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现实的个人”思想的内涵及价值

2022-11-19 01:42
关键词:马克思民生现实

杨 凡

(福建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福建福州,350108)

一、“现实的个人”思想的出场背景

伟大时代造就伟大人物,伟大人物锻造伟大思想。概言之,任何伟大人物、伟大思想的诞生都是自己所处生活场域的产物,它不仅包括物质的,也包括思想的、政治的、文化的,是多种因素共同合力的产物。

(一)资本主义社会中人的异化问题

“就个人来说,每个人都是他那时代的产儿。哲学也是这样,它是被把握在思想中的它的时代。”[1]马克思“现实的个人”思想的形成发展产生于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客观事实。概言之,正确理解马克思“现实的个人”思想须回到马克思所处的变革的19世纪。此时,正是资本主义矛盾极端尖锐化的时期,无产者夜以继日不辞辛苦地劳动,过着非人的生活;有产者终日游手好闲却腰缠万贯。在这种异化的极端对比中,一系列扑朔迷离的问题困惑着马克思,并急需他做出深层次的反思与回答。资本主义快速发展的潜藏力量是什么?伴随资本主义的快速发展为什么会出现工人与资本家异化的极端对立结果?其原因是什么?又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为解决资本主义时代产生的这些新的历史课题,马克思必须深入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状况中进行考察,其实质也就是考察“现实的个人”的生存境况及其社会关系。

19世纪,伴随新航路的开辟和早期世界市场的形成,资本的原始积累催生了以机器大工业为主体的产业革命,并相继在欧洲的许多国家展开,创造了先进的科学技术与巨大的生产力。正如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100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2]405资本打破了以往封建等级制度束缚的樊篱,将人从封建制度的爪牙中解救出来,为人的独立自由发展提供了现实的可能。然而,产业革命在推动资本主义快速发展的同时,却加剧了资本主义的固有矛盾。也就是说资本增殖加快了贫困的积累,引起了阶级的分化,即有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变化。在这种阶级的变化中,劳动者成为了一无所有的赤贫者,资本家成了疯狂的敛财者。这种变化的原因集中体现在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中,马克思指出:在资本逻辑视域下无产阶级与资本家都被异化了,只不过存在异化的两种不同结果。劳动者“他在自己的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不是自由地发挥自己的体力和智力,而是使自己的肉体受折磨、精神遭摧残。”[2]53截然相反的是,资本家在资本逻辑的自我异化中感到自己被确证,简而言之,资本家是作为资本的人格化而发展存在的。正是这种异化的极端对立,引起了马克思对个人问题的深层次思考。此外,由于资本逐利的扩张本性,两极分化越趋明显,无产阶级愈发糟糕的生存状况引起了马克思的深切怜悯与同情。无产者愈是贫穷,反抗意识愈是强烈,伴随贫困积累带来的无产阶级的数量扩充,矛盾的极端尖锐化导致了欧洲三大工人运动的爆发,这使马克思清楚地认识到在过去人们隶属于剥削阶级,意识到人之所以要成为“现实的个人”的重要性。

