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实体经济发展,将实体经济视作一国经济的立身之本,财富创造的根本源泉,国家强盛的重要支柱。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发展实体经济的重要论述体现了供给侧与需求侧的辩证统一。技术供给、资本供给、制度供给串联起实体经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条主线,发挥互联互通对实体经济的辐射和带动作用是加强对实体经济需求管理的体现。为更好践行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发展实体经济重要论述,要坚持谋创新、防风险、创环境、促改革、扩需求等多措并举。
[关键词]实体经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需求管理
[中图分类号]F09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274(2022)04—0020—08
[作者简介]曹秋静,女,东莞市委党校经济学教研部讲师、经济学硕士,研究方向:产业经济学。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發展实体经济发表了系列重要论述,这些重要论述是构成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重要支撑。2021年“两会”期间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以下简称《纲要》)专辟一篇讲述“加快发展现代产业体系,巩固壮大实体经济根基”,更加凸显了“十四五”以及更长时期实体经济在我国国民经济中的重要地位。
一、习近平关于发展实体经济重要论述的科学依据
习近平总书记充分肯定实体经济在我国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中的重要地位,他指出“实体经济是一国经济的立身之本,是财富创造的根本源泉,是国家强盛的重要支柱”1。
(一)实体经济是一国经济的立身之本
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人类生存的第一个前提是“生产满足生活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而且这是人们从几千年前直到今天单是为了维持生活就必须每日每时从事的历史活动,是一切历史的基本条件”[1]。这说明,实体经济始终是人类赖以生存与发展的基础。人类要生存发展,首先必须要解决吃、穿、住、行等所需的物质产品,而人类生存发展所需的物质产品都有赖于实体经济的形成与发展。早期,原始人类依靠采集和狩猎为生,采集活动孕育了原始的种植业,狩猎活动孕育了原始的畜牧业,这是实体经济的雏形。随着生产力的发展,手工业从农业中分离出来,出现了简单的手工作坊。机器化大生产使实体经济进入飞速发展阶段,形成了门类齐全、种类多样的工业体系。分工的精细化使大量以服务为基本形态的经济活动从工业中分离出来,同时又孕育出很多为满足人类非物质需求的服务,这推动实体经济不断深化发展。
长期以来,实体经济一直是中国经济发展的着力点。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同志提出了我国今后发展方向由落后的农业国变成先进的工业国的奋斗目标,在著名的《论十大关系》中特别强调要正确处理好“重工业和轻工业、农业的关系”与“沿海工业和内地工业的关系”。尽管按照当时的环境需要,我国主要执行“重点发展重工业”的方针,但在发展过程中也注重适当地调整重工业和农业、轻工业的投资比例,这为我国走工业化道路打下了根基。后来,几代领导集体都十分重视发展实体经济,对我国实体经济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为我国经济腾飞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过去,解决“有没有”的问题离不开实体经济。进入新时代,解决“好不好”的问题,同样要依靠实体经济。如果实体经济不能向更高级的方向演进,就不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的需要。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发展实体经济,他的实体经济思想在地方工作期间就已孕育发展。早在正定工作期间,他提出了“半城郊”经济发展路子,即“依托城市,服务城市,大搞农工商,农民变工人,离土不离乡”,这种“城市人需要什么,我们就种什么”的面向需求搞生产的理念与后来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思路如出一辙。在福建工作期间,他总结了以“六个始终坚持”和“正确处理好五个关系”为核心内涵的“晋江经验”,破解了晋江从“高产穷县”到“全国十强”成功逆袭的关键密码。在浙江工作时期,他提出了著名的“八八战略”,即发挥八个方面优势,推进八个重要举措。“八八战略”成为浙江发展的总纲领,为浙江打开了一扇高质量发展的“大门”。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发表了关于发展实体经济的系列重要论述,这些论述成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十三个明确”[2]的重要组成。
(二)实体经济是财富创造的根本源泉
