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31个省份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运行效率评价——基于数据包络和Malmquist指数分析

赵阳，姜威

·专题论坛·

全国31个省份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运行效率评价——基于数据包络和Malmquist指数分析

赵阳1，姜威2*

1.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监测统计中心，北京 100027；2.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医药信息研究所，北京 100700

对全国31个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运行效率进行评价并提出相关建议。基于2016、2020年全国卫生健康统计年报公立综合医院的中医药资源与服务相关指标，选择3个投入指标、2个产出指标，从投入-产出效率衡量各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运行效率。采用描述分析方法分析全国31个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药资源与服务情况。采用数据包络分析（DEA）法对2020年全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运行效率进行分析。采用Malmquist指数法对2016、2020年全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运行效率动态变化情况进行分析。运用Deap软件进行数据处理和计算。全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正在加强中医科资源配置，但2020年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影响服务量下降，全国只有4个省（市）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综合效率达到相对最优；31个省份平均全要素生产率为0.791，浙江省、四川省的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均大于1。我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运行效率区域间差距大，需加强对落后省份的扶持引导。31个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药规模效率总体呈上升态势，提升综合运行效率的关键在于加强中医科内涵式发展，即提升医疗服务能力和精细化管理水平。

数据包络分析；Malmquist指数；综合医院中医科

“十四五”期间我国将进一步健全中医医疗服务体系，强化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建设，促进中医药协同发展。本研究利用数据包络分析（DEA）和Malmquist指数对“十三五”期间（2016－2020年）31个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医院中医科运行效率静态情况和动态变化进行评价，为各省份“十四五”期间推动公立综合医院中医药工作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将北京、天津、河北、山西、内蒙古、辽宁、吉林、黑龙江、上海、江苏、浙江、安徽、福建、江西、山东、河南、湖北、湖南、广东、广西、海南、重庆、四川、贵州、云南、西藏、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31个省份作为评价的决策单元。指标数据来源于2016、2020年全国卫生健康统计年报数据[1-2]。

1.2 评价指标

从投入-产出效率衡量医院运行效率。投入指标选择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床位数、中医师数、其他中医药人员数（包括中药师、见习中医师，下同）；产出指标选择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门急诊人次、出院人数。

1.3 分析方法

1.3.1 描述性分析 描述性分析全国31个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的中医药资源与服务情况。

1.3.2 数据包络分析 DEA法处理多输入指标、多输出指标问题具有优势[3]，被广泛应用于资源配置领域。本研究基于2020年卫生统计数据，运用DEA对全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运行效率进行分析。以全国31个省份为决策单元进行评价，假设规模报酬可变模型为：综合效率＝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4]，用以反映各决策单元在技术水平和规模报酬双重影响下的综合效率相对情况。各指标取值为0～1，数值越大说明综合效率越高。运用Deap软件进行数据处理和计算。

1.3.3 Malmquist指数法 Malmquist指数模型可以衡量不同时期多个投入、多个产出的决策单元全要素生产率的动态变化，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是Malmquist中的一个衡量指标。基于2016、2020年的卫生统计数据，运用Malmquist指数法对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运行效率变化情况进行分析。以全国31个省份为决策单元进行评价，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技术效率变化指数×技术进步指数[5]，用以反映生产效率与技术水平的变化情况。全要素生产率指数＞1表示决策单元的整体效率提升，＝1说明无变化，＜1则有所下降。运用Deap软件进行数据处理和计算。

2 结果

2.1 全国31个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资源与服务基本情况

2020年全国31个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床位数、中医师数、其他中医药人员数、中医科门急诊人次、中医科出院人数合计分别为 67 562张、76 657人、22 694人、70 621 609人次、1 686 712人，与2016年数据相比，5项指标增幅分别为22.1%、33.5%、-0.1%、-14.3%、4.8%。受新型冠状病毒（以下简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2020年相对于2016年中医科诊疗量降幅明显（见表1）。

