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融入视角下农民工农地处置方式的代际差异分析

2022-10-25 13:39陈中伟张雪艳
商丘师范学院学报 2022年10期
关键词:承包地农地代际

陈中伟 张雪艳

(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 经济学院,河南 郑州450046)

一、引言

推进外出农民工社会融入与承包地处置方式的多样联动是我国农业现代化发展的重要引擎。一方面,解决农民工城市融入问题,推进农业人口进一步向城市转移,对我国城镇化发展至关重要。另一方面,农民工市民化身份转变是持续、稳定地优化农地经营方式,进行农业现代化、规模化生产的重要途径。但是,自2013年至今,中国农地流转增速开始呈现逐步下降趋势[1]117—118,而同期农村剩余劳动力由乡村向城市流动人口数量达到前了所未有的规模[2]。该现象表明一部分农民虽然长时间离开农村,但不愿意放弃对农地的实际经营权,这已严重威胁农业现代化发展对农地经营规模的需求。

由于我国特殊的城乡二元经济结构体系,在农民市民化进程中,呈现出家庭部分成员生活方式及身份渐进转变、钟摆式转变等特点。近几年,在农民工群体中,新生代农民工正在逐步成为整个群体中的主力军,代际转换速度也在加快。与“农一代”相比,新生代农民工“离乡融城”的趋势未改,但与乡土的情感联结、入城的行为特征和对城市的观念等方面已发生改变,对城市更为熟悉和向往。所以,在对待家庭承包地处置的问题上,代与代之间也已经出现分化,使得外出农民工对承包地处置方式因社会融入程度的不同而存在较为复杂的影响结果。基于此,本文从农民工自身的诉求出发,深入分析社会融入对农民工承包地处置方式的代际差异与影响因素。

二、文献综述

承包地处置问题一直是“三农”理论与政策研究领域的重要内容。随着城镇化进程加快及农业现代化发展对农地经营规模的迫切需求,外出劳动力“离乡不离土,放土不放权”问题日趋严重,守住耕地保护红线的目标也遭到威胁。究其原因,其一,农业效益下降对农地的充分利用带来一定内生压力,国内农业生产经营面临着“生产成本稳步上升、农产品价格基本不变”的双向挤压困境,家庭农业比较收益逐年下降,农村土地流转、农地弃耕、耕地抛荒等问题逐渐凸显。其二,城市化进程加快及户籍制度改革对农民工社会融入带来一定外在动力,农民工的生活方式、消费方式也随之逐渐“趋城化”。在这一过程中,流动人口转移引起的承包地处置问题成为学界关注的重点。

有学者认为,长期外出农民工占有土地资源不仅不利于农地经营规模化生产,还有损社会公平[3]。因此,考察土地流转、退出机制和退出意愿成为相关研究的主要方向。然而,现实情况表明,农地流转进程滞后于劳动力转移进度,多数农民工都未能割断与土地的“脐带”联系,“小农复制”路径依然被锁定[4]。承包地退出也在部分地区试行,但尚未形成统一的退出机制,农户退出意愿也比较低。农地转出增速呈下降趋势,农民群体在城乡间的流动人口规模达历史新高。“农忙时务农、农闲时务工”的兼业行为成了多数农民工的选择[5]。这种不完全市民化也势必会对土地流转的发展形成障碍[6],并且有研究表明,农村外出务工人员在失去土地之后,自己和家庭的脆弱性会显著增加,进而面临一定的生计风险[7]。因此,即便多数农村家庭收入主要来源于非农收入,他们依然会将农地掌控在自己手中作为保障[8]。同时,城市生活和工作的不确定性也会对农户承包地的处置决策产生一定影响。此外,也有学者提出,承包地处置与否不仅取决于流动人员在预期收入与经济成本之间的权衡,其在城市的身份认同和社会融入影响也不容忽视,很多农户虽在城市工作,但由于社会歧视和乡土情结,使得他们不愿转出承包地[9]。所以,无论是受制于城市生计风险的顾虑,还是取决于农村身份认同的乡土情结,这类认知在很大程度上与社会融入水平相关。因此,有必要将社会融入这一因素纳入农民工对承包地处置的依据中。

