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 皓,邓 华,吴颖岷
(苏州科技大学 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江苏 苏州 215011)
乡村人居环境是指在乡村区域内为农民生产生活提供物质和非物质支撑的多层次、多类型的空间系统,其由自然、社会、人类、居住和支撑5个子系统组成。
水网地区是指各类江河湖泊交织的地区,自然条件优越,适宜农业的发展。丰富的水资源与水环境,也促进了渔业的发展。富足的物质资源满足了人口的聚居需求,进而滋养了璀璨的文化。从江浙的整体来看,苏南浙北地区的苏州、无锡、湖州、嘉兴四市是典型的水网地区。
本文主要论述苏南浙北地区具有代表性的苏州、无锡、湖州、嘉兴四市典型村庄的人居环境(见表1),重点选取并调研了苏州市和嘉兴市代表村庄人居环境的现状及发展特征,找出存在的主要问题。从地理区位来看,苏州与嘉兴分置于太湖南北两侧,对两市水网类型自然环境要素构成具有重要影响。苏州吴江与嘉兴海宁、海盐均具有明显的水网地貌特征,调研村庄均位于各县市的典型乡镇中,从经济建设、产业发展、自然环境等多角度考量,既各具特色,又整体统一,能够较好地反映苏南浙北地区乡村人居环境的整体风貌。
表1 苏南浙北地区湖泊水网密集型重点调研村庄
江浙地区依据其乡村的自然、地形和经济特征,可划分为苏北平原地貌基本型[1]、苏中沿江河带发展型、苏南浙北湖泊水网密集型、浙西南山地丘陵自然型和浙东沿海岛屿资源型五种地域类型区(见表2)[2]。本文所研究的苏南浙北地区,亦称环太湖地区,包含湖州、嘉兴、苏州、无锡四市,乡村人居环境发展自身具备明显优势,尤其对人居环境的物质性发展有较大的帮助。
表2 不同地域类型的乡村人居环境要素特征
苏南浙北地区水网阡陌的环境条件,为其生长提供了丰富的灌溉水源。河湖溪荡在苏南浙北乡村广泛分布,为当地提供了良好的自然景观,甚至是可以作为旅游资源为当地提供发展机遇。村民生活休戚相关的房屋问题,苏南浙北地区乡村房屋大多在2010年以前通过新建、修缮等过程完成了更新,与长三角其他类型地区相比并保持在较高水平。交通设施也不断发展,依托长三角核心位置成熟的交通体系,苏南浙北地区乡村交通便捷,国道省道贯穿其中,高速公路也常在部分乡村设有出入口,沥青与混凝土通村道路已完成全面铺设。供电和自来水供给,网络电信在所有村庄已实现全覆盖,各项环卫设施整体充实,但在污水设施建设方面仍有不足。乡村医疗等各项公共服务设施建设也在稳步推进。
苏南浙北地区乡村人居环境在长三角范围内具有其自身特点。相对于其他区域类型,物质性要素发展较为完善,整体居于长三角乃至全国前列,历史上“苏湖熟,天下足”的格局似乎延续至今,为长三角地区整体经济、社会的发展做出重要贡献。
1.2.1 生态资源与生态安全并重的自然生态
苏南浙北地区沃野千里,水源广布,加上适宜的自然条件,使当地乡村生产发展获得天然优势,为种植业、渔业等创造了有利的基础。在生态环境方面,区域类型内部广阔多样的水域,繁多的动植物种类,构建了苏南浙北地区独特的景观体系。
(1)自然气候。苏南浙北地区,气候温和、四季分明,降水充沛。
(2)乡村自然景观禀赋。苏南浙北以太湖水系水网平原为主,地貌类型丰富。湖泊、河流、湿地等自然要素,构成了该地区丰富的自然水系景观。其中,桑基鱼塘作为传统复合型农业生产模式,在本地区应用广泛,既形成了独特的农业景观,也创造了集多种生产类型为一体的生态循环经济。并在保护生态环境的基础上,完善景观配套开发观光农业,以突出景观特色。
(3)乡村景观建设。调查走访的28个村庄历史悠久,具有百年历史的村庄占比达94%,但住宅多建于20年以内。总体上来看,村庄景观风貌表现为枕河而建、水田环绕的水乡田园风貌和底蕴深厚的历史人文风貌,但各村的景观建设较为相似,同质化现象明显,使乡村失去了识别度。
1.2.2 水网依附的乡村空间组织
苏南浙北地区的乡村聚落,以湖河水漾为基底。不同的地形地貌,使村庄的空间布局围绕着水系展开,因而与其他地区乡村的空间格局有着较大的不同[3]。其格局类型可分为五类(见表3)。
