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妹,罗 超,刘雅琳,朱文秀,王福刚,宋兴勃,何 訸△
1.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克拉玛依市中西医结合医院(人民医院)检验科,新疆克拉玛依 834000;2.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实验医学科,四川成都 610041
评估生育力依靠传统指标如年龄、基础性激素水平如促卵泡刺激素(FSH)和雌二醇(E2)、抑制素(INH)、卵泡计数(AFC)等面临很多弊端:由于采集时间窗局限(月经第2~4天采集)、青春期无法经阴道测量AFC、性激素检测标本周转时间长等导致患者依从性差;AFC受操作者主观因素影响结果一致性,不能准确反映卵巢的状态等。抗缪勒管激素(AMH)是由卵泡颗粒细胞分泌的二聚体糖蛋白,是反映卵巢储备功能的指标,它的水平不受下丘脑-垂体-性腺轴干扰,不随性激素波动而影响,在月经周期中分泌量相对稳定,可随时采集检测[1]。AMH能够精准反映卵巢储备能力,因相对稳定的分泌量,能够在卵巢轻度受损时及早评估[2]。
目前AMH采用的参考区间,大多参照试剂供应者提供的海外人群数据,不适合本土人群,本项目与试剂说明书中位数及参考区间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第五版《临床检验操作规程》暂未提供血清AMH参考区间,根据ISO15189:2003(E)标准的要求,实验室必须为临床诊疗提供适宜本地区检验项目的参考区间,这是本研究开展的前提。参照美国临床和实验室标准化研究所(CLSI)C28~A3文件和我国行业标准《临床实验室检验项目参考区间的制定》(WS/T 402.2012)要求[3]初步建立本地AMH参考区间,探讨AMH与其他多种性激素之间关系,为临床辅助生殖、内分泌疾病诊治等提供可靠依据。
1.1一般资料 收集2018年3月至2021年10月来自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克拉玛依市中西医结合医院(下称本院)健康体检的1 594例育龄期妇女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血脂、血糖水平均正常的健康未孕妇女;(2)月经规律、月经周期 21~35 d;(3)克拉玛依地区生活时间达到1年以上。排除标准:近3个月服用激素类药物(如避孕药);患有妇科疾病(子宫内膜异位症、不孕症、卵巢功能低下等);有卵巢手术、子宫肌瘤手术等妇科类手术史;肝肾疾病、消化道疾病;患有多囊卵巢综合征、甲状腺功能异常等内分泌疾病;有放射治疗或化学治疗史。
根据纳入和排除标准,剔除96例,最终纳入1 498例,年龄20~54岁,平均( 32.7±3.6)岁;以其中处于月经周期第2~3天223例受试者作为检测对象,年龄25~49岁,平均(35.1±2.9)岁。本研究取得本院医学科研伦理委员会的批准,符合伦理学标准。
1.2材料
1.2.1检测项目 1 498例均检测AMH;其中223例月经周期第2~3天检测性激素六项:E2、FSH、泌乳素(PRL)、促黄体生成素(LH)、睾酮(Test)、孕酮(Prog)
1.2.2仪器与试剂 罗氏全自动电化学发光免疫分析仪(Cobas e601,Roche,Germany)定期校准,检测项目通过国家卫生健康委临床检验中心室间质评,室内质控在控。两家检测实验室(克拉玛依市人民医院和克拉玛依市中心医院)检测项目通过相关偏移评估,AMH重复性CV<3.9%,室间不精密度<6.2%,符合CLSI中EP5-A2偏移评估要求。AMH、FSH、E2、PRL、LH、Test和Prog检测试剂盒、校准品、质控品均为罗氏原装配套。
1.3方法
1.3.1标本采集与处理 干燥真空管采空腹静脉血4 mL,3 000 r/min离心10 min分离血清,4 h内上机检测。
1.3.2建立AMH参考区间 将1 498例研究对象按每间隔5岁为一组,共分为7组:20~24岁、>24~29岁、>29~34岁、>34~39岁、>39~44岁、>44~49岁和>49岁。检测血清AMH水平,选择第2.5百分位数(P2.5)和第97.5百分位数(P97.5)为参考区间上下限。
1.3.3相关性分析 AMH与性激素E2、PRL、FSH、LH、Test、Prog水平各年龄组进行相关性分析。
2.1血清AMH水平与年龄相关性趋势 以年龄为X轴,AMH水平为Y轴做箱式图,结果显示AMH水平随年龄增大呈现下降趋势,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图1。
图1 AMH各年龄段水平分布
2.2本项目各年龄段参考区间水平与试剂厂商供给的参考区间比较 除>24~29岁年龄段外,余各年龄段AMH水平均低于厂商所供参考区间,各组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本项目与试剂说明书参考区间比较(ng/mL)
