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人群口服六价重配轮状病毒活疫苗的安全性评估

吴志伟 周海松 潘璐璐 李敏捷 韩碧华 马景臣 辛延涛 吕为刚 曲建民赵玉良

1河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疫苗临床研究所，石家庄 050021；2正定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疫苗临床研究项目办公室，石家庄 050800；3大名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疫苗临床研究项目办公室，邯郸 056900；4邯郸市永年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疫苗临床研究项目办公室，邯郸 056000；5涞水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疫苗临床研究项目办公室，保定 074100

轮状病毒感染是5岁以下儿童严重腹泻的最常见病因，据WHO统计，每年约21.5万例5岁及以下儿童死于轮状病毒感染，这些儿童中大多数生活在低收入国家。据统计，2007年中国5岁以下儿童中有1 210万例轮状病毒腹泻病例，导致350万人次门诊和22万人次住院，造成了严重的经济负担，接种轮状病毒疫苗是预防该病的有效途径。尽管目前我国上市的轮状病毒疫苗有兰州羔羊轮状病毒疫苗（LLR）和五价轮状病毒活疫苗RotaTeq，但仍需成本效益高和安全有效的轮状病毒疫苗作为补充。武汉生物制品研究所有限责任公司研制的六价重配轮状病毒活疫苗经过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开展临床试验（批件号：2015L01112），本研究就口服六价重配轮状病毒活疫苗在18周岁以上成人、2~6周岁的儿童以及6~12周龄的婴儿中开展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设计的Ⅰ期临床试验的安全性研究结果报告如下。

对象与方法

一、研究对象

2016年7月至2017年8月在河北省疫苗临床研究基地正定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开展研究，招募符合年龄要求的当地常住户籍人口的18周岁以上成年人40名、2~6周岁的儿童40名和6~12周龄的婴儿120名，共纳入200名受试者。入选标准：18岁以上健康成人和2～6岁健康儿童，可有轮状病毒疫苗免疫史、无疫苗接种禁忌症者；6～12周龄健康婴儿，无轮状病毒疫苗免疫史、无疫苗接种禁忌症者。排除标准：有过敏、惊厥、癫痫、脑病和精神病等病史或家族史者；对研究疫苗中任何成分过敏者，既往有任何疫苗接种严重过敏史；患免疫缺陷症、接受免疫抑制剂治疗者等。本研究经河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伦理委员会批准（审批号：IRB2016-002），研究对象在筛选前由本人或其监护人充分知情后自愿签署书面知情同意书。

二、试验疫苗

试验疫苗为武汉生物制品研究所有限责任公司生产的口服六价重配轮状病毒活疫苗，该疫苗是人-牛基因重配轮状病毒疫苗，含有G1、G2、G3、G4、G8和G9共6个血清型，疫苗规格2 mL/瓶，分为高剂量（10FFU）、中剂量（10FFU）、低剂量（10FFU）3个剂量水平，疫苗批号及有效期分别为20151104（2017年8月4日）、20151103（2017年8月4日）和20211102（2017年8月1日）。对照疫苗分为安慰剂1（不含抗原及抗酸剂）和安慰剂2（不含抗原但含有抗酸剂），规格为2.0 mL/瓶，疫苗批号及有效期分别为20151101（2017年8月1日）、20151105（2017年8月15日）。试验疫苗和安慰剂均经过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检验合格，疫苗均在2~8℃条件下运输和保存，在有效期内使用。

三、疫苗接种

采用随机、盲法、安慰剂对照、剂量递增设计，研究分为三个年龄组，按照成人、儿童、婴幼儿的顺序序贯进行。每个年龄层的研究对象按2∶1∶1的比例随机服用试验疫苗、安慰剂1或安慰剂2。不同剂量的试验疫苗接种方法为：18岁以上成人组及儿童组口服1剂次高剂量疫苗；婴幼儿组分为3个剂量组（低剂量、中剂量、高剂量），每个剂量组研究对象按照2∶1∶1的比例口服3剂试验疫苗、安慰剂1和安慰剂2，免疫程序为0、28、56 d。