马克思指出,虚拟资本、生息的证券“始终只是同资本的其他形式即商品资本和生产资本相区别的资本的一种经过形式”[3]。虚拟资本只是“现实资本的纸制复本”[4]。这说明虚拟资本并不直接创造价值,其利润来源于实体经济。没有实体经济,虚拟资本就失去了产生和发展的基础。“实体经济主要是指物质和精神产品的生产、流通和服务等经济活动,是指构成国民经济以物质生产和流通为主体的经济形态”[5],虚拟经济则是金融部门主导的围绕货币流通和信用制度的经济活动,可以看作是基于信用、未来收益索取权等形成的符号经济,以及这些符号经济的反复买卖。回归到产业层面,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界定并非形成高度共识。一般认为,实体经济涵盖第一、二产业以及除金融业之外的第三产业。在实体经济的整体范畴中,“制造业是国家经济命脉所系”1,居于核心地位。因此,“抓实体经济一定要抓好制造业”2。虚拟经济特指金融业。这里有必要回应一个争议,房地产是否属于实体经济?“房地产本来属于实体经济,但用加杠杆的办法进行房地产投机就不同了”3,这说明房地产本质上应该属于实体经济,它横跨实体经济中的第二产业与第三产业,但是现实中有人将房地产赋予了投机的属性。正因如此,中央始终坚定“房住不炒”的决心,目的是让房地产回归实体经济的本质。
虚拟经济以实体经济为基础,但由于它具有独特的价格运动规律,具有跨越时空的特点,导致一旦发生经济危机时,虚拟资本的价格反应速度和幅度要远胜于实体经济,从而对经济健康运行造成严重冲击。为此,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实体经济的基础性作用,他指出“我国是个大国,必须发展实体经济,不断推进工业现代化、提高制造业水平,不能脱实向虚”4。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以制造业为核心的实体经济迅速起飞。据世界银行的数据显示,2010年我国制造业的增加值首次超过美国,这标志着中国已经跃居世界第一制造大国,而后的领先地位一直保持(见图1)。从产业分类完备性来看:我国从“一无所有”到门类齐全。从新中国成立初期仅有的采矿业、纺织业和简单加工业发展成为拥有联合国所有工业大类、工业中类与工业小类的现代工业体系。从世界500强企业数来看,我国从寥寥无几到全球最多。1995年,该榜单首次将所有产业领域纳入评选范围之时,当时只有中国银行、中石化集团及中粮集团三家企业榜上有名。2000年,中国(含香港)世界500强企业数首次超过美国,位居全球榜首。从国际专利申请量来看,我国连续三年居世界第一。2021年,我国申请人通过《专利合作条约》(PCT)途径提交的国际专利申请达6.95万件,同比增长0.9%。
过去几十年,我国实体经济实现了飞速发展,但也要清醒地看到这样一个事实“我国经济发展不少领域大而不强、大而不优,长期以来主要依靠资源、资本、劳动力等要素投入支撑经济增长和规模扩张的方式已不可持续,中国发展正面临着动力转换、方式转变、结构调整的繁重任务”1,我国在全球制造业的四级梯队中还处于第三梯队。
更加值得注意的是,在我国还没有完成工业化,尚未步入高收入国家行列的历史背景下,近年来我国制造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却在持续下降,我国成为主要制造业大国中制造业下降幅度最大的经济体,最大差值近6个百分点(见图2)。当然,制造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在不同经济体的变化是多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这与我国人口结构变化有关,也与制造中非制造业环节的剥离有关,但更为重要且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国金融业规模的快速扩张。“在‘大而不强的现阶段,中国制造业可能面临‘未强先降的整体衰退风险”[5]。在这样一个历史关头,我国在《纲要》中明确指出要“保持制造业基本稳定”是应有之策。
(三)实体经济是国家强盛的重要支柱
在全球的大国兴衰中,谁能够成为全球强国,主要凭借实体经济,尤其是制造业。“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是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中之重,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发展壮大实体经济,都离不开制造业”2。“在人类历史上,没有什么事件可与工业革命对世界人口生活条件的影响相提并论。自从工业革命极大地改变了社会面貌之后,GDP总量和人均GDP就在持续增长。”[6]工业革命带来了世界工厂的变迁,世界工厂的变迁史正是一部激烈的大国竞争史。18世纪中后期,英国以纺织技术革命为始,以瓦特蒸汽机的改良和广泛使用为枢纽,标志着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到来。纺织机与蒸汽机的出现使机器代替了手工劳动,生产效率大幅度提升。蒸汽机的发明和应用,促进了英国各个工业部门机械化,表现在交通运输部门就是汽船和火车被发明出来。这两种海上和陆上交通工具将大量通过机器生产的产品运往世界各地,最终促成了第一个世界工厂在英国的诞生。19世纪末20世纪初,以发电机、电灯等发明创造在美国的诞生为标志,第二次工业革命在美国出现。这推动了美国制造业的发展,美国的生产规模赶超了英国,成了新的世界工厂。20世纪70、80年代,美国出于产业升级的需要,将大量劳动密集型制造业以及大量制造业的中间加工环节转移到了日本与韩国、新加坡等地,这成就了后来日本制造业的腾飞及亚洲“四小龙”的发展奇迹。20世纪80年代末,这些地区的制造业又开始向中国大陆大规模转移,直至2010年,中国制造业增加值占世界制造业总值19.8%,中国取代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制造大国。与此同时,中国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与美国经济体量的差距逐年缩小。10年间,中国占美国GDP比重增长30个百分点。(见图3)
