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晓琴|上海市静安区南西幼儿园
户外自主游戏是幼儿最喜爱的游戏形式之一,推动幼儿根据自己的兴趣和需要,快乐游戏、收获成长。在就户外自主游戏交流观察心得时,有的教师说:“户外游戏放手真好,让我有更多时间从容地观察幼儿的游戏,而且幼儿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意愿行事。”有的教师提出了疑义:“在连续两周的游戏观察中,我发现有的幼儿一直处于简单的游戏水平;有的幼儿因缺乏经验或碰到困难,产生放弃想法或游离游戏之外,我该不该介入?介入了会不会干扰游戏?”
由此,我们就“放手游戏,还需介入互动吗”话题展开讨论。我认为,这个话题背后的困惑其实是教师将“放手”游戏与“介入”支持对立起来了。于是,我向教师讲述了一段自己的观察记录。
大班的心怡、芸芸、恬恬和小兰4个女孩专心于建构游戏。第一天,她们各自搬来了不同的积木。一开始,她们想搭建普通房子,搭建过程中,因小兰提供了圆柱积木,于是改成了搭建有4个轮子的房子。又过了一会儿,小兰说:“还是搭船吧,搭好后就可以在船上玩了。”另外3人采纳了小兰的建议,她们动手拆掉了尚未建好的房子,用较长的积木在房子四周重新围了一圈,将其扩大为船身。恬恬对小兰和心怡说:“船头也要搭。”恬恬两手对碰比画了角的形状,小兰和心怡立马找来长方形积木,搭成尖角形的船头。4个女孩把船造好后,兴奋地邀请教师和其他幼儿参观。第二天和第三天,4个女孩的配合更加默契了,她们重复着第一天的建构行为,只是造好船后,表现得不再那么兴奋。第四天,只有3个女孩来继续造船。建构过程中,又走了1个人,只剩下了心怡和小兰。船造好后,她们失去了游戏兴致,只是坐在积木上看别人玩或聊天。
为什么船造好了,幼儿却一个个游离游戏,不再玩下去了?我陷入思考:会不会是经验缺乏所致?那么教师要不要介入游戏,推一推幼儿呢?可我没有发现“推”的契机,于是继续等待。第五天游戏,心怡和恬恬过来造船了。其间,心怡跑到游乐场玩了一会儿,只剩恬恬一个人继续搭船。船搭好了,恬恬把心怡叫回来“登船”。心怡拉着我的手问:“您跟我到船上去玩好吗?”我连忙回应:“好呀,你先上船,我跟在你后面。”我一只脚跨进船内,另一只脚缩了回去。我问道:“船里怎么有水?”心怡一脸茫然:“水?在哪儿?”我用手指了指船内说:“看,这里全是水。”恬恬恍然大悟:“我们忘了,船的底板还没铺。”恬恬拉着心怡跑到材料区,搬来了几根长积木,开始铺地板,难题也跟着来了:船头是尖角形状,长积木难以适配。于是,她们停下来观察,比较长短不一的积木,想方设法重组拼搭,多次尝试后,恬恬终于发现了办法,她站起身大声说:“心怡,三角形可以拼船头。”两个女孩解决难题后异常激动。
基于此次成功介入的经验,我发现,教师可以采用游戏互动的方式介入游戏。同时,我也很好奇:一次师生互动,能够持久引发幼儿的游戏行为与探索兴趣吗?