四、安全性观察

研究对象每次接种后需在现场留观至少30 min，观察30 min内的即时反应，通过日记卡和联系卡收集研究对象接种后0~28 d的所有不良反应。按照《预防用疫苗临床试验不良反应分级标准指导原则》进行不良反应严重程度的分级判定，分为轻度（1级）、中度（2级）、严重（3级）和潜在的生命威胁（4级）共四级：24 h内呕吐1～2次，摄入基本正常且不影响活动为1级；24 h内呕吐3～5次，摄入显著降低，或活动受限为2级；24 h内呕吐＞5次，无明显摄入，需静脉输液为3级；由于低血压休克需要住院或其他途径营养为4级。其他分级表现：轻微或一过性腹泻，2～3次稀便/d，或轻微腹泻持续＜1周为1级；中度或持续性腹泻，4～5次/d，或腹泻＞1周为2级；＞6次水样便/d，或血样腹泻，直立性低血压，电解质失衡，需静脉输液＞2 L为3级；低血压休克，需住院治疗为4级。体温37.1～37.5℃为1级，37.6～39.0℃为2级，>39.0℃为3级。所有受试者均需要监测严重不良反应的发生情况直至完成全程免疫后6个月。

五、统计学分析

使用SAS9.2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采用

x

±

s

描述，组间比较采用方差分析；计数资料采用例数和率描述，组间比较采用χ检验或Fisher确切概率法。双侧检验，检验水准α=0.05。

结 果

一、基本情况

40名成年人中，试验组、安慰剂1组和安慰剂2组的年龄分别为（39.06±8.33）岁、（39.12±7.80）岁、（36.53±5.07）岁，男女性别比分别0.81∶1、0.43∶1、0.43∶1，组间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年龄：

F

=0.43，

P

=0.654；性别：确切概率法，

P

=0.757）；40名儿童中，试验组、安慰剂1组、安慰剂2组的年龄分别为（4.83±1.22）岁、（4.54±1.29）岁和（5.04±1.08）岁，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F

=0.44，

P

=0.650），男女性别比分别为1∶1、0.11∶1和2.3∶1，组间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确切概率法，

P

=0.019）；120名婴幼儿中，高剂量组、中剂量组、低剂量组、安慰剂1组和安慰剂2组的年龄分别为（9.29±1.03）、（9.48±1.14）、（9.88±1.34）、（9.39±1.54）和（9.48±1.43）岁，男女性别比分别为0.67∶1、0.82∶1、4∶1、1∶1和1.31∶1，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年龄：

F

=0.57，

P

=0.686，性别：确切概率法，

P

=0.093）。总体上，试验组和对照组的受试者的年龄和性别构成基本均衡。

二、成人组的安全性

由表1可见，成人组中，接种1剂高剂量疫苗后共收集到7例不良反应，不良反应发生率为17.50%（7/40）；试验组5例发生不良反应，安慰剂1和2组各1例，三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确切概率法，

P

=0.642）。试验组出现1例2级不良反应，其他6例均为1级不良反应。试验组和安慰剂组均无3级不良反应发生。

表1 成人组及儿童组口服1剂高剂量轮状病毒疫苗不良反应发生情况（例）

注：试验组：口服10FFU剂量水平疫苗；安慰剂1组：口服不含抗原及抗酸剂安慰剂；安慰剂2组：口服不含抗原但含抗酸剂安慰剂

?

