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徽·木子
日前,一名深圳街头的流浪汉,被救助他的爱心人士揭开了真实身份,引起舆论哗然。
原来他曾是资产数千万的集团董事长,拥有多辆豪车和几百名员工,却在事业有成时难过美人关,抛妻弃子找了年轻情人,常年有家不回。但当他经商失败,辉煌不再时,情人果断弃他而去……昔日的商界奇才,最后竟沦为了在异乡拾荒的流浪汉!如今他想叶落归根,家乡的妻儿还能接受他吗?
1947年,姜元陈出生在山东烟台一个普通农家。18岁时,他考上了职高院校的纺织专业。在省城上学期间,一个朋友向他介绍说,有家服装厂倒闭了,堆积一批服装卖不出去。姜元陈从中看到了商机,就说通父母帮他借了一笔创业资金,买下了服装厂堆积的衣服。接着他又雇来同学帮忙,让大家以打折价摆摊售卖。姜元陈也亲自上阵,在地摊上叫卖起来。
时逢端午佳节,他们的摊位前人头攒动。经过短短几天的努力,衣服就卖出去了大半,姜元陈从中获利几百块。在七八十年代,这可是一笔数目不小的“巨款”。
尝到甜头后,姜元陈对做生意产生了浓厚兴趣。他不顾父母反对,决定辍学去创业!
姜元陈在烟台市一处繁华的街边,租下了一间服装店,交给家乡的好朋友代为经营。店里销售的衣服,是他从省城带回的那批“货底”。为了寻找到更多物美价廉的衣服,姜元陈则外出寻找货源。
期间,他认识了家乡一个善良纯朴的女孩,两人很谈得来,不久便进入婚姻。
生意上,姜元陈很快找到了“薄利多销”的代工厂,在预付完定金后,他开始研究当下流行的服装样式。姜元陈眼光独到,所销售的服装得到大批消费者的喜爱,生意红红火火。
赚到一大笔钱之后,姜元陈开办了自己的服装公司,并组建工厂。他把服装设计、制作供货、门店销售,形成了“一条龙”模式。开公司的第一年,姜元陈就赚到了几十万纯利润!
1995年,随着下海的同行越来越多,服装生意趋于饱和,同行之间的“内卷”越来越严重。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姜元陈趁还有余利的时候,果断把公司转卖,获得了百万财富。于是,他决定到香港去发展。
这次姜元陈瞄准的是食品行业。他发现香港人偏爱油炸、煎炒类的食物,比如油条、叉烧包等。但这类高热量食品富含油脂,吃多了会导致肥胖,不利于身体健康。姜元陈觉得,如果能创新出一种更健康的“养生”食品,在繁华的香港一定会大有市场。
姜元陈研究出一款新型荞麦面条,主打非油炸、绿色选料。他推出的荞麦馒头、水饺等系列食品,迅速得到了大批年轻上班族的喜爱。很快,他又在香港招揽研发团队,注册公司,并给企业取了个“高大上”的名字:香港圣龙集团。
随后,姜元陈和研发团队乘胜追击,创新出了添加天然海藻成分的海藻面。为了节省选料成本,他还承包了山东威海市一处面积较大的海场,专门用于养殖海藻。
香港九龙繁华的商业区广场大屏上,播一秒钟广告的价格是4万元。为了打响品牌知名度,姜元陈定制的广告,每天三个时段在这里循环播放。
知名度提上去后,圣龙的业绩开始跳跃式飙升。最好的时候,一个月的销售净利润167万元。这样的收入,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非常可观了。
姜元陈在外打拼事业,妻子在家乡烟台带着两男一女三个孩子生活。姜元陈每次回到家乡,都能尽享天伦之乐。妻子提醒他:“你赚的钱已经够多了,以后别在外面太拼,多回家看看吧!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却经常见不到爸爸……”当时的姜元陈只有40多岁,正值年富力强,踌躇满志,已然听不进妻子的提醒。他呵呵一笑道:“不拼怎么行,我还要让圣龙集团上市,成为亿万富翁呢!”