第六天,除了心怡、恬恬,小兰和芸芸也回来游戏了,造船游戏又热闹了起来。这次她们想搭更大的船,不仅铺设地板,还计划搭建座椅和厕所。大船造好后,4个女孩开心地跑进跑出。
第七天和第八天,造船游戏又加入了1个男孩。大船发生了新的变化,船上出现驾驶舱、游客餐厅、长长的甲板。此外,游戏还出现了“游客上船要买票”“上船要走甲板”“买票人多要排队”等游戏情节与游戏规则,吸引了其他幼儿过来排队坐船观光……
听了我的游戏分享,教师开始了新一轮讨论:游戏后期的发展,是幼儿自发的行为还是教师“推”的结果呢?教师介入游戏,如果幼儿无动于衷,又该怎么办?教师介入游戏的互动指导是否有效,如何判断?对此,我有四点思考。
第一,我的介入行为是在幼儿的邀请下产生的,因为幼儿经验不同、需求不同,他们的反应也不一样。与其说“介入推进”,不如说是一种“抛砖引玉”。如此介入,其实游戏的选择权依然在幼儿手中。
第二,我的介入互动并非盲目冲动。基于连续观察,我发现了幼儿在游戏中的问题:经验不足、想象力欠丰富、交往过于简单。介入的目的是激活幼儿生活经验、点燃幼儿智慧火花,促进幼儿想象力与创造力发展。
第三,介入的时机至关重要。我借助幼儿的游戏需求顺势而为,运用“合作中的行为暗示”策略,通过“上船而又不上船”夸张的动作、故意反问等游戏行为,引起幼儿的注意、引发幼儿的好奇,引导幼儿继续游戏。
第四,我的介入互动,看上去是与心怡一个人对话,其实也在与恬恬互动,当我看见幼儿再次投入游戏时,我选择马上退出。介入互动是否有效的问题,绝不能凭教师主观臆断,而是根据幼儿游戏表现来判断。我们可以通过观察幼儿的自主意愿和游戏行为是否得到了充分的尊重,以及游戏的持续发展来反思“介入互动”的有效性。
“后期的游戏发展是幼儿自发的,还是由‘推’而起?”我将问题抛给教师。王老师说:“教师介入的时间很短,见好就收,后续的游戏是属于自发游戏。”李老师说:“教师作为玩伴介入,只是提了一个想法而已,没有告诉幼儿具体要怎么做,游戏进程与发展的权利仍在幼儿手中,这种介入是有效的。”杜老师说:“我过去也尝试过与幼儿互动,可有的幼儿表现得不如案例中幼儿积极,该如何调整?”
杜老师的问题让我联想到教师态度的重要性。教师需要用欣赏的眼光看待幼儿的游戏、处处尊重并支持幼儿的游戏主张,做有温度的陪伴者或合作者。在与教师解析实践案例与讨论的过程中,教师进一步理解了“游戏放手”与“介入互动”二者之间的关系,二者并不矛盾,而是共同存在于教师的观察行为之中。那么,在幼儿园自主性游戏开展过程中,怎样做才能提升教师的观察指导能力?
首先,在自主性游戏的实践理念上,教师要相信和尊重幼儿,真正认同并赋予“幼儿对自己的游戏拥有主张权、独立权、选择权”,即玩什么、怎么玩、和谁玩。这些问题应由幼儿做主,让他们拥有自己的探索体验与游戏经历。
其次,在自主性游戏的实践行为上,教师既要反对包办替代和指手画脚,又要避免对幼儿的游戏行为与发展需求视而不见。教师应重视观察,不断提高观察指导的专业能力。一是能读懂幼儿,善于发现幼儿自主游戏中所隐藏的各种游戏需求与发展契机。二是能判断适宜的“介入与互动”时机,有的放矢支持幼儿的所思所想。三是能运用环境鼓励幼儿与其充分交互,让幼儿意识到合作的力量。四是能与幼儿共享快乐,让幼儿在属于自己的游戏天地里探索发现、创造无限的可能。
相信只要教师坚守儿童立场,并在实践中不断积累经验,就能够在游戏实践中增长教育智慧。
《教育家》9月第3期《巧用民间体育游戏,促进幼儿全面发展》一文短小精悍、发人深省。作者论述了民间体育游戏对幼儿群体发展和个体成长起到的重要作用。
第一,促进幼儿想象力和创造力发展。民间体育游戏材料多来源于生活,大多由手工制作而成,教师可抓住此特点引导幼儿动脑、动手。此外,民间体育游戏具有包容性,教师可给予幼儿充分的创造空间,调动幼儿深度参与游戏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第二,促进幼儿身体和动作发展。民间体育游戏形式多样,比如“编花篮”游戏需要幼儿一只脚站立,另一只脚与其他幼儿的脚勾在一起,朝同一个方向单脚跳……游戏能充分调动幼儿身体各方面机能,发展他们的协调能力、耐力、平衡性、精细动作等。
第三,促进幼儿社会性发展。民间体育游戏涉及寻找队员、分工合作、制定游戏规则等内容,丰富的游戏内容有助于提高幼儿的共情能力、交流能力,从而帮助他们积累社会经验,推动社会性发展。
第四,增强幼儿民族认同感和民族自信心。民间体育游戏具有浓郁的民族、地域特色,幼儿在传承、创新民间体育游戏的过程中会生成对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喜爱。
——北京市大兴区教师进修学校 刘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