(二)青年黑格尔派的兴起

在黑格尔哲学土崩瓦解的意识形态大背景下,青年黑格尔派应时而生。由于早期青年黑格尔派的思想经历,谈到马克思的思想总是会论及青年黑格尔派的思想观点。马克思“现实的个人”思想也是在对青年黑格尔派有关主体性思想的反诘批判中逐渐生成,包括鲍威尔的自我意识哲学、费尔巴哈的类哲学以及施蒂纳的唯一者概念。这些人的形象都是他们主观臆想的产物,归根到底还是脱离社会物质生活条件的抽象人学范畴,其原因在于他们把人归结为纯粹的自我意识。施蒂纳的唯一者哲学提出利己主义者个人概念,认为“对我来说,我是高于一切的。”[3]看起来确实是对个人主体性的高扬,但问题在于青年黑格尔派将自我意识绝对化、神圣化,也就是说青年黑格尔派哲学基地的自我意识根深蒂固。他们“试图用自我意识的原则来瓦解一切确定的和现存的东西一样。”[4]246事实上,他们对人的研究已经渐趋明显地勾勒出主体性的哲思脉络,但由于脱离了实践并不能科学揭示出人的本质。因为“这些哲学家没有一个想到要提出关于德国哲学和德国现实之间的联系问题,关于他们所作的批判和他们自身的物质环境之间的联系问题。”[2]145-146实质上,青年黑格尔派所提出的这些虚无缥缈的核心思想只是黑格尔哲学的不同外化形式,仍没有超出绝对精神的范畴。受意识形态禁锢的影响,这种仅仅停留在理论视域内对人的研究的痼疾必然只能是脱离社会物质生活条件的抽象的人。马克思清晰地认识到人的本质由于脱离社会实践而不具有现实性,所以变革现实的关键在于从人入手。因此,青年黑格尔派的自我意识、类、唯一者等核心思想在马克思那里就成了批判的对象。马克思正是在试图批判青年黑格尔派自我意识、类、唯一者等主体概念的路径中,超出了青年黑格尔派的唯心主义理论阈限,逐步确立了“现实的个人”思想。

(三)家庭及社会文化条件的影响

“如果一个孩子生活在批评中,他就学会了谴责。如果一个孩子生活在敌意中,他就学会了争斗。如果一个孩子生活在恐惧中,他就学会了忧虑。”[5]可见,生活在某种环境就会耳濡目染地受到这种环境的影响。马克思亦是如此,其人生价值观的养成与其所处的环境、亲密接触的人息息相关。

其一是受到他的父亲亨利希·马克思的影响。亨利希·马克思是一位犹太血统的律师,他学识渊博,推崇自由平等的进步思想。他极力赞同以卢梭、伏尔泰为代表的启蒙学者所宣扬的人道主义思想,同时也沉浸在18世纪法国的政治、宗教、生活、艺术的自由思想里。在这样浓厚的人道主义思想的熏陶下,亨利希·马克思积极投身于莱茵地区的自由主义活动。父亲这种鲜明的人道主义思想潜移默化着马克思世界观的形成。马克思在伯恩大学与柏林大学就读期间,人道主义思想教育在他父亲写给他的信件中得到鲜明体现。他父亲写道:“只有当你的心始终是纯洁的,它的每一次跳动都是真正人道的,任何一个恶魔都不能使你的心疏远那些比较美好的情操——只有那时候,我才会得到我从你那里梦寐以求的幸福。”[6]父亲对马克思的这种熏陶感染使得马克思树立了为人类谋福利、为人类求解放的远大理想,并开始思考如何将“现实的个人”的主体性和能动性与自己的远大理想结合起来。

其二是受到路德维希·冯·威斯特华伦的影响。威斯特华伦身份显贵,但与其他贵族不同的是他没有官员的傲慢。他思维活跃,具有极高的道德修养与科学文化素养。他跟马克思的父亲亨利希·马克思都曾受过18世纪启蒙理性的洗礼,具有强烈的自由民主精神与鲜明的人道主义倾向,这对马克思人生价值观的形成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马克思十分尊敬与爱戴威斯特华伦,称其为“父亲般的亲爱的朋友”。除了威斯特华伦是马克思岳父的特殊身份之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马克思能够从威斯特华伦那里获得在家庭与学校所不能获取的精神食粮。威斯特华伦非常喜欢马克思,经常带他到山间散步,给他背诵古代和近代作家的文学著作,培养了马克思对浪漫主义文学的热爱,马克思也非常喜欢借助诗歌来表达对人生社会的思考。加之这一时期,特利尔市民对自由平等的向往处处遭到普鲁士王国的桎梏镇压,普鲁士王国经常派人监视并逮捕自由派人物,这引起了特利尔市民的强烈不满,马克思对此更是深恶痛绝。此外,学生时代的马克思上学途经简陋拥挤的贫民窟时,看到人们穷困潦倒的生活与自己司空见惯的富人生活形成极端对比,这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向威斯特华伦请教产生这一现象的原因。在威斯特华伦的引领下,马克思关注了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者圣西门的著作。圣西门对私有制的无情鞭打批判,对现存社会的合理改造与未来社会的合理设想给马克思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并启迪马克思关注“现实的个人”的生活现状。

