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国际化历程及发展思路分析

□ 北京 刘建平 刘秉龙

人民币是我国的法定货币，由中国人民银行于1948年12月1日首次发行，至1999年10月1日启用新版为止共发行五套，形成了包括纸币、硬币和塑料钞、普通纪念币与贵金属纪念币等多品种、多系列的货币体系。人民币国际化主要指人民币能够跨越国界，在中国境外，可以同时被本国居民或非本国居民使用和持有。简言之就是我国居民与外国非居民在进行交易时使用人民币或是与第三国之间经济交易时使用人民币，让人民币成为国际上普遍认可的计价、结算及储备货币的过程，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可能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

一、人民币国际化的发展历程

1.改革开放以来—2003年人民币周边化阶段。（1）1978年—1993年，我国外汇储备增长较快，外汇储备规模偏低，年际波动很大，我国外汇储备由国家外汇库存与中国银行外汇结存两部分组成。1990年，我国对外金融体制进行了重大变革。1993年，我国外汇储备中不再包含中国银行外汇结存而仅有国家外汇库存一项。同年，中国人民银行与包括越南、老挝、俄罗斯等八个国家的中央银行签署了边境贸易协定。（2）1994年至1997年，我国外汇体制改革取得了巨大成功，外汇储备突破1000亿美元。（3）2000年5月，东盟10个成员国与中日韩“10+3”财长在泰国清迈共同签署了建立区域性货币互换网络的协议，即“清迈协定”。此协定是亚洲货币金融合作所取得的重要制度性成果，它对于防范金融危机、推动进一步的区域货币合作具有深远的意义。（4）2003年，由国务院批准成立了中央汇金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它像一个工具性的公司，既维护了金融稳定、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也减轻了外汇储备保值增值的压力。截至2003年底，得益于“10+3”货币互换机制，中日韩和多个东盟国家签署了16项双边互换协议。

2.2014年—2021年人民币全球化阶段。（1）2014年，我国推出了重大金融改革措施，尤其是中国人民银行支持上海自贸区开展各项跨境人民币创新试点，鼓励和扩大人民币跨境使用的举措。俄罗斯外贸银行行长安德烈·科斯京在接受北京新华社专访时表示，中国政府致力于将人民币作为国际储备货币和结算货币，俄罗斯对此持积极态度，俄中两国贸易中使用本币结算比例将显著提高。（2）2015年，8.11汇率改革大幕拉开，即再度明确报价机制与参数的改革，这是一次更加务实有效的改革，实现了我国货币汇率机制变革，积极地推动人民币国际化。12月25日，亚投行（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正式宣告成立，标志着由中国发起筹建的多边开发机构修成正果。（3）2016年7月，“一带一路”计划正式公布，沿线国家连线欧洲与亚太经济圈，汇集了多种国际金融经济合作项目，为人民币国际化提供了重要机遇（4）2016年10月人民币正式进入SDR货币篮子，SDR即货币提款权，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与世界银行并称为世界两大金融机构，其英文名是：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简称IMF）分配的，用于偿还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债务、弥补会员国政府之间目标收支逆差的一种账面资产，是IMF分配给会员国的一种使用资金的权利。IMF总裁拉加德在发布会上表示：“人民币进入SDR将是中国经济融入全球金融体系的重要里程碑，这也是对于中国政府在货币和金融体系改革方面所取得的认可”。（5）2017年，在北京举行了首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我国作为“一带一路”的核心与各国的发展进一步强化，形成了各国共建“一带一路”的国际共识。我国已经与21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签署了本币互换协议，6个沿线国家获得人民币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额度；在贸易与投资本币结算、货币直接交易、建立人民币清算安排等方面的合作也有了重大突破。（6）2018年，根据SWIFT等权威机构公布的统计数据显示，人民币在国际支付货币中的份额为2.07%，仅次于美元、欧元、英镑和日元，成为全球第五大支付货币。（7）2019年，中国债券和股票纳入国际指数，人民币资产吸引力增强。人民币海外基金业务顺利启航，有力地支持“一带一路”建设，满足了沿线国家乃至国际资本市场对人民币不断上升的需求。（8）2020年3月，人民币跨境结算占全球结算的比重仅为1.85%，在全球排名第五，与排名第一、第二位的美元（占比超40%）和欧元（占比超30%）相比，存在着巨大差距。（9）2021年，央行发布《2021年人民币国际化报告》，将进一步完善人民币跨境使用的政策支持体系。报告指出，下一阶段，人民银行将进一步完善人民币跨境使用的政策支持体系和基础设施安排，推动金融市场双向开放，发展离岸人民币市场，为市场主体使用人民币营造更加便利的环境，同时进一步健全跨境资金流动的审慎管理框架。

