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岛国的故事必须从无数条河流开始……

2022-10-20 05:49三三,爱尔兰旅游局
环球人文地理 2022年9期
关键词:都柏林爱尔兰

爱尔兰是一个海岛之国。如果说有什么文化标签可以代表爱尔兰,那一定是曾登上过我国春晚舞台的踢踏舞剧《大河之舞》。是的,要讲爱尔兰的故事,必须如《大河之舞》的名字一样,从河流说起。

爱尔兰是一个将自然环境保护得非常好的国家。全境绿树成荫,河流纵横,像一颗绿色的宝石,镶嵌在大西洋上,获得了“翡翠岛国”的美誉。

这座“翡翠岛国”有着悠久的人类文明史。早在公元前7000年左右,就有人类踏上这座岛屿。之后斗转星移,这座岛国产生了无数美丽的故事,爆发了无数次战争……上演着波澜壮阔的民族史诗。而所有故事的开端,都与河流有关,正如爱尔兰国宝级舞剧《大河之舞》中说的那样:“当大河流淌过大地,故事开始发生……”

大河滔滔,奔流不息。爱尔兰地图上的那些河流,流经了太多曾经发生过重大历史事件的城市与堡垒……

“生命河”穿越都柏林土豆病毒引发的独立战争

利菲河是流经爱尔兰首都——都柏林市中心的一条河流,河名Liffey,意为“生命”。起源于都柏林西南面的威克洛山脉,流经市区后往东方进入“C”字形的都柏林湾。利菲河60%的水是都柏林的城市饮用水和工业用水,可以说,它就是这个城市的母亲河。

都柏林,是爱尔兰的首都及最大城市,矗立在爱尔兰岛的东面,隔着爱尔兰海与英国的布莱克浦相望。巧的是这两座城市的名字,在各自的语言中都意为“黑色的池塘”。

左页图为淌过都柏林的利菲河,每年夏末在这条河上会举办游泳比赛。右上为都柏林市区的雕塑。推车的女子像为著名的莫莉·马龙像,它取材于同名爱尔兰民歌,纪念了一位都柏林的劳动者。右边雕塑是爱尔兰现代艺术博物馆及其目前的雕塑。右下是以《等待戈多》的作者塞缪尔·贝克特之名命名的桥。

作为一座历史悠久的文化之都,都柏林当然不是一天建成的。关于它的最早记录,出现在公元140年的希腊文献中。爱尔兰原住民、维京人、诺曼人……各色人等纷至沓来,逐渐从聚居点、小城镇,将都柏林建设成为今天的大都市。城里分布着许多中世纪建筑,百年光景定格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穿城而过的利菲河把都柏林一分为二,众多著名的景点就分布在利菲河南北两岸。南岸有圣三一大学、圣帕特里克大教堂、都柏林城堡、圣斯蒂芬绿地及圣殿酒吧区,北岸的艾比剧院,是复兴爱尔兰现代文学重要的根据地。

都柏林是名副其实的“文学之城”,诞生了许多闻名世界的杰出文学家,如叶芝、萧伯纳、王尔德和乔伊斯。乔伊斯最著名的长篇小说代表作《尤利西斯》就取材于这座城市,小说描述了三位普通都柏林人,从1904年6月16日早上8点到晚上2点这个时间内,在都柏林的种种经历,是城市风貌人情的缩影,被誉为20世界最伟大的小说。

利菲河南岸的圣三一大学,是1592年伊丽莎白一世设立的,要知道,这位都铎王朝统治者是“英格兰及爱尔兰女王”。圣三一大学的蓝本是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目前已经拥有430年历史的它,是爱尔兰最古老的大学,也是英语世界最古老的七所古典大学之一。

本页图分别为都柏林圣帕特里克大教堂的外景和内景。这个美丽的教堂矗立在利菲河南岸,最早是从公元前四百多年开始修建的,但今天人们看到的模样,已经是千年间几经改建后的模样。

圣三一大学被古老的城墙环绕,校园内分布着石砖建造的大楼和高耸的钟楼,曾被福布斯杂志评为世界上最漂亮的大学校园之一。学校里的“老图书馆”被称为Long Room,直译过来就是长长的房间。它有多长呢?足足65米。作为非常有艺术特点的图书馆,电影《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曾在这里取景。馆内藏有大量珍贵著作,其中,由修道士于9世纪完成的《凯尔特经典》,是爱尔兰古代历史上的手写巨著,记述了当时的宗教、文化、艺术等发展情况。这套书是爱尔兰国宝级的文物。