二、马克思“现实的个人”思想的基本内涵

(一)“现实的个人”是劳动的实践的人

“现实中的个人,也就是说,这些个人是从事活动的,进行物质生产的,因而是在一定的物质的、不受他们任意支配的界限、前提和条件下活动着的。”[4]524“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4]531上述马克思著作中的引文突出了“现实的个人”的第一个基本规定性是物质生产实践活动,直接明了地指出了生产劳动,即实践对维持人的生存与发展具有基础性的决定作用,也就是说“现实的个人”是劳动的、实践的人。这种自由自觉的劳动实践也是人与动物的最本质区别。马克思认为,纵然我们可以以意识、宗教、语言等其他方式区分动物与人,但只有当人开始使用工具生产自身需要的物质生活资料时,人与动物才得到根本区分。因为相较于动物本能消极地适应自然,人一开始进行物质生产活动时便打下了意识的烙印,是一种有目的、有计划的对象性实践活动。这种活动在不断改造自然的同时,也使人在劳动实践中不断生成。主体的人只有以劳动中介作用客观物质对象,才能源源不断地从自然界中获取维持自身生存需要的多样性生活资料,也就是说“劳动是整个人类生活的第一个基本条件。”[7]988马克思正是以“现实的个人”的物质生产活动突破了自然界对于物种的制约规定。因为人不仅可以在物种的规定性范围内独立自由地活动,还可以根据自身需要能动地改造客观物质世界。所以,“现实的个人”的生成是人通过劳动诞生的过程,人的实践决定人以何种方式存在。“现实的个人”的物质生产活动——实践,既是人类存在与发展的前提与基础,又对人的其他一切活动起决定性作用。

(二)“现实的个人”是有现实性需要的人

在对人的本质认识上,马克思指出:“第一个需要确认的事实就是这些个人的肉体组织以及由此产生的个人对其他自然的关系。”[4]519阐明了“现实的个人”是有着现实性需要的自然存在物。首先,从人的生存需要来看,人作为自然界长期发展的产物,满足个体的吃喝穿住等基本需要与自然息息相关,脱离了自然,人类的生存发展犹如水无源、木无根。最简单的事实就是脱离了自然界中的水、空气等其他资源,人类的生命将无法延续与发展。马克思据此将生存需要视为“现实的个人”的第一个需要。其次,他又指出,当最为基本的需要得到满足后,随着生产力的发展提高又会产生较高层次的新的需要,即我们所说的第二个层面发展性需要,它推动着个体不断展现自己的本质力量。当这种发展性需要得到满足后,又会产生另一种新的更高的发展需要,如此循环往复,当需要螺旋式上升至最高阶段时就会产生最高需要——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在这一阶段,分工和私有制淡出历史舞台,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不再对立,劳动不再是一种异己的力量而成为人的真正自由自觉的需要,也就是说,作为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现实的个人”是有着现实性需要的个人。

(三)“现实的个人”是能动自主展现生活的人

“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4]519为了说明这里的个人,马克思鲜明指出:“我们开始要谈的前提不是任意提出的,不是教条,而是一些只有在臆想中才能撇开的现实前提。这是一些现实的个人,是他们的活动和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4]516-517作为一种自由自觉的对象性存在物,“现实的个人”始终是能动自主地展现生活的人。首先,与动物本能地适应外部条件不同,作为有生命存在的个体为了维持自身生活,获得源源不断的生活资料,人就必须发挥人所特有的能动创造性对自己所处的周围环境进行加工改造,以确证自己作为人的本质力量的存在。其次,从人的需要来看,人作为一种社会性存在物,其需要是多层次多方面的。马克思将其归纳为生存需要、享受需要、发展需要。随着生产力发展,当前一种需要得到满足后又会催生新的需要。但是,“他的欲望的对象是作为不依赖于他的对象而存在于他之外的。”[4]209这阐明的事实是,需要的获得与外在客观对象性世界存在着错综复杂的矛盾。因此,这也需要主体的个人发挥意识的能动创造性,有目的、有计划地改造客观物质的对象性世界,以此实现自己对需要的满足。最后,每个个体都在积极能动地展现生活,把人上升到历史创造者的高度。因为整个历史就是为满足“现实的个人”的需要所展开的对象性实践活动的过程。正是这一过程使得“现实的个人”能动自主地展现生活才得以实现。