三、儿童组的安全性

儿童组中，接种1剂高剂量疫苗后共有16例发生不良反应，不良反应发生率为40.00%（16/40）。试验组共8例发生不良反应，安慰剂1组和安慰剂2组分别有5例和3例发生不良反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确切概率法，

P

=0.646）。1级不良反应发生试验组6例，安慰剂1组3例，安慰剂2组为2例；2级不良反应发生试验组3例，安慰剂1组2例，安慰剂2组1例。试验组和安慰剂组均无3级不良反应发生（表1）。

四、婴儿组的安全性

婴儿组中，接种3剂疫苗后共有73例发生可能与接种相关的不良反应，不良反应发生率为60.83%（73/120）。高、中、低剂量组分别有16例，13例和11例发生不良反应；安慰剂1组和安慰剂2组的不良反应发生率分别为50.00%（15/30）和60.00%（18/30），各组不良反应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5.00，

P

=0.287）。不良反应主要为发热和腹泻，以1级不良反应为主，中剂量组和高剂量组各有1例发生腹泻，严重程度达到3级（表2）。

表2 6~12周龄婴儿口服3剂轮状病毒疫苗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例）

注：低剂量试验组：口服10FFU剂量水平疫苗；中剂量试验组：口服10FFU剂量水平疫苗；高剂量试验组：口服10FFU剂量水平疫苗；安慰剂1组：口服不含抗原及抗酸剂安慰剂；安慰剂2组：口服不含抗原但含抗酸剂安慰剂

?

讨 论

随着经济的发展、卫生条件的改善及安全饮水的普及，细菌性感染导致的腹泻病呈逐渐下降趋势，而病毒性感染导致的腹泻病则日趋严重，其中轮状病毒成为5岁以下婴幼儿重症脱水性腹泻的主要致病原。轮状病毒主要通过粪-口途径传播，据报道我国5岁以下门诊腹泻儿童轮状病毒检出率为22.9%，而河北省卢龙县监测点2013—2017年住院腹泻儿童轮状病毒检出率为46.59%，轮状病毒腹泻给医疗保健系统和患儿家庭带来巨大的负担。研究显示轮状病毒疫苗可明显降低轮状病毒性胃肠炎，特别是重症胃肠炎的发生率，接种疫苗是预防轮状病毒感染最经济有效的办法。WHO建议将轮状病毒疫苗纳入国家免疫规划，因此迫切需要研发出安全、有效、成本效益更佳的疫苗。

中国轮状病毒主要的流行株从1990年的G1型变为2000年的G3型，到2010年变为G9型，提示一些亚型在我国的流行和变迁。武汉生物制品研究所研制的口服六价重配轮状病毒活疫苗是全球首个包含6种血清型的轮状病毒疫苗，本文对其安全性进行评价。结果显示，无论是成年人、儿童、还是婴儿组，试验组的不良反应发生率与对照组的不良反应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且不良反应大多为1级，主要为发热和腹泻，与其他关于轮状病毒疫苗的安全性研究报道相一致。本研究中的不良反应发生率婴幼儿组高于成人组，主要原因可能是婴幼儿免疫系统发育尚未成熟，容易受到疾病的侵袭，同时婴幼儿接种过程中正值流行性感冒、急性胃肠炎等疾病流行期，但出现的腹泻和发热无法排除与疫苗无关，因此判定为与疫苗接种可能有关。

为了保护轮状病毒进入胃内免受胃酸破坏，试验疫苗中添加有抗酸成分，考虑抗酸成分可能会对婴儿有不良反应，因此在本研究中设置了2个安慰剂组，安慰剂1不含抗酸成分，安慰剂2含抗酸成分。结果表明，安慰剂1和2组的不良反应发生率无差异，说明含有抗酸成分的安慰剂在受试者中具有良好的安全性。

根据《疫苗临床试验技术指导原则》的要求，Ⅰ期临床试验是小范围研究（20~30人），必要时，可采取高、中、低三种剂量，每组8~10人，观察临床耐受性。用于婴幼儿的疫苗，在进行人体安全性评价时，应按先成人、后儿童、最后婴幼儿的顺序（各20~30人）分步进行，本研究满足以上规范要求，但是由于样本量较小，可能无法观察到罕见不良反应，因此需要进一步的大样本研究来确认其安全性和有效性。

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作者贡献声明

吴志伟：研究设计、收集数据、起草文章；周海松、潘璐璐、李敏捷、韩碧华、马景臣、辛延涛、吕为刚、曲建民：研究实施、收集数据；赵玉良：研究设计、论文审阅、工作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