综上所述,虽然有不少研究从区位条件、农业技术和政策设计等角度揭示影响承包地流转、退出、自耕或撂荒等行为的影响因素。但这些研究多聚焦于承包地处置的一种方式,深入分析农民工承包地处置方式的代际差异与影响因素的研究较少。且多从外部因素出发研究,较少考虑农民工自身的诉求,即其与承包地之间的利益或乡土联结。因此,本文在现有研究的基础上,首先厘清农民工承包地处置方式的代际差异及其与社会融入水平的社会关联;然后将农民工在流入地的社会融入水平作为分析其自身诉求的切入点,探讨其承包地处置决策的影响因素,并以此为基础提出相应对策建议。

三、机理分析

(一)社会融入对承包地处置决策的影响机理

提到社会融入,人们往往想到的是由于文化差异、利益冲突而形成的本地居民对外来人口的排斥[10]。实际上,除了互动主体之间的“主—客”之争外,制度、市场和文化等客观存在的机制条件也会影响农民工的社会融入程度[11]。相关研究人员发现,由于户籍的不同,外来人口流入城市后在教育、医疗、社保、住房等方面都与本地人存在较大差异,这又进一步提高了外来人口的融入难度[12],导致城市内部出现了“新的二元结构”。此外,由于二元劳动力市场的存在,进城农民工会被迫从事一些非正规性质的工作,这在很大程度上阻隔了他们发展的机会和动力[13]。因此,承包地不仅是其从事农业活动的基本生产资料,也是其弥补城市社会融入差距的重要补充。虽然从农地投入产出的角度来看,承包地的保障补充作用有所削弱,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农村土地的潜在价值越发凸显,外出务工人员普遍对其存在一定的升值预期[14]。

此外,有研究表明,外出务工人员“往返式”流动和“候鸟式”迁徙并不完全由经济原因造成,自身对城市生活的不适和安土重迁的传统观念也是重要的影响因素,且在第一代农民工群体中表现较为明显[14]。对农民工而言,其与承包地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由社会保障、预期收益构成的利益联结,也反映了其城市生活方式和社会融入等情感要素构成的乡土情结。一般认为,农村人口向城市迁移的过程中,随着社会融入水平的提升,其与流出地的联系也会随之削弱。因此,在社会融入框架中,较高的社会融入水平意味着农民工在流入地具有较高的经济融入或文化融入,使其无须维系其与承包地之间的利益联结。诚然,对于承包地的处置无论是自耕、托管、流转、种树或撂荒,这些决策背后都是农民工与承包地乡土利益联结的体现。因此,农民工在流入地的社会融入情况会对承包地的处置决策产生影响(见图1)。

图1 社会融入对承包地处置决策的影响机制图

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说:

H1:较高的社会融入水平易于形成托管、流转或撂荒。社会融入水平较低的,会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与承包地的联结,进而形成暂时种树或自耕承包地的处置决策。

(二)社会融入对承包地处置决策的代际差异

值得注意的是,社会融入对承包地处置决策所产生的作用并非对所有的农民工都完全一样。尤其是对不同代际(1)指出生于同一年代,成长期受相同重大历史事件影响的一群人。人群而言,他们在思想、行为等方面均具有不同的群体特征。具体而言,他们具有不同的成长环境,并形成了差别较大的思想观念和行为特征。第二代农民工是在改革开放的巨变与繁荣中长大的,他们很早就进入城市生活,往往没有务农经历,游离于城市和乡村之间,他们不像第一代农民工那般依恋乡村,可以说是对农村没有感情,反而对城市更为熟悉和向往。