(四)“现实的个人”是处在一定社会关系中的人

古往今来,哲学家们共同关注并探讨人的本质,但在马克思之前,他们都未能正确地认识人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古希腊至黑格尔哲学时期,哲学家们将人的本质做纯物质或纯精神的理解。费尔巴哈虽看到了人是一种社会性存在物,但他所说的社会性只是感性直观物的自然联系,人的本质被“理解为一种内在的、无声的、把许多个人自然地联系起来的普遍性。”[4]501显然,他也没能弄清人的真实本质。直到马克思通过实践考察才真正阐明了人的本质。马克思批判地指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4]505因此,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阐释。

首先,人与生俱来就是自然存在物。尽管自然对人来说具有先在性,人只是自然界长期发展衍化的产物,但自然性并不能构成人的本质。因为人自出生之日起就自觉或不自觉地打上了社会的烙印,如家庭关系、血缘关系、种族关系等。脱离了这种社会性,人就不可能真实存在,也就是说,“人们之间一开始就有一种物质的联系。这种联系是由需要和生产方式决定的。”[4]533不管你是否承认,它都客观真实存在着,而那种非历史的、脱离自然性与社会性的抽象的孤立个体在现实社会中是根本不存在的。其次,“现实的个人”作为一种对象性存在物,在满足自身多样性需要时所开展的对象性实践活动,也只有在社会中才能展开。无论是爱的需要还是交往、合作、归属等其他需要,只要一脱离社会就成了一句空话。因此,人的需要只能在社会中得到满足,人的本质力量也只能在社会中得到确证。

三、马克思“现实的个人”思想的当代启示

马克思立足于科学实践观,在对形形色色的个人理论的批判肃清中,科学地阐释了“现实的个人”思想。正确理解其本真内涵,用以科学指导实践,对于推动实践发展具有提纲挈领的指示作用。

(一)有利于推动民生实践的开展

民生源于人民需要、关乎人民幸福。新中国成立以来,伴随我国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多方面的协同联动,民生实践的内容逐步丰富化、层次化。进入新时代以来,为更好地满足人民美好生活的需要,党中央就如何搞好民生实践做出了新的部署与指示。如:“党的一切工作,必须以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为最高标准。检验我们一切工作的成效,最终都要看人民是否真正得到了实惠,人民生活是否真正得到了改善,人民权益是否真正得到了保障。”[8]在部署与指示中,人民作为关键词不断被提及。鉴于此,理清民生实践与人民的关系十分重要。而对这一关系的审视与回答,回归马克思“现实的个人”思想显得极其必要,因此,主要从“现实的个人”的需要与生产两方面展开论证说明。

需要的必要性与广泛性决定民生实践的必要性与广泛性。需要“是一个想要得到一些东西的欲望,通常它不是一些立刻就得到的东西。主体是人,而客体是他的对象。”[9]“现实的个人”的多重内涵内在规定了人具有多维需要,人的多维需要又决定了民生实践的必要性与广泛性。一方面,人需要吃喝住穿,这些基本内在需要的满足展现出社会生活领域决定了民生实践的必要性。可见,民生实践的起初动向就是为了满足人的基本需要,也就是说,民生实践的开展有其客观必然性。另一方面,人的社会需要又决定了民生实践的广泛性。换言之,人的需要是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不断发展的,有爱的需要、交往的需要、发展的需要、享受的需要等。不断发展的社会需要的满足决定了民生建设的广泛性,而生产是民生建设的前提,没有生产,民生实践只能是一句空话。从生产的三种形式来看,人类自身的生产构成人类社会存在与发展的内在动因。脱离了这种生产,劳动力无法延续,民生实践就缺乏主体基础。生活资料的生产是延续劳动力的必要保障,脱离了这种生产,人吃喝住穿等需要的基本生活资料就得不到供应,民生实践就缺乏动力基础。社会生活的再生产是民生实践的关键保障。只有在社会的再生产中,人享受的需要、精神的需要等高层次的需要才能得到满足。脱离了社会生活的再生产,人的多维需要根本无法呈现。

