗留下来诸多环境破坏和资源枯竭问题。“辩方位而正则”,立足新发展阶段,必须毫不动摇贯彻新发展理念,以科学的绿色发展理念为先导来修缮、弥合历史遗留的环境问题。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不仅需要在实践中探索经济可发展的深度与可持续发展的长度这两者之间最佳平衡点与结合点,也要从理论层面做好对生态哲学价值观的研究工作,统揽两个大局,在顺势而动、应势而为中稳步实现生态文明现代化这个关系到全民福祉的伟大理想。
生态文明建设的当务之急并非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是需要把生态文明建设的价值本质弄懂参透。匡正生态文明的价值取向,科学界定生态文明建设的价值目标,这是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工作的必要前提。
目前我国学界对生态文明“是什么”的结论大致分为三类:第一类认为生态文明是继渔猎文明(原始文明)、农耕文明、工业文明之后的人类文明形态4.0,这种结论可以称作是“文明新形态论”。第二类则认为生态文明并不是也永远不可能是一种新的文明形态,生态文明的实质是生态化的文明,抑或解释为生态化的工业文明,这类观点认为人类永远无法跳脱或者说超越农业文明和工业文明这两大奠基性质的人类文明形态,不管历史如何推进和发展,我们目前和未来所做的一切实践都无法跳脱工业文明的大框架和制高点,这类观点可以称作是“工业文明生态化论”。第三类认为生态文明是一切人类文明形态基础,或者说是有了生态才有了人类文明延续,遵循“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的理论导向,把生态看作是文明的序参量,这种结论可以称作是“文明基础论”。
国内较早着手研究生态文明的余某昌认为“工业文明已经过时了,生态文明是人类文明的新形态”。[2]申曙光认为“工业文明发展至今,从总体上来讲,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正从兴旺走向衰亡,生态危机频发则证实了这一点”。[3]这类观点在国内生态学术界占据主流地位,被大多数生态学者所认同,支持者认为其成立原因大致如下:
从两种文明发展观来看。“文明新形态论”者认为全球生态文明探索和建设已略有成效,但是我们目前所处的文明形态仍是工业文明社会形态。申曙光认为,在工业文明社会形态下,人类秉承的是追求物质生产无限丰富、经济效益无限增长的经济主义发展观[4]。可惜的是工业文明背后的“征服论“自然观和世界观仍然在目前时代起着主导作用,人类目前所拥有的产业形式、生产和生活方式基本上仍旧受到工业文明发展模式的宰制。
从两种文明的世界观与自然观来看。王雨辰认为工业文明是以机械论的哲学世界观和自然观为基础的[5]。在早期西方工业革命之始,人类整体脚步随即向前迈进一大步,从那时起人类已经揭开自然界那层神秘的面纱。张云飞认为人类经受久而久之的工业洗礼后形成了以工业文明时期为典型的“征服论”自然观。人类将自然物化,妄图驾驭支配自然这种观念和方式也导致科技文化与人文文化之间出现难以黏合的裂缝[6]。王凤才教授认为,所谓“和谐论”这一种人与自然论证关系背后体现的是哲学自然观和世界观。”[7]总而言之,“文明新形态论”认为工业文明粗放发展观背后所隐藏的自然观和世界观是不能被生态化的工业文明所抹去的,只有在新的文明形态下才能完全把机械的刻板的哲学自然观与世界观摒弃,才能把无限追求经济而忽略人与人、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生产生活方式抛之脑后,如果不克服或者转变生态哲学背后的“征服论”自然观,我们始终无法真正做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生态现代化之路也将命途多舛。
马克思强调:“资产阶级在它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8]工业文明给人类带来物质财富丰富与社会科技发展是不可估量的。“生态化工业文明”论者认为虽然工业文明期间人类时常为了获取当下利益而大肆破坏自然环境而造成人与自然关系紧张的生产方式,使得工业文明被普遍戏谑为“黑色文明”,但是工业技术本身不具有是非的性质,人类对技术进行创造与革新也是对自身有益的,造成生态危机的往往是那些对物质利益贪婪而又无视自然规律、对环境破坏“无感”的部分人类,其直接根源就是以个体本位与群体本位为基础的“人类中心主义”。工业文明时期所建构的生产方式给如今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促使我们不能脱离经济现状以及发展实际需求来空泛看待生态文明建设。