受经济社会变革和相关政策环境改变等一些因素的影响,1980年之前和之后出生的群体在生活方式、工作偏好和价值体现等方面存在较为明显的差异,因此,1980年经常被视作划分第一代和第二代的时间分割点。基于此,王春光提出“新生代农村流动人口”的概念,以区分第一代和第二代“进城”农民工[15]。在就业选择上,相比于第一代,新生代(第二代)农民工更加渴望获得轻松、稳定的工作[16],对社会融入更加重视。在迁移动因上,第二代农民工的迁移动机由经济驱动的个体进城转变为以生活驱动为主的家庭迁移。由“生存理性”的行为导向逐步转变为“发展理性”工作导向,他们更希望永久性向城市迁移[17]。

家庭代际差异下的农村劳动力在承包地的处置决策上亦存在明显差异。一方面,受到家庭生命周期的影响,第一代农民工当前大多处于稳定、收缩的家庭生命周期中,更倾向于返乡定居[18];而第二代农民工正处在家庭生命周期的形成、扩展阶段,其进城意愿更强。另一方面,在生活方式上,相较于第一代农民工较高的储蓄倾向而言,第二代农民工更敢于在城市消费,且第二代农民工体现着“准城里人”的生活方式[2]。总之,第一代农民工对家庭资产的依赖性更强,第二代农民工更加看重城市务工、社会效用的增加。

基于上述分析,形成以下假说:

H2:第二代农民工的行为更加“城市化”,对于承包地的处置决策会倾向于流转或托管。

H3:第一代农民工趋于就业、生活稳定,乡土情结浓重,会选择自耕农地,将承包地经营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四、模型、数据及变量选取

(一)模型设计

基准模型——多值Logit模型。农村外出务工人员对土地处置方式为离散变量且没有顺序关系。故采用多值Logit模型来考察农民工社会融入对承包地处置方式的选择概率及影响因素。

(1)

化简成Logit形式为:

(2)

上式中,xi代表社会融入、控制变量在内的因变量,βk是对数风险比的回归系数,可用最大似然函数进行估计。

(二)变量定义及选择

1.因变量,承包地处置方式。承包地处置方式是指农民工对自家耕地的处置决策,包括自耕、托管、流转、撂荒及种树。虽然目前学术界已经有一些关于承包地退出的讨论,但本文研究的承包地处置不包括退出决策。其一,是我国尚未形成统一的承包地退出机制,各地政府广泛使用“保留承包权,流转经营权”的政策实践来应对“人地分离”问题。其二,相关研究显示农民工承包地退出意愿较低,自耕、托管、流转或撂荒是主要的处置方式。

2.自变量,社会融入。社会融入是指农民工与流入地群体持续不断的互动情况。依据上述理论框架,本文参考已有研究构建社会融入指标的做法[9],将社会融入分为经济融合和文化融合两个指标进行构建。其中,经济融合主要用收入、工作、社会保障等指标体现。由于收入水平的高低不仅是自身人力资本的显化,也受区域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因此,本文将“是否拥有固定工作,是否在城市拥有自有住房,是否已经办理城镇相关保险”作为农民工在流入地收入和工作稳定的判断依据,三者综合为经济融合指标。文化融合水平用问卷中一组(问题Q503)关于农民工对流入地和流出地的文化、制度及身份认同的主观评价来衡量。各指标的具体选取如表1所示。在测度综合指数时,采用熵值法进行确定指标权重。具体测算步骤为:

(1)指标标准化处理。正向指标按(xij-minxij)/(maxxij-minxij)取值,负向指标按(maxxij-xij)/(maxxij-minxij)取值;

(4)计算信息效应用值dj=1-ej;

表1 社会融入指数评价指标体系

3.控制变量。除了上述变量外,本文还对以下变量进行了控制,个体年龄、受教育程度、流动范围和是否独自流动,家庭收入、耕地数量。

(三)数据来源及处理

本文数据来源于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2017年在全国范围抽样调查获取的微观数据。研究主体为农民工,研究对象选择户籍地为农村,样本年龄在16—60岁之间,并筛选出流动原因为务工/工作或经商且家庭拥有承包地的样本,然后剔除主要变量缺失严重的问卷,最后得到41108个有效样本。根据研究需要,对调查问卷的相关变量进行了重新编码和赋值处理。具体赋值情况如表2所示。