二、人民币国际化在发展进程中遇到的阻碍

疫情仍在影响全球经济的背景下，人民币的稳定性和避险性凸显，对我国经济和人民币持信任、认可态度的国家越来越多，人民币亦成为世界第五大国际货币，但实际的占比却非常低。在人民币国际化的几十年里我国在经济、贸易和金融方面都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就，然而在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方面却进展十分缓慢。我国的GDP占全球的GDP已经达到了17%以上到年末有望超过20%，货物贸易也占了全球近16%。可人民币在国际支付市场的占比从来都没超过3%，在2%附近徘徊了多年时间，举步维艰，究其原因呢？

1.人民币在国际化发展中遇到的国际阻碍。（1）垂而不死的美元霸权，以美元为主的国际货币体系在全球已经根深叶茂，短时间内很难撼动，所以美元仍然占据全球霸主地位。当然美国也依然是全球最有影响力的国家，当然不会把美元的市场份额轻易让出来，曾几何时美国利用美元大耍货币霸权地位，凭借世界货币铸币权无偿劫掠世界财富，左右其他国家货币政策，对欧盟指手画脚，发动科索沃战争，把欧元拉下历史舞台。尤其是与伊朗交易的原油，更是让欧盟饱受屈辱，同时美国利用长臂管辖，威胁欧盟企业不得与伊朗进行任何商务合作，迫于美元的筹资和支付限制，欧盟企业不得不承胯下之辱，想当然人民币想要扩大份额也会难上加难。（2）在国际政治上，人民币国际化意味着我国在世界经济地位的提高，国际市场的反对呼声也将增加，必将触及美国和日本的敏感点，引发对人民币的反对。就亚洲而言，从国家政治层面的博弈来看，为维持日本在亚洲的领导地位，人民币必将面临与日元的冲突。从国际社会来说，人民币国际化势必导致美元占比缩小，对美国经济发展造成损失，这将会引起美国不满，从而通过各种手段来影响人民币国际化，以谋求美国利益。

2.人民币在国际化发展中遇到的国内阻碍。（1）我国经济基础实力不够雄厚，人均经济不足，难以支撑起人民币国际化。要实现一个国家的货币国际化，必须要有强大的经济实力。虽然早在2008年我国就已经成为世界第三大经济体，甚至在2009年之后一直保持着世界第二经济体的地位，与美国的差距也在慢慢缩小。但就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体系中所扮演的角色来说，我国目前的经济水平仍与其有着很大差距，这些年的人均GDP一直处于世界中下游水平。由此可见，我国的经济基础实力仍然不够雄厚，经济发展水平有待进一步提高，我国现存的经济增长模式很难为人民币国际化提供持续的动力。（2）我国企业核心竞争力不足，在很多领域上都没有掌握资源和技术，处于国际贸易中的弱势地位。纵观美国，在二战之后的几十年，始终引领着全世界科技的发展，电气化革命兴起于美国、信息化革命兴起于美国。在全球经济体系中，美国始终掌握着最核心、最高端的技术。相反，我国多年以来凭借大量的廉价劳动力，吸引发达国家来建厂，大量产成品出口国外，进出口贸易位居全球第二，被称之为世界工厂。大部分的进出口贸易多为加工贸易，处于生产链的底端，发达国家控制着资源和技术。在贸易谈判中，由于缺乏核心竞争力，我国企业在定价问题上缺乏话语权，人民币在结算货币上也就失去选择权，难以发挥基本的货币计价功能。（3）离岸市场滞后，达不到境外人民币的金融需求量，这就需要离岸金融市场发展的支持。近年来，随着我国金融市场和对外贸易的不断发展，人民币国际化已经成为了必然。虽然在当前环境下，我国企业也在积极寻求加强与国际金融企业的合作，开拓国际市场，但人民币国际化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它是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许多国家的货币发展成为国际货币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我国人民币离岸市场严重不足，境外投资者在获得和转让人民币时有很大的困难，不能及时实现流通转让。虽然现在局部地区已经出现了人民币大量流通境外的现象，但是相应的回流机制不健全，回流渠道建设不足，这些也都阻碍了人民币国际化的发展。

三、疫情经济下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我国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人民币国际化意义重大。人民币国际化将进一步提升我国的国际地位，为我国实现跨越式发展提供保障。当前，我国对外开放政策支持不断升级，进出口贸易日益增长，人民币国际化成为必然，其好处也颇多，不仅能够减少外汇储备损失、助力贸易结构改善、还能减少贸易摩擦、促进对外贸易发展，获得国际铸币税收入。

四、结束语

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人民币国际化是必然趋势。我国要结合国情，从实事求是的角度出发，发展教育，增强自主创新能力，夯实经济基础，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重视军事力量的发展，逐步放宽对资本项目的管制，深化汇率改革，完善金融体系建设，为人民币国际化提供良好的市场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