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员持续飞行安全能力评价模型

王永刚，何定坤

（中国民航大学安全科学与工程学院，天津 300300）

飞行员是保障飞行安全的关键因素[1]。有效提升飞行员安全绩效，使其持续保持安全记录，即持续飞行安全，有利于航空公司安全运行。因此，研究飞行员持续飞行安全能力意义重大。

目前，对飞行员飞行安全能力评价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从生理、心理、知识、技能等方面确定评价指标，研究人员运用层次分析法、网络分析法、序关系法、决策试验和评价试验法及因子分析法等方法确定指标权重，通过模糊综合评价法、灰色评价法和集对分析法等构建评价模型。王新等[2]以知识技能、生理因素、安全意识和态度、机组资源管理、航前准备为评价指标，采用模糊综合评价法构建评价模型。潘天峰等[3]以知识状况、业务能力、身体素质、遵章守纪及安全观念为基础，结合责任心、心理素质、日常工作表现确定评价指标，采用层次分析法与灰色理论构建评价模型。甘旭升等[4]在身体、心理、专业素质的基础上，结合思想素质、作风纪律确定评价指标，采用相关向量机来构建评价模型。杜红兵等[5]以业务素质、身体素质、意识情况为基础，结合合作能力确定了评价指标，采用集对分析法构建评价模型。杨姝等[6]以身心素质、安全理念、文化素养、专业技能为评价指标，采用决策试验和评价试验法构建评价模型。

综上, 现有研究已较好地解决了飞行员飞行安全能力评价问题，确定了生理、心理、知识、技能等评价指标，但相关研究发现，飞行机组发生的差错是由表面健康和合格飞行员的人为差错引起的[7]。这表明仅凭技术、生理、心理、知识等指标开展飞行员安全能力评价还不能保证持续飞行安全。鉴于此，本研究从生理素质、心理素质、文化素质、业务素质、飞行作风、职业道德和思想品质维度构建评价指标。考虑到确定的飞行员持续飞行安全能力指标数量较多，指标的重要度对权重的确定很重要，不适合采用层次分析法和网络分析法[8]确定权重，因此，采用因子分析法[9]确定指标权重。飞行员持续飞行安全能力指标体系具有模糊、不易量化的特点，如职业道德、思想品质等，模糊综合评价法能较好地解决该问题，因此，选择模糊综合评价法构建飞行员持续飞行安全能力评价模型，解决飞行员持续飞行安全能力评价问题，可为提高飞行员持续飞行安全能力，保证飞行员持续飞行安全与中国民航安全高效运行提供理论支持。

1 指标体系构建

文献[10-12]将飞行员的安全能力定义为飞行员使用其素质和资源，高效地识别和控制系统危险，避免出现飞行事故和事故征候及不安全事件，将人员伤害或财产损失风险降低并保持在可接受水平或其以下的能力。对船舶、汽车和铁路等领域的研究发现，驾驶员长时间保持安全行驶，既需要知识、技术和身心素质，更需要职业品德[13]、道德[14]及个人素质修养[15]。飞行员安全绩效受情绪、作风、思想等动态因素影响，因此，飞行员始终或长时间保持飞行安全，不仅需要过硬的知识、技术和身心素质，还需要严谨的飞行作风、端正的职业道德及良好的思想品质。根据以上研究，界定飞行员持续飞行安全能力为：飞行员依靠自身的知识和技能、心理素质和生理条件，以及飞行作风、职业道德和思想品质，将飞行过程中可能存在的风险降低并保持在可接受水平或其以下的能力。

研究对象是已经具有准入资格的民航飞行员，因此，其满足《民用航空器驾驶员合格审定规则》[16]中的资质要求，年龄、学历等因素将不再考察。

文献[2-6]和[17]研究得到的飞行员飞行安全能力评价指标主要包括了生理、心理、知识、技术等方面。研究发现，健康水平、身体状况、疲劳程度、生活习惯等生理因素[2-3，18-19]对飞行安全影响较大。心理感知能力、应对能力、人格特质、情绪能力、意志品质等是影响飞行安全的典型心理特征因子[18-24]。文献[25-26]表明飞行员个性特征中的稳定性、忧虑性、尽责性对行为的预测效果最好。航空理论知识、安全法规程序教育、专业英语水平等知识因素[2，18-19]对飞行安全影响较大，《民用航空器驾驶员合格审定规则》要求飞行员具备相应的航空知识、飞行技能及飞行经历，还要求飞行员能够操作稳定、保持警觉和具备良好的判断决策能力，能够有效沟通和配合[16]。经验状况、飞行情景意识、飞行驾驶技术、机组资源管理、飞行特情处理等是影响飞行安全的技术因素[5，18-19]。Boyatzis[27]提出的洋葱模型认为个性和动机是最核心的因素；其次是价值观、自我形象、社会角色和态度；最后是知识和技能。研究表明，其他驾驶类人员安全能力评价指标还包括了政治思想、作风道德、职业道德、责任感等[13，28-29]。