后来的十余年,姜元陈在商界摸爬滚打,却渐渐疏远了家庭。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他身边少不了年轻美女相伴,也没能挣脱“英雄难过美人关”的魔咒。2006年,一名20多岁的漂亮女下属,成功俘获了这个五旬老板的心,两人迅速同居。沉迷不知归途的他,越发觉得和家乡的妻子有了隔阂。
此后,他再也没有回过家乡,甚至连往家里寄钱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最后直接不再联系妻儿。
2014年,姜元陈雄心再起,把目光从香港移到了国际市场。他先后在广东深圳、吉林延边注资百万,成立了圣龙发食品工业有限公司。为了实现心中的抱负,姜元陈开始率团队走南闯北,频繁出国。他每天都要洽谈好几场生意,更有开不完的会议。此时的姜元陈拥有多辆豪车,出行有女秘书前呼后拥,自感风光无限。
随着圣龙集团走向国际市场,企业对资金的需求变得越来越大,这时,有些力不从心的姜元陈,开始向银行做抵押贷款。
随着时间推移,诸多的问题慢慢浮出水面:先是情人掌管的那家公司,业绩一路下滑。接着,企业产品创新停滞不前,很快被同行赶超,国内大部分客户流失。再加上老外的饮食口味与中国人不同,他好不容易出口到国外的大批产品严重滞销。
雪上加霜的是,姜元陈的贷款刚一到期,就立即被银行上门催款。各地供货商为了规避风险,也纷纷停止向他供货,甚至解除合作。
惊出一身冷汗的姜元陈,这时又接到情人电话:“不好了老姜,我们最大的代理商携款跑路,大量的货款已收不回来!”姜元陈的脑袋里“嗡”一下,差点昏倒在地。而接完这个电话,身在外地的小情人也直接消失,从此再也联系不上。
2017年2月,因为还不清贷款,姜元陈本人和企业又被银行列入了失信黑名单。作为法人的他,如不尽快还清剩余贷款的本息,还将会面临法律制裁!
身家千万的集团董事长,一夜之间破产,巨大的落差让姜元陈痛不欲生!为了避免锒铛入狱,他变卖光了名下的房产、轿车等,从此走上了借钱还贷之路。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苏轼的这句诗用在姜元陈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一连串的巨大打击,让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回想起自己拥着情人出国洽谈业务时的风光,以及面对电视台采访侃侃而谈,姜元陈觉得人生好虚幻,好讽刺!
姜元陈当然无颜回烟台家乡,去见愧对已久的妻子和儿女们。有几次,落魄街头的他想到了跳楼或投江,却又心有不甘。但已经70多岁的他,不光没有了东山再起的资本,甚至连打工都没人要了。
从此,深圳龙岗的大街上,多了一个靠捡破烂为生的老头儿。曾经风光无限的姜董事长,就这样从云端跌落到泥土,沦为了一个痛苦不堪的流浪汉。
红火一时的圣龙集团不复存在,曾经的美女情人早已离他远去。步履维艰的姜老汉,每天手拎着一个蛇皮袋,开始沿街翻垃圾箱,捡拾饮料瓶、废纸箱等。
2021年6月,无家可归的姜元陈在龙岗一个小区附近的墙边,搭了个临时窝棚,作为栖身之所。他不修边幅,形象邋遢,还在自己的“营地”旁吃喝拉撒,令当地居民不胜其烦。小区物业找到了公益组织,希望志愿者能帮助他回家。
志愿者联系上了姜元陈的妻子,但妻子对他当年抛妻弃子的行为始终难以释怀,拒绝他回家!
“为了美女小情人,他不惜装死人,换了号码,切断和我们全家人的联系!杳无音信二十多年啊!”姜元陈当年的绝情举动,已经成为妻子心中永远的痛。
志愿者不甘心,在电话中唏嘘说:“可是阿姨……您家这个风光了半生的男人,现在流落街头,沦为拾荒人,很可怜!”
电话那头,姜元陈70多岁的妻子情绪激动:“他在20多年前就没有家了,他可怜,难道我们不可怜吗?!”
姜元陈的子女被母亲艰辛拉扯大,个个争气,事业有成,儿子还是名校毕业生。对于父亲,他们仍是不愿提及。过往的伤害,带给这个家庭太多的痛楚。时隔20多年,仍然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孩子们的心中。
2022年初,《让爱回家》公益组织的人又在深圳街头发现了这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这一次,志愿者辗转拨通了姜元陈儿女们的电话,还发去了他的视频。此时的姜元陈身体消瘦,潦倒落魄。看到负心老爹的凄凉晚景,善良的孩子们哭了。
1月21日,志愿者为姜元陈买好了高铁票,一路护送他返乡。第二天列车到站,儿女们终于摒弃前嫌,把75岁的姜元陈从车站接回烟台老家,满足了他落叶归根的愿望。
“人世间最可贵的是亲情,可惜,我醒悟的太迟了,晚节不保啊!”随儿子踏上归乡的列车时,姜元陈流下了悔恨的泪水……