表3 苏南浙北地区乡村典型水网空间格局特征与肌理图
1.2.3 独具特色的滨水建筑
水是吴文化中的重要元素,在苏南浙北地区,水与建筑的联系颇为紧密,大致可以分为“条带式”“团块式”“混合式”三种肌理形态(见表4)。
表4 苏南浙北地区建筑群落肌理
(1)居住面积。江浙两省充沛的自然资源和优越的产业发展条件,为农村建筑的改造打下了良好的经济基础。至2019年,苏浙两省乡村人均住房面积已经达到60.8 m2。乡村住宅建设成果显著。
(2)建筑密度。随着收入水平的提升,为提高居住质量,村民对自己的房屋进行改扩建,使得村内的整体建筑密度不断提升,但公共空间日益减少,对乡村内长期形成的特有环境与水环境造成破坏,导致原本的村落格局改变。
(3)设计样式。经过了历史长期的积累,苏南浙北地区粉墙黛瓦、造型精巧、立面简洁的民居已经成为地方特色。但是伴随着新农村建设,大量与水乡特色相悖的建筑在农村崛地而起,对乡村水乡风貌的延续造成了不利影响。
图1 齐心村(左)与北联村(右)的新苏式建筑
(4)宅间景观。有条件的村民愈发重视宅间景观的设计,具体包含庭院小品、围墙等要素。但在调研的100户村民中,53户的庭院没有任何景观、31户简单种植绿植、16户拥有丰富的景观。调研结果显示,宅间景观是现阶段影响居民对建筑满意度的主要症结,仍有待提升(如图2所示)。
图2 居民对建筑的满意度水平
1.2.4 路桥纵横的交通网络
苏南浙北地区各项基础设施发展都已处于较高水平,形成了完善的道路交通体系,铁路交通建设起到重要的承上启下作用,依托京杭大运河的主要航道,在全国居于核心地位。对于乡村来说,道路硬化和村村通公交已实现,村民的出行方式日趋多元。
(1)区域交通。苏南浙北地区区位优势明显,区域内部形成了结构分明,层次清晰的“国省县乡村”五级交通网络,交通发展逐渐趋于集约高效,为乡村交通体系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2)水运。京杭大运河作为南北贯通的运输通道,在运河与其它自然河道的交汇处易形成乡村聚落,且临水设置码头形成运输节点,促进了苏南浙北地区乡村的繁荣发展。
(3)乡村道路。经过多年的建设,苏浙两省率先实现了“村村通公路”的目标。苏南浙北地区交通在江浙地区范围内,已处于较高水平,乡村自身的道路建设也步步跟进。2019年,苏南浙北地区苏南苏州和无锡两市的乡村通村路硬化率,分别为93.5%和93.7%,村内道路硬化率分别为95.2%和96.8%。浙北湖州市和嘉兴乡村道路硬化率整体稍高于苏南,无明显差异,湖州的通村路和村内路硬化率分别为98.1%和96.6%,嘉兴的两项数据则分别为95.5%和95.1%。苏南浙北地区乡村道路在过去的基础上,从质和量两方面进一步得到完善(见表5)。乡村道路建设为村民生活提供了便捷,为当地乡村经济和社会发展夯实了基础。
表5 2019苏南浙北地区各市乡村道路硬化的自然村占比
1.3.1 多元混合的人口经济
(1)经济。苏州、无锡、嘉兴、湖州四市,农民收入水平较高,且其中以工资性收入为主,苏南浙北地区乡村常住居民农村平均可支配收入达到了35 235元,乡村收入整体非常可观。
但城乡差距不容忽视,苏州、无锡、嘉兴、湖州四市城镇常住居民可支配收入平均值达62 878元,比乡村可支配入高了三万元之多。同时,区域内部乡村之间也存在发展差距,在嘉兴市,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已达到37 413元,而无锡的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33 574元,两市相差约3 900元左右,村民收入水平对乡村人居环境的影响是显著的(见表6),比如村民住房的居住面积,以及民居立面、内部装修是否整齐美观等。
表6 2019年苏南浙北地区城乡主要经济指标