“工业文明生态化”论者认为工业文明永远不会过时,也永远不会消失,其中以汪信砚为代表,他的观点是生态文明是无法超越工业文明的,因为文明是改造实践所取得物质成果和精神成果的总和,那么在我们改造客观世界的实践过程中就必不可少的会使用到工具这个中介,马克思主义对认识论的解释是:实践是认识的来源,实践的完成需要三个要素分别是实践主体、实践工具、实践课题,其中工具是人的自然力的“加速泵”,技术是人类经验和科学知识的程序化运用的总和[0]。各种技术手段可以改变既有事物的形状甚至是性质和功能,也能够创造出客观世界在无序状态下永远不可能自发产生的新事物。汪信砚认为以往工业文明的发展确实伴随着大量以破坏生态环境为代价的经济行为,缺乏了最基本的“善后”的生态行为,把工业文明称之为“黑色文明”并不为过。但是“黑色文明”的实质是以人类眼前利益为价值本位的结果,导致人类消极的征服对自然应用工业技术最后形成种种生态危机,工业技术和工具本身其实不具有任何色彩[10]。随着技术的革新,越来越多的节能技术相继问世,这些技术和工具可以被统称为生态技术,这些技术发明的目的是为了实现资源节约、环境保护而非相反。
马克思深刻指出:“自然界在人类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自然界是人类起源的根本”。[11]部分学者从解读马克思生态观的视角出发,提出“文明基础论”。张云飞是“文明基础论”支持者之一,他认为生态文明的概念确实是在工业文明时代或者说是在反思、补救、重建工业文明的基础上提出的,但是不能矮化和窄化生态文明,生态文明并非是工业文明的一种附属,也不能仅仅把生态文明当作工业文明加入生态维度的产物。他强调自然的先在性与客观性是始终存在的,故而得出生态文明应是一切文明的基础和条件[12]。袁贵仁同样支持“文明基础论”,他认为:“在我们发现价值之前,价值就存在于大自然中很久了,它们的存在先于我们的认识”。[13]“文明基础论”的主要论点如下:
从自然观来看。人与自然同属于一个生命共同体。尽管在人类最原始的社会中不存在文明与否这一说法,但是自然的先在性、客观性、条件性却始终存在,随着世界历史从原始自然向人类自然的迈进,人与自然两者形成了系统发生、协同进化的关系。这样,自然界其自身运行规律吸纳了人类规律的因素,形成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客观规律,这个规律并不随着工业文明的到来与否而产生改变,人类作为主体按照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客观规律去运行和生产就会形成生态文明。在这个基础上,包大为认为,不能机械理解与朴素直观地看待生态文明的本质,不能陷入“生态文明就是原始自然”的逻辑怪圈,这样容易得出生态文明程度最高的时代甚至出现在人类诞生之前的荒谬结论[14]。
从历史观来看。在人类发展的任何一个历史阶段,生态可以当作文明的“序参量”。[15]从人类历史洪流来看,就目前延续时间最长的农业文明时期来观察,一方面,由于形成了桑基鱼塘等有机农业模式,中华文明才得以延续五千年之久。另一方面,由于采用刀耕火种等粗放的生活生产方式,曾经达到过很高文明程度的玛雅文明、楼兰文明也遗憾地退出了历史舞台。在人类演化历史过程中,按照生态作为“序参量”来调控历史前进与发展,就会形成文明形态,也可被称之为生态文明。
对生态文明的价值目标进行探析与综述,不难发现,这三类观点在具有差异性的同时也持有一些相似的观点。
1)对生态危机产生根源的看法基本一致。生态危机的频频爆发是人类开展生态文明建设的根本动力,而生态文明建设也是人类在认识自然与尊重自然的前提下积极修缮人与自然关系的一种自觉性实践。不论是哪种观点的支持者,都普遍认为造成生态危机的直接根源是以一种个体本位或者是群体本位为基础的“人类中心主义”为价值导向。在资本逻辑盛行的条件下,难免出现了一系列不健康甚至是“黑色”的发展模式与生存方式,譬如个人主义甚嚣尘上、对商品交换价值的虚假崇拜与追求等,线性而非可循环的发展状态。
2)一致认为生态文明建设需以人类为价值本位。生态文明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达到人与自然、人类之间的和谐共生,不论是西方“深绿”观点或者是“浅绿”观点,其本质都是在强调必须以“自然”或者是“生态”为价值主体。解保军认为:“非人类中心主义就是把人与其他自然存在物的关系稿颠倒了,其结论是荒谬的”。[16]马克思早就说过:“人们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联。”[17]在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实施一种以人为本的绿色发展模式,把人民对生态环境、生态产品、生态文化的需求放在首位,方能实现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1)对文明形态判定标准的认知不一致。王凤才以理论逻辑为立足点,把生态文明划到“五分法”或“四分法”当中,使之成为人类社会形态或人与自然形态的一部分[18]。