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世界（外二首）

□默 然

以前

母亲把过去的世界

装进相框里。我翻箱倒柜

也未能找到

她的蛛丝马迹

家乡有一条小河。母亲下班后

来河边找我

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任母亲喊破喉咙

也只在水下

冒出一些童年的泡泡

如今，母亲把自己藏起来

我浮出了水面

母亲却在相框里

微笑着

再也不给我任何提示

阳光穿过麦的浪

你一直低头

与大地低语，说辽阔往事

阳光从五月穿过你

这光亮

打开了每一种隐喻

由青渐黄

慢慢直立。再渐渐

弯下去

成熟是一个轮回

远处有蓝天，雷电，暴雨

炊烟打着幌子

忽悠土地生长的痛

我遥望天空

也关注你

饱满的一生

樱桃

姹紫嫣红里，我看到

春天的红

挂在浓荫深处。是那种

很浓烈的抒情

中间有一段空白

留给青春

想起被鸟啄伤的情形

我的说话声

放得很低很低。害怕磕破

那薄薄的羞涩

这样，摘下以后

还可保持

春天的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