实体经济是大国制胜的关键,因此要 “坚持把经济发展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1。反之,一国丧失实体经济,将失去经济发展的根基。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吸取一些西方国家经济‘脱实向虚的教训,不断壮大实体经济”2。2008年德国与美国在金融危机之下的表现很好地印证了这一点。德国在这场危机中“这边风景独好”的重要原因是一直秉承坚守制造业的传统,夯实了实体经济健康發展的基础。所以,德国经济在金融危机使许多国家遭遇重创时,自身在经历短期波动后就步入了正轨,这与德国实体经济的强大根基密不可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美国,美国发生金融危机的深层次原因是虚拟经济高度膨胀带来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严重失衡,最终引致系统性风险集中爆发。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之后,金本位制度虽已解体,但美元依然是国际货币的领导者。美国在国际市场上通过经常项目逆差输出美元,进口产品的模式得以延续,这使得美国对本国实体经济的需求持续减弱。20世纪80年代开始,美国将大量低附加值与低技术制造业外迁。21世纪初,美国网络经济泡沫破灭后,金融业成了人们期盼的新经济增长点。在金融自由化的思潮下,金融衍生品在美国大量涌现,人们开始热衷于“钱生钱”的游戏,此时美国经济出现了“由实入虚”的明显变化。后来,由次贷危机引致的全球性金融危机爆发,美国首当其冲,成为这场危机中受到冲击较为严重的国家之一。
二、习近平关于发展实体经济重要论述的核心要义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发展实体经济发表了系列重要论述,这些重要论述深刻体现供给与需求的辩证统一关系,对指导新时代发展实体经济具有重要意义。
(一)技术供给:依靠创新推动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
习近平总书记将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中的核心位置,“虽然我国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但大而不强、臃肿虚胖体弱问题相当突出,主要体现在创新能力不强,这是我国这个经济大块头的‘阿喀琉斯之踵”3。因此,要“依靠创新推动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4,“着力支持关键核心技术创新”5。
创新思想是不断演进的,最早可以追溯到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提及的自然科学在技术进步中的作用,他指出“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来源于发挥着作用的劳动的社会性质,来源于社会内部的分工,来源于智力劳动特别是自然科学的发展”[7]。明确提出“创新”一词的是美籍奥地利经济学家熊彼特,他在著作《经济发展理论》中认为“创新是建立一种新的生产函数,是生产要素的新组合”[8],这种组合有五种形式,新技术的引进是重要形式之一。在熊彼特创新思想的影响下,很多学者对创新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更加证实了技术创新在创新中占据的重要地位。1957年,索洛在《技术进步和总生产函数》中经过实证验证得出结果,促进人均收入增长的主要因素是技术进步与资本投资,这二者中前者的影响更为显著。
近年来,我国创新能力持续提升。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TPO)发布的创新指数显示,从2015年到2020年,我国创新指数全球排名从第29位上升到第14位,跃升了15位。尽管我国创新能力不断提升,创新特别是关键核心技术领域创新短板依然突出。“只有把关键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从根本上保障国家经济安全、国防安全和其他安全”1。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数字产业技术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2,数字技术的关键问题依然是核心技术缺乏。数字经济上游以华为等科技龙头企业为代表,其在高端芯片、操作系统等方面存在明显短板。因此,“要勇于创新,坚持把经济发展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3。
(二)资本供给: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金融是实体经济的血脉,为实体经济服务是金融的天职,是金融的宗旨,也是防范金融风险的根本举措”4。“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 5过程中,特别要“引导金融机构加大对实体经济特别是小微企业、科技创新、绿色发展的支持”6。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独立一章论述了信用和虚拟资本,指出因应信用制度的成熟,银行可以将社会面大量闲置资金集中起来形成生息资本,这些生息资本再用于企业投资,由此无形中会加大货币及商品流通速度,提高整个社会再生产的规模和效率。后来,很多经济学家通过实证研究印证了金融深化对经济增长的正向反馈,总结了金融体系的“六大核心功能”[9]。需要警惕的是,信用的不可把控性会导致信用体系的不稳定,使信用体系成为“一切颠倒错乱形式之母”[10],最终形成经济危机的“导火索”。由于金融具有自我循环与自我周转的规律,当金融交易中投机成分占据主导时,会加大市场波动,偏离金融体系服务实体经济的初衷,甚至会带来资产泡沫,引爆经济危机。正因为金融具有“双面性”,金融发展才不能偏离实体经济的需要而自我膨胀,更不能过分追求金融创新而忽视有可能带来的系统性风险。