表1 2020年全国31个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资源与服务基本情况

注：*指2020年数值与2016年数值比较，增长率（%）＝（X2020－X2016）÷X2016×100%

七大地理区域中，华南地区的省均投入、产出指标值均为最高，东北地区的省均投入、产出值均为全国最低。各区域之间投入产出比差距较大。“中医科门急诊人次∕中医师数”高于全国均值的是华南、华东、华北，东北、华中、西北数据靠后；“中医科出院人数∕中医科床位数”高于全国均值的是华东、西南，东北、华北数据靠后。见表2。

表2 2020年全国31个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资源与服务情况（按地理区域划分）

2.2 全国31个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运行效率数据包络分析

运用DEA法进行分析。2020年北京、上海、浙江、云南4个省份综合效率值为1，达到相对最优效率；其他27个省份综合效率值均小于1，运行效率有提升空间；广东、四川、西藏、青海、新疆纯技术效率值为1，已达到相对最优水平，但是综合效率未达到最优，是因为未达到最优的投入水平；辽宁、黑龙江、内蒙古、西藏综合效率最低，其中辽宁、黑龙江最大的影响因素是纯技术效率，资源利用效率较低，但西藏纯技术效率已达最优，改善综合效率的关键是提升规模效率。见表3。

表3 2020年全国31个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运行效率评价结果

2.3 2016－2020年全国31个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运行效率动态变化分析

动态分析2016－2020年全国31个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药服务生产率指数及其分解发现，全国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和纯技术效率变化指数的平均值均小于1，表明相对于2016年，2020年全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药服务运行效率整体呈下降趋势；其中2个省（浙江、四川）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大于1，运行效率呈上升趋势；其余29个省份均小于1，效率呈下降趋势。规模效率有所增长的是北京、上海、浙江、湖北、云南。见表4。

表4 2020年31个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药服务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及其分解

3 讨论

3.1 我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运行效率区域间差距大

我国大部分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资源投入呈上升趋势，公立中医医院中医药科室建设正处于加速发展阶段。在《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2016－2030年）》[6]的战略布局下，各省份加大了完善中医医疗服务网络的投入，综合医院等其他类别医院中医药科室的骨干地位逐渐显现。然而规模普遍扩大的同时，区域间运行效率还存在不同程度的差别。华东、华南的医师人均承担诊疗人次和每床出院人数总体高于其他区域，东北区域与全国其他区域差距较大。DEA结果显示，全国仅有北京、上海、浙江运行效率达到相对最优效率；21个省份规模效率高于综合效率和技术效率，其中山西、内蒙古、辽宁、黑龙江规模效率远高于技术效率。可以看出传统经济强省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运行效率普遍高于经济相对落后省份，技术效率低尤其是技术效率远低于规模效率的部分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运营状况比较不理想，资源投入得不到有效利用。经济落后地区受各种内外因素的影响，综合医院中医科诊疗水平不高、就诊患者相对少，在不利因素的制约中依靠自身发展非常困难，国家应加大对这些落后区域帮扶指导，有针对性地进行政策疏通，如放宽中医药院内制剂审批等，在省内通过高位推动、多部门联动共同推进综合医院中医科发展。

3.2 各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规模效率总体呈上升态势，提升综合运行效率的关键在于提升中医科内涵式发展水平

从全国来看，大部分省份规模效率呈现固定或递增，综合医院中医科资源投入带来的产出增量基本处于均衡状态；河南、广东、四川规模效率递减，资源投入的产出增长比例下降，对于省份内投入冗余或产出不足的医院可减缓中医科资源投入，减少资源浪费；其他省份可继续扩大中医科资源投入。

大部分省份技术效率低于规模效率，表明综合效率主要受投入规模效率的影响，而技术效率低是降低综合效率的主要因素，因此，提升综合效率的关键是提升综合医院中医科诊疗服务能力和管理水平，依靠技术水平的提高推动综合效率提升。

