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工人心理疲劳的形成与影响因素

谈宇琦， 韩 豫

(江苏大学 土木工程与力学学院， 江苏 镇江 212013)

现代社会工作要求高、难度大，心理疲劳普遍存在[1]。建筑业是劳动力密集的重要支柱产业。目前，我国施工作业的机械化程度较低，大量施工活动需要工人直接参与，存在体力负荷高、工作时间长、工作环境差等问题。建筑企业拖欠工资的问题时有发生，这些因素和事件极易导致建筑工人心理疲劳问题，带来安全事故增多、工作效率下降等诸多不利影响。事实上，伴随着心理疲劳的产生，会增加建筑工人抑郁的风险[2]，损害建筑工人身体耐力[3]，影响部门协作[4]，给建筑工人自身健康和企业带来损失[5]。更严重的是，心理疲劳会显著增加建筑工人安全事故的发生，根据建筑安全模型[6]，当任务需求大于能力时，事故就可能产生。心理疲劳会降低建筑工人的各项能力，造成操作失误，或者现场危险源的感知失效。其中，危险感知的失效是造成施工事故最重要的原因之一[7,8]。因此，只有从源头找出心理疲劳的诱发因素，探索出不同因素对心理疲劳的影响效用，有助于更好地解决或减轻心理疲劳造成的工人健康和安全问题。

心理疲劳是人在工作中出现身心不适或工作效率下降的一种现象[5]。目前对于心理疲劳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心理学范畴内一般规律的总结，如心理疲劳对人体的影响[9～11]、心理疲劳的内在形成机理[12]、心理疲劳的测量方法[13,14]等等。这些研究对心理疲劳的研究进展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针对特定职业背景的精确化研究还不够，如针对建筑工人等特殊群体的研究。中国大部分建筑工人是农民工，数量众多且具有受教育程度偏低、群体封闭性较强、流动性大的群体特点，其区别于一般心理疲劳的影响因素与表现形式，值得重点关注。现阶段对心理疲劳成因的主流模型主要有基于匹配理论的工作控制模型(Job Demand-Control，JD-C)[15]和工作需求控制支持模型(Job-Demand-Support，JD-C-S)[16]，将工作压力视为心理疲劳产生的原因，相关学者通过研究支持了这样的观点，认为工作时长是造成心理疲劳的重要原因[17～19]。此外，还有基于公平理论的努力 - 回报失衡模型(Effort-Reward Imbalance Model，ERI)[20]。该模型认为：在获得的回报如心理上的回报和薪资上的回报没有达到努力后应有的成果时，心理疲劳就会产生。这一观点也得到了大量研究者的支持，并且通过了实验的证实[6]。以上对于心理疲劳成因的研究主要关注各类因素的影响，但是没有综合考虑不同因素对心理疲劳的影响程度差异。同时，大都将心理疲劳作为一个整体去研究，没有细化到具体因素对心理疲劳影响的具体表现形式和程度差异。

为此，本研究通过归纳总结心理疲劳的影响因素和建筑工人心理疲劳表现形式，对各因素与心理疲劳之间的关系做了更为细化的研究，深入到心理疲劳不同的表现会受到何种影响。研究结果拓展了建筑工人这一群体，改变了以往不针对特定职业群体研究心理疲劳的现状，让更多人关注建筑工人尤其是农民工等弱势群体，为改善其职业现状和健康状况提供科学支撑。

1 研究假设

本研究基于调研和文献分析结果，对建筑工人心理疲劳的表现形式和影响因素进行了梳理，并提出了初步假设。

1.1 心理疲劳的表现形式

根据相关研究及前期调研结果，心理疲劳表现为心绪不安、动机丧失、注意不集中、思维迟钝、情绪低落、工作效率下降、反应时间延长、工作正确率降低等。据此，心理疲劳的表现形式，可以从动力减少、认知衰弱、行为迟缓、情绪耗竭这4个维度来进行解释。