当前,我国金融服务实体经济面临两大困境:其一,金融“脱实向虚”,具体表现是金融总量的增长并没有有效进入实体经济,而是在金融系统内部自我空转,导致金融部门发展和扩张远远超过实体经济部门,这一点从金融部门从业人数及从业收入增速快于实体部门可以得到印证。其二,金融资源配置失衡,具体表现是“中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问题”7突出。中小微企业是中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在增加就业岗位、提高居民收入、保持社会和谐稳定等方面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在宏观经济下行周期,相较于大型企业,中小企业受到更大的利润冲击,这使融资难与融资贵问题更加凸显。
(三)制度供给: 大力降低实体经济成本特别是制度性交易成本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大力降低实体经济成本,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继续清理涉企收费,加大对乱收费的查处和整治力度”1,特别是在“实体经济边际利润率和平均利润率下滑”2的背景下,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成为企业最大的呼声。
“交易成本”是新制度经济学家科斯在《企业的性质》论文中所提出的。科斯认为,交易成本是“为了进行一项市场交易,有必要发现和谁交易,告诉人们自己愿意交易及交易的条件,要进行谈判、讨价还价、拟定契约、实施监督来保障契约的条款得以按要求履行”[11]所发生的费用。制度性交易成本是指因政府的各种制度工具所带来的成本,是企业通过自身努力无法降低的成本。
2003年开始,世界银行对营商环境进行评估,以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为主线,从企业经营的时间、程序、成本和制度保障等方面来衡量。《全球营商环境报告2020》显示,2019年中国在全球190个经济体中名列第31位,连续两年大幅上升,相较于上一年度的第46位提升了15位,这也是中国营商环境排名首次进入全球前40位。尽管中国营商环境总体排名有显著提升,但是应该看到企业仍然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卷帘门”“玻璃门”“旋转门”等现象。
(四)主线:振兴实体经济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要任务
习近平总书記指出“坚持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振兴发展实体经济”3。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前半场重点推进“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补短板”五大任务,后半场在继续巩固“三去一降一补”成果的基础上,落实“巩固、增强、提升、畅通”的要求,加快发展现代产业体系,壮大实体经济。
经济增长是经济学长期探讨的核心议题,供给侧认为拉动经济增长有五大动力源泉,分别是自然资源、劳动力、资本、技术与制度。前三项属于要素范畴,因此供给侧的动力源可以进一步归纳为要素供给、技术供给与制度供给。针对发展实体经济,习近平总书记在要素供给、技术供给与制度供给方面均有论述,“着力加快建设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协同发展的产业体系,着力构建市场机制有效、微观主体有活力、宏观调控有度的经济体制”4也是强调三个供给的重要性,可以说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贯穿发展实体经济的始终。
供给侧管理重在解决结构性问题,“‘结构性三个字十分重要”5。具体表现为:第一,供需结构失衡。需求侧出现了升级,供给侧却没有及时进行适应性调整,导致供给侧与需求侧不匹配、不平衡、不协调,矛盾的主要方面在供给侧。第二,传统制造业与先进制造业失衡。“我国一些行业和产业产能严重过剩,同时,大量关键装备、核心技术、高端产品还依赖进口” 6 。经济进入“新常态”以来,不少传统制造业产能利用率极低,与此同时部分先进制造业形成气候尚需时日。第三,生产性服务业与生活性服务业失衡。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离不开生产性服务业的有力支撑,而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发展有待提升。据统计,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增加值仅占GDP的15%,发达国家生产性服务业增加值占GDP的50%左右。虽然发达国家制造业占GDP比重偏低,若将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加总,总量就超过了50%。因此,结构性问题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攻方向。
(五)拓展需求:充分发挥互联互通对实体经济的辐射和带动作用
习近平总书记重视扩大开放在发展实体经济中的作用,指出“要充分发挥互联互通对实体经济的辐射和带动作用,打破发展瓶颈,释放发展潜力,形成协调联动发展的格局”1。具体在国内层面就是扩大内需,形成全国统一大市场;国际层面就是开拓外需,“继续积极推进经济走廊建设,办好经贸、产业合作园区,加强国际产能和装备制造合作,推动实体经济更好更快发展”2,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