对于爱尔兰而言,都柏林意义非凡——爱尔兰的独立便源于1916年爆发于都柏林的“复活节起义”。当时,爱尔兰隶属于大不列颠王国,农民只有靠租赁贵族的土地种植土豆,才能勉强维持生计。不料从1844年开始,一种土豆病毒席卷了爱尔兰的所有农场,这场“马铃薯晚疫病”的大流行,让农民损失惨重,饥不裹腹,整个爱尔兰地区开始出现大饥荒。另一方面,贵族地主们开始驱逐农民,在1849至1854年期间,共计约有25万爱尔兰农民失去土地。天灾加人祸,让爱尔兰人与英国贵族和地主的矛盾严重激化,最终爆发了独立运动,却遭到了英国的镇压。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1916年,英国被战争拖累,国力耗损,爱尔兰人看准这个时机,在都柏林掀起“复活节起义”,正式与英国开战。1919年,爱尔兰单方面发布独立宣言,但双方的战争仍在继续,到1921年12月6日,爱尔兰南部26郡成立了“自由邦”。其后又经过20余年斗争,到1949年4月18日,英国承认爱尔兰独立。

40 万人吻过的石头泰坦尼克号最后停靠的港口

利河,虽然体量并不大,甚至不能排入爱尔兰河流的前十,但却滋润出了爱尔兰的第二大城市,科克。这座自信而骄傲的城市,位于爱尔兰的南端,当地人自信愉悦地宣称它才是“爱尔兰真正的首都”。利河发源于科克西面的夏尔山脉,从这座南方大城中心流过之后,经著名的科克湾注入凯尔特海。

科克作为一个建立在河口的城市,自然河道密布,交通便利。而它所拥有的科克湾,作为爱尔兰天然良港,是从欧洲出发横渡大西洋的航运中心。在上文中提到的爱尔兰“马铃薯晚疫病”爆发后,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曾出访爱尔兰并到达科克湾,为纪念这一历史事件,这里曾一度更名为皇后镇(Queenstown),爱尔兰独立后,当地人将港口名字改为科夫,形成了拥有一万多人口的科夫小镇。

18世纪之后的几百年间,几乎所有从欧洲出发前往美洲的远洋客轮,都要在科夫暂留补给,之后才会踏上去往大西洋的征程。值得一提的是,科夫港作为泰坦尼克号最后停靠的地方,曾目送它慢慢驶入大西洋。

每年,世界各地的人们慕名而来,重温这次悲壮之旅。当地的导游会带领游客步行至港口,在当年登船的码头和纪念碑前驻足,然后来到泰坦尼克纪念馆。沿途导游会为游客讲解当年的故事细节,其中有些情节是从未对外公开过的秘密。每个到访的游客都会获得一个新的身份——拿到一张身份卡,扮演当年从科夫登上泰坦尼克的旅客,以第一视角的方式,回到1912年的某一天,那艘巨轮从科夫港驶入大西洋,没有返航……

作为远航之地,科夫港代表着爱尔兰人的离愁,见证了爱尔兰的移民史。在1848年到1950年间,超过250万爱尔兰人经过科夫港口,登上远行的轮渡,奔赴异国他乡。1892年,15岁的安妮·摩尔带着两个弟弟登上了名叫“内华达”的邮轮,去往新的家园。作为爱尔兰历史上第一位成功取得他国公民身份的移民,安妮也是爱尔兰百万移民的代表。长达百年的移民史,百万离家者走过海边的栈道,留下不舍、叹息与泪水,他们经过的码头被后人命名为“伤心码头”,人们还在海边修建了以安妮·摩尔为代表的移民雕塑,以纪念浓郁惆怅的“爱尔兰乡愁”。

在利河北侧,距离科克市不远的地方,有一座著名的城堡,它的名字如今是英语中“花言巧语”的代名词。

十六世纪,这个名为布拉尼的城堡曾属于麦卡锡伯爵,后来被伊丽莎白一世赐给另一位伯爵。麦卡锡表面同意,却始终圆滑拖延,最终没将城堡交付出去。最后就连强势的伊丽莎白女王都不得不对麦卡锡说了一句:你这个人太布拉尼了!自此,“布拉尼”就成为英语中“花言巧语”“巧言引诱”的意思。

布拉尼城堡有一块“巧言石”——这或许是被地球人亲吻过最多的一块石头。人们相信,凡是亲吻了巧言石的人,都能变得非常“布拉尼”: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据统计,至今为止,已经有超过40万人慕名而来,亲吻了这块石头。不过亲吻巧言石并不容易,它位于布拉尼城堡顶部墙面的悬空处,透过墙的缝隙能看到几十米之下的地面。游客得用躺卧的方式,钻进缝隙,上身悬空,在工作人员的保护下,才能获得这个吻。

以女神之名流淌的河流142位国王举行仪式的地方

在都柏林北方,有条一百多公里长的博因河,它源自艾伦沼泽,最后注入爱尔兰海。在爱尔兰的神话中,这条河流是由女神博安(Boann)创造的,所以便以女神之名,将它命名为博因河。这条河流并不大,却是爱尔兰最靠近“神”的地方。