(2)人口。从人口数量上来看,近年苏南浙北地区乡村人口呈微下降趋势,主要原因是苏南浙北城镇化率的不断提高,导致乡村人口向城市流动,尤其是年轻人的流失。从人口结构来看,苏南浙北地区已步入老年社会,苏南浙北四市60岁以上常住人口占比分别为苏州23.2%、无锡22.6%、嘉兴21.6%、湖州20.4%,平均达到了22.2%,虽然略低于区域整体的24%,但当前老龄化问题已相当严峻。从人口红利角度来看,苏南乡村地区已步入退出人口红利时期。
(3)土地利用。城市空间不断外延,侵占了大量的乡村空间,因此苏浙两省采取了多种措施推动乡村土地集约利用。例如,在嘉兴地区开展了“两分、两换”的实践,农民可以通过宅基地换钱、换房,从而可以推动农民的集中居住,以节约土地资源。
1.3.2 产业发展多元化
近年来,随着苏南浙北的经济的快速发展,乡村产业结构也随之调整。
(1)在农业方面,苏南浙北地区拥有悠久的农耕文明历史,除了水稻种植外,桑基鱼塘等传统复合型农业生产模式也在地区广泛应用,促进了种桑养蚕及渔业的发展,同时带动了地区缂丝加工业的发展。在农业现代化背景下,各类农业合作组织网点覆盖范围不断拓展,推动了新型农作物技术普及,农业生产效率得到了提高。
(2)在非农产业方面,苏南浙北地区的乡村结合水系景观,利用传统村落、农家生活等旅游资源发展乡村田园游,也逐步带动了民宿、乡村工业的发展和商品消费水平的提高。苏南、浙北的乡村经济产业结构中,二三产业的比重增加,为人居环境的建设打下了良好的经济基础。
1.3.3 活力不足的社会生活
(1)乡村公共事业。苏南地区经济相对发达,但是在就医、就学以及养老保障等方面,乡村与城市仍有着较大的差距。在浙北地区的调研走访中,发现农村学校服务半径不合理、乡村卫生设站设施陈旧、养老设施缺乏等问题十分的突出,这些问题制约了农村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
(2)乡村文化建设。调研主要从乡村的农耕文化和传统民俗展开。在调研的村庄中,91%的村民认为,已经从日常的生活生产中消失。而在传统民俗的传承方面,63%的村民表示村庄很少举办民俗活动,传统的民俗活动正面临着失传的风险。
1.3.4 历史悠久的水文化
(1)水乡传统物质元素。苏南浙北地区独特的地理环境造就了当地的水文化。在水文化的影响下,小桥、驳岸、水井、渔船等物质性要素在居民的日常生活中处处可见,它们不仅是当地人生活的空间载体,也是当地居民精神生活的一部分(如图3所示)。
图3 随处可见的古桥与河道
(2)水乡生活习俗。水文化中素雅的内在品质在水乡居民的生活习俗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端午的赛龙舟、闲时的河边垂钓、亭台水榭中的戏曲评弹,无不承载着当地人与水的密切联系。但是在乡村建设中,承载着这些生活习俗的物质空间,正不断被侵蚀。
2.1.1 水环境的恶化
乡村人居环境建设的持续推进取得了丰硕成果,但也存在许多问题。对于苏南浙北地区来说水环境的问题尤其突出,大约37%的村庄尚未安装具有废水处理能力的排污设施,水污染问题依然严重,从而严重影响村民日常生活。虽然一些村庄已经安装了部分污水处理设施,但村内仍有部分恶臭水体。在调研的22个村庄中有3个,由于乡镇企业的发展,对村内水体造成污染。此外,村民缺乏对自然资源合理开发利用的意识,导致乡村水生态环境不断恶化。
2.1.2 水田退化
在城镇化进程中,苏南浙北湖泊水网地区的水田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降低了生态效益的发挥。以苏州为例,改革开放以来,快速的城镇化导致苏州耕地面积下降,相当于原耕地面积的34.3%。一些地区与河流争夺大面积的土地和堤坝,从而减少了河流的地表面积。随着城市的不断发展和扩张,工业园区的不断壮大,房地产的不断发展,出现了这样一种现象:建筑临水布局,与水争夺土地。这一现象加剧了水环境的恶化。
2.2.1 空间肌理的丧失
乡村供水设施的不断完善,降低了人们生产生活对河道的依赖,相较于河道,交通设施对于乡村的发展具有更重要的意义。因此,民居已经从沿河布置发展到沿道路两侧布置。聚落与聚落之间不再是以水系来划分,失去了明确的界限。在“三集中、三置换”的政策下,乡村盲目地大规模建造新的集中居民点,从而导致了空间肌理的丧失,村落的亲水特性逐渐削弱[4]。
