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库全书总目》茶书提要献疑

2022-11-01 03:55
农业考古 2022年2期
关键词:总目蔡襄陆羽

刘 术

《四库全书》收茶书七部,分别是陆羽《茶经》、蔡襄《茶录》、黄儒《品茶要录》、熊蕃父子《宣和北苑贡茶录》及附录《北苑别录》、宋子安《东溪试茶录》、陆廷燦《续茶经》和张又新《煎茶水记》。《四库全书总目》分别对其作以提要,这些解题对了解所收茶书的内容、作者以及茶史等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但也存在一些疏漏。今以中华书局1965年影印出版的《四库全书总目》为底本,参以其他各本及前贤的研究成果,对其所收茶书之提要进行考校。

“《茶经》三卷”条:“唐陆羽撰。羽,字鸿渐,一名疾,字季疵,号桑苎翁,复州竟陵人。上元初,隐于苕溪。征拜太子文学,又徙太常寺太祝,并不就职。贞元初卒。事迹具《唐书·隐逸传》。”(《总目》卷一百十五,第988页)

按:陆羽“一名疾”,存疑。据现存文献考察,唐五代时期,时人多称其为陆羽、陆鸿渐或陆季疵,未见称“陆疾”的记载。陆羽“一名疾”始见于《新唐书·陆羽传》,该传乃北宋宋祁所作。有宋一代关于陆羽的记载颇多,除《新唐书》外,未见他书言其名“疾”者。明清时期陆羽“一名疾”的说法始多,但或引《新唐书》,或无来源,多不可信。因陆羽“一名疾”这种说法有可靠文献来源的仅见《新唐书》,乃孤证,但《总目》因之,称陆羽“一名疾”,存疑。

陆羽除了自号“桑苎翁”外,还有一与此齐名的自号“竟陵子”。唐人皮日休在《茶中杂咏(并序)》中称陆羽为“竟陵子陆季疵”。颜真卿在《浪迹先生元真子张志和碑铭》中也称“竟陵子陆羽。”《唐国史补》:“羽于江湖称竟陵子。”《直斋书录解题》:“羽自号竟陵子,又号桑苎翁。”《唐语林》:“羽于江湖称竟陵子。”另,陆羽还有一号,曰“东冈子”。《唐才子传·陆羽传》:“自号桑苎翁,又号东岗子。”《太平寰宇记》卷一百七《信州上饶县》引《郡国记》:“陆羽字鸿渐,居吴兴号竟陵子,居此号东冈子。”元代《群书通要》也称其号“东冈子”。可见明代《唐才子传》将“东冈子”写作“东岗子”,误。

综上可见,陆羽自号有三,在复州竟陵期间自号为“竟陵子”,上元元年隐居湖州苕溪后自号“桑苧翁”,贞元元年移居信州上饶县后,号“东冈子”。故《总目》应补“竟陵子”“东冈子”号。

“征拜太子文学,又徙太常寺太祝,并不就职”句,由一“并”字可见,《总目》意为“太子文学”和“太常寺太祝”两个官职陆羽都未去任职。但唐宋时人多称陆羽官职为“太子文学”。与陆羽一起作为李复幕下之宾的周愿也称其为“太子文学陆羽。”《太平广记》 引唐人著作 《传载》:“太子文学陆鸿渐,名羽。”张君房在《云笈七签》中也称“太子文学陆鸿渐。”周志刚在《陆羽年谱》中认为,陆羽“拜太子文学”当在贞元五年至八年入岭南李复幕中时。又,《新唐书·陆羽传》:“诏拜羽太子文学,徙太常寺太祝, 不就职。”《涧泉日记》:陆羽“诏拜太子文学,徙太祝,不就职”。宋人黄震《古今纪要》:陆羽“拜太子文学,徙太祝,不就”。由以上文献可知,陆羽还曾拜太常寺太祝一职。如果说已拜官职而未就任也可称官衔的话,文献中只见称陆羽“太子文学”者,而未见称“太祝”者。同时,从上引三书的表述来看,“不就职”“不就”似单指“太常寺太祝”一职。以上材料虽不能完全证明陆羽曾正式任职过“太子文学”,但能够说明《总目》加一“并”字证据不足。