(1)动力减少，其主要表现为工作热情降低、高估工作不利效应、工作欲望降低、目标感下降。

(2)认知衰弱，其主要表现为思维迟缓、记忆力衰退、注意力不集中、注意水平减弱、容易受到无关刺激干扰。

(3)行为迟缓，其主要表现为在执行任务时行动能力下降、身体灵活性降低、出现明显的逃脱行为。

(4)情绪耗竭，其主要表现为出现厌烦、郁闷、气恼、抱怨等情绪。

1.2 工作因素

鉴于施工作业艰苦和现场环境恶劣，建筑工人作业时面临较大工作压力，工作满意度较低[21]。相关研究表明：长时间的高压力工作是造成心理疲劳的重要原因。例如，贾子若[22]通过研究铁路司机工作压力发现：工作压力与倦怠有着正相关关系；Guan等[23]对中国新疆公务员心理疲劳的研究表明：工作压力越大越容易产生心理疲劳和倦怠；闵敏等[24]在对儿科护士的工作满意度研究中发现：工作满意度与心理疲劳有很强的关联性。

基于此，作出如下假设：

H1：施工现场的工作因素对建筑工人的心理疲劳有影响。

施工作业具有重复性高、单调性高、强度大的特点，极易导致工人产生厌倦枯燥感，进而丧失工作积极性，最终引发心理疲劳。

基于此可做如下假设：

H1a：枯燥的施工作业对建筑工人心理疲劳有正向影响。

Rose的研究表明工作负荷高，工作时间长会增加员工疲劳感并增加员工心理抑郁的概率，Hsie，Öztürkolu等[11,12]在研究疲劳时，将工作时间过长定为产生疲劳的重要因素。

基于此，作出如下假设：

H1b：高负荷的施工作业对建筑工人的心理疲劳有正向影响。

张玉粮等[25]认为：过高的付出却没有相应的回报会加剧石油工人的倦怠感，引发心理疲劳。朱昭红等[26]在研究心理疲劳对认知控制和动机的影响时发现实验错误率会因为奖励而降低。不少企业采用劳务包干制，用人单位与劳动者在劳动合同中所约定的工资包含了加班工资，不再额外计发加班工资，变相地延长工作时间却不支付合理报酬，工人限于自身文化水平改行难，默认了加班不加薪的情况。再加上一些社会偏见，将施工工人看作一个相对低端的职业，从而得不到应有的社会或家庭的赞许。基于此，作出如下假设：

H1c：工作回报对建筑工人心理疲劳的产生有负向影响。

1.3 环境因素

Tourangeau和Cranley在总结疲劳的因素时发现不良的环境是造成疲劳的原因之一[14]。具体而言，建筑工人作业环境可以分为工作氛围和施工环境。

基于此，作出如下假设：

H2：环境因素对建筑工人心理疲劳有影响。

施工现场危险源众多，工人需要同时进行施工作业和危险规避，施工现场对工人的劳保投入不足，且存在劳保设备质量不合格的现象[27]，使得工人承受了更多的心理压力，极易引发心理疲劳的现象[28]。工人所处环境存在的噪声、粉尘带来各种生理和心理的不适感[29]，加重工人心理疲劳。不同的光照和色彩会给建筑工人带来疲劳感，相关研究表明，工人较为接受浅显直观的颜色，而那些色彩复杂的环境容易造成心理疲劳[21]。

基于此，作出如下假设：

H2a：施工环境对建筑工人的心理疲劳有负向影响。

从建筑工地的工作氛围角度分析，工作的氛围差、人际关系不融洽、工作制度的不合理会增加工人厌倦与疏离感[28]，使工人情绪长期处于一种心情低落的状态，进而引发心理疲劳。再者就是安全防护，如果安全装备不足或维护不当，存在安全隐患的同时也会使工人长期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30]，引发心理疲劳。

基于此，作出如下假设：

H2b：工作氛围对建筑工人的心理疲劳有负向影响。

1.4 个体因素

相关学者在对心理疲劳的研究中，将个体的因素作为影响心理疲劳的重要一环，基于此作出如下假设：

H3：个体因素对建筑工人心理疲劳有显著影响。

众多研究指出：具有特定人格特质的人，容易忽视心理疲劳的增加信号，更加容易心理疲劳。White和Schweitzer[31]认为具有高度完美主义人格的人容易心理疲劳。Morgan[32]认为高度神经质，低外向型人格与心理疲劳的感知增加有关，同时Michielsen等[33]认为外向性得分低是导致倦怠发展的一个极其危险的因素。综合以上研究发现，负向人格是导致心理疲劳的重要的因素之一。根据人格特质的相关理论，可以将负向个体特质分为性格的内向程度、完美主义程度、性格的稳定性，作为影响心理疲劳的个体特质。基于此，作出如下假设：

