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为何会诞生在爱尔兰?
这是游吟诗人,在大西洋海风伴奏的竖琴和风笛声中,推开小酒馆大门后被歌声和酒催化出来的幻想。当仙人、魔怪和精灵被慢慢颂出……翡翠岛上最富诗意的时刻已经到来。爱尔兰是地球上最浪漫的国度。
左页图为坐落在科克郡的班特里别墅和花园。右页图,古爱尔兰的游吟诗人通常一边演奏凯尔特竖琴,一边向人们传述神话和历史,1922年爱尔兰独立后,竖琴也被用于国家的纹章以及爱尔兰总统的印章。都柏林街头还能看见叶芝和乔伊斯的塑像。
并非因为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多少故事,而是因为故事无时无刻都会在这里发生。
故事在酒杯里发生,所以爱尔兰才有如此酣畅爽快的酒文化,朋友相聚,必然不醉不归。故事在诗歌里发生,所以从爱尔兰走出的文坛巨擘才会多如繁星。故事在每一个节日里发生,爱尔兰人的创造力于是被表达到极致……
最后,故事在爱尔兰人的墓志铭上发生。正如大诗人叶芝的墓碑上,一句:“投出冷眼,看生,看死。骑士,策马向前!”尽显爱尔兰人的人生信条:痛快地享受当下,勇敢地追逐未来,洒脱地面对人生中的艰难困苦。
第一次接触到文字里的爱尔兰,遇见的是叶芝笔下的仙医、恶魔和精灵。第一次踏上爱尔兰的土地,当地朋友毫不自谦地告诉我:是的,这里的每一座山,每一条河里都蕴藏传说。它们有的轻描淡写地、隐晦地触碰历史密辛;有的又天马行空,只与牧羊人和田间地里的琐事有关。
没错,每个爱尔兰人,都是“精灵”的创造者——他们三五成群聚在小酒馆里,一面豪饮,一面和着笛声、琴声,将故事信手拈来。“醉话”里,精灵们只有二尺来高,满头红发,拖着长长的红胡子,一身绿装。他们有的住在青山绿林的土堆中,若有人不小心踩踏到这“房子”,他们就会现身,探头张望。精灵中也有狡猾淘气者,他们为仙子制鞋,酷爱黄金,有收获便集入到罐子中,藏到彩虹的尽头里去。
也有外来的人听后不服,醉醺醺地问讲故事者:“精灵是真的?有谁遇见过?”朋友同样大醉:“别不信!我祖父离世的头天晚上,我就见过。”顺势,讲出另一个叫人背脊发凉的传说。在爱尔兰,只要家中有人去世,前两天夜里必然有“报丧女妖”在窗下哭泣,她的声音有时低沉,有时又像夜枭一样凄厉。“我们听见刺耳的哭声,就摸去后院,找声音来源。哪知道只看见一个裹着脏斗篷的女人飞一般钻进灌木丛。树影晃了晃,哭声也停了。”说话人绘声绘色,听故事者如我,则起了满身鸡皮疙瘩。第二天,众人酒醒,再问朋友事情真假时,他则眼神躲闪,嘴硬道:“我说过这事吗?”
当我们第二次前往爱尔兰,想寻个住处却忌惮“闹鬼”时,才收到他坦白的邮件:关于报丧女妖的“亲身经历”纯属杜撰。“所以放心大胆来我家住吧,房间一直为你们留着。当然,酒也留着。”爱尔兰人的好客和热情毋庸置疑。
后来见面,我询问种种爱尔兰精灵传说的来历,他只说“流传很广”“从小就知道”。随着对爱尔兰文化日渐深入的了解,我想,这种承袭自父辈的“爱讲故事”的习惯,大概能追溯到一类特殊人群:游吟诗人。
干旱在我国每年都会发生,平均2~3年就会发生一次严重的干旱灾害;1951—2006年我国年均干旱受灾面积为2 194.3万hm2,是同期年均雨涝受灾面积的2.25倍。我国干旱发生的频率、影响范围与影响程度均呈快速增加趋势,1990—1999年和2000—2006年年均干旱受灾面积较1951—2006年分别增加了13.5%和17.2%;1990年以来,我国年均因旱灾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约占同期GDP的1%以上,遇严重干旱年景,该比例超过2%。如何应对变化环境、即由人类活动和自然过程相互交织的系统驱动所引起的一系列陆地、大气与水循环变化下的干旱,已成为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之一。