“贞元初卒”应为“贞元末卒”。《唐国史补》卷中、《新唐书·陆羽传》《唐语林》卷四及《太平御览》卷八六七引《唐史》均作:陆羽“贞元末卒”。而隆兴二年释祖琇所编之《隆兴佛教编年通论》作:“贞元十九年,隐士陆羽卒。”唐德宗贞元年号共二十一年,贞元十九年确可称为“贞元末”了。可见,《总目》“贞元初卒”误。目前学界对于陆羽的卒年有“贞元末”“贞元十九年”“贞元二十年”“元和元年至三年间”等说法,囿于文献不足,难以定论。

“《茶录》二卷”条:宋蔡襄撰。襄,莆田人。仁宗赐字曰君谟(见集中《谢御笔赐字诗序》)仕至端明殿学士,谥忠惠,事迹具《宋史》本传……《通考》载之作《试茶录》。然考襄二《序》俱自称《茶录》,石本亦作《茶录》则“试”字为误增明矣。费衮《梁溪漫志》载有陈东此书跋曰:“余闻之先生长者,君谟初为闽漕,出意造密云小团为贡物。富郑公闻之,叹曰:‘此仆妾爱其主之事耳,不意君谟亦复为此。’余时为儿,闻此语亦知感慕。及见《茶录》石本,惜君谟不移此笔书《旅獒》一篇以进”云云。案《北苑贡茶录》称,太平兴国中,特置龙凤模,造团茶,则团茶乃正供之土贡。《苕溪渔隐丛话》称“北苑官焙,漕司岁贡为上。”则造茶乃转运使之职掌,襄特精其制,是亦修举官政之一端。东所述富弼之言未免操之巳蹙。《群芳谱》亦载是语,而以为出自欧阳修。观修所作《龙茶录后序》即述襄造小团茶事,无一贬词,知其语出于依托。安知富弼之言不出依托耶?此殆皆因苏轼诗中有“前丁后蔡、致养口体”之语而附会其说,非事实也。(《总目》卷一百十五,第988页)

按:小注“见集中《谢御笔赐字诗序》”,此“集”指蔡襄《端明集》,宋刻本《莆阳居士蔡公文集》卷一收有此序,名《御笔赐字诗并序》,无“谢”字。宋人陈思所编之《两宋名贤小集》卷七十二收有蔡襄《蔡忠惠集》,所收该诗及序,名《御笔赐字诗》,亦无“谢”字。《总目》“谢”字衍。

“《通考》载之作《试茶录》。然考襄二《序》俱自称《茶录》,石本亦作《茶录》,则‘试’字为误增明矣”。蔡襄此书名《茶录》应无疑义,但目录书中将其名误为《试茶录》非从元代马端临《文献通考》始,而是始自晁公武在《郡斋读书志》中的著录。晁书袁本的宋淳祐本作:“《试茶录》二卷。右皇朝蔡襄撰,记其烹试之法。”晁书衢本解题较袁州本为详,但也著录为“《试茶录》二卷”。《文献通考·经籍考》 在著录蔡书时,完全抄录衢本《郡斋读书志》,作“《试茶录》”。可见,‘试’字非《通考》所增,而是《郡斋读书志》所增。致误之因有二:其一,晁公武在衢本提要中云:“襄退而记其烹试之法, 成书二卷。”袁本提要仅作:“右皇朝蔡襄撰,记其烹试之法。”晁氏之所以在提要中强调 《茶录》“记其烹试之法”,是因为蔡襄在《茶录》前序中说明其作此书的原因是:“昔陆羽《茶经》不第建安之品,丁谓《茶图》独论采造之本,至于烹试,曾未有闻。臣辄条数事,简而易明,勒成二篇,名曰《茶录》。”可见,蔡氏撰此书的主要目的是补其他茶书未记录“烹试”茶的内容。其次,晁氏著录宋朝宋子安《东溪试茶录》云,该书“集拾丁、蔡之遗”。晁公武认为,宋子安的《东溪试茶录》是记录丁谓、蔡襄二茶书未载之内容。故晁公武据蔡襄《茶录》记载“烹试”内容,参照宋子安茶书之命名而将其定名为《试茶录》,而未考察蔡书原文序跋等,因而误题。