H3a：个体特质对建筑工人的心理疲劳有负向影响。

建筑工人的工作能力同样能够说明建筑工人是否容易产生心理疲劳。杨论[34]认为对外界因素的认知是造成心理疲劳的原因，比如个人的学习能力。李普红[35]则认为一些劳动者自身的不良因素，如年龄、技术熟练度等十分容易产生疲劳。根据建筑工人的特点，其工作能力由其工作熟练程度、团队协作能力和矛盾处理能力组成。

基于此，作出如下假设：

H3b：工作能力对建筑工人的心理疲劳有负向影响。

基于以上3类因素的假设，心理疲劳的产生模型如图1所示，各指标如表1,2所示。

表1 影响因素指标

续表1

表2 心理疲劳指标

图1 建筑工人心理疲劳影响因素初始模型建立

2 影响因素验证

心理疲劳影响因素量表由文献和假设结合各项指标进行编制，心理疲劳量表则根据已有量表的参考并结合建筑工人心理疲劳的表现得出。之后对工人进行开放式的访谈，通过记录关键词，归纳出建筑工人心理疲劳的典型症状，以及影响心理疲劳的典型因素，并与假设的3类心理疲劳影响因素与心理疲劳的表现形式进行归纳整理。同时，根据建筑工人的语言习惯，将各题项的语言表达进行修改，便于建筑工人理解。

2.1 量表设计及数据来源

量表采用李氏5级量表，其中非常符合为5分，非常不符合为1分，数字越大表示自身状况与题项的描述越符合，量表主要内容为受访者背景信息(如性别、工龄、工种及受教育程度)和37个题项，题项的语言简单易懂，符合当今建筑工人文化水平的接受程度。本研究采用电子问卷和现场问卷相结合的方式，共历时3个月，采用委托发放的方式发放问卷并进行定向追踪，检查每份问卷填写的准确性。共收回问卷447份，其中有效问卷为401份，有效率达到89.70%，符合统计学和研究的需求。

受访群体中，男性占76.81%，初中和小学及以下的学历占77.81%，与实际情况相符，满足需要。

2.2 数据检验

用SPSS21.0对问卷量表的数据进行可靠性检验。具体结果如表3所示。由表可知，枯燥程度、作业负荷、工作回报、工作氛围、施工环境、个体特质、工作能力、心理疲劳各维度的Cronbach’s Alpha系数均大于0.8，而整体的Cronbach’s α系数也大于0.7，表明问卷整体的可靠性很高，因此本研究问卷数据的信度是可靠的。

表3 变量信度与整体信度

研究采用SPSS21.0软件分析问卷整体KMO和Bartlett的检验，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由表可知，KMO值为0.893，Bartlett球形检验近似卡方值为7900.275，P=0.000<0.005。本量表KMO统计量=0.893，接近1，故适合做因子分析，Bartlett’s球形检验拒绝原假设，各变量具有较强的相关性，见表4。此外，根据总方差解释表显示11个公因子的特征值大于1，故提取前11个公因子。11个公因子累计方差贡献率为75.498%，表明这11个公因子能够解释所有变量75.498%的变异，解释程度良好。对提取的11个公因子进行因子旋转，测量指标中的最低荷载值均大于0.5，说明信度较高。

表4 KMO和Bartlett检验数据

2.3 模型验证

为准确揭示心理疲劳各影响因素是以何种方式影响建筑工人心理疲劳的，基于前文假设应用路径分析方法来解释各因素对心理疲劳的不同维度的贡献率。本研究利用AMOS 21.0软件进行假设检验。经过3次修正拟合，得到路径模型如图2，拟合指数见表5。

图2 心理疲劳影响路径

表5 模型拟合指数

从表6可知，模型拟合程度的各个指标如TLI，CFI，IFI的值均大于0.9，RMSEA的值小于0.08.这表明该模型拟合度较好，可以接受。

表6 标准化路径系数

2.4 数据总结

在路径分析后共有13条假设通过了验证，各因素对认知衰弱的影响均不显著。此外，施工环境对心理疲劳的各个方面均没有显著影响，这两个维度在总体模型中均删除。在路径分析中，各个路径系数可作为模型的总体效应来表示各变量的不同效果，参考曹立人[36]的做法，标准化的路径系数的值>0.1可视为具有解释的小效应，>0.3可视为具有中等效应，>0.5可视为具有大效应。将模型图中的标准化路径系数进行整理，得到标准化路径系数分析表。