早在公元5世纪左右,盖尔时代初期,爱尔兰岛上的人们信仰不一,也没有阅读和书写的习惯。游吟诗人应运而生。他们是专业的故事讲述者、诗歌创作者和音乐家。这个岛上发生的所有事,无论大小,都被游吟诗人以诗歌的形式传颂、描绘。同时,人们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诸如家谱、医疗、音乐和历史等,也被他们口头记录下来。
渐渐地,游吟诗人演变成一种职业。国王、领主和一些有权有势的家族会聘请游吟诗人为自己歌功颂德。那时,诗人被分为四个等级,他们必须到专门的学校进修“升级”,每个等级至少修习三年。只有最高级别的诗人,才有为君王效力的资格。他们不仅记录历史,还参与国家政务、法律的制定,并用诗歌为国家凝聚人心。
早期的游吟诗人,凭心情游走于各地,传述英雄史诗或神话传奇娱乐众人,换取日常收入。他们也有机会见到达官贵人,不介意做对方的“刀笔吏”来讨生活。如今,游吟诗人虽已消失,但他们留下的财宝——诗歌,依旧是爱尔兰人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到今天,依然有些爱尔兰人以“讲故事者”自居,会在咖啡馆或者酒吧,或即兴或定期地“讲故事”。爱尔兰人讲故事,和脱口秀并不一样,首先内容大多选自神话传说,其次他们非常乐意请观众上来一起分享自己的故事。“每个爱尔兰人都会讲故事”,似乎并不是夸夸其谈。
如此看来,此地能诞生诸如叶芝、王尔德、贝克特和乔伊斯等如雷贯耳的文学大家,毫不意外。爱尔兰人对文学家本人及其作品,也怀着非同寻常的敬意,甚至是近乎狂热的追捧。
我们有幸赶上6月在都柏林举办的文学盛会:布鲁姆日。它脱胎于詹姆斯·乔伊斯的意识流小说《尤利西斯》。6月中旬,一连几天都会有文学讲座、辩论、表演和茶话会在街头举办。16日当天,场面更加盛大:一大早,男士们就模仿小说主角布鲁姆,身着经典三件套西装,配一顶绅士帽,骑着带有小篮的单车来到街上;女士们一袭复古长裙配希腊式宽檐帽,早早等在街边。他们会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到埃尔斯街7号——布鲁姆的家(如今是餐厅)——边看《尤利西斯》即兴剧,边享用早餐。
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融入爱尔兰?去酒吧!
不夸张地说,爱尔兰人的一切都在酒吧,包括他们讲不完的家长里短、奇特到有些诡异的浪漫,以及酩酊大醉的日常。
爱尔兰的酒吧多种多样。戈尔韦的乡村酒吧通常乐声飘摇,空间狭窄,桌椅矮小,灯光昏黄,处处都是亲友相聚的氛围,也有驻唱歌手和观众喝醉了互换角色的时候。基尔肯尼郡以“左岸”酒吧最为著名,常有知名摇滚歌手、乐队驻唱,气氛更加热烈。最有故事的酒吧,则是在都柏林:有出现在《尤利西斯》中的戴维贝尼酒吧;有小说家乔纳森·斯威夫特和音乐家范莫利都光顾过的铜头酒吧;有前身是银行,如今还留着金库的银行家酒吧;有开在五金店里的玛丽酒吧;还有符合“魔法迷”们口味的哈利·波特主题酒吧,在这里,顾客还能亲自动手调制“魔法酒”。
几乎每家店的酒单上,都能看见健力士黑啤——这是爱尔兰人最引以为傲的啤酒。值得一提的是,如今风靡全球的“吉尼斯纪录”也由健力士企业创造,他们的原意是为了吸引顾客,增加销量,不料“无心插柳柳成荫”,成就了这项奇特的人类社会行为纪录。
健力士黑啤展览馆,是朋友推荐给我的目的地,它由圣詹姆士门酿酒厂改建而来。去的路上,朋友谈起健力士,并没多言啤酒口味如何,而是反复说:“二战时,政府没有钱,是健力士家族出钱支付教师和政府公务员的工资,一直到战争结束。”他说:“健力士用爱尔兰的象征——竖琴——作自己的商标,相信每个人都十分赞成。”
我们先参观的是资料馆,这里的老照片瞬间将时光拉回1759年12月的那一天。那时,爱尔兰人并不追捧啤酒,每个酒吧的柜台都被威士忌和杜松子酒“占领”。年轻的阿瑟·健力士带着几分莽撞,租下了全新的圣詹姆士门酿酒厂,年租金45英镑,租约长达9000年。令人没想到的是,他偏偏靠这无人看好的酒厂,酿造出众人追捧的黑啤,不仅赶走了市场上所有的进口商,还占据了英国市场的部分份额,引发了一场酿造业的革命。