博因河流域,有举世闻名的博因宫。这个新石器时代的墓地遗址以“宫”命名,可见其体量巨大。整个遗址由石器时代的土墩、墓室、巨石、圆阵组成,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纽格莱奇墓。

纽格莱奇墓是一个通道式坟墓,约建造于公元前3200年左右,建造者是欧洲大陆第一代居民的子嗣——凯尔特人。在凯尔特人的神话中,纽格莱奇墓是他们的神的居所,后人在墓中发现了大量珠宝钱币,被认为是凯尔特人敬献给神的贡品。

在纽格莱奇墓的入口上方,有一个像窗户一样的开口,每年冬至的黎明时分,阳光就会穿过这个入口,照射进墓室内,随着太阳的升高,整个墓室都变得光明起来,过程持续17分钟左右。墓穴的设计,被认为是凯尔特人的一种仪式,是对死亡与新生的思索。纽格莱奇墓的四周,围绕着12块竖立的巨石,巨石上刻着螺旋形、菱形、三角形、平行线和弧形的神秘图案。

博因河谷附近的“塔拉之丘”是爱尔兰上古神话中最神圣的地方,它坐落于辽阔平原的制高点,被古爱尔兰人视为与天接壤的地方,在凯尔特神话中,此处是山神之女梅芙眷顾之地。因此这里成了凯尔特众国王心中最高权力的精神象征,曾有142位国王在这里举行过仪式。虽然现在的塔拉之丘并没有留下太多遗址,却被认为是爱尔兰的上古神话、宗教信仰和历史事件盘根错节之地。人们相信这里是一个神圣的地方,曾住满神祇,并且有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以前的爱尔兰人相信,这一带的通道式墓穴,就是传说中的神族——丹奴族的最后长眠之地。在爱尔兰神话体系中,丹奴神族精通魔法,曾统治了爱尔兰岛很长一段时间。在爱尔兰所有的神话故事中,都出现过他们的身影。学者曾猜测,丹奴神族其实是石器时代居住于爱尔兰岛上的先民在神话中的化身。

维京人的通道内河水系集大成者

四百多公里长的香农河,是爱尔兰最长的河流,几乎贯穿了大半个爱尔兰岛。它从爱尔兰西北部的奎尔卡山出发,一路向南,于丘陵之间蜿蜒起伏,流经“中央低地”,穿过大小湖泊,最后转向西南,注入大西洋。

自古以来,香农河就是爱尔兰最重要的内部水道,在纷争乱世中,是各种军事势力深入爱尔兰内地的最佳通道。维京人就曾在香农河河口、沿线建立众多据点。

两百多年前,爱尔兰人开挖170多公里的大运河,将香农河流域与都柏林相连。连通后的水系,客货运发展良好,促进了沿线大小城镇往更加繁盛的方向发展。今天,从香农河到都柏林,共有120道船闸,使用的却都还是百年前的制作工艺,以传承传统运河风貌。如今,著名的香农-厄恩水道,又将香农河水系与厄恩河水系相连,沿岸地势多变,自然风景优美,经过城镇之处,又有众多酒店、餐厅和传统的小酒馆,让整个水域成为了一个极受推崇的大都会旅游区。

罗马帝国分裂后,到中世纪早期这段时间,蛮族迁徙带来了欧洲大陆的混乱,爱尔兰反而成了抢救文献的神职人员聚集之地,因而被称为“圣人学者之岛”,是当时大欧洲范围内著名的艺术文化中心。香农河畔众多古城古堡,很多就是在那个时期修建的。譬如建于公元六世纪的克朗马克纳斯城,到今天依旧保留完好,每到傍晚,古堡、教堂的尖顶和圆塔便在玫瑰色的天空画出高峻的剪影,显示出中世纪的梦幻气氛。城堡主人经常在古堡中举行神话般的中古式宴会,邀请游客坐在粗糙狭长的木桌旁,用大土碗喝蜜酒,用匕首吃烤鸡和排骨。进餐时,还有表演者演唱古老的情歌助兴。

香农河河口坐落的利默里克城,是爱尔兰享誉世界的旅游胜地,这里既有历史遗留的古老建筑,也有现代化的建筑,是古老和文明的完美融合。作为“爱尔兰文化之都”,利默里克的博物馆和美术馆众多,其中利默里克市美术馆坐落在利默里克市佩利广场,是爱尔兰中西部最大的当代艺术美术馆,也是一个专门收集、保护和展出爱尔兰当代艺术的美术馆。从利默里克出发,沿着香农河河口,能走上一段“野性大西洋之路”,在那里,能看到最狂野的爱尔兰海岸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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