综合以上分析，通过专家访谈，最终确定的飞行员持续飞行安全能力评价指标为生理素质、心理素质、文化素质、业务素质、飞行作风、职业道德、思想品质。具体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 所示。

表1 飞行员持续飞行安全能力评价指标体系Tab.1 Evaluating index system of the continuous flight safety capability of pilots

2 评价模型

2.1 指标权重确定

采用李克特5 点量表对飞行员持续飞行安全能力评价指标重要程度进行测评。选取不同航线飞行员为研究对象，发放问卷180 份，回收有效问卷170 份，问卷回收率为94.4%，符合有效问卷回收率的基本要求。其中，研究对象均为男性，年龄主要集中在30～40岁，占研究对象总数的58.8%，学历主要集中在本科及以上，占研究对象总数的94.1%；飞行技术等级主要集中在副驾驶，占研究对象总数的47.1%。

为确定问卷数据能否进行因子分析，首先进行KMO（Kaiser-Meyer-Olkin）检验和巴特利特球形检验，结果如表2 所示。由表2 可知，各问卷数据的KMO 检验结果均大于0.7，巴特利特球形检验显著性水平均小于0.05，说明问卷数据能够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指标可以通过因子分析确定权重。

表2 KMO 和巴特利特检验结果Tab.2 Calculation results of KMO and Bartlett

使用SPSS 软件，选取主成分分析法，经方差最大化旋转求解因子，其方差贡献率即为各指标的权重。各指标的权重计算结果如表3 所示。

表3 指标权重计算结果Tab.3 Calculation results of indicator weight

2.2 模糊综合评价

1）建立因素集

模糊综合评价的因素集为U={生理素质，心理素质，文化素质，业务素质，飞行作风，职业道德，思想品质}。其中，“生理素质”的评价因素集为U1={身体素质，健康水平，生活习惯}，“心理素质”评价因素集为U2={感知能力，应激应对能力，压力与情绪管理能力，尽责性，稳定性，忧虑性，意志力}，“文化素质”的评价因素集为U3={航空法，航空器一般知识，其他相关知识，专业英语水平，安全规章}，“业务素质”的评价因素集为U4={正常驾驶技术，飞行经验，机组资源管理，飞行特情处理}，“飞行作风”的评价因素集为U5={敬业精神，创新精神，纪律观念，完美主义，利他主义}，“职业道德”的评价因素集为U6={安全意识，守规意识，角色意识，岗位意识，团队意识，责任意识}，“思想品质”的评价因素集为U7={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诚实守信}。

2）建立评价集

模糊综合评价的评价集为V={优秀，良好，中等，较差，很差}。根据评价集分别对U1～U7中每一评价因素进行评价，通过某一评价等级的专家人数占总专家人数的比例来得到评价指标的评价等级的隶属度矩阵，将其标准化处理得到模糊评价矩阵Ri，其中i =1，2，…，7，分别对应生理素质、心理素质、文化素质、业务素质、飞行作风、职业道德、思想品质（下同）。

3）计算各因素的权向量

各因素的权向量Wi为表3 中由因子分析法计算得到的权重，如生理素质的权向量W1=（0.833，0.100，0.067）。

4）建立模糊综合评价模型

通过权向量与模糊评价矩阵相乘得到模糊向量，即Bi=Wi×Ri。

5）确定各因素的得分

根据百分制赋值评价集得到定量集S=（100，80，60，40，20），各因素得分为模糊向量与定量集转置的乘积，即Fi=Bi·ST。

6）确定综合评价得分

“冰山理论”[30]认为深层特征（自我认识、动机、特质）是决定工作绩效和表现的关键因素。飞行作风、职业道德、思想品质是飞行员持续飞行安全能力的评价指标，但如果将其与生理素质、心理素质、文化素质、业务素质并列，无法体现飞行作风、职业道德、思想品质对持续飞行安全能力的重要性。品德恶劣的人，负能力越大，破坏性越大[31]。因此，将飞行作风、职业道德、思想品质作为评价系数[31]来构建评价模型。综上，飞行员持续飞行安全能力综合得分可由飞行作风、职业道德、思想品质得分之和作为系数，乘上生理素质、心理素质、文化素质、业务素质得分之和得到，即F =（0.567F5+0.124F6+0.109F7）（0.028F1+0.033F2+0.063F3+0.076F4）。可根据综合得分对飞行员进行排序和等级划分，便于管理。

3 结语

通过规章与文献分析，根据飞行特点，界定了飞行员持续飞行安全能力，确定了飞行员持续飞行安全能力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了飞行员持续飞行安全能力评价模型。

飞行作风对飞行员持续飞行安全能力影响最大，职业道德和思想品质影响较大，业务素质、文化素质和心理素质次之，生理素质影响最小。其中，身体素质对生理素质影响最大；感知能力、应激应对能力、压力与情绪管理能力对心理素质影响较大；航空器一般知识对文化素质影响最大；正常驾驶技术和机组资源管理对业务素质影响较大；纪律观念对飞行作风影响最大；守规意识和安全意识对职业道德影响较大；人生观对思想品质影响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