2.2.2 特色地域景观的消失
在城镇文化的影响下,农村居民对乡村人居环境的建设的理解不足,导致苏南浙北地区水网地区的传统景观在农村发展中消失。乡村住宅不再是传统的白墙黑瓦,而是模仿城市住宅建造的欧式建筑。在农村地区,有大面积的硬化道路、有规则岸线的水系,取代了乡村地域景观。村民的自建房与当地的自然和地理环境缺乏联系。城市景观要素在乡村的大规模应用,带来的不是现代化,而是特色地域景观的消失[5]。
2.3.1 水文化符号的消失
水文化的内涵是丰富的,既包含临水街巷、民居、桥梁等物质空间要素,也包括传统民俗、村民日常生活习惯等非物质要素,这些无形的要素依附于物质空间而存在。经过数千年的历史积淀,水文化在苏南浙北地区根深蒂固。然而,在全球化和信息化的快速崛起的现代社会中,许多西方文化被纳入乡村,致使能够象征水文化的符号元素消失,这严重地影响了水文化的传承。在城乡建设中,对河流的依赖减弱,与水环境的联系被忽视,与此同时,一大批与水相邻建筑物、街巷和桥梁受损。
2.3.2 外来文化的冲击
近年来,新农村的建设中融入了许多西方文化和城市文化,使得水乡的生活习俗逐渐消失,临水建筑、水巷等乡土要素遭到破坏。因此,在外来文化对传统水文化冲击日趋严重的今天,苏南浙北地区乡村人居环境的建设除了针对物质空间,重建公众对传统水文化的信心和认同感,也是乡村人居环境建设方面的一项紧迫任务。
基于上文对苏南浙北湖泊水网密集型乡村人居环境的困境与挑战的分析,从水环境修复、村庄格局保护、水文化还原三个方面提出优化策略,以切实推动人居环境建设,促进全面乡村振兴(如图4所示)。
图4 乡村人居环境的优化框架
对于湖泊水网密集型乡村来说,水环境的修复时整体人居环境提升的基础,本文从治理污染水体、疏通断头河道、恢复自然驳岸三个方面入手,促使河网水系能够发挥其最大功效。
3.1.1 治理污染水体
治理污染水体是恢复良好水环境的首要措施。苏南浙北地区突出的水污染问题,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人居环境的品质,影响村民日常的生活。应采取河塘清淤、雨污分流、生态净化等人工或自然手段,恢复水环境作为生态廊道与斑块的功能,发挥其在气候调节、空气净化、减尘降噪方面的作用,促进乡村人居环境发展的健康可持续。
3.1.2 疏通断头河道
水体的治理,除了技术措施的应用,保证水网体系的连续完整也十分重要。要在保证河道不受破坏,村民日常生活生产不受影响的情况下,对断头的河道进行疏通,保证水体的流动性,提升其“自循环”能力,以形成良好的生态景观廊道,也利于休闲步道系统的组织,提升乡村人居环境品质。在品质提升的同时,连续完整的水网体系,也有利于村庄的防洪排涝,有助于水安全格局的构建。
3.1.3 提升自然驳岸
在完成污染水体的整治和断头河道的梳理后,则要重点考虑滨水景观空间的提升。相较于人工驳岸,自然驳岸的建设能够强化水体与生态环境的联系,同时也能完善生态系统的构建,提升了水体的“自净化”能力。自然驳岸的提升可以从“量”和“质”两方面来展开,首先是“量”,在乡村内还未进行开发的驳岸,应均采取自然驳岸的形式进行提升,以增强驳岸的生态适宜性;而在“质”上,要加强驳岸两侧的场所营造,使水体的视觉景观和生态效应都能够得到充分的发挥,在营建过程中,应力求将人工痕迹对自然生态的影响降到最低。
面对村庄传统肌理的丧失和村庄水乡风貌的淡化,从风貌系统构建、具体要素设计、项目库落实三个方面展开,以突出强化乡村聚落空间特色(如图5所示)。
图5 村庄格局保护具体路径
3.2.1 风貌系统构建
规划方案的提出应在整合凝练特色风貌要素的基础上,统筹村庄整体风貌格局,围绕湖荡水系构建包含特色风貌核、风貌带与风貌分区的“点、线、面”一体的风貌系统结构,并提出相应的管控提升措施。以景观突出的点状河塘,结合历史人文氛围浓厚的传统建筑集聚区作为特色风貌核心。而村庄内线状的河道水系,则作为村庄特色风貌带的空间建设载体,串联组织风貌核。并将大面积的湖荡水面划为特色风貌分区,展现水乡风貌。