跟随讲解员,我们看到酿造健力士黑啤的原料:大麦、啤酒花和酵母。同大多数啤酒一样,健力士的大麦被制成麦芽,一部分被蒸熟碾压,另一部分经过烘烤,为酒体带来独特的黑色与浓烈的风味。参观完毕,当然要喝一杯再走。讲解员为我们演示如何倒酒,他将酒杯倾斜45度,按下酒阀,倒至四分之三时停下,静置片刻后再加满。最后加满时,将酒阀把手向前推,而不是后拉,这样就能产生持久的泡沫。据说,一些酒保还会在缓慢倒酒的过程中,在泡沫上点缀简单的图案,例如三叶草和竖琴。
仅仅一杯,对爱尔兰人来讲,实在不够,我们刚出展览馆大门,朋友就提议:“我们先去吃饭,再好好喝上一顿吧!”谈起吃,爱尔兰可谓食材丰富。作为名副其实的农业大国,它大量出产土豆、牛羊肉、海产和奶制品。在爱尔兰常住的人大概最有感触:牛奶比纯净水便宜;土豆总以各种姿态出现在餐盘里——有时是土豆泥,有时是炖菜,有时也和芝士一起烤制。甚至于在乡间,土豆还有专门的节日。凯里郡的丁格尔半岛上,每当土豆丰收,镇里就会举行土豆节。农户们带来自己种植的土豆参加评选,同时,被“考验”的还不止土豆,人们会比赛手工刨土豆,谁刨得最快、最干净,谁便能获胜。获胜者则能得到一袋品质最优的土豆作为奖励。
除了大地的赠馈,大西洋给予了爱尔兰更多的食材。如果有机会,我最想要赶上的是戈尔韦的国际生蚝海鲜节。朋友告诉我,在那个节日里,游行、音乐和狂欢是惯例,人们可以在庆典上亲自烹饪生蚝,观摩世界级生蚝开壳,当然,也少不了配上冰镇白葡萄酒、柠檬或葱红酒醋,享受生蚝最纯粹的鲜甜。
在爱尔兰过节,是一件极有氛围感的事。尤以圣帕特里克节为最。
圣帕特里克节在每年的3月17日,原本是为纪念爱尔兰守护神圣帕特里克,后来演变为爱尔兰的国庆节。每每举办,都会吸引大批游客,浩大的游行队伍会伴着乐声走遍都柏林的大街小巷。
绿色是这其间永恒不变的主题。
参与狂欢游行的人们用各种绿色饰物装扮自己,脸上用绿色油彩描画出三叶草或者爱尔兰国旗的图样,头发也染成绿色,戴着各式各样的绿色帽子,所以,圣帕特里克节也被称为“绿帽子节”。更有甚者,他们将家中绵羊染成绿色、啤酒制成绿色,各地景点都被打上绿色灯光,被留学生们戏称为“绿化行动”。对爱尔兰人来说,不“绿色”到极致,这个节日便不够完满,就像喝酒不断片、正吹牛却被人打断、工资到手却没酒吧可去,仿佛整个人生都会因此少些爽快酣畅。
爱尔兰人无酒不欢,许多人拿到工资当天就会约上三五好友直奔酒吧,一直待到“喝好了”为止——在他们眼中,喝到“断片”才能叫好。左页图为都柏林的圣殿酒吧街。右页图依次为土豆泥、生蚝和爱尔兰的市场。
爱尔兰人也钟爱十月的万圣节。彼时,大大小小的城市都会“陷入”一种神秘、诡异但美的氛围中。作为万圣节的发源地,爱尔兰节日庆典的规模,可谓欧洲之最。
爱尔兰古老的“萨温节”就是万圣节的前身。传说中,这一天阴阳之门将会开启,人们点燃火炬向死神献礼,并用篝火驱赶恶灵。古爱尔兰人还会用动物的头骨和皮毛装扮自己,以防被鬼魂抓走。
有趣的是,为庆祝万圣节的诞生,爱尔兰还在2019年创办了一个全新的节日:普卡节。或许是因为万圣节虽然是爱尔兰人创造的,现在却越来越美式了。普卡节的设计,充满了最原始的爱尔兰凯尔特风情。“普卡”是爱尔兰传说中,一种调皮捣蛋的精灵,它能幻化成各种形态,但所有形态都有长长的尾巴和耳朵。他们在野果上留下印记,让其变得无法食用。在萨温节当天,人们通常会在田间留下一小份食物来安抚它。
为期三天的普卡节在都柏林附近的三个地区同时举行,分别是阿斯博伊、特里姆城堡和德罗赫达。德罗赫达作为爱尔兰最古老的城镇之一,准备了电影、话剧、音乐等丰富多彩的活动;阿斯博伊的沃德山丘会重现古老的萨温节仪式,由当地长老讲述传统故事,吟唱古老歌谣,最终点燃代表祝福的“萨温之火”;在特里姆城堡等着人们的,则是一场现代与古典碰撞的音乐节。畅饮美酒,逛遍特里姆城堡集市,此时此地,每个人都可以卸下平日里的规矩和面具,沉浸在狂欢的氛围中。毕竟,这是在爱尔兰,你越新奇大胆,越能收获夸赞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