总体而言，枯燥程度、作业负荷对心理疲劳有正向影响关系；工作回报、工作氛围、个体特质、工作能力对心理疲劳有负向影响关系。其中，工作回报对心理疲劳的贡献度最大，在心理疲劳的维度中情绪耗竭是受到因素影响最多的维度。

具体而言，工作回报对心理疲劳的动力减少、行为迟缓、情绪耗竭三个维度具有负向影响关系，且对动力减少和行为迟缓达到了大效应水平，分别为-0.571，-0.503，对情绪耗竭达到了中等效应水平，为-0.463。除工作回报，在其他因素中，与动力减少维度关联性最大的是枯燥程度，路径系数为0.374。与行为迟缓维度关联度最大的是个体特质，路径系数为-0.23。在与心理疲劳其他维度的比较中，情绪耗竭是受到因素影响最多的维度，关联度从大到小依次为工作回报、枯燥程度、作业负荷和工作能力。

对于各影响因素对心理疲劳的总体影响程度，以心理疲劳为因变量，6个显著的影响因素为自变量，将各变量的得分取均值，采用多元回归法分析各因素的贡献大小。最终得到如表7所示的结果。

表7 各影响因素与心理疲劳关系的回归分析

由回归分析可知，各影响因素都显著，根据标准化回归系数可以得知对心理疲劳影响度从大到小依次为工作回报、枯燥程度、作业负荷、个体特质、工作氛围、工作能力。

3 结果讨论

3.1 建筑工人心理疲劳的致因分析

首先，工作回报对心理疲劳的影响在所有因素中最为显著。在对产生心理疲劳原因分析中，努力 - 回报失衡模型(Effort Reward Imbalance Model,ERI)应用得最为广泛[13]。本研究结果也支持这一观点。工作回报对不同维度的影响中，对动力减少和行动迟缓都产生了大效应的影响，对情绪耗竭也产生了中等效应的影响，基于Adams于1965年提出的公平理论，感到自己处于不公平境遇的员工会产生不满和紧张的情绪，进而产生工作动机不足，逃避工作的想法来弱化这种不公平的现象。

其次，枯燥程度对动力减少和情绪耗竭都有中等效应影响。基于需求理论，建筑工人无法在当前工作中实现自我价值，故工作的积极性降低。长时间单一、重复、没有挑战性的工作，会导致工作价值感降低，工作趣味性降低，继而减少工作动机，诱发各种不良情绪。

另外，工作负荷主要体现了体力的消耗程度。研究表明：体力及脑力消耗是诱发心理疲劳的重要原因[37]。结合调查研究，工作负荷对心理疲劳的情绪耗竭产生了中等效应的影响。工作负荷表现为工作时间长、加班的现象。结合ERI模型，在工作回报没有提高的状况下，过多的工作时长及体力负荷极易造成建筑工人不公平感的提升，并且高负荷工作会影响生理状态，造成负面情绪增加，最终表现为情绪的耗竭。

除此以外，相关研究认为：性格内向者和情绪不稳定者容易产生心理疲劳。调查结果发现个体特质对动力减少和行为迟缓有小效应影响，工作能力对情绪耗竭有小效应影响。这两个反映个体因素的指标对心理疲劳的影响具有关键作用。因为个体特质和人的多巴胺活力有关，这些反映了一个人对奖赏敏感性和多巴胺的功能[38]，即反映了心理疲劳产生的敏感性。如果一个人是内向型人格或者情绪不稳定者，其对奖赏的敏感性就低，倾向于认为自己付出的努力容易超过奖励，继而引发心理疲劳。

最后，工作氛围体现了工人人际关系的好坏和晋升制度的合理性。根据调查结果，其与动力减少、情绪耗竭和行为迟缓都产生了小效应的影响，这表明建筑工人对于和工友及领导的关系较为重视。在工作遇到困难时，没有获得有效的帮助或者努力后没有获得领导的认可，是外在激励因素减少的体现，会显著造成建筑工人心情沮丧，失去工作动机和产生逃避生产的反生产行为。