2.3月经期223例受试者各年龄段AMH和性激素水平检测结果及AMH水平与性激素的相关性 月经期AMH水平随着年龄增长逐渐降低,见表2。AMH与LH在>24~29岁年龄段呈显著正相关(P<0.05),在>39~44岁年龄段呈显著负相关;AMH与FSH在>29~34岁、>39~44岁年龄段均呈显著负相关;AMH与Test在>24~29岁、>29~34岁年龄段均呈显著正相关(P<0.05)。AMH与六项性激素在>34~39岁、>44~49岁年龄段均无相关性(P>0.05),与E2、PRL、Prog在所有年龄段均无相关性(P>0.05)。见表2、3,图2。
表2 月经期AMH和性激素水平在各年龄段检测结果[M(P2.5~P97.5)]
表3 月经期各年龄段AMH水平与性激素的相关性
图2 AMH与FSH、LH、Testo各项分析
2.4各年龄段AMH参考区间值 正态性检验显示AMH数据不符合正态分布,呈偏态分布故采用双侧限值[M(P2.5~P97.5)]建立本地区健康育龄女性AMH参考区间。各年龄组女性AMH水平分布均为偏态分布,20~24岁、>24~29岁、>29~34岁、>34~39岁、>39~44岁、>44~49岁、>50岁血清AMH参考区间分别为1.16~10.95、1.03~10.53、0.49~7.98、0.25~6.41、0.12~4.91、0.01~2.23、<0.01~0.74 ng/mL,见表4。
表4 育龄女性AMH各百分位数水平、参考区间(ng/mL)
实验室制定适宜本地区的参考区间是临床诊断、评估、治疗及预后评判的重要依据。国内部分地区已建立符合当地诊断要求的参考区间[4-6],既往报道AMH因为年龄、种族、遗传基因及地区差异而显示不同的变化[7-8]。克拉玛依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地区,少数民族人口占比为25.20%,年龄分布中15~59岁占比为71.60%,因此建立适宜本地区AMH参考区间很有必要的。
研究证明,AMH是抑制静态卵泡募集和幼稚卵泡发育的主要因子之一,可以预测生长卵泡数量。临床使用AMH作为功能性卵巢储备力的标志物,可以更灵敏、准确地预测妇女卵巢储备的变化[9-10],本研究结果显示,AMH衰退速度较FSH增高的速度更快,能够更早、更快地反映出卵巢功能的变化,这与魏景蕊等报道[11]一致,即ROC曲线分析显示,单一指标预测卵巢反应性时AMH的曲线下面积最大。
本研究中AMH水平各年龄段分布,显示年龄与女性生育力标志AMH呈负相关。这与国内多省报道及国外部分研究报道结论一致[2,12-13]。另外,AMH水平也存在显著个体差异,研究中存在29岁体检者AMH 0.88 ng/mL及48岁体检者AMH 5.21 ng/mL的情况。各年龄段AMH水平差异均明显,与朱童等[4]报道一致。本研究显示25~39岁年龄阶段女性生育力评估达72.63%,这可能与当前生育政策的调控相关。本研究中参考区间的年龄划分方式(每组间隔5岁),与杨永俊等[1]报道的河南地区参考区间划分方式相一致,较丰琳等[14]报道的黄冈市区参考区间划分(每组间隔10岁)方式更细致,方便临床应用。依据CLSI C28-A3文件规定,建立参考区间各亚组例数应大于120例,而本研究中>44~49岁组仅69例、>49岁组74例,均未达到120例,可能会导致统计结果出现偏差。本研究各年龄段AMH参考区间水平均低于上海地区人群AMH参考区间水平[15],这可能与地域、族别、生活水平、饮食习惯与营养状况、体质量指数(BMI)差异相关,同时因抽样人群分布偏差、检测方法不同也可能导致结果出现差异。本研究使用电化学发光法检测各项目,说明书中描述对常见干扰因素如黄疸、溶血、乳糜血等物质抗干扰能力较强。国外有文献报道[16-17]一些口服避孕药(COC)会造成AMH检测水平一过性降低,不建议在使用COC期间及停药2个月内检测AMH。
本研究结果显示,不同年龄段Test水平有差异,月经期各年龄段AMH水平与E2、PRL和Prog无相关性,而与LH、Test在>24~29岁年龄段均呈显著正相关(P<0.05);仅>29~34岁年龄段,AMH与FSH呈显著负相关(P<0.05),AMH与Test呈显著正相关(P<0.05);在>39~44岁年龄段AMH与FSH、LH均呈显著负相关(P<0.05),这与贺侠琴等报道的“正常对照组AMH水平与睾酮、LH、FSH和 E2 水平无相关性”[18]及徐慧玉等报道“AMH水平与E2和Test负相关”[19]结果均不同。这可能是因为不同报道中划分年龄段差异所致,故更精细的年龄段是本研究的优势。同时,因克拉玛依地区是依托油田而形成的城市,属多民族聚居,人群中存在地域、基因(民族)差异、生活习俗差异,这也可能导致研究对象的激素基础水平不同,从而导致研究结果出现不一致。
综上所述,本研究显示女性AMH水平与年龄呈负相关。使用电化学发光法建立的克拉玛依地区育龄女性AMH参考区间、AMH与性激素不同年龄段相关性分析,有助于客观评估本地区健康育龄期妇女卵巢储备能力,为临床诊疗提供依据,也为其他地区建立AMH参考区间提供借鉴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