制约综合医院中医科发展有内外多重因素。一是内部因素，从医院层面来说，院领导大多是西医背景，对中医的认识不够，发展中医主观意愿不足；中医科定位模糊，没有专科定位，形成了与其他科室的无序竞争；可持续发展困难[7-8]，由于中医科患者、病例资源少，大样本病例观察和经验总结难，高质量科研创新少，导致提升水平难，中医科边缘化显著。二是政策环境，国家为推动综合医院中医科发展先后出台一些政策文件，但实践中由于综合医院和中医医院分属不同主管部门，使综合医院中医工作在管理层面几乎处于“真空”状态，发展政策常常难以落实。

解决以上问题需要国家政策扶持，随着《关于进一步加强综合医院中医药工作推动中西医协同发展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9]、《“十四五”中医药发展规划》（以下简称《“十四五”规划》）[10]的出台，综合医院中医科发展迎来了大好时机。首先，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建设比例有了明确的指标要求，《“十四五”规划》设定发展指标：到2025年，全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设置中医科比例达到90%以上；其次，公立综合医院中医药发展有了具体的实施路径，《意见》提出中西医协作模式、中医药医疗质量管理、中医药队伍建设等方面的具体举措，并明确要求卫生健康行政部门将中西医结合工作纳入医院评审和公立医院绩效考核，通过考核制度切实督促各省份卫生部门和综合医院加强中医药工作的意识、保障政策落到实处。

3.3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2020年中医科运行效率普遍下降，有部分省份运行效率提升

受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中医科诊疗服务量大幅下降。与2016年相比，2020年各省份二级及以上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运行效率普遍下降，只有浙江、四川2个省逆势上升。浙江省在《浙江省中医药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提出，“综合医院全部设置中医科”[11]，是全国最早在省级中医药规划中提出此任务目标的省份；2018年浙江省政府出台《关于加快推动中医药发展的实施意见》又进一步强调“强化综合医院等非中医类医院中医药工作，综合医院应设立中医科或中医药综合服务区”[12]。2020年浙江省委、省政府联合出台《关于促进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的实施意见》，将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明确为中医药服务骨干支撑一部分，并设定到2020年全部综合医院设置中医科的目标[13]。从DEA和Malmquist模型数据来看，浙江省现状数据和动态发展数据均处于全国最高水平，反映近年来浙江省大力推动中医药事业发展，加速推动中医药各项改革，努力实现中医药的均衡发展、充分发展、高质量发展取得实效，中医医疗服务网络逐步健全，综合医院中医科建设步伐加快并逐步实现由资源扩张向内涵式发展转变。

4 结语

综上，综合医院中医科整体存在效率较低、运行困难的情况，医院应注重中医科的精细化管理，提质增效，控制成本。各地应把握国家和地方对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发展的政策机遇，落实中西医协同发展的各项政策措施，实现综合医院中医科的更大发展、更新突破。

[1]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2016年全国中医药统计摘编[EB/OL].[2022-08-10].http://www.satcm.gov.cn/2020tjzb/%E5%85%A8%E5%9B%BD%E4%B8%AD%E5%8C%BB%E8%8D%AF%E7%BB%9F%E8%AE%A1%E6%91%98%E7%BC%96/others/2016html.htm.

[2]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2020年全国中医药统计摘编[EB/OL].[2022-08-10].http://www.satcm.gov.cn/2020tjzb/%E5%85%A8%E5%9B%BD%E4%B8%AD%E5%8C%BB%E8%8D%AF%E7%BB%9F%E8%AE%A1%E6%91%98%E7%BC%96/others/2020html.htm.

[3] 陆位忠.基于DEA的评价模型及其输入输出指标确定[J].包装工程,2005,26(6):119-120,123.

[4] 王帅,罗娟,马雯嬿,等.基于DEA法对全国医疗卫生资源投入效率的分析[J].中国医疗管理科学,2022,12(3):47-50.

[5] 成刚.数据包络分析方法与MaxDEA软件[M].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4:236-239.

[6] 国务院.国务院关于印发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2016－2030年)的通知[J].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报,2016(8):21-29.

[7] 陈召起,王永霞,胡波,等.大型综合医院中医学科发展困境和出路探讨[J].中医药管理杂志,2022,30(3):4-6.

[8] 曲宝慧,任继东,季学君,等.综合医院中医科的发展方向[J].中医药管理杂志,2015,23(6):11-14.