3.2 建筑工人心理疲劳的表现形式与成因关系

本研究表明：心理疲劳的情绪耗竭、动力减少和行动迟缓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多个因素的影响。

首先，情绪耗竭主要受到工作回报、枯燥程度、作业负荷、工作氛围和工作能力这5个方面的影响。这些因素中以工作因素为主。Brief认为工作中的压力和让人讨厌的事物会导致消极的情绪状态和心境[39]。消极的情绪和低工作满意感有关，本研究得出的工作因素便是低工作满意感的直接体现。情绪耗竭会导致高水平的损害行为，比如故意违章，不遵守规章制度等不安全行为，造成施工现场极大的安全隐患。工人处于长时间的情绪耗竭状态下也容易产生抑郁的风险，损害其身心健康。

其次，动力减少主要受工作回报、枯燥程度、工作氛围和个体特质这4个因素影响。其中，工作回报和工作氛围都达到了较大的贡献值。一方面，根据期望理论，人们相信自己的行为会得到想要的结果时，动机就会被激发，从而努力去做。另一方面，根据双因素理论，工作的动力可能来自于工作本身，工作可以满足人们生存的需要，但是会有另一层面的高级需求被称为保健因素，如工作的趣味性、同事关系、领导政策。工作的枯燥性和工作氛围差都会显著减少保健因素对建筑工人动机的激励，导致动机减少。动力减少体现的便是工作动机减少。动机是引导一个人参与特定行为的内在状态，体现了行为的方向、强度和持续性。动力减少的员工，工作的意愿会减少，不愿意参加额外的任务，而去做一些与工作无关的活动。工作的强度也会降低，产生消极怠工的现象，在遇到一些困难时不会努力地尝试，从而拖慢企业的生产进度。

最后，行为迟缓主要体现了建筑工人退缩逃避的行为，长期以往便会产生缺勤以致离职的现象，降低生产效率。它主要受工作回报、作业负荷、个体特质、工作氛围的影响。其中，工作回报和个体特质都具有较高的贡献度。葛文[40]在研究反生产行为时发现个性、工作情景因素如薪酬组织氛围是造成反生产行为的重要原因，与本文的调查结果相吻合。

3.3 认知衰弱和施工环境不显著的原因

心理疲劳表现维度中，认知衰弱在建筑工人群体中并不显著。这是因为建筑工人主要为农民工，以从事粗放型的体力劳动为主，在生产活动中很少涉及脑力劳动，因而其认知衰弱的情况并不显著。

本研究中，施工环境对心理疲劳的影响并不显著。因为建筑工人多为农民工，具有群体封闭性和流动性大的特点，所以建筑工人形成了高度的环境适应性。

4 结 论

本文通过文献分析及现场访谈的方式，确定了心理疲劳的组成维度以及心理疲劳的影响因素。通过建立结构方程模型，建立了心理疲劳影响因素对建筑工人心理疲劳的影响关系，通过对数据的分析得到以下结论：

(1)心理疲劳具体表现为动力减少、认知衰弱、行为迟缓、情绪耗竭，施工现场影响心理疲劳的主要因素分别为工作回报、枯燥程度、作业负荷、个体特质、工作氛围、工作能力；

(2)心理疲劳的影响因素按照影响度递减排列为工作回报、枯燥程度、作业负荷、个体特质、工作能力、工作氛围；

(3)动力减少受到枯燥程度、工作回报、工作氛围和个体特质的影响，行为迟缓受到作业负荷、工作回报、工作氛围、个体特质的影响，情绪耗竭受到枯燥程度、作业负荷、工作回报、工作氛围和工作能力的影响；

(4)工作环境对建筑工人的心理疲劳影响不显著，各因素对认知衰弱的影响不显著；

(5)根据上述结果，企业通过合适方式给予建筑工人充足工作报酬和充分鼓励奖励是降低工人心理疲劳的最有效手段，此外，合理安排作业方案、减少过度加班、改善工作氛围、调节工作情绪也对降低工人心理疲劳程度有积极作用，后续研究将围绕心理疲劳会对建筑工人的危险感知及不安全行为的影响展开，这对提升施工安全和施工效率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