“案《北苑贡茶录》称,太平兴国中,特置龙凤模,造团茶,则团茶乃正供之土贡”。《北苑贡茶录》,宋人熊蕃撰,又名《宣和北苑贡茶录》《北苑茶录》。该书云:“圣朝开宝末下南唐。太平兴国初,特置龙凤模,遣使即北苑造团茶,以别庶饮。龙凤茶盖始于此。”可见“太平兴国初”,《总目》误引作“太平兴国中”。考《事物纪原》卷九“龙茶”条引《北苑茶录》曰:“太宗太平兴国二年,遣使造之,规取像类,以别庶饮也。”《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建安北苑茶,始于太宗朝太平兴国二年,遣使造之,取像于龙凤,以别庶饮,由此入贡。”由此可见,“置龙凤模,造团茶”当在太平兴国二年。因太平兴国年号共九年,《北苑贡茶录》将“太平兴国二年”泛称为“太平兴国初”无误。《总目》将其引作“太平兴国中”,误。

“《群芳谱》亦载是语,而以为出自欧阳修。观修所作《龙茶录后序》即述襄造小团茶事,无一贬词,知其语出于依托。安知富弼之言不出依托耶?此殆皆因苏轼诗中有‘前丁后蔡’‘致养口体’之语而附会其说,非事实也”。“是语”是指前文富弼所说“此仆妾爱其主之事耳,不意君谟亦复为此”。考明代王象晋所著之《群芳谱》:“庆历中,蔡端明为漕,始造小龙团。茶欧阳永叔闻之,曰:君谟士人也,何至作此事。”富弼之言和欧阳修之语虽语意一致,但行文大异。故《总目》言“《群芳谱》亦载是语”不确。既然两者所说之语大异,则《群芳谱》所载之语为欧阳修所说也并无不可能。《总目》又言修语出于依托。那么,欧阳修此语是否出于依托呢?考南宋理宗时陈景沂所编之《全芳备祖》一书引《欧集》:“建州大小龙团始于丁晋公而成于蔡君谟。欧阳永叔闻之惊叹,曰:君谟士人也,何至作此事。”同样成于宋理宗时期的《事类备要》亦引《欧集》:“欧阳永叔闻之惊叹,曰:君谟士人也,何至作此事。”《欧集》应为欧阳修诗文集的简称。成于同时代之两书所引文字完全一致,且均作引自“欧集”,可见欧阳修此语确为从其诗文集中所出。但现存欧阳修诗文集中无此语。又,苏轼《荔支叹》诗自注,亦云:“欧阳永叔闻君谟进小龙团,惊叹曰:君谟士人也,何至作此事。”由此可见,欧阳修此语并非依托,而确是出自其本人之口。《总目》谓“知其语出于依托”证据不足,恐误。《总目》引南宋费衮《梁溪漫志》中富弼语“此仆妾爱其主之事耳,不意君谟亦复为此”,应出自对苏轼《东坡志林》“钱惟演为留守,始置驿贡洛花,识者鄙之,此宫妾爱君之意也。蔡君谟始加法造小团茶贡之,富彦国叹曰:君谟乃为此耶”句的改编。苏轼此书所记或为其亲历之事,或为其熟悉之人之事,应为事实,而非依托。约成于两宋之交的《蛩溪诗话》亦云:“蔡君谟加法造小团茶贡之,富彦国叹曰:君谟乃为此耶。”由此可见,富弼当时的确有对蔡君谟贡茶事的负面评价,虽具体言语不确,但《梁溪漫志》所载富弼语并非依托。《总目》又云,因苏轼诗有“前丁后蔡”“致养口体”语而使他人附会其说。但据上引《东坡志林》及《荔支叹》诗自注语,均为苏轼所记,而非他人据轼诗附会。又《东坡志林》所记也并非专为自注《荔支叹》诗而作。故《总目》所云,无论是从苏轼自己因诗中语而附会自注语,还是他人因苏轼诗而附会之,均不成立。

