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翼(宁夏)
时间渗出包浆。
宣纸里的人物泛黄。中外名著在书架上集体沉默、不语。
刚刚写就的散文诗摊开在写字台上呼吸,和茶杯一起冒出热气,一起纤尘不染,一起抒情议论。台灯亮着,仿佛亮了几个世纪。
一支笔斜靠着,等待主人吱声。等不了的、玻璃板下的照片冰块一样凝成模糊的记忆。
我默念先生的诗句:“我们的世界是我们自己构筑的,我们将守住以终老。”
先生在相框里,笑了。
这些用过的物品,自先生走后,开始轮流诉说。故事早已无法沉淀下去。生活的秩序乱了。需要坐下来,清理。
坐下来,坐在藤椅上。想着先生为我题字的那天下午,光线也是这么平静、柔和。
告诫自己不能坐得太久。脚下已长出根须,我发现这些画稿上的草原,正快速生长、蔓延,有马蹄声急促,一根文字里的套马杆,向我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