开放发展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重要内容,是我国过去、现在与未来长期坚持的基本国策。我国开放发展观是在新发展阶段依据我国经济发展新形势对马克思国际分工理论和国际市场理论的遵循与拓展。国际分工是劳动分工突破一国的边界,是社会分工向国境之外的延伸。马克思认为,分工是社会成员在各类生产之间的分配。国际分工是国际贸易的前提与基础。随着国际分工的发展,世界市场逐渐形成。“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12],马克思和恩格斯很早就预见了全球化是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从注重国际大循环的发展模式切换到“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既是坚持了开放的发展理念,又在发展中动态调整了开放的策略。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进出口总额呈现快速增长之势,进出口规模从1978年的211亿美元飙升至2020年的46469亿美元。贸易是经济增长的发动机,在此期间,我国GDP总量占美国GDP总量的比重由1978年的6.36%提升至2020年的70.26%,世界排名从15位上升到第2位。当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进入加速演变期,我国的静态比较优势也发生了根本变化,尽管经济全球化呈现了新的特点,但经济全球化仍然是大势所趋,加强互联互通可以让实体经济更充分地利用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
三、学习习近平关于发展实体经济重要论述的实践要求
(一)谋创新:加快技术创新,坚持把经济发展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
“围绕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链现代化,发挥协同联动的整体优势,全面塑造创新驱动发展新优势”3。产业基础高级化要求在实体经济发展的核心环节与关键领域,特别是工业“四基”,即关键基础材料、核心基础零部件(元器件)、先进基础工艺、产业技术基础等需要长期投入的领域加强投入。产业链现代化旨在用现代科学技术与先进组织方式改造传统产业链,进一步“促进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催生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不断做强做优做大我国数字经济”4。
(二)防风险:防范金融风险,为实体经济发展创造良好金融环境
影响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的突出难题,一个是融资难的问题,一个是融资贵的问题。前者主要是融资渠道问题,后者主要是融资价格问题。为此,一方面,疏通金融进入实体经济的渠道。“积极规范发展多层次资本市场,扩大直接融资,加强信贷政策指引,鼓励金融机构加大对先进制造业等领域的资金支持”1。另一方面,降低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价格。“加大对实体经济融资支持力度,促進中小微企业融资增量、扩面、降价”2 。同时“要促进金融机构降低经营成本,清理规范中间业务环节,避免变相抬高实体经济融资成本”3。
(三)创环境:促进制度优化,持续打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营商环境
市场化就要坚持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更好结合,更大激发市场活力和社会创造力。法治化就要做到规则公开透明、监管公平公正、依法保护各类所有制企业合法权益。国际化就要持续扩大开放,加强与国际通行经贸规则衔接,促进提高国际竞争力。粤港澳大湾区作为我国制度性开放的苗圃,具有打造全球竞争力营商环境的优势。《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明确提出深化粤港澳合作,进一步优化珠三角九市投资和营商环境,提升大湾区市场一体化水平,全面对接国际高标准市场规则体系,加快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
(四)促改革:优化经济结构,坚持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
面对实体经济“结构性失衡”问题,习近平总书记一直强调坚持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在产品市场上,“坚持把做实做强做优实体经济作为主攻方向,一手抓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一手抓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壮大”4。在服务市场上,围绕先进制造业发展的需求,推动生产性服务业融合化发展;创新服务业态和商业模式,加快生活性服务业品质化发展。
(五)扩需求:加强需求管理,形成需求牵引供给的更高水平动态平衡
拓展需求边界,促进需求升级,可以对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形成强大的牵引作用。一方面,要扩大内需,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促进商品、要素在国内市场充分流动;另一方面,要开拓外需,实施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的对外开放,“在更广范围内辐射和带动实体经济发展”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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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伟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