3.2.2 具体要素设计
基于对水乡地区的空间形态分析,梳理出“河、湖、塘”等水要素,并与“田、路、筑”等乡村空间要素结合进行具体设计,以突出乡村聚落与水共生的空间特色。在“田”要素方面,河道两侧的零散空间,可结合布置小型菜地或果棚,既可作为乡村的生产空间,亦是可供休闲观景的生活空间;在“路”要素方面,乡村道路的规划设计要注意与水的关系,尽量平行水系布置,以免破坏自然的空间肌理,并可利用现状,设计亲水平台,在临水一侧提供停留空间;在“筑”要素方面,要充分考虑建筑与水体之间的空间关系,主要包含“两街夹一河”“一街一河”“建筑夹河两岸”这三种空间模式,要尤其注意水景向建筑庭院或其内部的渗透。建筑形式应以水乡风格为主导,整体管控建筑墙面与屋面的主色调,加强花窗、门楣等传统建筑符号的应用,这类风貌要素的落实,可以通过导则的形式进行控制引导[6]。
3.2.3 项目入库落实
乡村人居环境特色的彰显,应以实施为重要目标。因此,在对具体的空间风貌要素进行提炼引导后,应提出整治提升的建设项目库。项目库的选择应优先考虑与村民生产生活息息相关的内容,如农房、道路以及相关的基础设施,切实保障乡村人居环境。其次是选择能够突出乡村与水共生特色的项目,如驳岸整治、滨水步道建设,以提升乡村人居环境的品质。
当前,水文化正面临着严重的冲击,从严格红线管控、水文化符号化、传统现代相融三个方面展开,以促进水文化的还原,重塑苏南浙北地区向水而生的生活氛围。
3.3.1 挖掘文化遗产
水文化是苏南浙北地区乡村人居环境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水文化遗产则是体现和传承其的重要载体。水文化遗产的涵盖范围广,时间跨度大,包含古井、碑刻等物质遗存,也包含苏绣、蚕桑丝绸等在创作过程中融入水元素的非物质文化遗存。其中,非物质文化遗存的挖掘与保护,长期以来受到忽视。应创新保护实践方法,在相关的村庄内建立水文化保护实验区,如在苏州镇湖地区建立苏绣保护实验区,在苏州吴江和浙北湖州区域内的村庄建立蚕桑丝绸保护实验区,从而推动水文化的挖掘和保护工作。
3.3.2 水文化符号化
运用符号化理论,可以将内在抽象的水文化,更为感性和直接的表达出来,以便于更好的传递与传承。水文化的符号化表现可以分为“显质”与“隐质”两大类。显质要素主要为村庄依水而生的空间格局和古桥、古渡、驳岸、水榭等物质环境要素,应在乡村人居环境的建设中予以保留和提升。而隐质要素则藏于村民的日常生活中,小到饮食习惯、日常服饰都包含着水乡元素,如吴江太湖一带的水乡服饰。大的方面则是体现在民俗表演和传统技艺等方面,如水乡舞蹈、渔歌、渔网编织等。乡村人居环境的提升不仅需要物质空间的建设,更需要精神内核的提升。
3.3.3 传统现代相融
除了传统元素的保留,水文化的传承和发展离不开现代元素的融入。在物质层面,建造风格现代但又与环境相融的新乡土建筑,如文化讲堂、乡村剧场等,使传统与现代在空间上交融。也可引进现代化的农业体系和智慧农业技术,如智能灌溉系统,既可提升生产效率,又可作为乡村的特色景观展示。而在精神层面,传统的水乡歌曲与表演,可融入现代化的表现手法,乡村应提供相应的创新空间与平台,如临水而建乡村舞台可以提升表现氛围。总而言之,水文化的还原与可持续发展,除了对传统的再现,更离不开现代元素的融入。
江浙乡村,以其环境优美、生态宜居而闻名。本文选取了其中具有代表性苏南浙北湖泊水网密集型乡村为研究对象,调研了苏州、无锡、湖州、嘉兴的28个典型村庄。从物质性要素和非物质性要素两方面对其乡村人居环境特征进行探析,发现其正面临着水环境恶化和水田退化、村落传统肌理与传统特色丧失、水文化淡化并逐渐丢失等困境与挑战。并提出,以修复水环境为基础、保护村庄格局为重点、还原水文化为内核的优化策略,以期促进苏南浙北湖泊水网密集型乡村的发展。但乡村人居环境的所涉及的问题复杂,还需要在设计方法和实施管理等方面进行突破,制定好完善的后续绩效评估机制[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