表2 变量选取及赋值

表3 变量描述性统计

从上表3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可以看出,受访农民工受教育水平偏低,平均受教育年限仅为3.201,表明选中的样本农民工主要以高中及以下学历为主。并且,在我国老龄化问题不断严峻的背景下,农民工的老龄化现象也日渐凸显,平均年龄达到37.41,仅比同年我国所有劳动力人口的平均年龄(37.8岁)小了0.39岁。个人流动范围主要为跨省或省内跨市,流动半径依然很大,且在家庭中倾向于非个人流动趋势。在承包地本身的差异方面,农民工家庭平均承包土地面积为2.624亩,以小规模细碎化经营为主,农地经营面积小于2亩的占55.86%。对于土地的处置方式也多为自耕或托管,符合当前我国农民工“兼业”经营农地的特征。

通过两代进城农民工的相关数据对比(参见表4)可发现:(1)第二代农民工储备的人力资本较高。与主要以初中以下文化水平的第一代农民工相比,其受教育程度基本上达到了初中教育水平,且主要以高中学历为主。(2)第二代农民工“融城不回村”的意愿趋势更强。从所选样本农民工出行距离来看,第一代农民工多倾向于跨省流动,出生时间越晚的第二代年轻农民工,流动半径反而越小。该现象也比较符合当前国家发展趋势,近几年由于沿海地区城市生活成本大幅上涨,加之国家对中西部崛起的重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看到了地级市和县级市的发展潜力,且相比于省外地区而言,省内三线及四线城市更能实现他们的“进城梦”,从而追求一种降低标准的“市民化”。(3)第二代农民工趋向家庭化迁移。从“是否独自流动”这一问题可以看出,第一代农民工多选择只身一人进入城市务工,而第二代农民工的迁移模式出现从个体迁移向举家迁徙的趋势,反映出这一代农民工比较顾及情感和家庭的整体性。

表4 代际数据描述性统计

五、实证结果及分析

(一)基准回归结果

尽管上述数据特征已经显示第一代与第二代农民工之间的差异性,间接解释本文第二项假设。但这并未证实社会融入视角下,农民工承包地处置决策的内在机理及代际差异。所以,本文将利用多值Logit模型,以自耕样本作为参照组进行实证检验(参见表5)。

表5 承包地处置方式的基准回归结果(以自耕为参照组)

以自耕样本为参照组,社会融入部分,不管是文化融合还是经济融合,均表现为融合水平越高,越倾向于选择自耕以外的承包地处置方式,证实了本文的第一项假设。即社会融入水平的提升会弱化农民工与土地之间的联结关系,无需将土地承包权掌握在手中以弥补在城市的社会保障不足。此外根据回归系数的显著性可知,经济融合越高,越倾向于选择种树或撂荒,而文化融合越高,做出托管或流转决策的概率更大。值得注意的是经济融合对撂荒的影响系数较大且显著,说明相对稳定的工作和社会保障是影响土地撂荒决策的关键。

控制变量部分,“年龄”的回归系数皆为正值且显著,说明年龄越高越倾向于自耕以外的承包地处置方式,年轻人对先进技术的掌握更为熟练,自耕农地的机会成本较小。“家庭收入”的系数也基本上为正值且显著,只有撂荒组的系数为负,但不显著,说明农民工家庭收入越高,做出托管、流转或种树的决策概率较大。而“受教育程度”回归系数为负值的皆显著,仅有流转组系数为正,但不显著,说明高教育水平农民工倾向于选择自耕,因为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其对先进生产技术也有较高的采纳意愿和实践行为,可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农业收入。“是否独自流动”皆产生负向显著影响,表明独自流动的农民工会选择自耕,家庭呈现“分离式”外出模式,即主要劳动力在外从事非农就业,家庭其他成员在家从事农业生产。“承包地面积”与处置方式中的流转具有正相关关系,对撂荒产生负向作用,拥有承包地面积越大的农户越愿意选择自耕以获得更高的农业收益,或选择流转以获取更高的土地流转租金。