又,叶梦得在《石林燕语》中记:“故事,建州岁贡大龙凤团茶各二斤,以八饼为斤。仁宗时,蔡君谟知建州,始别择茶之精者为小龙团十斤以献,斤为十饼。仁宗以非故事,命劾之。大臣为请,因留而免劾。”由此可见,因蔡襄进小龙团茶违背“故事”,宋仁宗一开始是持反对态度的,且到了命御史弹劾蔡襄的程度。因此,富弼、欧阳修等正直的大臣分别说出上述非议蔡襄的话是完全可能的。

对欧阳修语持怀疑态度始于宋代晁公武,他在衢本《郡斋读书志》“《试茶录》”的解题中说:“世传,欧公闻君谟进小团茶,惊曰:君谟士人,何故如此。”在此,晁氏引用此事前加“世传”,而非引用修文,可见其对此语已加怀疑。马端临《文献通考》沿袭之。《总目》作者应是受此影响,故认为富弼、欧阳修评蔡襄语均为依托。

“《品茶要录》一卷”条:宋黄儒撰。儒,字道辅,陈振孙《书录解题》作道父者,误也。建安人。熙宁六年进士。此书不载于《宋史·艺文志》,明新安程百二始刊行之。有苏轼《书后》一篇,称儒‘博学能文,不幸早亡’云。其文见阁本《东坡外集》。上元焦竑因录附其后。然《东坡外集》实伪本,说详集部本条下。则此文亦在疑信间也。书中皆论建茶,分为十篇,一采造过时;二白合盗叶;三入杂;四蒸不熟;五过熟;六焦釜;七压叶;八清膏;九伤焙;十辩壑源、沙溪。(《总目》卷一百十五,第989页)

按:卢文弨校本《直斋书录解题》:“《品茶要录》一卷,建安黄儒道父撰。元祐中东坡尝跋其后。”《文献通考·经籍考》:“《品茶要录》一卷,陈氏曰:建安黄儒道父撰。元祐中东坡尝跋其后。”马氏乃抄录陈振孙之解题。明人慎懋官《华夷花木鸟兽珍玩考》之《花木考》:“《品茶要录》一卷,陈氏曰:建安黄儒道父撰。”可见,元明时期马氏、慎氏是认同陈振孙“黄儒,字道父”的说法的。据所见之明刊本《品茶要录》,清代陆心源在《皕宋楼藏书志》中将其著录为:“《品茶要录》一卷(明刊本)。宋建安黄儒道父著。”又,陈振孙在题解中称“东坡尝跋其后”,是指苏轼曾著《书〈品茶要录〉后》。该序全文见谢维新完成于南宋理宗宝祐五年的《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外集卷四十二香茶门“东坡书《〈品茶要录〉后》”条,该序亦称“黄君道父,讳儒,建安人。博学而能文,澹然精深,有道之士也,作《品茶要录》。”由此可见,黄儒,字道父为确,而非字道辅。《总目》之所以认为黄儒,应字道辅,而非道父,应是受到明人焦竑《焦氏澹园续集》卷九收录来源于《东坡别录》题名为《书黄道辅〈品茶要录〉后》一序的影响。与《古今合璧事类备要》所收该序比较,两文唯一不同在于,谢氏所引作“黄君道父讳儒”,而焦氏所收作“黄君道辅讳儒”。而《总目》作者亦疑《东坡别录》乃焦竑伪托,而其文“亦在疑信间”。那么谢氏所引苏轼《书〈品茶要录〉后》作“黄君道父讳儒”更可信。而《总目》径称黄儒,字道辅,且认为陈振孙误,即是受到焦竑所录文的影响。

“七压叶”应为“七压黄”。明万历《程氏丛刻九种》本《品茶要录》第七篇为“七压黄”,该篇云:“茶已蒸者为黄,黄细则已入卷模制之矣。盖清洁鲜明则香色如之。故采佳品者,常于半晓间冲蒙云雾,或以罐汲新泉悬胸间,得必投其中,貞欲鲜也。其或日气烘烁,茶芽暴长,工力不给,其芽已陈而不及蒸,蒸而不及研,研或出宿而后制,试时色不鲜明,薄如坏卵气者,压黄也。”由本篇的内容来看,也主要是叙述制茶过程中的“压黄”环节。故《总目》“七压叶”误,应为“七压黄”。