[9] 国家卫生健康委,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央军委后勤保障部卫生局.关于进一步加强综合医院中医药工作推动中西医协同发展的意见[EB/OL].(2021-07-01)[2022-08-10].http://www.satcm.gov.cn/yizhengsi/zhengcewenjian/2021-07-01/22199.html.

[10] 国务院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十四五”中医药发展规划的通知[EB/OL].(2022-03-29)[2022-08-10].http://www.satcm.gov.cn/guicaisi/zhengcewenjian/2022-03-29/25694.html.

[11] 浙江省卫生计生委中医局.浙江省卫生计生委关于印发浙江省中医药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的通知[EB/OL].(2017-02-16)[2022-06-06].https://wsjkw.zj.gov.cn/art/2017/2/16/art_1202194_5636338.html.

[12] 浙江省人民政府.浙江省人民政府关于加快推动中医药发展的实施意见[EB/OL].(2018-01-05)[2022-08-10].https://www.zj.gov.cn/art/2018/1/5/art_1229019364_55289.html.

[13] 浙江新闻.中共浙江省委 浙江省委省政府关于促进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的实施意见[EB/OL].(2021-09-11)[2022-08-10].https://zj.zjol.com.cn/news.html?from_channel=52e5f902cf81d754a434fb50&from_id=1726530&id=1726529.

Evaluation on the Operation Efficiency of TCM Departments in Public General Hospitals of All Provinces in China - Based on 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 and Malmquist Index

ZHAO Yang1, JIANG Wei2*

(1. Monitoring and Statistical Research Center, National Administr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Beijing 100027, China; 2. Institute of Information o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hina Academy of Medical Chinese Sciences, Beijing 100700, China)

To evaluate the operational efficiency of TCM departments in public general hospitals of the level of Grade Ⅲ and Ⅱ in 31 provinces and put forward relevantsuggestions.Based on the TCM resources and service related indicators of public general hospitals in the National Health Statistics Annual Report of 2016 and 2020, three input indicators and two output indicators were selected to measure the operation efficiency of TCM departments in public general hospitals of the level of Grade III and II from the input-output efficiency. Descriptive analysis was used to describe and analyze the resources and services of TCM in these hospitals in 31 provinces. 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 (DEA) was used to analyze the operation efficiency of TCM departments in public general hospitals of the level of Grade III and II in 2020. The Malmquist index method was used to analyze the dynamic changes of the operation efficiency of TCM departments in these hospitals in 2016 and 2020. Deap software was used for data processing and calculation.The public general hospitals of the level of Grade Ⅲ and Ⅱ were strengthening the allocation of TCM resources. However, in 2020, due to the impact of the COVID-19, the service volume declined. Only 4 provinces (cities) in the country have achieved relatively optimal overall efficiency of public TCM departments in general hospitals of the level of Grade Ⅲ and Ⅱ; the average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of 31 provinces was 0.791, and Zhejiang and SichuanProvinces were greater than 1.There is a large gap between regions in the operation efficiency of TCM departments in general hospitals of the level of Grade Ⅲ and Ⅱ, so it is necessary to strengthen the support and guidance to backward provinces. The scale efficiency of TCM departments in these hospitals is on the rise. The key to improving the comprehensive operation efficiency is to strengthen the connotative development level of TCM departments, i.e. to improve the medical service ability and the level of refined management.

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 Malmquist index; TCM departments in general hospitals

R197.3

A

2095-5707(2022)06-0001-07

10.3969/j.issn.2095-5707.2022.06.001

赵阳,姜威.全国31个省份公立综合医院中医科运行效率评价——基于数据包络和Malmquist指数分析[J].中国中医药图书情报杂志,2022,46(6):1-7.

中国中医科学院基本科研业务费优秀青年科技人才培养专项（ZZ15-YQ-075）；中国中医科学院基本科研业务费自主选题（ZZ150326）

赵阳，E-mail: 404544206@qq.com

姜威，E-mail: jiangwei0413@163.com

（2022-08-24）

（修回日期：2022-09-24；编辑：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