(二)异质性检验

流动人口社会融入水平对承包地处置决策的影响存在代际差异,因此,本文将承包地处置方式的代际影响引入模型(参见表6),同样以自耕为参照组进行多值Logit回归。根据模型分析结果,社会融合水平越高,第一代农民工会倾向于选择种树或撂荒,第二代农民工会选择流转,说明年轻一代对于土地的价值具有更高的预期和利用;而文化融合程度较高的情况下,两代农民工都倾向于做出托转或流转的决策。也进一步验证基准回归结果中,经济融合是决定土地撂荒的关键。

表6 承包地处置方式的代际差异(以自耕为参照组)

在控制变量中,相较于第一代农民工自耕的情况,第二代农民工对承包地的处置会倾向于种树或者撂荒,说明随着收入水平的提升,第二代农民工自耕农地的机会成本更高。且近几年调查显示,第二代农民工所从事的职业已经发生分化,多为技术、IT等行业。流转组中,“流动范围”系数,农一代组显著为负,农二代组显著为正,说明流动半径越小,第一代农民工选择自耕的可能性越大,第二代农民工流转的趋势越强,即第一代农民工会选择一种“兼业”形式,同时获得农业和非农收入,第二代农民工会通过收入流转租金获得两份收入。

总体而言,第一代农民工更加看重对承包地经营权的掌控,将其视为自己与家乡联结的媒介。第二代农民工的思想更加“融城化”,同时也兼顾利益最大化的目标,对承包地的处置方式更为灵活、多样。

(三)稳健性检验

为保证实证结果稳健、可靠,本文采用替换核心解释变量的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基准回归中核心解释变量是采用熵值法加权得到经济融合和文化融合,稳健性检验中,通过对问卷中的相关问题结果得分进行调整相加,得到相应指数。可以看出,替换变量后回归结果在统计上依然显著,核心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方向和显著性基本不变,与前文基准回归结果一致(参见表7)。

表7 稳健性回归结果(以自耕为参照组)

六、主要结论与对策建议

本文运用CMDS数据,首先从社会融入视角分析经济融合和文化融合对农民工承包地处置方式的作用机理,然后以此为切入点,探讨其承包地处置决策的代际差异及影响因素并进行实证检验。研究发现:

第一,社会融入水平的提升会弱化农民工与土地之间的联结关系,倾向于选择自耕以外的处置方式,无需将土地承包权掌握在手中以弥补在城市的社会保障缺乏。且经济融合对撂荒的影响系数较大且显著,说明相对稳定的工作和社会保障是影响土地撂荒决策的关键。

第二,第一代农民工对家庭承包地的依赖性更强,第二代农民工更加看重城市务工、社会效用的增加。其思想更加“融城化”,同时也兼顾利益最大化的目标,对承包地的处置方式倾向于流转或托管。虽然年轻一代农民工没有务农经历,但其撂荒的概率并不大,对于土地的处置方式也更加理性。

第三,年龄、家庭收入和社会融入水平的提升会显著降低农民工的自耕意愿;比较而言,托管或流转的影响因素大体相似,家庭收入和社会融入水平的提升会增加其概率,但与此同时,第一代农民工撂荒的概率也会随之提升。

本文以社会融入作为研究视角,串联了城镇化进程中的市民化与农业农村发展中耕地高效利用集约化两大关键议题。研究发现,社会融入水平的提升不仅可以助力市民化进程,还可以提升外出农民工转出土地的积极性。于是提出如下建议:(1)流入地政府可以通过完善相关制度,消除进城农民工的准入障碍,打破劳动力市场的职业隔离,建立公平、合理、统一的劳动力市场,使农民工获得平等的就业权和保障权,消除农民工对城市生活生计风险的顾虑。(2)优化农业生产经营过程中的专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建设,有利于促进土地流转,便于农业规模化、现代化发展。(3)流出地政府应进一步健全农地经营方式,使不同代际农民工对承包地的处置方式更加多样化、合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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