理清“现实的个人”的需要及生产与民生实践的关系,无疑对我国民生实践的开展具有诸多启示作用。一方面,要求民生实践要把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为我们一切工作的落脚点与出发点,要把人民是否满意作为衡量我们工作成效性的标准。另一方面,又要求我们必须大力发展生产力,实现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协调发展。

(二)有益于促进人的全面发展

马克思之前的思想家们,由于看不到感性活动的革命性意义,都未能正确地对人的本质做出科学说明。他们所说的人,要么是直观的自然人,要么是抽象的社会人。马克思则立足于科学实践观,在对“现实的个人”的现实考察中,科学阐证了个人与社会的辩证统一关系,确立了个人理论,并以该理论为前提,披露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人的畸形发展,科学论证了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思想。在人的全面发展思想的内涵上,马克思强调人的全面发展是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二者统一;在人的全面发展的实现方式上,马克思指出:“他们是什么样的,这同他们的生产是一致的。”[2]147

然而在资本逻辑的主导下,伴随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人的单面化、畸形发展日趋明显,如何科学规避人的单面化从而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成为亟待解决的时代课题。而对这一课题的窥探无疑能在马克思“现实的个人”思想中找到恰如其分的养料。其一,个人的全面发展不能遮蔽个体向度。正如马克思所说:“要不是每一个人都得到解放,社会也不能得到解放。”[7]681不能只注重社会整体而遮蔽个体向度,要坚持以个人发展为本。其二,坚持以个人发展为本的同时,也要坚决反对个人主义。因为个人与社会是不可分割的统一整体,个人只有在社会的发展中才能确证自己的真实存在。

(三)有利于助推美好生活需要

在新的历史条件下,随着社会主要矛盾的转换,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内容渐趋升级,为更好地满足人们更具层次、更加多元的美好生活需要,追问何为美好生活、美好生活怎样实现等问题显得极为重要。

何为美好生活?美好生活是一个具有多重价值内涵的话语,它既强调较高的物质生活水平,也涵盖主体对现实生活状况的主观积极感受。科学界定美好生活的关键在于其核心指向“需要”。人们常把需要与欲望划等号,事实上我们所讲的“需要”是有前提限定的,强调的不是随心所欲的想要而是有效需要,故不能把需要与想要的欲望等同起来,“需要”与特定社会生产条件下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息息相关,而想要则是脱离实际、不着边际的主观幻想。

美好生活何以实现?美好生活的实现归其根本是“现实的个人”的需要得到满足,这是建立在客观物质条件上的动态生成过程。所以,生产力的大力发展是前提条件,只有以生产促发展,才能破除制约美好生活实现的物质性因素。但美好生活的实现又涵盖主体对现实生活感受的主观积极评价,因此需要摒除唯经济论的生产思维方式,转向对人知、情、意等内在需要的生产,在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的统一中共筑美好生活实现的物质内容与精神基础。

猜你喜欢
马克思民生现实
马克思恩格斯青年时代诗歌创作再评价
马克思像
陈颖 巾帼之花绽放在民生一线
聚焦学前教育 破解民生“痛点”
漫画:现实背后(上)
漫画:现实背后(下)
在马克思故乡探讨环保立法
为了精准治霾 为了民生幸福
习近平:马克思是“千年第一思想家”
民生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