朱思颖认为,“文明新形态论”者判定文明形态的标准是模糊的。从人与社会的关系来判定,人类文明可以划分为奴隶制文明、封建制文明、资本主义文明、社会主义文明、共产主义文明,这个判定标准是清晰且合理的。但是从人与自然的关系来看,贸然把生态文明当作是继原始文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之后的第四种人类文明形态是没有依据的[19]。李孝利强调判断文明形态应该以技术实践或者是生产实践为主,人类在农业生产和工业生产这两种实践中先后创造了两种独立的文明形态,任何实践都无法跳脱出这两类最基本的物质生产实践,而物质生产实践是人类创造文明形态的根本途径,不论人类社会何样发展,未来人类改造自然的活动都是基于农业生产与工业生产,也必定要借助一定的技术手段[20]。得出生态文明的建设是生态技术运用的结果,生态文明也必须限定在工业文明框架之内的结论。
2)对生态文明本质内涵的界定不同。陈萌认为生态文明与工业文明两者最本质的区别在于:工业文明社会形态秉承的是近代主客体二分的哲学世界观和自然观[21]。王雨辰认为“生态文明与工业文明最本质的区别在于秉承完全相反的两类发展观,一类是追求无限经济增长的经济主义发展观,第二类是以科技创新为主导的可持续发展观”。[22]杨孝青则认为工业文明与机械世界观、自然观并无必然联系,机械世界观首先是应用于物理领域,后来又扩展到了哲学领域,但是工业文明并不是机械世界观、自然观的产物,工业技术的发展也并非在机械世界观的指导下展开,工业文明的核心是工业技术,说到底还是一种工具,这个工具是成为宰制自然的屠刀还是协调人与自然的润滑剂主要取决于使用技术的人类[23]。
生态文明建设是“国之大者”,是关系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对待生态文明建设的价值目标,必须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中出发,既不能亦步亦趋、缺乏创新,又不能脱离现实、泛泛而谈,既不能割裂生态文明与工业文明两者的联系,又必须正确处理生态文明与工业文明两者的关系,需要时刻把握历史性与现实性的统一、实践性与理论性的统一、必然性与阶段性的统一。
资本所架构的生产方式及其能够支配的全球权力体系是造成生态危机的根本内因,所谓“资本生态化”“技术绿色化”的发展仍旧会导致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异化冲突与生态危机。在社会发展的实际进程中,资本逻辑仍然发挥巨大作用,由于它的性质并没有发生根本性变化,那么追逐利润的本质也是没有改变。由于工业文明给人类生活带来的巨大惯性,生产生活与思维方式基本已成固定态势,单纯的技术生态化可能无法解决生态危机的本质问题。而且生态化技术产品的问世可能仍以追求经济效益为主要目的、期望赚取更多的利润,加剧市场垄断。工业文明的本质就是追求生产效率的提高与流程集约的简化,其背后的发展观也是对经济的无止境追求,但是根据物质守恒定律的衍化,我们地球的资源也一定是守恒且有限的,我们在追逐经济无限膨胀扩大的过程中势必会失去自然本有的资源。工业文明本身并不必然导向生态化,一旦不具备相应的资源和能力,工业化的代价必然转嫁给生态自然。
“文明基础论”的价值取向更加偏向一种回归乡土、回归原始的生态自然学说。因为文明的前提必须有人类自觉维护和创造的成果在里面,在工业文明时代之前人类是不具备自觉建设自然与生态的意识的,且文明基础论也是笼统的将人类文明形态意识化地进行处理,文明这种唯物概念是否适合意识化的非此即彼需要以谨慎态度对待。生态文明建设与经济发展始终息息相关,“文明基础论”在某种程度上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民族复兴大计是相悖的,过于强调“无为”甚至“倒退”来试图达到一种静态平衡,极易忽略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同向同行,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十九届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八次集体学习时强调:“加强新的时代条件下资本理论研究。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如何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这是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必须研究解决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对资本性质的理解逐步深化,对资本作用的认识更趋全面,对资本规律的把握更加深入,对资本运行的治理能力不断提高”[24],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同样需要利用资本与市场,对资本的监管体制的完善、资本逐利性的规范和约束,是目前亟需解决的重大问题,也是锚定生态文明建设价值目标的关键举措。