“《宣和北苑贡茶录》一卷,附《北苑别录》一卷”条:“时福建转运使主管帐司赵汝砺复作《别录》一卷……蕃字叔茂,建阳人。宗王安石之学,工于吟咏,见《书录解题》。”(《总目》卷一百十五,第989页)

按:“福建转运使”应为“福建转运司”。赵汝砺《北苑别录》文末题名为:“淳熙丙午孟夏望日,门生从政郎、福建路转运司主管帐司赵汝砺敬书。”又,转运使乃官名,转运司为机构名,据文意,此处用机构名为确。

“蕃字叔茂,建阳人。宗王安石之学,工于吟咏,见《书录解题》”。“《书录解题》”,即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该书著录云:“《宣和北苑贡茶录》一卷,建阳熊蕃叔茂撰,其子克又益写其形制而传之。”《文献通考》 因袭陈氏之文。但两书均无“宗王安石之学,工于吟咏”的内容。此内容首见于明代陈道所撰之《(弘治)八闽通志》卷六十六“熊蕃”条,其文云:“熊蕃,字叔茂,善属文,长于吟咏。宗王安石之学,分章析句,极有条贯,筑堂名独善,号独善先生。尝著《茶录》,厘别其品第高下,最为精当。又有《制茶》十韵,今传于世。”而明代陈鸣鹤所撰之《东越文苑》也有记载,云:“熊蕃,字叔茂,建阳人。宗王安石之学,善属文而长于吟咏。传世者有《制茶》十韵及《茶录》十卷,厘别茶品,号为精当。”)由此可见,《总目》所云“宗王安石之学,工于吟咏”出自《直斋书录解题》有误,《总目》作者或是受到明代陈道、陈鸣鹤所著书的影响。

“《东溪试茶录》一卷”条:原本题宋宋子安撰,载左圭《百川学海》中,而晁公武《郡斋读书志》又作朱子安,未详孰是……《宋史·艺文志》有吕惠卿《建安茶用记》二卷,章炳文《壑源茶录》一卷,刘异《北苑拾遗》一卷,今俱失传。所可考见建茶崖略者,惟此与熊蕃、赵汝砺二录尔。(《总目》卷一百十五,第989页)

按:宋淳祐袁本《郡斋读书志》:“《东溪试茶录》一卷,右皇朝宋子安集,拾丁、蔡之遗。”《宛委别藏》所收之衢本《郡斋读书志》也作“宋子安”。可见《总目》云“晁公武《郡斋读书志》又作朱子安”有误。但汪士钟艺芸书舍所刊之衢本作“朱子安”,可见四库馆臣所见为误刊之衢本,故作此语。

“吕惠卿《建安茶用记》二卷”。《郡斋读书志》衢本著录为:“《吕惠卿建安茶记》一卷,右皇朝吕惠卿撰。”袁本无“一卷”二字。《文献通考》:“吕惠卿《建安茶记》一卷,晁氏曰:皇朝吕惠卿撰。”《华夷花木鸟兽珍玩考》花木考引晁氏之说:“《建安茶记》一卷,晁氏曰:吕惠卿撰。”清人陆廷灿《续茶经》:“《建安茶记》一卷,吕惠卿撰。”可见,吕氏之书名《建安茶记》,卷数为一卷为确。《宋史·艺文志》著录为“吕惠卿《建安茶用记》二卷”误,“用”字衍,“二卷”当为“一卷”。《总目》径引《宋志》,失考。

“刘异《北苑拾遗》一卷”。《直斋书录解题》、明代焦竑《国史经籍志》均作“刘昇”;《郡斋读书志》袁本、《文献通考》引《郡斋读书志》均作“刘异”;《郡斋读书志》衢本、《宋史·艺文志》均作“刘異”。但《总目》引《宋史·艺文志》却作“刘异”,引用错误。由于文献不足,《北苑拾遗》的作者在“刘异”“刘昇”“刘異”三者间难下定论。《总目》径作“刘异”,依据不足。

“所可考见建茶崖略者,惟此与熊蕃、赵汝砺二录尔”。除了熊蕃《宣和北苑贡茶录》、赵汝砺《北苑别录》与此录外,还有黄儒《品茶要录》存世,且其内容《总目》作者也认为是“书中皆论建茶異详考该书,全篇皆记建茶事。《总目》作者在此论述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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