工业文明是以资本为基础的线性发展的黑色文明,要实现整体社会的绿色转型,可能只有在以生态文明为社会形态的前提下才能把问题根本解决。只有以生态文明的可持续发展观为基础,才能彻底扭转与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并综合运用经济的、社会的和生态的诸多工具解决人类文明与自然资源之间的矛盾。习近平总书记在七一重要讲话中提到的“人类文明新形态”“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这两个概念深刻地揭示了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价值目标与途径,便是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增强“四个自信”,走出中国式现代化生态文明建设新道路。
资本主义工业化进程中实际上确实是排斥劳动、追求资本密集和技术密集的,这也在西方二百年工业文明发展史里可以找到佐证[25]。但是,问题是,中国的工业现代化形成的过程中,资本和技术是相当稀缺的,但是仍然形成了中国特色的工业文明。中国的工业文明形成和发展中,恰恰是以劳动密集形成的人力资源优势一定程度上替代了资本稀缺,支撑了中国工业文明的发展。而这个过程,从方法论上概括为集中力量办大事,从意识形态上概括为制度优势,从社会文明形态上也意味着新形态。这种优势体现到生态文明建设中来,是完全有力量摒弃工业文明所固有的机械式的世界观与自然观,是完全可以在兼顾发展,满足人民物质需求的同时保护生态环境、实现生态正义的。
学术界关于生态文明建设的价值目标的研究所取得的成果主要形式是期刊论文。有关生态文明建设的价值目标为主题的学术期刊论文大约有30余篇,其中大部分学者认同生态文明建设的价值目标是人类文明新形态、新目标并以此展开逻辑盘点,这其中以生态文明建设的先驱学者余谋昌、申曙光、生态文明建设知名专家王凤才、王雨辰为代表;而在后疫情时代,以汪信砚为代表的部分学者则从工业文明与生态文明继承农业生产与工业生产这两种最基本的物质生产实践为视角展开论述,认为工业文明与生态文明两者一脉相承并强调两者不可分割,进而形成了生态文明就是工业文明生态化的论述观点;在十八大以后,我国部分学者如张云飞根据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中的“生态兴则文明兴”的科学论断而逐步形成了生态是一切文明基础的论点,这与西方一些生态学者的观念是相一致的。
学术界对生态文明建设的价值目标的研究取得了一系列的成果,但同时仍然存在着理论研究深度不足、与其他专业关联性不强等问题,有待生态学文明学者与建设者展开进一步深入研究。
第一,横向比对不够。学界在探究生态文明建设价值目标的问题上较少的横向比对资本主义制度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鲜有学者挖掘出中国的制度形态在建设生态文明过程中的独特优势。如果说资本主义国家对资本的逐利而造成的人与自然对立是资本主义制度固有的天性与缺陷,那中国的工业文明的形成恰恰对资本和技术是稀缺的,更多的是以一种劳动力堆积的方式来进行发展与生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在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的优势何在?这是学者亟需深挖的。
第二,人类文明形态判定标准亟需统一。“文明新形态论”与“工业文明生态化论”的一个核心冲突是对人类文明形态判别标准的认知不统一。从人与社会关系来判别人类社会形态的标准学界是统一的,但是从人与自然关系判定文明形态的标准就产生了分歧,至于学界对人类文明形态4.0产生了巨大的争议,学界目前需要统一一种从人与自然关系来看待人类文明形态的判定标准。
第三,对生态文明建设的阶段实践论还需明晰。任何理论指导实践都需要一个步骤与过程,目前国内学界对生态文明建设价值目标的研究不在少数,但是对于生态文明建设阶段论的认知还不够清晰。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并乘势而上全面开启社会主义现代强国建设的新征程中,生态现代化是否也需要通过细化目标分步骤分阶段的实施也是目前的一个问题。第一阶段应该是在保障人民对物质财富的需求前提下逐步地、分阶段的来实现基本的生态现代化。第二个阶段是在人民有了较为充沛的物质财富的基础下完全实现以“和谐论”为发展观的生态现代化,完成对工业文明的全面超越,实现人类文明新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